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祁鈺十分驚喜,不顧織蘿還有些羞澀,只是握著她的手,“阿蘿,從前都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向你表明心跡,你聽著就罷了,左不過會‘嗯’一聲。這次卻是你……”第一次說你也喜歡我。 通鉞在旁調息片刻,終于忍不住道:“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要膩歪且等下去之后再膩歪不行?每次都非得當著我的面,很有意思么?” 二人對視一眼,很沒誠意地道了個歉。然后織蘿認真地問道:“其實你也不是一直以來都孤身一人的啊。如今蘅若重入輪回,雖不知又托生做了什么,但總歸是還在的,數百年之后你還是能去找她的吧?或是如果你怕被人捷足先登,那就抱回來自己養啊,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然后等她想起來之后恨我么?”通鉞涼涼地道。 有一瞬的詞窮。然后祁鈺又接道:“這本來就是天后讓你做的好事。馬上天后就要倒霉了,傳遍六界是肯定的,你同她解釋便是?!?/br> “若不是我自己為了個‘司法天神’的虛名,為了讓這滿天的神仙高看我一眼,我也不會……可算是我自找的?!蓖ㄣX自嘲地搖了搖頭,“可惜等我將自己從前不屑一顧的所有都親手葬送之后,才發現原來我拼命追求的東西是如此不值一提!” 織蘿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人……不去試試怎么知道呢?誰沒有苦衷?你瞧瞧祁鈺,就為了他被支去叫了釋迦而釋迦又將我鎮伏這點事,內疚了多久?怎么問都不愿往外說。要是他早一點說給我聽,我就……” “你就怎樣?”祁鈺連忙湊了上來。 “所以你看,你耿耿于懷的,或許人家壓根就不曾放在心上,有什么可擔心的呢?”織蘿自然而然地避開了問題,權當方才根本就無人說話。 通鉞若有所思,眉頭不易覺察地蹙起,仿佛在思索織蘿方才所說的話究竟是否可行。 祁鈺還待問她,織蘿卻驀然肅了神色,掃了他一眼,眼風如刀,示意他去聽天后與天帝的糾葛。 鮮紅的墮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得十分放肆,天后幾乎是面目全非。她微微仰著頭,下頜線繃得很緊,語氣輕蔑地對天帝道:“若不是我與你出主意,只怕你就是九闕天上最沒有建樹的一任天帝了吧?使四時氣候、姻緣功德都有人掌控,六界災禍少了許多,婚姻之事也開始變得有序,多少人都稱道過天帝賢德?如何布置都是我花力氣用三生石算好的,再讓你分派下去罷了??墒悄隳??你就是把命令傳下去都錯了幾回!” 她在說什么?織蘿忽然有些聽不懂。 祁鈺便連忙與她解釋,“自天帝天后登位以來,便改了九闕天上許多神職。龍王你是知道的,其余的也便如龍王那樣了,至于姻緣……便是設立了月老殿,讓月老取其他五界生靈的靈氣做成泥人,再雙雙綁在一起。其實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從前人界都是一個男子同時有一群妻子或是一個女子同時有一群丈夫,自從設立月老殿之后,盡管還是有許多男子會納妾無數,但正妻卻只有一個了……” 織蘿卻笑,“旁的倒罷了,可姻緣測算起來極其麻煩,需得算過一人三生的功過,才能與另一個功過相當之人勘合。月老一日要綁數千泥人,且不說他會不會算、天后又會不會花心思算,這么快又能算出什么來呢?何況月老那模樣……” 顯然是想起了自己剛化形時月老那副樣子,織蘿十分嫌棄。 “不只是凡人,神仙也懶?!苯釉挼氖峭ㄣX,“哪怕每日我都要去查上一查,也總有企圖蒙混過關的。六界之事繁雜,所需的神仙也就多,我一個人去檢查,時常還要去除妖,防不勝防啊?!?/br> 織蘿低頭沉思了一陣,忽然對祁鈺道:“旁的也就罷了,姻緣與命數乃是天定的,不需旁人插手,還是任它自己發展的好。倘若真的有出格的,卻不還是有掌紀司法之人去糾察么?” “怎么,現在就開始盤算掌權之后的事了?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天后原本與天帝吵得起勁,但也不知怎的,對這一句反應很大,當即就轉過身來駁斥了一句。 既然天帝天后又想起了眼前還有麻煩沒解決而重新重視起來,織蘿他們也就不好再胡亂聊下去,勉強打起精神來應對。 織蘿皺眉問道:“天后不是不知道測算姻緣有多難,為何還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也無心與此的月老去做?” 天后撇下天帝,行至織蘿面前,“喲,你還記得此事,我還當你忘了呢。不過……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何將你的魂魄塞進了姻緣線里么?” 