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哎唉,你們干嘛呢,我是京大的學生啊,你們捆我干嘛?”柳校草掙扎著抗議,被保衛們卸了兩條胳膊,為此疼的他呲牙咧嘴,徹底沒了校草的形象。 圍觀的人被接連的這一出怔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又是發生了什么事。 “柳同學,有人舉報你耍流氓,欺騙女學生感情,騙財騙色,人品低劣,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北Pl老兵頭說著就身手利索地將人反綁,單手提了起來,輕松拎走。 在場的同學們回過神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嘆出聲,哇哇地喊著動作好帥好帥。 校園的鬧劇落幕,而榮錦這里卻才剛開始。 陳向陽的回歸是在榮錦的預料之中,然而他能這么快的回來,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當問道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時,榮錦心中不知為何就平穩安定了下來,不再有之前隱隱約約的忐忑不安。 被他環抱著帶上一輛軍用悍馬車,榮錦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笑容,唇角更是挽著彎彎的笑意,而她自己還不自知。 “陳向陽,你終于舍得回來啦,這次還走嗎?”榮錦坐在車上單手拄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對方問道。 話說,小伙伴經歷了這幾年的戰場洗禮,看上去越來越有男人魅力了啊,曾經的少年青澀已不再,整個人棱角分明,氣勢十足,猶如剛破土而出的鋒利寶劍,光茫耀人眼目。 “不走了,那里形勢已定?!标愊蜿柕痛怪垌曋鴺s錦認真回答。 西南那片兒的仗打的差不多了,有手底下的人坐鎮就好,而他這個剛升了軍銜的少將軍只需要留在京都城暫等上頭下一步的命令就行。 “你被分權了哎,那是你打下的江山,他們說要走就要走了,甘心嗎?”榮錦直白地點名小伙伴升官后被留下的重點原因,好奇地問道。 感覺部隊上頭那群人吃相也太難看了吧,小伙伴剛把國家的麻煩解決,后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將功臣召回,換上他們自己的人去撿便宜,好無恥。 隨著她這句輕飄飄卻重若千金的問話,坐在他們前頭的悍馬車司機聽后嚇得手下一顫,車子頓時拐了一道彎兒,差點撞到行人道上去。 陳向陽冷冷地瞥過司機一眼,而后神情溫柔下來,朝榮錦搖了搖頭。 說什么甘心不甘心,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幾場戰役換來一個在京都城可以護著懷中人的身份,外加他對于自身能力的突破。 或許還有身份上的隱約感知,都是他在戰場上磨練出的收獲,目的達到,各取所需,并沒有什么不甘心之類。 “好吧,你開心就好?!睒s錦聳聳肩說道。 既然小伙伴自己都不在意,那她也就不再白費心思地插手了,不過如果以后他想把屬于他的功勞討回來,她肯定會幫他運作的,該是他的一點都不能少。 “剛才那個男同學……”陳向陽抬眸看了眼榮錦的側臉,猶豫地提了個話頭。 榮錦眨著琉璃眼看過來,轉而笑道,“你說他啊,聽說是個花心校草,不用管他,有人會收拾的?!?/br> 英語系的系花看著軟綿綿的,人家小姑娘可不好招惹,敢耍弄她的感情,柳校草接下來的日子想必有的熬呢。 榮錦一臉不在乎和看笑話的意味,讓陳向陽松緩了緊皺的眉眼,禁不住勾起唇角,伸出大手像以前那樣揉了揉她的頭頂。 “哎呀,別動手,把我發型都弄亂了?!?/br> “你別裝深沉啊,跟我說說戰場上的事情唄?!?/br> “咱倆誰跟誰,那些保密要求可管不到我……” 伴隨著女孩的輕聲漫語,悍馬車慢悠悠地行駛而去。 第150章 七二年的初夏, 榮錦大學畢業了, 在陳向陽從戰場回來后沒多久,她的畢業典禮如期而至。 陳家為此全家出動了, 陳司令和陳母偽裝成普通學生的家長, 和陳向陽一起見證了榮錦上臺從校長手里領取畢業證書的過程,感慨不已。 