第151節
只要他用更多的誠心去對待趙承玉,不讓他們之間再發生一丁點兒的誤會和隔閡,總有一天,趙承玉會原諒他。 衛諫回了東宮之后,就一直在翻查地域物質的書籍,總算是讓他翻到一本書籍中記載有關于一些果樹因為種植地方不同的原因,而導致結出的果實酸澀無比,就好比“南橘北枳”,那書提出可能是種植地方的突然、天氣等因素的影響。 在京城很多地方有杏子,所以跟天氣和地域沒有關系。 他就想著會不會是土壤的原因? 于是,他去請教了許多果農,還從果農那兒要來了一擔種出了不酸澀的杏子的樹下泥土,讓人挑了送去公主府里。 趙承玉過來院子里時,正好看見幾個下人在挖走杏子樹下的泥土,而用別的泥土覆蓋上,便就瑾兒問了句,瑾兒答道:“太子說,問過果農,可能是我們這府里的泥土不適合杏子生長,他特意要來了一擔事宜種杏子的泥土來?!?/br> “換了泥土,就算杏子不再那么酸了,又如何?北朝滅了,姑姑活不過來,我的侄兒也活不過來。他曾利用我、騙我的事情也是不可抹滅掉的?!壁w承玉涼薄的道,目光清冷。 “公主,您得往前看?!辫獌盒奶?,勸她。 “我知道,只是心里這口氣,消不了?!?/br> 院子里下人們還在忙著弄那棵杏樹,趙承玉也想回到以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跟衛諫自在逍遙的過日子,放下手里的權勢,在江南生活,他們會生幾個孩子,她教孩子讀書,衛諫教孩子們練劍,江南煙雨時節的時候,一家人泛舟太湖。 可那樣的日子,不可能會有了。 殺害姜元曜的兇手雖還未查出什么眉目來,但姜元曜的尸首總得入土為安。南帝近來本就喜歡這個兒子了,在姜元曜的喪葬上,尤為風光,不僅追封姜元曜為恪王,更是吩咐了禮部為姜元曜寫銘文,悼文,還讓全國為此齋戒一日,更是王公大臣都得為姜元曜送葬。 姜元曜在生前的二十來年里,沒得過南帝的關心和疼愛,如今死后,反倒是惹得南帝為他傷心了。 聽說,南帝在聽聞了姜元曜的死訊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趙承玉因為曾與姜元曜走得近,自然也給姜元曜送葬了,在葬儀上,看到一群僧人盤坐在姜元曜的墳前,虔誠的誦經念佛,而坐在最前面的僧人是了凡。 了凡一直閉著眼睛,敲著木魚,念著經文,他有了得道高僧的氣度。 早先的時候了凡在迦葉寺里就與趙承玉說過要去四處游歷,如今想來是游歷歸來了。 “皇上請了了凡大師入宮,而且已經在宮中專門為了了凡大師修建佛堂?!?/br> 旁邊,姜元昊的心腹與他說道。 “看來,本皇子要去結交一下這位了凡大師了?!苯坏哪抗饴湓诹朔驳纳砩?。 這本是姜元曜的葬儀,可周圍送葬的人卻都在討論著了凡此人,沒有一人真正的為姜元曜傷心難過。 宮中南帝躺在病榻上,起身都需要有人扶著,穆廖端了藥過去喂南帝喝,南帝喝了兩口藥后,就傷心道:“元曜這孩子走了,朕這個當父親的,也未能去送他最后一程?!?/br> “皇上,您就別再為了五皇子傷心了,有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還有朝中大臣們給五皇子送葬,五皇子走得熱鬧,您就把這心放在肚子里,您瞧瞧您,因為皇子的死,都病成這般了?!蹦铝魏寐暫脷獾膭竦?,他跟在南帝身邊多年,還是第一回看到南帝因為一位皇子的死而變成這樣。 這些年來,因為爭權奪勢,朝中暗流涌動,死了都好幾位皇子公主了,南帝也未曾傷心過。 看來這五皇子是真的得了南帝的喜歡了。 