織蘿愣了一愣,卻又誠懇地道:“你一向的想法都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可實在不巧,我只是個正常人,所以……我怎么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祁鈺與通鉞聞言都趕緊別過臉去,免得自己當場笑出聲來。唯獨天帝一人站在一旁,一臉茫然卻又憤怒的模樣。 然天后并不將織蘿所說的話放在心上,面上依舊是一副輕蔑又得意的模樣,“對了,你怎么不問問之前你是怎么死的呢?別告訴我你一直以為是釋迦所殺,若是修釋道的人造了殺業,是要下地獄的。釋迦乃是琉璃界之主,他要是濫殺無辜,琉璃界便該一同墜下去了?!?/br> 任何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都不可能會是毫無芥蒂的,織蘿面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藏在袖中的雙手卻是倏爾握緊了。而祁鈺也看出她的憤怒與緊張,默默地靠過來,握住了她袖中的雙手,同時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別怕,有我在。 待墮紋爬滿全身,這人也就會被欲望所控制。天后身上的墮紋雖說還沒全然爬滿,卻也影響了她的心神。此刻在她眼里,最重要之事莫過于將欲望一吐為快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什么時候自己送上門來的?不,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是我設局把你誘過來的。若是我一定要嫁人,卻不將三生池的印信還給你,你難道不會追著我到天涯海角去么?果然,我要當天后了,你便坐不住了?!?/br> 天帝的臉色倏爾一白,喝道:“你說什么?你是為了設計她才同意嫁給我的么?” “若不然呢?”天后咯咯一笑,“雖說天后的名位尊貴,但你別忘了我是誰?我是能看透六界命運的三生神女,天后的名頭對于我來說難道很稀罕么?” 眼見天帝氣得又要發作,祁鈺連忙按住他,只輕聲說了一句“是你自己選的”,然后示意織蘿繼續問。 炫耀的快|感被打斷,天后有些不悅,神色更加陰冷,“可那天到底也是我嫁人的日子,盡管我選了個并不中意的人,卻也不能讓你敗了興致。釋迦將你拿下之后,我們也只是把你打入天牢容后再發落。既不讓釋迦起疑,也不壞了我的好事?!?/br> “難怪,如今六界之中極少知道本來三生神女有二人的少之又少?!蓖ㄣX感嘆道。 織蘿忽然覺得腦中如千百根細針在同時戳刺一般,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問道:“打入天牢之后你們又坐了什么?” 天后似乎就在等她問出這話,竟笑得十分滿足。笑夠了,她才輕啟朱唇,語氣溫柔,卻說出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第153章 煉化 “你在天牢里, 也不過是待了三日。因為那三日里, 我與他在商議……不, 其實也不是在商議,畢竟我早就想好了, 不過是要讓他點頭同意罷了, 三昧真火我卻還不能所以動用的。殺了一個三生神女可是大罪, 誰也不愿背上這樣的罪名不是?還是我再三保證絕不會被外人知道,他才點頭同意的。對外, 我們商量的借口是你不容同族還不敬九闕天, 要將你永禁三生池, 絕不許外出。實際上……你自己也知道了?!?/br> 記憶雖然是模糊的, 但織蘿仍舊感到了痛苦排山倒海地壓來,讓她喘不過氣。 也幸好是祁鈺站在她身邊, 才讓她還有強作鎮定面對天后的勇氣。 此時也懶怠計較天帝究竟做了什么, 織蘿只是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為什么要對我下手。后來呢?姻緣線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求我講給你聽, 還副嘴臉卻是什么意思?”天后很是不悅,還仍舊自顧自地道:“既然都號稱把你囚禁在三生池了,那里又還供著三生石,誰知你會不會因心懷怨恨而趁機對三生石不利呢?我都嫁人了, 卻沒件像樣的嫁妝, 自然沒有比三生石更合適的東西了?!?/br> “三生石什么時候成了私人所有了?當真是不要臉!”織蘿不得不憤然感慨,“難道整個九闕天都沒有覺得不妥的?” 天后眼波流轉,下巴一點, “自然是有的,你身邊不就站著么?他倒是很不愿參加我的婚禮,又有釋迦留給他參悟的棋局,自然很是消磨了一番時間才慢慢回到九闕天,可惜啊,一切都晚了,他回來的時候,已然聽說了劇變。他倒是想找我對峙,可我那時候哪有功夫理他?當然是讓云曄想辦法把他大發了。不過云曄也真是做得出來,不光說了實話,還趁著人家心神劇震把自己的親兄弟傷得養了數百年才緩過來?!?