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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尚書大人,請賜教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這冰窖里冷,大人還是快些出去吧?!焙蠚g極有眼色地說了一句。

    “冷?那就更要好好看看了?!绷枳芋阈α诵?,真的開始仔細觀察著冰窖里的每一處。

    合歡終于意識到這個看似溫和的人,才是那個不按套路出牌的。

    蘇清晚在賬房找到了忙得找不著北的管家,然后她明白了一件事:定安王和王妃之所以那么瀟灑,是因為王府里的瑣事全是管家在cao心……

    “喲,蘇大人來了,怎么也沒人來告訴我一聲?!惫芗铱匆娞K清晚趕忙放下手里的賬本和算盤。

    蘇清晚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守門的都認識我了,也就沒來通報,我來是問您幾件事?!?/br>
    “您說,您說?!惫芗乙宦牼兔靼装顺珊透锏陌讣嘘P,趕緊認真起來。

    蘇清晚看似隨意地掃了一眼桌案上的一堆賬本,問:“我看管家平時這么忙,應該也沒空管冰窖里的食材什么時候更換吧?”

    管家撓了撓頭,笑著說:“蘇大人真是說笑了,冰窖的事我是從來不管的?!?/br>
    “如此,打擾了?!碧K清晚婉拒了管家想請她喝杯茶的美意,轉身告辭了。

    她走到門口,便看見了已經站在那兒的凌子筱,一身大紅色的官服也壓不住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文人氣息,這人果然是狐貍,狡猾的不著痕跡。

    “去吃飯吧?!绷枳芋銓χ鴣砣苏辛苏惺?。

    雖然她現在很餓,但是從那只狐貍那兒聽見“吃飯”這兩個字,感覺始終是不太美好,有一種不怎么好的感覺已經隱隱浮現在蘇清晚的心頭,果然,他聽見凌子筱說:“還是去悠然居吧?!?/br>
    蘇清晚:“......”這要命的把柄啊。

    毫無意外的,兩人又坐在了悠然居二樓,原來的老位置上。

    小二哥這次很長記性的直接問蘇清晚需要吃什么,蘇清晚只能心累的表示和昨天一樣就好,逃過一劫的小二哥樂呵呵地應了一聲跑去準備了,完全忽視了自家東家那一臉的怨念。

    為了忘記又是在悠然居吃飯這個讓人不怎么愉快的事實,蘇清晚迅速轉移了話題:“那個叫合歡的沒說實話?!?/br>
    “不止是沒說實話,是沒有一句實話?!绷枳芋銖纳迫缌鞯亟舆^了話題,“包括名字,應該都是假的?!?/br>
    “怎么說?”蘇清晚好奇地看著那只狐貍。

    “你有沒有發現她回答問題回答的太快了,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一樣?!绷枳芋闱鹗种?,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這個我知道,管家也說冰窖里的東西什么時候扔他根本不管?!碧K清晚喝了口茶,“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么說她的名字可能都是假的?!?/br>
    凌子筱笑了一下,就好像一早猜到蘇清晚會問這個,他緩緩開口:“仔細觀察你就會知道,說名字的時候她有一點兒猶豫,口型是在那一瞬間變化的,她最開始想說的那個字肯定不是‘合’,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想說的應該是‘圓’?!?/br>
    第10章 對影成三人

    蘇清晚早已經適應了凌子筱給她的種種驚嚇,所以對于這個看似匪夷所思的猜測表現的很淡定,“你的意思是那個叫合歡的小丫頭有可能才是真的圓圓?”

    凌子筱輕輕點了下頭,剛準備說什么,就被破門而入的小二哥給打斷了。只見小二哥風風火火地端著兩個盤子,幾乎是沖了進來,他把手中的盤子放在桌子上,彎腰在蘇清晚耳邊低聲說:“東家,門外有人偷聽你們談話?!比缓笱b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出去了。

    關鍵時候還真是有點用的,蘇清晚對于自己日積月累的訓練成果表示很滿意。

    凌子筱用眼神問她:出什么事了?

    蘇清晚指了指門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很自然地拿起一塊茶糕開始……往嘴里塞,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只狐貍才不會給她細嚼慢咽的時間呢。

    因為門外的那個人,兩個人難得的吃了一頓不談公務的午飯,當然蘇清晚的直覺是準確的,那只狐貍自己喝了一碗粥,于是蘇清晚需要在他喝完粥之前解決完面前大大小小一堆盤子里的美食。

    “蘇大人,沒人跟你搶……”凌子筱看著蘇清晚狼吞虎咽地吃相,終于還是忍不住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提醒了一下。

    蘇清晚頭都不抬地說:“注意形象還是先吃飽,這個選擇顯而易見好吧?!?/br>
    凌子筱:“.…..”好像挺有道理的,竟然無法反駁。

    “現在可以確定冰窖里的那個是梁書,花園里的那個也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何玉,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眱扇俗咴谌藖砣送慕质猩?,蘇清晚確定沒有人跟蹤后,試探著說。

    “我也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凌子筱彎了彎嘴角,“而且和你的猜測應該是一樣的?!?/br>
    蘇清晚卻一點也沒有猜測被認可的興奮,只是盯了那只狐貍半晌,對于查案自己是個半吊子全靠猜,怎么這刑部正兒八經的尚書大人也這么不靠譜?是誰整天在朝堂上強調證據的?說好的沒有證據絕不可隨意懷疑呢?

