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 荀覓站在拐角,把視線收回,沉默的跟著邵雅去買了菜,最后一起回了邵家。 邵雅家里給他買的有電腦,家里對于他上網也沒有限制,不過也正是因此,邵雅對游戲也就并不癡迷了。 他打開了電腦,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兩個游戲手柄,坐在地上給荀覓也扔了一個,說道,“咱倆打一局,來!” 荀覓跟著他一起坐到地上,漫不經心的問,“對了,你之前說,那位……夏叔叔家里還有個兒子?他怎么樣了?” “他???”邵雅聞言撇了撇嘴,嘆了口氣道,“誰知道他最近怎么樣了,聽說這一段時間總是凌晨都不回家,他爸在外面都跟他吵起來過,每一次都是沒吵幾句就捂著胸口要昏倒,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荀覓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晚上在邵家吃的十分的滿足,荀覓和邵雅倆人都吃的肚子特別的鼓,一摸都能明顯的摸出來一個圓球。 邵雅還特意撩開荀覓的衣服瞅了瞅,確認道,“你這個肚子沒事兒吧?” 荀覓:“……沒事?!?/br> 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關心,但是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呢? 他抹了一把嘴,和邵雅兩個人一邊鬧一邊在在客廳看電視。 邵mama晚上的時候喜歡看一個特別搞笑的新聞頻道,并不是特別正經的那種,而是帶著點吐槽感覺的新聞,他們這個年紀看的也津津有味的。 接下來,鏡頭一轉,就是一個女人對著鏡頭惡狠狠的說著自己的丈夫出軌的事宜,而且鏡頭還跟著女人一起走到了一個酒店里面。 里面被打了馬賽克,后期是用圖片播出的。 “要不是我找了私家偵探,我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這么久了……”女人哭著放出了自己手上的證據,和私家偵探交給她的開房記錄,對著鏡頭哭訴著。 這個時候,節目突然之間被邵雅mama調到了別的臺,里面正在播放著十分快樂的歌曲,“喜洋洋,美羊羊,懶洋洋沸羊羊……” 荀覓、邵雅:“……” “媽你干嘛呢!”邵雅看的正起勁兒呢,這種家長里短的新聞其實旁觀者看著也就是那樣,當一個新聞看,卻沒想到突然被他媽給調到了一個這么幼稚的臺上。 邵媽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后道,“這都幾點了!你去收拾收拾,把荀覓送回去吧?!?/br> 邵mama不說還沒注意,這會兒已經九點多快要十點了。 荀覓也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把自己的東西帶好,和邵爸邵媽告了別之后跟著邵雅一起往外面走。 邵雅一路上鬼鬼祟祟的問,“這次誰來接你?你家司機還是你哥?要是你哥的話我就送你到樓下,我不出小區門了啊?!?/br> 荀覓憋笑,“那你在這站著吧,我自己出去?!?/br> 這一段時間負責接送他的人都是莫訣,說是聽了老爺子吩咐,要把人給照顧好,不能出一丁點事情,否則拿莫訣試問呢。 邵雅聞言,脖子一縮就要往回跑,半路還不死心的回頭說,“你跟你哥解釋解釋,說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一個要賺外快的勤奮向上的小白菜??!” 荀覓無語揮揮手,“你快走吧!” 他下樓之前就跟莫訣打過電話說自己已經出來了,莫訣才從家里出來接的他。 這會兒沒走兩步,就正巧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莫訣。 荀覓突然覺得心里一熱,小跑兩步過去,走到了莫訣身邊,看著他身上有些單薄的衣服說,“哥,你怎么沒穿厚點???” “不冷?!蹦E用手在荀覓臉上摸了摸,荀覓覺得臉上一熱,確定了莫訣確實是不冷,這才笑了,“那回家吧?哥你吃飯了嗎,我在邵阿姨家里吃的特別飽?!?/br> 莫訣安靜的聽著,偶爾回應一句,時不時的讓荀覓走慢一點,不要從草叢的護欄邊上摔下去。 