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鮑寶花一邊喊疼一遍罵:“老娘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打過呢,這龜孫子給我等著!” 余火剛給她上完藥,行李包內忽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是節目組發的一次性手機。找出手機接通,余火聽了片刻,然后對鮑寶花道:“是謝導演打來的,說救援組已經在路上了,問咱們需不需要終止錄制,直接把你送去醫院?!?/br> “如果終止錄制等待救援組過來,是不是就意味著咱們棄權了?” 余火轉述了問題,然后點頭:“嗯,導演說是的?!惫澞恳巹t規定得很清楚,錄制開始之后,一旦接受節目組的幫助就意味著棄權。 “那為什么要終止??!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撐到今天,現在棄權我瘋了??!”鮑寶花直接對著兩只蟲子招招手:“謝導演,我沒事兒,歹徒也已經被余火控制住了,我們倆都很安全,您讓救援組回去吧,把一百萬獎金準備好就行?!?/br> 等到和導演那邊結束通話之后,鮑寶花看著余火道:“行了,我現在不怕了,你回去繼續洗澡吧?!惫烙嬍莿傁戳艘话雰壕吐犚妱屿o沖回來的,頭發上還全是泡沫呢。 余火有些擔心:“你一個人確定沒問題嗎?” “沒問題,那孫子不是都被你打暈了嘛,捆得夠結實吧?” 余火點頭:“結實的,他絕對掙不開?!?/br> “那不就得了,快去快去,待會兒該沒熱水了?!?/br> 確定余火離開之后,鮑寶花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歹徒對面,然后拎起一桶礦泉水,嘩啦啦全澆在他頭上。 男子被涼水嗆醒,下意識就想要掙扎,等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之后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婊子快點把老子松開,要不然……” “啪!” 伴隨一聲脆響,男子的臉被狠狠打歪到左邊,五官立刻因疼痛而扭曲起來。鮑寶花舉著自己的拖鞋,慢悠悠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你這個臭……” “啪!”這次打的是另一邊臉,握著拖鞋直接用鞋底板狠狠抽過去,半點不曾留手。 “你這……” “啪!” “你……” “啪!” “……” “啪!” 男子低頭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忍不住控訴:“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沒辦法,看著你就不爽?!眹K嘖,這可比隔著網線懟黑粉痛快多了??! 鮑寶花神清氣爽,長呼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抖開一張報紙:“你叫吳仁德是吧?這名字誰起的,還真是恰如其分?!?/br> 吳仁德沒說話。鮑寶花握著拖鞋又是一嘴巴抽過去:“啞巴啦!問你話呢!” “……是,我是叫吳仁德?!?/br> “這樣乖乖的我問你答多好?!滨U寶花在他臉上拍了拍,繼續道:“報紙上說,你強jian謀殺了十七個女孩子,最小的不滿十六歲,而且尤其嗜好虐殺,殺完了還要從受害者身上割點……” 鮑寶花讀不下去了,惡心得想吐,直接拿起拖鞋又在他臉上啪啪抽了兩下:“你他媽怎么這么變態??!出生的時候不小心把胎盤留下來養大了是吧!” 吳仁德也被打出火氣了,吐出一口血沫子目露兇光:“老子告訴你,報紙上寫的那些只不過是九牛一毛,我這些年殺的人多了去了,哪止十七個,折磨人的法子你這臭婊子保證聽都沒聽說過,你要是不趁早乖乖松綁,老子保證讓你求生不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鮑寶花直接給他來了個連環暴擊,等他稍微老實一點之后繼續問:“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你殺的人不止十七個,還有警察沒發現的?” 吳仁德閉緊嘴巴不說話。 鮑寶花冷笑一聲:“現在裝孫子就行了?你剛剛不是挺猖狂挺能逼逼的嗎?”落在老娘手里,算是你倒了十八輩子血霉。 站起來走了兩步,將手術臺旁邊的推車拉到柱子旁,扒拉幾下從里頭選了根半尺多長的探針,銀色的金屬針尖在燈下閃爍著冷冷寒光。 鮑寶花轉頭對兩只攝像機道:“暫停拍攝?!比缓笤趨侨实麦@恐的目光下重新坐到他對面,也不打招呼,直接握著探針往他腿上一捅,拔出后立刻就有血珠子冒了出來。 “??!”吳仁德痛得大聲尖叫。 鮑寶花咧嘴沖他笑了笑,漂亮的臉上溫柔可親:“你叫啊,你盡管叫啊,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br> 遠在十幾公里外的電視臺總控室內,工作人員看著黑下去的屏幕面面相覷:“咱們,要不要做點什么?”按照鮑女士的架勢,怕不是要把人給弄死吧。 “做什么?”