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反正,有她和厲承勛引導兒子,她不擔心兒子會被過于充裕的物質生活帶壞。 薄書容領著保姆阿姨一群人,嘩啦啦離開,只剩下照顧薄文敏的一個保姆,在旁邊候著。 葉悠然跟薄文敏,是沒什么話好說的,她正想上樓,薄文敏扶著腰走過來,她揮開保姆上前攙扶的手,自然的把手挽在葉悠然胳膊上,“坐屋里都把我悶壞了,咱們也去花園里逛逛吧?!?/br> 葉悠然想把手抽回來,薄文敏嬌氣的叫道,“哎呀,你干嘛呀,小心弄傷了我的寶寶?!?/br> 旁邊的保姆立刻緊張的說道,“二少奶奶,夫人對這胎可是喜愛得緊,一點磕到碰到可不行,不然我們這些人都沒好果子吃?!?/br> 讓她配合薄文敏的意思。 葉悠然無奈,只能照做,被她帶到了花園里,沿著小路慢慢走動,停在涼亭里,薄文敏開口,“去拿點吃的給我?!?/br> 保姆知道她是故意支開她,但又不能不去,一路小跑奔向主屋。 葉悠然立即跟她拉開距離,坐在石桌的另一端,戒備的望著她。 薄文敏的手輕撫著肚子咯咯笑了,“你怕什么?誰也沒有我寶貝這一胎,我還仗著他們把你趕出厲家呢!” 葉悠然皺眉,她似乎一點都沒把她們的賭約放在心上,就這么篤定孩子是她的? 薄文敏也在她對面坐下,伸手指了指上面,“那里,正好是表哥的書房和臥室,我經常坐在這里想他,表哥身材很棒,那里很雄壯,我想象著他像那一天晚上一樣,把我弄得死去活來……呵呵,我交過幾個男朋友,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帶給我那種感覺……” 葉悠然瞠目結舌的望著她,她一臉沉迷的回憶和描述的表情,令人作嘔。 那里很雄壯…… 的確是。 只是光憑這點她就確定是厲承勛? 葉悠然回頭看了眼,厲承勛的書房拉著窗簾,只能看到那一抹淺藍簾子隨風搖曳,什么也看不到。 目光又轉回薄文敏身上,她滿臉的溫柔跟往日囂張跋扈一點都不成正比,喜愛一個人,喜歡得這樣坦白恣意,何嘗不是一種可嘉的勇氣? 葉悠然又想到了古鶴軒,當初喜歡他,帶著朦朧的好感,拋下葉爸的期許去追隨他的事業,拜他為師,默默看著他,默默喜歡他,但是從未把‘喜歡’二字說出口…… 現在想想,不夠喜歡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害怕受傷和拒絕。 這一方面,她不如薄文敏來得勇敢。 “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間里,你沒看到他?”葉悠然忽然問道。 薄文敏挑唇,“我一進去,表哥就把我抱住了,我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人家都說,越是表面正經的男人內在越是禽獸,果然一點都沒說錯,我承勛哥哥就是悶sao型的?!?/br> 葉悠然深呼吸一口氣,聽著別的女人說自己丈夫多么禽獸,這感覺,一言難盡。 雖然,她百分之八十已經確認,她口里這個男人不是厲承勛,但她是真的,在腦子里把厲承勛污了一次又一次。 不由得,對這個女人有了一點同情心,葉悠然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孩子出生后就要過繼給歐白姍了,這好像是經過了你姑媽的同意?!?/br> “喲,你還為我打算起來了?”薄文敏冷嗤一聲道,“你那天告訴我,你喜歡我承勛哥哥,是誆我的對不對?哪有喜歡一個男人提到他時不痛不癢的?你是不是早就想離婚了?好啊,正好我成全你,你該感謝我的!沒了你,倒也是好,只剩下一個歐白姍,等孩子生下來做個脫氧核糖核酸,證明孩子是我的,我姑姑就不會答應過繼!” 對她前面那些酸澀的諷刺,葉悠然一聽而過,不放心上,她繼續提醒,“我婆婆對我大嫂,很好?!?