兩人走著走著,看到了車的時候,莫訣才突然對著荀覓道,“覓覓,我看起來……很可怕?” 不然怎么荀覓的朋友,一個兩個的見到他之后都像是見到鬼一樣的? 第26章 荀覓和莫訣回家之后, 按照慣例, 莫訣要給荀覓上藥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過來?!蹦E沖著荀覓招招手, 自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椅旁邊。 前面有厚厚的地毯,這種天氣坐上去也不擔心會太涼, 不過為了方便上藥,荀覓還是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莫訣前面。 “哥, 其實也沒必要抹這個東西的?!避饕掚p手抱著自己的衣服, 靠著莫訣給他的肚子上抹上了白色的膏狀物體, 之后又用棉簽小心翼翼的推平,慢慢說道,“我一個大男人, 又不擔心留疤, 又不露肚子的?!?/br> 莫訣沒管他,把藥抹好之后, 看著還是和其他地方顯得顏色有些不一樣的手術刀口, 嘴唇輕抿,顯然和荀覓的想法并不一樣。 過了一會, 只聽莫訣道:“那天是我送你去的學校?!?/br> 荀覓點點頭, 也沒在意。他怕把藥膏弄到身上不好洗干凈,因此抹完藥之后一般都要敞開肚皮涼一會, 等藥干一點了之后再把衣服放下去。 也正好這會有點熱, 荀覓就把衣服給撩了起來, 一手還拉著衣服給自己扇風。 “那天上午我就知道你有點不舒服, 但是我沒有在意?!蹦E說到這里皺了皺眉,他那天去荀覓去的時候,其實是注意到了荀覓有點沒精神,但是卻沒有往更多的地方去想,而是把人送到學校之后就走了。 如果說他能在那天上午多問一句,雖然最后還是要做手術的,但是起碼不用遭這么多罪,還給痛暈過去了。 可是當時他并沒有注意到。莫訣又看了一眼荀覓白嫩嫩的肚子上的那抹看起來十分礙眼的疤痕,慢慢道,“是哥哥不對,太粗心了?!?/br> 荀覓聞言笑了。 他半是撒嬌的說,“這怎么能怪你啊,哥。你看,我那個時候也就是有一點點不舒服而已,再說了……” 他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莫訣抹臉色,還是鼓足勇氣道,“我那天晚上還跟邵雅一起熬夜打游戲來著,你就算是問我,我也肯定說沒事兒??!” “再說了,因為一點點肚子疼就不去學校要請假,我哪有那么嬌氣啊?!避饕捵詈笮Σ[瞇的補充上了一句話。 莫訣也不跟他細究這個問題了,轉而說道,“等康復了之后,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br> 荀覓頓時一驚,本身因為吃太飽而有些蒸騰的睡意也立刻不見了! 身體檢查!這個東西可是萬萬做不得的! 身體檢查的時候難免要檢查血常規,那到時候,雖然說他的血型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做一些深入的檢查,免不了要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于是荀覓趕忙把話題給帶開,心里默默地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 荀家其實還有一條不算是規矩的規矩,早飯的時候,不管是怎么樣都要在家里吃的。 雖然荀澤宗因為身體的原因,最近一直都在醫院修養,但是莫訣和荀覓卻都是在家里面的,兄弟兩個一個上班、一個上學,也沒有別的什么事情,早上也基本都是在家里面吃好了才出門。 荀覓以前其實很久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了,但是重生回來之后,包括作息、還有一些不正常的生活習慣都被調整的差不多了。 這天正好休息,荀覓吃完了早飯之后正在樓下看電視,外面的天氣正好,張媽正在院子里面澆花。外面的花長勢不錯,看上去等夏天的時候能開不少。 荀覓從落地窗外看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好像有一輛車是直奔著他們家來的。 而且今天莫訣也是一反常態的沒有早早的就出去,反而是不慌不忙的在客廳里面看報紙,間或抬頭看一眼荀覓看的是什么東西。 早上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各大電視臺無非也就是新聞。