很快就有其他員工回道:“我什么都沒看見?!边@種虐殺女性的人渣,哪怕死一萬遍都是便宜了他。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要么準備出去吃宵夜要么開始談論起明天的天氣,心中卻不約而同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以后惹誰,也不能惹鮑寶花。 余火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吳仁德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身上雖然看不出多少異常,但衣服上卻有很多細小而密集的血點。 見他走進來立刻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嘴唇顫抖眼淚直淌:“救我!快救救我!這個女人她瘋了?。?!” 鮑寶花又拿針在他身上捅了一下:“怎么說話的呢!打了這么久不長教訓是吧!” 余火走過去將他檢查了一遍,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死不了人。但是看起來著實是凄慘得很。 “鮑女士,你不能再這么打他了?!庇嗷鹈蛎虼?,神色有些糾結:“打壞了,會領不到賞金的?!?/br> 第62章 成功說服余火這種窮兇極惡的罪犯打壞了根本不要緊、說不定還能多領點賞金之后, 二人很快又面臨著另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 該如何處置吳仁德? 放是肯定不會放的,打死他都不會放的。就算不為了那一百萬,這樣兒的人渣也絕不能讓他繼續危害社會。 報警也不行。他們倆本身就處于“逃亡”過程當中呢, 一旦報警泄露行蹤,捉拿罪犯的賞金是能到手,節目組的獎金可就沒了啊, 眼看著錄制時間只剩下兩天了,勝利在望的緊要關頭把一百萬噗通丟水里, 這誰能舍得。 要么就匿名舉報深藏功與名,不要警察局懸賞的獎金。無論如何, 只要現在報警了,余火二人必定會損失一百萬。 想要魚和熊掌兼得,那他們必須得將吳仁德藏到逃亡期限結束。 “這要怎么藏??!這么大一個活人,又不是什么物件兒能隨便找個地方一塞??偛荒芙壷藓镆粯与S身攜帶吧?那樣的話估計咱們倆分分鐘就能上新聞頭條暴露行蹤。再說了,”鮑寶花煩躁得握著探針又往吳仁德身上捅了一下:“光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孫子絕對不會配合咱們的, 他要是冷不丁喊一聲叫一聲或者做出些什么出格的舉動, 我們立刻就危險了?!?/br>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么萬無一失的好辦法, 鮑寶花盯著吳仁德目露兇光:“要不干脆把他殺了吧,隨便找個地方一埋, 等兩天之后再挖出來?!?/br> 眼看她當真在推車上翻找起趁手的手術刀來,吳仁德嚇得渾身直哆嗦,眼淚汪汪看向余火:“好漢救命??!別殺我別殺我, 我保證乖乖的一句話都不講, 求求你別讓她殺我??!” “呸!”鮑寶花直接啐了他一口:“這時候裝孫子裝得挺像, 你強jian那些無辜女孩兒的時候她們是不是也跟你求饒了?你放過她們了嗎?老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說完舞著刀子就要往他身上比劃。 余火直等到她嚇唬夠了這才開口道:“要不,我直接將他打暈?” 打暈?鮑寶花眼睛一亮,將刀背從吳仁德臉上移開:“這個可以有啊。關鍵你能把他打暈多長時間?” “力道控制得妥當,四五個小時不成問題。十幾個小時也可以,但力道太重對他的傷害會比較大?!?/br> “誰管他??!直接給打成傻子最好不過了!”鮑寶花摸著下巴腦子里飛速運轉起來:“只要能把他打暈,最起碼就不用擔心他會搗亂,剩下的只要找個地方把他藏起來就行了?!?/br> 游樂園就這么大,藏在哪才能既受他們控制,又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發現呢? 腦子里靈光一閃,鮑寶花猛地一拍巴掌:“有了!火火你把他解開,繩子椅子帶著,然后跟我來?!?/br> 鮑寶花在前,余火捏著吳仁德的脖子在后,三人穿過一間間陰森恐怖的房間,最后來到“百鬼夜行”主題室內。 這里完全模仿古代市集打造,幽暗詭譎的街道上,鬼門洞開妖孽橫行,無數雙邪惡詭異的眼睛沖著三人看過來,或吐出血紅色的舌頭,或伸出青黑色的利爪,只掃上一眼便能教人寒毛直豎如墜冰窟。 鮑寶花拍開鬼怪們礙事的爪子,面不改色走進去轉了一圈,然后在角落處的柱子旁停下來沖余火招手:“快來!就是這兒!哎喲怕什么呀,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都是假的!” 余火深吸一口氣定定神,然后拖著吳仁德走過去,按照鮑寶花的指示將他重新捆在了這根粗壯結實的木頭柱子上。 再三確認捆結實了絕對跑不掉,鮑寶花從其中一名鬼怪身上扒了件衣裳,套在吳仁德身前好遮住麻繩,團了團破布堵住他的嘴巴,又不知從哪找來一張鬼面具戴在他臉上,后退幾步看了看,越看越覺得滿意: “這樣就行啦,明天早上咱們離開之前你把他打暈,這里頭光線暗,鬼鬼怪怪又多,游客們進來都怕得要死根本不會仔細看。