想當初剛來京都時的那個小姑娘,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不僅順利完成了學業, 還用自身的聰明才智做出多項研究, 為國家和人民做出不小的貢獻。 “小錦, 恭喜畢業?!眲⒉块L在典禮中途過來祝賀, 為榮錦送上了一捧白玉蘭。 看到花束, 榮錦眼中閃過了然, 知道對方大概是代表主席跑的這一趟。 “來來來, 咱們一起拍張照片,等以后放大了放在家里留作紀念?!标惸概e著照相機招呼陳司令和劉部長站到一塊,和榮錦陳向陽一起拍照。 榮錦穿著學士服帶著學士帽,手里捧著潔白的花朵, 在鏡頭里笑顏如花,十分開心。 拍了幾張后, 劉部長告辭離開, 陳司令因為公務跟著走了, 陳母不想當兒子的電燈泡, 借口家里有事也很快退場, 只剩下陳向陽穿著一身軍裝陪榮錦在校園四處閑逛拍照。 中途,榮錦渴了,陳向陽去給她買水,相熟的同學們趁機圍了上去。 “榮錦同學,畢業后你分配哪家單位啦?”班長帶頭替大家問道。 這個時候的大學生畢業之后國家是包分配的,各單位都搶著要,不愁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班干部為此做了花名冊,統計了班級同學的就業情況,傳下來看時發現上面沒有他們班的女神,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情耽誤了,于是紛紛跑過來關心地詢問。 “我在京都研究所?!睒s錦笑著回道。 準確的來說,她是掛靠在研究所當個技術顧問,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找她,沒事時她想去干嘛都成,絕對沒有拘束感,工作輕松自在。 這是榮錦用自己的幾項小專利換來的自由,對于別人重若至寶的專利權,她說放手就放手,只換了一個相當于掛名的科研顧問,還不給解決戶口問題。 別說什么愛國情懷,什么視金錢為糞土,榮錦沒那么高尚,只因為她最近隱約感知到她應該不會在這個世界過上一輩子那么長。 或許在完成小世界靈力升級后,她就要離開了。 榮錦懷疑這是小天道想用完就扔,讓她幫忙進化世界,完后立馬清人,真是渣渣。 當然,榮錦也不是多想在這里待就是了,即使有疼愛她的一家人,以及同學朋友,還有小伙伴在這兒,但是作為時空審判者,早就見慣了生死離別,已然習慣了。 她對此,并不是那么留戀。 紛繁的思緒中,榮錦的神色逐漸恢復到清冷,讓圍上來打探她情況的同學們識趣地停下了話題。 稍后,陳向陽提著兩瓶水回來了,同學們見到他立即一哄而散,震懾力不可謂不強。 閑雜人等走開后,陳向陽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將榮錦愛喝的汽水遞給她,然后舉起脖子上掛著的照相機,各個方位地給榮錦拍照片,像是永遠拍不夠似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在學校里走走停停,各處有名的位置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照相機因為連續拍照都好像用熱了。 等到晚上,陳司令在京都大飯店定下一個包廂,里面可以吃飯唱歌喝酒,特意慶祝榮錦畢業。 榮錦參加完畢業典禮后沒有回去,而是被陳向陽直接帶到了京都飯店的包廂里,里面已經有陳司令、陳母在那兒等著了。 “小錦,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菜呢,待會兒得多吃點,看看你都瘦了?!标惸笌蜆s錦脫下學士服時殷切地叮囑道。 “謝謝阿姨,我會多吃一些的?!睒s錦笑答,而后摸了摸自己沒了嬰兒肥的臉認真糾正道,“我這不是瘦,是長大了?!?/br> 陳司令聞言笑開,點頭附和,“對對,小錦這是長大了,長大了好啊?!遍L大了就能結婚了,就能懷上小寶寶了,他老頭子就能盡快抱上曾孫子了,好事! 陳母會意后,同樣喜上眉梢,高興的不行,心道長大好,等了這么些年不就等著未來兒媳婦長大嘛,如今可算是等到了。 榮錦只以為他們是為她畢業而高興,并沒有想到兩位長輩的小心思。 四人坐定后,服務員就來敲了門,美味的菜肴陸續端了上來 榮錦看到上了那么多道菜有些詫異,問道,“還有其他人要來?”不然點這么多豈不是浪費,這可不符合陳司令勤儉節約的樸素做派。 “當然啦,主席馬上就到了?!标愃玖钚呛堑亟忉?。 說曹cao曹cao到,在陳司令話落后,包廂的雕花玻璃門被從外推開,主席一家三口面帶喜色地走進來,最后面還跟著下午在畢業典禮上剛見過面的劉部長。 “主席?!睒s錦四人見此,立即站起來打招呼。 主席擺了擺手,讓大家都坐下,他也神色輕松地入了坐,然后將小女兒寶貝地抱到膝蓋上摟著。 江二妮看到榮錦就開始眼冒星星,坐下之前朝榮錦雙手奉上一個包裝精致小巧的禮物盒子。 “大神,這是我送您的畢業禮物,希望你喜歡?!痹捖渚推炔患按貙|西遞了上去。 榮錦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怔了下后笑著接過來,順帶表示了感謝。 有她帶頭,主席緊接著將中山裝口袋上別著的鋼筆送給了榮錦,而劉部長沒有提前準備,這會兒有點懵,不過他身上也不是沒有戴著的東西的,干脆就解了手上的那塊手表當禮物了。 榮錦統統收下,敢送上來,她就敢收。 說不定主席的鋼筆、劉部長的手表等過個幾十年拿出來,那就是古董級別的珍貴文物了,榮錦準備能留給李婆子他們當一份傳家寶收藏起來。 這一頓飯吃的賓客盡歡,中間還上了酒水。 榮錦正好今年算成年了,已經可以喝酒,她端著酒杯將桌上的眾人敬了個遍,一圈下來臉色已然盡是緋紅的胭脂色。 最后散場時,榮錦已經趴在桌子上不想起來了。 一桌人分成兩趟走,江二妮臨走前看到榮錦粉撲撲的臉頰,很是心癢地想捏一捏大神的rourou,但是對上陳向陽冷冷的視線后,她當即就慫了,帶上主席和孩子趕緊溜了溜了。 劉部長帶著人護送主席一家回去,而陳司令這邊也叫來了自己的警衛,開車準備回去了。 醉酒睡過去的榮錦很快被陳向陽抱上了車,兩人坐在車廂最后一排的位置,緊緊相依相偎。 黑色的夜幕下,小轎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兩旁迷離的霓虹燈照進車窗,透過玻璃落在陳向陽懷里,他抱著的沉睡之人的臉上。 光線一閃一閃的刺眼,榮錦在醉夢中皺了皺眉頭,轉了下頭埋在小伙伴的懷里繼續夢周公。 在明明滅滅的光線交替之中,陳向陽那雙精致的鳳眸凝視著榮錦,閃爍著深邃的光茫,猶如裝進了整片星辰和大海。 修長的大手控制不住地撫上懷中之人的俏臉,一絲一毫地描繪著它的輪廓,動作十分鄭重卻又小心翼翼。 陳母照顧暈酒的陳司令之余,偶爾回頭看到這樣一幕,剎那間怔愣過后轉而就意味深長地笑了,有種孺子可教般的欣慰感。 車子到達陳家的小樓時,時間已經比較晚了。 “我想回去…放開我…我要回家……”榮錦在被陳向陽抱下車時被驚醒,然后就吵鬧不休地說著要回家。 剛才的醉夢中,她正和上司老頭理論,出手將對方打成了豬頭,邊打邊喊著讓她回去,這會兒雖然醒了,但是因為之前她放任身體被酒精麻痹,還醉著呢,不免說起了醉話。 陳母以為榮錦嚷嚷著想回的是她在京都城買下布置好的那個小院子,很是不贊同,小姑娘家一個人在那兒住著,即使那一片治安很好,她也不放心吶。 “這么晚了,人還喝醉了,送回她那個小房子不合適,向陽啊,你帶她去原來的房間休息一晚吧?!标惸缚戳艘谎凵袂橐馔鉁睾偷膬鹤?,笑著作了安排。 陳向陽嗯了一聲,嗓音低沉,等到陳母喚來幫傭將酒勁上來的陳司令扶回屋去,樓下沒人了,只見他攔腰將鬧騰的人抱了起來,大步上樓,向那間熟悉的屋子而去。 客廳重新恢復了安靜,陳母從廚房探出頭,朝樓梯上探了眼,捂著嘴偷偷笑了幾下,而后收回神開始親手做醒酒湯。 樓上,陳向陽將榮錦抱回房間后,制住她幫忙洗了臉刷了牙,之后又溫言溫語地安撫了良久,終于把人哄睡了。 定定地看了床上人半刻,陳向陽關閉了房間里的大燈,只留一盞暖黃的小夜燈,而后悄悄關上門離開。 “小錦已經睡下?醒酒湯還沒呢,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的?!标惸付酥胝蠘?,見到兒子下來時立馬提醒道。。 陳向陽點點頭,看到她手上的湯碗,伸手就接了過去。 “我來,你早點去睡吧?!痹捖?,他人已經轉身重新上樓,很快不見了身影。 陳母因為這么一句類似關心的話怔在樓梯口,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輕輕哎了一下,也不管兒子早已走遠聽不見,應聲后高高興興地回屋去,抱著陳父的一張遺照開始絮絮叨叨地敘說個不停。 榮錦安靜地躺在竹席上沉睡,絲絲縷縷的酒香從她身上彌漫開,漸漸地消散在靜謐的房間內。 房門吱呀一聲又開了,陳向陽端著白瓷碗走進來,放下后將榮錦抱起來靠在他身上,在人半睡半醒間慢慢地喂下大半碗醒酒湯,而后又帶她去漱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