    被觀賞的某只狐貍大概也看出了蘇清晚的疑惑,他無奈地笑著解釋:“辦案當然要有證據,不過沒有證據不可猜測都是說給那些老家伙們聽的,不懷疑查誰去???好了,快走吧?!?/br>
    蘇清晚收回目光,淡定地表示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后跟著那狐貍尋找證據去了。

    只是那何侍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家也不回,梁王府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蘇清晚和凌子筱幾乎把京城翻了個個兒,也沒有找到和他有關的一丁點兒消息,倒是那梁王府的管家知道自家王爺已經遇害的消息之后,在院子里呆呆地站了好久,眼眶通紅,卻是沒流一滴淚,然后指揮著府中的丫頭小廝們開始掛白燈籠布置靈堂,整個人平靜的就像是一個提了線的木偶。

    蘇清晚勸了好久,管家都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一直到他們準備離開梁王府,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人“撲通”一聲跪下了,任他們二人怎么拉都不起來,他說:“小王爺已去,我有負老王爺的囑托,本不該再茍活于世,但是我要親眼看見兇手伏法,請二位大人一定要抓住真兇,讓小王爺能夠瞑目?!比缓笾刂氐囊粋€頭磕了下去。

    兩人真正離開梁王府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街市依然熱鬧,抬頭就可以看見滿眼的星光,不過他們沒人顧得上欣賞,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兩日之期還剩下一天,這兩件案件雖然有了大致的猜想,但是缺少證據,沒有真正有力的物證和人證,一切都是空談。

    漫無目的地沿著陵西河走著,入秋之后的夜晚是極為涼爽的,微風拂過河面,帶著些許的潮濕吹向心事重重的兩人,只不過蘇清晚的在這樣的涼爽愜意之下已經漸漸平靜下來,而凌子筱卻是少見的眉頭緊鎖,滿腹心事,靜默良久后,他突然說:“對不起,不該把你牽扯進來?!?/br>
    “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蘇清晚無所謂地笑了笑,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往前走著,“單憑你和定安王的舉薦,皇上才不會輕易把這么重要的案件交給我?!?/br>
    凌子筱聞言一愣,蘇清晚也沒管他,接著說出了一個幾乎可以肯定的猜測,“你看皇上那天眼里閃著的興奮,這件事怕是和我爹脫不了關系,兩人八成是打了賭看我能不能破了這兩個案子,只是誰都沒想到梁書由失蹤變成了遇害,迫于那些老家伙們的壓力,皇上不得不立下了兩日之期?!?/br>
    “所以,這件事和你從頭到尾就沒什么關系,你在這兒瞎愧疚個什么勁兒?”蘇清晚墊起腳,一巴掌拍在那只面露驚異的狐貍的腦袋上。

    “哎,你看那邊,那是著火了嗎?”沒給那只狐貍黯然神傷的時間,蘇清晚就發現了河對岸有一團忽明忽暗的火光。

    把情緒收放自如的本事凌子筱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看那姑娘根本沒把這事往心上放,索性也不再自添煩惱,于是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謙和。他順著蘇清晚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后搖了搖頭說:“不像是著火,應該是有人給逝者燒的紙還沒燒完?!?/br>
    “還是過去看看吧,這天干物燥的?!笨粗菆F受到風的影響一閃一閃的火焰,蘇清晚還是不怎么放心,這要是真把枯樹落葉什么的點著了,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們還不一定要怎么做文章呢。

    凌子筱看起來和她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兩人默契地嘆了口氣,找了一個最近的橋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還沒有燒完的紙,只不過在火光的周圍還有不少散落的紙和紙錢,都還沒有點燃,被風一吹,配合著周圍那些已經開始干枯但是還沒有落下來的樹葉沙沙作響,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蘇清晚沒盯著看,只是大略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今天也不是中元節,這人怎么挑了這么個日子來燒紙?”

    凌子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沿著陵西河遠眺,他感覺有那么一條線已經快要連起來了,他沒頭沒尾地問蘇清晚:“你知不知道這條河的下游在哪兒?”