/br> 天帝已經對天后這張嘴不抱任何希望,只能慶幸如今在場的人不多,他的面子與名聲還不至于一敗涂地。 這三人……殺了便是。 織蘿自己受苦其實也沒那么大的反應,畢竟就算不記得也是經歷過了,過去之事也就不要再計較了??蛇@是她第一次聽說這些年來祁鈺的處境,聞言便怒不可遏,“你們將我視為眼中釘就罷了!祁鈺又做錯了什么?因為三生石上的命數時祁鈺才是有天帝之命的人么?但你們知不知道曾經祁鈺與我說過什么?” 顯然祁鈺都記不得自己曾經說過什么相關之事,愣愣地望著織蘿。 * * * * * 輕輕闔上眼,織蘿仿佛又看到那個與自己一道拼命救災的神族青年。他才挨了雷刑,渾身筋骨酥軟,卻一聲不吭,每日跟著天兵天將去救助被水圍困之人,遇到趁勢作亂的妖物,便親自執劍斬了。 織蘿曾經問他,既然有傷在身,為何還這么奮不顧身。他說的是,因為帝父說了,此次大災也算是對他們兄弟二人的一個考驗,倘若表現得好,便是離天帝之位進了一步。 其實織蘿是個淡泊名利之人,聽了這話便有些不悅,只是冷冷地甩出一句,你就這么想當天帝? 祁鈺有些被侮辱的模樣,當即就跳起來反駁,我都是帝子了,想要什么沒有?哪里還需要更進一步去獲得那些權勢?我一點也不想號令六界,只是覺得身為天帝,六界大事都會匯集于此,我只是想有個幫助更多人的機會。 織蘿沉思片刻,又問,如果最后做天帝的是你兄長呢? 祁鈺那時真的可謂是滿不在乎地一揮手,那又何妨?大哥比我溫和穩重,好像真的更適合做六界之主。他當天帝,我便求他將最棘手的事交給我,我一定給辦得漂漂亮亮的。 * * * * * 曾經祁鈺是真心將云曄這個大哥當做手足,萬般信任,萬般依賴??蛇€真就是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最后給了他致命一擊。 一瞬間,織蘿一點也不想將這話轉述,因為講給天帝天后聽太過諷刺。他們既不在乎,也永遠不能理解為何還會有傻子會這樣想。 于是織蘿真是好生自然地帶過話題,“其他人為何也坐視不理?” “原本三生神女超然六界之外,但六界卻又無一不對其萬分敬重。得了三生神女襄助,神族便如虎添翼,凌駕于其他五族之上,更別說還加上一塊三生石了?!逼钼暤吐暯忉?。 哦,原來不是因為天帝天后壞透了,而是如她們兩個這般好得無私的才是異類。 織蘿不由得輕笑道:“所以三生石應當是由大隊天兵天將大張旗鼓地運回來的吧?生怕六界中有誰不知道一般?!?/br> 其余幾人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等會,方才不是在說我么?怎么又扯到了三生石上?”織蘿擰眉。 再開口,祁鈺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不,這其實就是一件事!” “他說得不錯,所以我就并在一起告訴你好了?!碧旌笏坪醴浅i_心,笑得越發甜蜜,“你被煉化后的魂魄被我禁錮在自己寢殿,卻沒時間去研究究竟如何才能將你打得灰飛煙滅。因為那時我在思索,如何才能讓三生石為我所用?!?/br> 織蘿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我一死……咳,真是找不到個吉利的詞了,那時天地間能看懂三生石示警的也就唯獨你一個人而已,還想如何為你所用?” “難道從前你一直沒發現么?”天后又是驚訝又是得意,“雖說三生石示警的大事你我都能看懂,但若是測算個人的小事,你和我能看懂的石紋其實是不太一樣的。我更擅長的事看一個人生平的起落沉浮,而你所長……卻是看他命中的親緣與情愛!” 難怪……織蘿一度以為自己看姻緣線十分敏感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是此物。 “你不是也不在乎這個么?”織蘿有些奇怪。 天后卻怒道:“從前只是粗略一看便罷了,可我既然建議云曄改過九闕天的神職,所需不算之事便太多了。若是事無巨細都去看,有的事……其實我是看不透的?!?/br> 既然看不懂還以三生石的名義發布了這么多命令?!這下連天帝都露出一個被坑到了的神情。 織蘿卻忽地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會把我吃進去,讓我與你融為一體呢?!彪y怪三生池會生出兩個三生神女,不是多出來一個,而是天有所感,第一個化生的……有所缺憾,需得第二個來補足。 “六界他人生死,與我有什么相干?難道你不覺得,讓六界眾生按照我的心意去行事會更痛快么?”天后長聲大笑。 不不不,并沒有,我不比你那么變態??椞}默默在心里補充。 笑夠了,天后才拭了拭自己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繼續道:“至于你么……從前你最在意的就是三生石的旨意、三生石不容褻瀆、世間真情美好可貴不可辜負,那好啊,我便偏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最在乎的東西被自己一樣一樣地毀去!