就算他中途醒過來發出動靜,那也只會被當成是鬼,嚇得游客跑得更快叫得更大聲,說不定還能給鬼屋多掙點好評呢。 為了以防萬一,咱們中午人少的時候再溜回來看看,除非鬼屋不開了要重新整修,不然把他往這里藏兩天妥妥的!” 鮑寶花預料得半點沒錯,鬼屋真是個藏人的絕佳地點。白天把吳仁德打暈了往里頭一塞,晚上提溜回病房主題室喂點食物喂點水,由余火帶著出去解決生理問題,再由鮑寶花嚴刑逼供消遣一番,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11月29日晚上8點14分,距離逃亡結束還剩15小時46分鐘。 售票大姐錢女士將鬼屋鑰匙交給余火二人時,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姑娘啊,你們倆恐怕只能在這兒住最后一個晚上了,上頭臨時下了指示,鬼屋從明天開始要停業整修,估計得半個月之后才能重新開業。要不,我跟溫泉館那邊的看門員談談,讓你們晚上住那兒?”一晚上一百塊呢,算上水費就是一百四,就算得跟溫泉館的老張平分,那也有七十啊。這錢要是賺不了得多虧心。 余火和鮑寶花對視一眼:只能住一晚倒是無所謂,反正節目明天就結束了,他們本來也不打算繼續在這待。但鬼屋要關門整修就意味著,他們想把吳仁德藏到明天中午12點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想要拿下總共兩百萬的獎金,他們必須在施工隊開始工作之前,帶著吳仁德進行轉移。 關鍵是,怎么轉移才能不暴露行蹤。 11月30日早上七點零一分,游樂園還沒正式開門。一對青年男女從側門閃身走出來,女生拎著行李包,男生背著行軍背囊,肩膀上還扛著一只巨大的玩偶兔子。 兩人一直走到馬路邊上,大約十幾分鐘過后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師傅,”戴著眼鏡的鮑寶花直接遞了兩張紅票子給司機:“繞著市區轉圈,路線隨便你選,一直轉到中午十二點就行?!?/br> ———— 監測到第八組的銀行卡被人取了錢之后,緝拿組立刻就將自動取款機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根據錄像顯示,取錢的不是第八組兩名通緝犯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位國字臉、身材微胖、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 根據錄像中男子工作服上一小半模糊不清的標識,兩個小時后,緝拿組查出了中年男子所在的公司——那是位于臨省y市的一家大型造紙廠。 碾轉和造紙廠管理層取得聯系,調出造紙廠內所有員工資料,11月29日上午八點二十六分,中年男子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全部展現在刑偵室的大屏幕上。 五人小隊立刻被派了出去,乘坐直升飛機趕往y市尋找中年男子,致力于破解他和第八組通緝犯之間的聯系。 而就當整個刑偵室內都因為終于找到線索而喜氣洋洋時,江封盯著戰術板上余火和鮑寶花的照片微微皺眉,心中并不十分樂觀: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份預感很快就被五人小隊傳回來的消息證實了。 11月29日下午14點33分,五人小隊中的負責人袁峰和刑偵室視頻電話匯報他們收集到的信息:“……對方說了,銀行卡是他裝廢紙準備送去再生紙漿的時候意外撿到的,因為卡看著挺新而且背后還寫了六個數字,他就是純粹想碰碰運氣,所以找了個取款機把那六位數字當成密碼輸了進去,哪知道還真把錢取出來了?!?/br> “有可能是在說謊幫第八組打掩護嗎?” “我覺得不像,我們幾個找上門的時候他都快嚇哭出來了,立刻就把一千塊錢全拿了出來,指天發誓說銀行卡真是他撿的,而且這大哥也不追星,連鮑寶花和余火是誰他都不知道?!?/br> “他撿到卡的那堆廢紙是從哪兒來的?”江封問:“源頭調查清楚了嗎?” “我們去造紙廠查了收購記錄,這一批廢紙就是從咱們省運過去的,主要源頭正好是h市,再詳細就查不到了,廢紙都是用卡車從廢品站集中運過去的,光h市就十幾個廢品回收站呢?!?/br> “回收時間能確定嗎?” “只能確定廢紙運出h市的時間,就在一個星期之前,至于是什么時候被廢品站回收的,又是什么時候被賣廢紙的人撿到的,那就沒辦法確定了?!?/br> “行,做好后續工作你們就盡快回來吧?!?/br> 通話結束之后,刑偵室內立刻展開了激烈討論:“這是什么意思?第八組從一開始就把銀行卡扔了?特意把密碼寫在卡上,就是為了被別人撿到從而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可這樣風險太大了,他們沒辦法確定銀行卡一定會被人撿到吧?要不是人家工人眼尖,直接就被倒進碎紙機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