    “下游?”蘇清晚也順著陵西河往東邊看過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頭看著那只眼中閃著光芒的狐貍,“陵西河流經定安王府的花園,攬星園里的那個湖用的就是陵西河的水?!?/br>
    某只狐貍瞇著雙眼點著頭,說:“今晚夜色這么好,不妨走走?!?/br>
    蘇清晚會意地笑了笑,跟上了那狐貍的腳步。兩個人沿著陵西河一路往下游走去,許是秋季水涼的緣故,河中只能偶爾看見三三兩兩的船只劃過,不負荷花盛開時的繁華。

    兩人沿著河邊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定安王府的圍墻外,蘇清晚來過王府很多次,所以清楚的記得這圍墻里面就是攬星園,又走近了些,發現有一條人工修建的河道將水引進攬星園的湖中。

    “定安王府還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花園的修建應該省了不少錢吧?!碧K清晚嘖嘖感嘆著,看看人家定安王爺家大業大的還精打細算,不像自己家里的敗家哥哥,銀子用的跟流水似的。

    凌子筱的關注點顯然不太一樣,他蹲下來研究了一會兒,然后說:“這個河道雖然不寬,但是兩個成年的男子游過去還是綽綽有余的?!?/br>
    “你是說……何玉是被人從這里帶進去然后埋在菊花叢下面的?”蘇清晚聞言也蹲下看了看,似乎是有些沒想明白,她看了半晌然后說:“能埋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干什么非要冒險埋到王府里面?栽贓嫁禍?”

    “也許只是順路?!绷枳芋悴恢每煞竦匦α诵?,說出了另一種不怎么靠譜的想法。

    大概是終于想明白在人家家的圍墻外面討論這種話題不太好,凌子筱帶著蘇清晚租了一條船,然后他們兩個和船夫,一船三人一壺清茶的開始欣賞京城的夜景。

    這畫面看起來唯美,但是聽到他們聊天的船夫卻并不這么想。

    凌子筱十分溫和儒雅地給自己和蘇清晚倒了杯茶,然后在星光照耀下,說:“船家,不管你一會兒聽到什么,你就當做沒聽見,價錢我會給雙倍?!?/br>
    船家聞言手一抖,差點兒把船槳扔到河里去,感覺這是攤上大事兒了。

    凌子筱忽略了因為自己一句話造成船的劇烈晃動,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清淡如水的茶,然后像講故事一般地說:“整個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梁書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何玉給殺了,然后帶著何玉的尸體從河道游進了王府,把何玉埋在了花叢下面當養料?!?/br>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事情還是被何玉的父親何侍衛知道了,于是他就把梁書殺了替兒子報仇,何侍衛把切開的尸體放到冰窖,讓在王府當差的女兒扔掉多余的rou,把梁書變成桌上的美食,大概是為了讓梁書身體殘缺以致無法入輪回投胎?!碧K清晚淡淡地接了后半段,由此來看,兩人的猜想是八九不離十的契合的。

    聽到這,一直當自己不存在的船家終于不負眾望的把船槳扔進了河里……然后船上的三個人面面相覷直到天明,岸上的行人看見船上那幾個已經快要變成冰雕的人,慌忙去找了其他船家幫忙,三人才從船上下去。

    船家上岸后思維大概也醒過來了,看著面前兩個把兇案說的跟睡前故事一樣的人,兩眼一翻就躺地上了,凌子筱嘆了口氣把人交給圍觀群眾,又給了五十兩銀子,然后拉著蘇清晚退出了人群。

    他們不知道的是船家在醫館醒了之后,一度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夢,于是又急匆匆地趕到陵西河去準備開工,卻在看到自己那個沒有漿的船之后,就跟瘋了似的轉身就跑了,據說從那以后,陵西河邊再也沒有過他的身影。

    第11章 我不能跟你走

    蘇清晚和凌子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翹早朝,竟然是因為在船上下不來。

    因為這兩件案子,朝中大多數人對他們就抱著觀望甚至是懷疑的態度,現在又無故翹了早朝,言官不定怎么說呢,抱著木已成舟的心態,二人瀟灑地一揮衣袖,查案去了。

    由于只剩下一天,和案件有關的活人卻一個都找不到,就知道一個圓圓,但是現在還不能說誰就是真的,兩人再怎么淡定也明白時間緊迫啊,于是決定分開調查取證,凌子筱去找何侍衛,蘇清晚則負責把真的圓圓帶到刑部的公堂上,當然,還有那個叫齊全的掌柜也要帶過去。簡而言之就是何侍衛歸凌子筱管,其他的都是蘇清晚的事情。

    聽著好像不太公平,不過蘇清晚清楚追捕何侍衛的難度之大,于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分開之前,蘇清晚看了看那只被凍的唇色慘白的狐貍,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官服,趕緊取下來遞了回去,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地說了句:“注意安全?!?/br>
    凌子筱抱著賭一賭的心態,賭那何侍衛雖然殺害自己主子,但是人性未泯,逃跑之前一定還會回家去看看老母親,便朝著柳樹巷走去。

    凌子筱原本就是怕冷的人,自小體弱多病,練了十多年武功其實是為了強身健體,但是現在武功有成,身體底子還是較一般人要差一些,在船上吹了一晚上冷風,現在感覺并不太妙,于是也沒有為了趕時間用輕功,而是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去了。

    他走到何家發現大門依舊沒有鎖,有了上次的經驗,便敲了敲然后直接進去了,走近院子里站了一小會兒,果然看見老婦人走了出來,對著大門的方向問:“是誰???”