一邊給南帝喂著藥,穆廖一邊道:“五皇子殿下的死,雖說還未查出些什么眉目來,皇上您心里怕是也明白,是有人看五殿下得了您的喜歡,加之又有傳言說他要娶北朝的那位長公主,有人怕五殿下影響了自己的地位,才會出這樣的狠手?!?/br> “定是太子!”南帝氣怒罵道,“他怎能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殺!” 穆廖卻不以為如此,但也不想頂著南帝的怒火替衛諫說話,給南帝喂了藥之后,就又扶著南帝睡下。 到了傍晚,送葬的人才會來,了凡和一眾僧人也是直接回了宮中,得在宮中為五皇子繼續念往生咒三日才可。 五皇子的死,多多少少是趙承玉引導的,或許是見到了了凡,她心里生出了些慈悲之心來,她拿著了凡送給她的那串佛珠,念著往生咒。 佛珠摩挲,有些細小的字,趙承玉再想仔細去探查時,佛珠又變得光滑,像是什么東西都沒有。 明明了凡送她這串佛珠之時曾說,他在佛珠上刻了字,她卻總查不得究竟。 許是近來心思煩慮,手上在接觸的風月樓和曉月樓的事,繁雜而多,趙承玉累得很,捻著佛珠,念著往生咒,沒多一會兒就昏倒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已經在床榻上躺著,風寒入侵,得了重病,渾身無力。 “不會是妖邪入體了?!笔膛畱n心道,看趙承玉一下子病得這么重,連大夫都沒查出個明白來。 趙承玉咳嗽了幾聲,虛弱的問一旁伺候的瑾兒:“我怎一下子……病成了這般……” “大夫診過脈,說是風寒,府中的大夫都過來了,等喝了藥,喝幾日藥,您或許會好些?!辫獌簩捨克?,給趙承玉蓋好被子,又讓屋中其他的人都下去:“公主身子弱,需要靜養,你們都下去吧?!?/br> 出了屋子后,瑾兒又叫住個侍女:“你去東宮穿消息給太子,就說咱們公主病了,讓他將荊大夫也帶過來?!?/br> 松兒是剛知道趙承玉病倒的事,從外面趕回來,見到瑾兒,擔心問她:“瑾兒jiejie,公主的病怎么樣?” “大夫說看著是風寒,但是又不像是風寒,只能先以風寒治著?!辫獌簯n心道,滿是擔心。 隨后,熊婉秋和赫連南丞、李徽敬等人也都擔心趕過來看趙承玉,瑾兒將這些人都擋在了外面,趙承玉本就病著,若是分了精神去與他們說話,會更不好。 “瑾兒,長公主可是病得很重?”赫連南丞追去問瑾兒。 瑾兒搖頭,笑著道:“長公主還好,只是病了,需要靜養而已。赫連公子不必擔心。長公主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一個小風寒,養幾日就好了?!?/br> 赫連南丞卻是不信,抓住瑾兒的手,擔心問:“我聽說她夜里都暈過去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公主府里所有的大夫都過來診脈開藥了。她定是病得很重?!?/br> “赫連公子不會醫術,知道了也只是更擔心而已?!辫獌簢@道。 “我想去看她一眼,遠遠的看,不會打擾道她,瑾兒,你帶我進去吧?!焙者B南丞懇求的目光看向瑾兒。 瑾兒別開眼睛,狠心拒絕:“看了更擔心,不如不看。赫連公子還是幫長公主管好她吩咐的事情,別因為長公主一病倒,咱們北朝舊族就徹底亂了套,叫別人看笑話,趁虛而入?!?/br> 瑾兒都這般說了,赫連南丞也不好再多求。 衛諫帶著荊大夫急忙趕了過來,荊大夫給趙承玉診脈后,又給她施針了一番,許久后,趙承玉吐出了一口黑血來,看得衛諫和瑾兒心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