/br> “再好也好不過我呀,我可是她侄女?!?/br> “對,沒有血緣關系的?!?/br> “你……” 薄文敏拍了一下石桌,把手都給拍紅了,恰好保姆端了托盤進來,放在桌上就問她礙不礙事。 薄文敏沒好氣的讓她滾一邊去。 保姆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得葉悠然直蹙眉,厲公館雖然是老一輩傳承下來的,但家里老人的思想開放前衛,沒有下人和傭人這個說法,除了一個總管,還有一群家政人員,住在主屋后面的小樓,待遇堪比外面打工白領。 家政人員和主人是平等的,言語上向來客氣,這個薄文敏,卻是十足十的把他們當作了私有的下人,揮之則來,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反而,更襯出了她的粗鄙不堪。 這樣一個驕縱野蠻的小公主,是寵出來的,還是被人故意養歪的? 葉悠然的眼神讓薄文敏不忿,心里納悶,這個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無論她怎么刺,就是無動于衷! 薄文敏氣結,冷哼一聲離開這里。 葉悠然看了眼桌上一動未動的點心,伸手拈了一塊,大概是顧慮到孕婦容易患上妊娠期糖尿病,一點糖都沒放,味道欠了,有些難以下咽了。 而且這里是風口,熱氣一會兒就被吹散了,冷颼颼的,葉悠然搓著胳膊起了身,頭上,突然飄下來一道陰影,葉悠然還得及躲開,就被什么東西罩在了頭上。 她拿下來一看,正是她的風衣外套。 她抬頭,望進去男人深邃無底顯得幽暗不定的眼眸里。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書房窗邊,眼神正一瞬不瞬的俯視著她。 他一直在那里看著? 葉悠然把外套穿在身上,離開了花園。 卻在前面遇到了宇陽和一位中年女子,女子肩上挎著藥箱。 看到葉悠然,宇陽停下,對中年女子說道,“你先進去?!?/br> 葉悠然猜她應該是產科大夫。 “身體沒什么異常吧?”宇陽笑著問。 葉悠然抿了下唇,“那種藥物只是簡單的神經類鎮定藥物嗎?我最近總是做噩夢?!?/br> 宇陽一愣,避開了她的問題,“什么樣的噩夢?” “是以前的一些事?!比~悠然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看著宇陽道,“當時昏迷中勾起了這段回憶,不知道這種后遺癥會持續多久?” 宇陽皺眉道,“這是心結,需要你克服,你什么時候想通了不在乎了,它自然就不足為懼,也不會在夢里出現,如果你繼續沉溺下去,就會發展成心理障礙?!?/br> 心理疾???葉悠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萬念凝瘋癲的樣子,她打了個激靈,“我應該不至于那么嚴重?!?/br> “對,可輕可重,看你自己如何解決?!庇铌柹钌羁此谎?,“那我先去見承勛了?!?/br> “好?!?/br> 宇陽走進門,看到中年女子一人坐在客廳里等待,他問保姆,“薄文敏呢?” 話音剛落,薄文敏就從樓上走下來,神容有些狼狽,眼角掛著淚痕。 手里還端著一盞咖啡。 因為她走得太慌張,咖啡灑了一路。 宇陽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宇陽哥哥?!北∥拿艨吹剿?,很是規矩的喚人。 宇陽往客廳里示意,“讓祁大夫幫你檢查一下胎兒?!?/br> 薄文敏將咖啡交給保姆,乖乖的去了客廳。 宇陽上樓,順著地上的咖啡漬,停在書房門前,敲了兩下,就聽到里面的男人發出一聲咆哮,“滾!” “是我?!庇铌栚s緊發出聲音。 “進?!?/br> 宇陽進去,看到厲承勛伏在桌案上工作,額心的皺褶能夾死一只蒼蠅,他不厚道的笑了,“小時候我們都嫉妒你的盛世美顏,長大后看那么多女人趨之若鶩的sao擾你讓你不勝其煩的樣子,我們就心理平衡了,造物主就是這么神奇,向來不偏不倚,公平得很?!?