    凌子筱搖搖頭試圖趕走一陣陣的眩暈,然后走過去扶住老婦人往屋里走,說:“奶奶,我是何公子的朋友,不久前才來看過您,還記得我嗎?”

    老婦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記憶力倒是很好,凌子筱話音剛落,她就說:“記得記得,上次還有一位姑娘一起過來的,今天怎么沒見她???”

    凌子筱扶著老婦人坐好,然后自己找了另一把椅子坐下,低咳了幾聲,再開口聲音已經帶了幾分沙啞,“她今天有事就沒過來。對了奶奶,令郎還是沒有回來過嗎?”

    凌子筱伸手探了一下額頭的溫度,便放棄了與老婦人慢慢周旋的念頭,選擇了開門見山的方式。

    看不見的人大多耳朵會比常人要好,老婦人敏銳地發現了凌子筱的不同,她摸索到茶杯,然后往凌子筱那邊推了推,說:“喝點水吧,平時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标P心中聽不出一絲虛假,凌子筱壓了壓心中的酸澀,還是沒有和她說實話,何侍衛的事情她能晚一點兒知道就晚一點兒吧。

    “謝謝奶奶,我沒事?!绷枳芋愣似鸩璞攘藥卓?,確保再說話時老婦人聽不出不妥,然后才接著說:“我找令郎有些急事,您如果知道他去哪兒了一定要告訴我?!?/br>
    “他昨晚確實回來過,然后往西邊去了,還囑咐我不能告訴別人,我想了想不對勁,可不要是惹了什么麻煩?!崩蠇D人嘆了口氣,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牽掛和憂心。

    凌子筱起身道了謝便朝著西邊趕去,心中不禁疑惑,這城西是靈山寺,平時倒也算香火旺盛,他逃跑怎么選了這么個方向?雖然不解,但是老婦人也實在是不像說謊的樣子,他便也沒有再多想。

    在他剛剛離開的那間屋子里,老婦人沉沉地嘆了口氣,朝著里屋喊了一聲:“人走了,出來吧?!?/br>
    久未露面,現在應該人在城西的何侍衛從里面走了出來,沒等老婦人再多說什么,就直直地跪下了,一大滴渾濁的淚水也隨之落了下來,他說:“娘,兒子不孝,今日一別,不知還能不能再見,無論如何請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牽掛我這不孝的兒子?!?/br>
    老婦人此時也是滿面淚痕,她抖著手拍著桌子,“糊涂啊,你糊涂??!”

    何侍衛聞言狠狠閉了下眼睛,重重的三個頭磕了下去,然后拿起立在門邊的一把大刀便頭也不回地往東邊去了。

    凌子筱趕到靈山寺,看著來來往往的香客,來者不是有所求就是來還愿,都是面帶虔誠,而那何侍衛怕是滿心仇恨,與這兒根本就是格格不入,他,真的會來這兒嗎?

    突然一個小孩子的哭鬧聲打斷了他的猜想,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正滿面怒容地訓斥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具體是為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小孩子被罵了之后哭得很是傷心,婦人看見后便也不忍心再訓斥,搖搖頭俯身抱起了哭鬧不止的孩子,耐心地哄了起來。

    凌子筱站在不遠處看見這一幕,一個想法突然閃過,母親愛護孩子是天性,不管孩子犯了多大的錯誤。那么何家的那個老婦人又怎么會輕易對一個只見過兩次的人說出兒子的去向呢?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凌子筱想清楚自己被騙了之后,苦笑著嘆了口氣,然后往城東走去。

    城東是一大片墳地,有京城中有名望的家族的墳地,也有普通百姓的墳塋,更有無碑的墳。

    凌子筱從城西到城東,幾乎是橫穿了京城,他靠著樹休息了一小會兒,然后往墳地走去,剛走沒多久,就看見一個面容憔悴,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盤腿坐在一個墓碑前,好像在對著墓碑喃喃自語。

    那碑文很新,一看就是才立不久的新碑。凌子筱屏息又往跟前走了幾步,清清楚楚地看見碑上刻著:吾兒何玉之墓。

    “大人過來的好快啊?!弊诒暗娜祟^都沒回,像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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