只是上一世荀覓沒有關注過這些,因此這輩子也不知道是抽了那跟風,就總想看看。 說到這里,荀覓還想著,重生以來,估計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像是小說里面的人一樣,買個彩票一夜暴富,要么就是熟悉股票走勢成為幕后的cao盤大手。 遺憾得不得了。 他看著電視上的雙色球報號,咂咂嘴,換臺不看了。 “最近喜歡上看這個了?”莫訣在那邊輕輕皺了皺眉,手里的報紙抖了一下。 荀覓的求生欲望十分強烈,并不想讓他哥覺得他玩物喪志,頭給搖的像是一個撥浪鼓一樣,“哪有的事,我就是剛才換臺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不過,哥你看,這種活動,那不就是給人做了一個可以一夜暴富的夢嗎?!?/br> “同樣也有不少人,傾家蕩產想去換取這個‘一夜暴富’的夢?!蹦E淡淡的說,把報紙挪開了一點,看著荀覓道,“像是這種節目,都有內定的嘉賓和得主,天底下哪有這么多幸運兒?!?/br> 荀覓聞言眨眨眼,也不說什么了——這一塊,反正莫訣自然是比他清楚里面的門道的。 * 兩人正說著話,門就被從外面敲響了。 還真是來他們家的呀? 荀覓看了一眼打開了院門之后也走到了屋里面的張媽,道,“我去開門?!?/br> 說起來,他們家里好像一直都沒什么客人。主要大多時候,家里面也就他一個人,加上現在其實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生意場上的時候在生意場上說,凡事不帶到家里來。 這也是莫訣的規矩。 所以荀覓還挺好奇,到底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要在這么個時間來他們家里面找不自在。 說不定還能看見莫訣凍死人的樣子。 想到這種名場面,荀覓去開門的步子都顯得有點屁顛顛的,十分的興奮了。 ——然而門開了之后,看見了鐘茂實那張臉的時候,荀覓倒是……真的無言了。 他的后面還跟著一個人,是鐘家的二少爺鐘岑。 那張臉荀覓在電視上經??匆姟娂覕z入的大多是娛樂圈產業,因此下面資產頗豐,只是家庭關系挺混雜的,哪怕是上一世,莫訣似乎也都忠告過他,可以玩鬧,但是不能深交。 但是他看著茂實兄此刻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還有對方手里提的禮物跟……一看就是被逼著剪成了板寸的頭發,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好像自己不知不覺中養了一只不是他們家,又總喜歡沖著他耀武揚威的,兇唧唧的小奶狗。 “鐘茂實?”荀覓慢吞吞的把大門又打開了一點,讓兩人進來,隨后把一邊的拖鞋放到下面,“你怎么來了?” “來拜訪一下?!辩娒瘜嵄锏媚槤q紅,這才終于說出來了一句話。 鐘岑手里倒是沒拿什么東西,全都在鐘茂實那。 嗯,是一個無情壓榨可憐的弟弟的哥。 聽見他弟弟這么說,鐘岑也笑了一下,道,“你哥呢?” 聽他這么直接的話,似乎和他哥的關系還不錯。 荀覓扭頭往后看了一眼,說道,“在客廳,你們進來吧?!?/br> 張媽準備好了茶水之后,轉手就去小廚房準備糕點去了。 荀覓不知道張媽要準備什么,有點嘴饞,本來想跟著一起去,卻沒想到,鐘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差點一口水都噴出來。 “莫訣,我家這個弟弟也老大不小的了,成天跟外面那群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瞎胡鬧,我這次帶他過來,一方面是賠個罪,另外一方面,是想讓荀覓在學習上幫幫他?!辩娽Σ[瞇的說道。 其實荀覓上一世,雖然沒見過面,但是卻挺不喜歡鐘岑的。 他和鐘岑也并沒有見過,只是對方的長相,偏偏就是他最不想要有聯系的那種——臉上帶了眼鏡,常年都是笑著的,可偏偏那種笑容不進眼底,唇角笑起來的弧度也總像是拿尺子精心刻畫量過的,雖然恰到好處,卻總覺得虛假。 再者,荀覓也是親眼見到過鐘岑上一世,對著一個小演員變臉的模樣。 雖然似乎是那個小演員攀了高枝想要單飛,帶著新的‘金主’要回來撕破臉解約,還想要賠償,但是那副場景,卻讓荀覓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