我秘密找了幾位法力高強卻瀕臨神寂的幾位老神仙,讓他們助我將三生石上關于情緣的部分分離出來,并煉化至紅線的形態,再煉入你的魂魄……這樣的紅線兩邊一系,兩邊的人便會不可抗拒地產生羈絆。而那幾個老神仙,恰好也能用大限已至為借口,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置掉。而月老么,我也知道他便是那樣的人,用來系姻緣卻也正合適。我就是要讓你看看,你自己……做出了多讓自己討厭的事!” 這些事大概連天帝都是第一次聽見,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 “看來……讓我去除掉那些說起來會危害六界的妖物,已然算是很仁慈了?!蓖ㄣX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還有什么手段,能殘忍過讓一個心懷正義之人卻向自己曾經立誓要好生保護的人舉起屠刀呢? 織蘿在此時卻異常冷靜,面上綻開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原來你真么恨我?!?/br> 不想生氣,不想辯駁,不想勸解。在一個惡人眼中,任何一個阻止他去作惡之人都是該千刀萬剮的。 也是在那一剎那間,織蘿忽然悟到了紅輕為何作為一個幾乎坐擁天下的天后卻會渾身生出那么些猙獰可怖的墮紋了——因為她的欲望,不光是要讓那個總是義正言辭教訓她、讓她自慚形穢的織蘿永遠消失不見,她還想要支配眾生的權利。 野心太大,永遠也無人可以做到。 平靜了一瞬,織蘿的笑意便越發真誠,“可我現在又好好地站在這里了,不知天后殿下還待如何呢?” “殺!”天后將廣袖狠狠一拂,狠意十足,“既然能殺了你一次,便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化形一次,我便殺了你一次!還有祁鈺,這次我絕不會給你讓他再幫你找回記憶的機會!” 祁鈺滿臉“怎么還能算到我身上”的神情,語氣卻是十分堅定,“此前只是阿蘿不信你真的會對她下手,全無防備,才會如此輕易地被算計。這次我與她站在一起,你以為還會有得手的機會?” “還有我?!蓖ㄣX緩緩抬起長|槍,槍尖指天,恨聲道:“若是不手刃害我meimei與亡妻的惡人,我日后卻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他們?” 夠了,如今還有愛人與朋友站她身邊。于是織蘿勾起唇角,問天帝:“天帝陛下,您看天后如今這模樣……您是繼續留著呢,還是想大義滅親?” 其實按照織蘿的想法,天帝這么好面子的人,既然知道天后一向不將他放在眼里,又做出這么多惡毒之事,應當是順勢便答應大義滅親的。誰知天帝沉著臉,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現了一把長劍,與祁鈺拿把的模樣幾乎是一般無二的。 這意思,不言而喻,他還是要繼續幫天后幫到底的。 好吧,天帝一點也不可憐,并不是被騙的,而是他甘之如飴。 織蘿靜氣凝神,手上捏了個法訣,之前被她搭在臂彎上的那條紅綾便一下子飄了起來,展開有十數丈長,將祁鈺與通鉞也一道圍了起來。面上的神色平靜中透著堅定,織蘿緩緩地道:“雖說沒有必勝的把握,但還是要盡力一試,不光是為了我自己所受的苦,也要為那些無辜枉死的人、為六界眾生討一個公道!” 天后的神色變得狠戾,“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么?便是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六界蒼生?你憑什么顧著他們?還是先保住你自己吧!” 素白的掌心向天一翻,一塊約摸雞蛋那么大小的石頭便出現了。天后手腕輕輕一晃,那石頭便大了些。 旁人可能不認得,但織蘿一見便是瞳孔一縮,失聲道:“三生石!” “知道我有三生石在手,還要負隅頑抗么?”天后冷聲笑道。 顧不得計較三生石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織蘿喝道:“你想用三生石做什么?”三生石雖說因為能看見六界眾生的三生百態而有著無上地位被視為至寶,只是到底不是兵器,在戰事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她卻把這個拿出來作甚?讓織蘿投鼠忌器? 誰知天后笑得更加放肆,“你看,你做了這么許久的三生神女,卻連三生石一點都不了解。三生石乃是天地混沌之際生出的靈物,自然蘊含著無上靈氣。倘若這些靈氣都能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