/br> 厲承勛不接他這一茬,冷聲問道,“跟她說了什么?” “誰?文敏還是你娶回來的擺設?!?/br> 宇陽不知死活的問道。 厲承勛睨向他,不陰不陽的問,“你確定要一直跟我這么繞下去?” 威脅之意盡露,“也好,你最新的科研項目我就不繼續投資了?!?/br> 他揚了揚手里的一份文件,正是撥款批示書,他捏著紙張一側,做出往下撕的動作。 宇陽不顧形象的撲在桌上,握住他的手,“別別別,我錯了,我認錯,是我嘴賤,她怎么會是你的擺設,她是你最愛的老婆大人,ok?” 厲承勛一用力,紙張撕了一個裂口,宇陽再不敢跟他玩笑了,“好,這次說真的,她已經確定自己被人用藥物催眠,而且催眠中激發了她的回憶,這回憶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她似乎很介意,每晚做噩夢,怎么,你沒發現?” 厲承勛怔了下,揉了揉額頭,“我最近事情多,昨天回來后,晚上睡得很死,并沒有注意到?!?/br>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都挺了過來,這次,應該也無大礙,你平時多注意點,把她引導出來就行了?!庇铌栒f著,露出一絲不解神情,從包里掏出一份分析報告,遞給厲承勛,“這是藥物成分,是新型的催眠輔助藥物,副作用很小,但是……” 厲承勛看他,宇陽小聲道,“我已經確認過,是從軍中流出來的,雖然成分不一樣,但是研究的大致方向卻是大同小異,說明,有人竊取了軍方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對之進行稍稍加工,據為己用?!?/br> 厲承勛聞言并沒有露出太大的詫異,“有什么奇怪,連我們在軍中都有自己的人,更何況他們幾個老頭子?!?/br> “葉悠然說,那人右手無名指受過傷,對她進行催眠的,肯定是爵本人,如果他沒有從葉悠然嘴里得到想要的,那葉悠然昏迷那么久就解釋得通了,她沉浸在回憶中一時走不出來,但我就想不通了,她是誤打誤撞對抗了催眠,還是她潛意識里懂得對抗催眠的方法……” 宇陽說著,狐疑的眸子盯著厲承勛。 厲承勛唇角微微一勾,“我教的?!?/br> “什么時候?” 在他打探的目光下,厲承勛突然轉移了話題,“難道,那張卡,真的在她手里?” 宇陽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哦,也許是吧,承勛,你和葉悠然之前是不是有過交集?” “不然,你以為我是那種誰跪在我面前求娶我就會心軟答應的人?” 宇陽嘴巴張大,好半天才合攏上,“你把她藏得可真深啊,我們兄弟幾個都瞞得緊緊的?!?/br> 他沒再往下問,因為他知道再問也出不來什么結果。 “你不妨旁敲側擊下那張卡的底細,她拿在手上實在太危險,這次催眠不成,下次不知道用什么招,我怕你要應付公司這一起子事情,又要保護她,分不開身?!庇铌枃@息道。 “她想要拿著就隨她吧?!眳柍袆椎?,“我的女人,我自然會想方設法的保護好?!?/br> 宇陽搖了搖頭,“有了軟肋,又有了盔甲,承勛,承認吧,你愛她!” “不管我愛不愛她都是我的,你回去告訴孟廷禮,這是最后一次?!?/br> 宇陽嘶的吸了口氣,“承勛,你這就有點咄咄逼人了,廷禮真的什么都沒做?!?/br> “你把我話帶到就是了?!眳柍袆状蜷_文件,戴上護目鏡,揮了揮手,“勞煩你過來一趟,去忙吧?!?/br> …… 歐白姍匆匆趕回來,看到薄文敏愜意的坐在沙發上休息,產科醫生檢查過后說還早,把歐白姍氣得半死。 那天薄文敏出門,去商場找葉悠然,歐白姍以為,兩人會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