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這便是整個東宮全部班底了,也是屬于太子的班底。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太子有監國之責,當皇帝不能視事,太子可代為監國。這項制度已沿襲幾代,更是一眾皇子為何爭著搶著要當太子的主要原因。 說秦艽被架在火上烤,其實宮懌才是。 不過之前也說了,這是危機,也是機會。但宮懌還是挺識趣的,明明風頭正盛,他卻成天藏在崇文館中,帶著一幫人修書,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 秦艽在殿中坐下,喝了一盞茶,心緒才平穩下來。 “玉燕,你命人去召了王司閏來?!?/br> 王司閏乃東宮女官之首,掌導引妃及宮人名簿,乃三司九掌之首。 玉燕領了命,就下去,也不過一會兒,人又回來了,說王司閏已經來了,她剛出門就碰見了,秦艽命她將人宣進來。 大抵是真有默契,王司閏所言之事竟和蕭皇后所提之事是一樣的,都是詢問那些姬妾名分的處置。 “按照規矩,娘娘應該見見她們才是?!?/br> 又是規矩,是給她添堵的規矩吧,秦艽就不信誰新婚期遇見這事能不被堵的。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王司閏下去安排,本宮這便見見她們,也好讓她們安心過年,免得過年的時候再鬧出什么事來,讓東宮在外面鬧了笑話?!?/br> 王司閏看了她一眼,便忙垂頭領命下去了。 等她走后,秦艽卻站了起來,讓玉燕玉蝶服侍她更衣就寢。 “娘娘,那王司閏……” “不是說人挺多的,來了就讓她們先在偏殿里等著,難道讓本宮等著她們不成?”頓了頓,她又道:“找個人把這事告訴小安子,讓他稟給太子殿下,本宮初來乍到,不清楚底細,也不知誰是殿下寵愛的姬妾,還是讓他來處置的好,也免得本宮好心做了壞事?!?/br> …… 宮懌收到消息從崇文館里回來,面對的就是王司閏領著一屋子鶯鶯燕燕,在偏殿里等著。 秦艽的話已經原樣遞到他那兒了,那口氣那說辭明擺著是人不樂意了。 明白她的意思,他自然要隨了她的意,遂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質問王司閏領著這些人杵在這兒做什么。 總體來說,當六皇子變成了太子,他性情大變,以前是溫潤如玉,現在是極為不好相處,經常把人懟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過他是太子,元平帝不說什么,旁人自然不好說什么。 王司閏沒料到太子妃會來這么一招,關鍵太子也就聽她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才保了個全身,領著那一眾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鶯鶯燕燕下去了。 “一點都不識趣,你把這些人往太子妃面前領,不是故意給本宮找茬?將她們能有多遠安排多遠,下次再讓太子妃看見,本宮摘了你的腦袋!” 演了出張揚跋扈卻有點懼妻的太子,宮懌問清楚太子妃在哪兒,便去了后寢殿。 秦艽還沒睡醒,沒有兩個小的搗蛋,她難得睡個好覺,所以睡得特別香。迷迷糊糊正做著夢,突然夢見自己掉進水里了,她呼吸不過來,憋得難受,就醒了。 醒了才發現榻上多了個人。 “你干什么?嚇我一跳?!?/br> “我在外頭當惡人,你倒在里頭睡得正香?!?/br> 秦艽瞥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情深義重,深愛著太子妃,為此不惜身份迎娶了平民出身的太子妃。為了太子妃,自然要視女色為敝屣,這樣才符合身份?!?/br> “說得好?!?/br> “皇后娘娘給太子妃添堵,為了保證太子妃賢良淑德恭順婉約的性格,惡人自然不能是太子妃來做,太子妃不做,自然只有太子了,正好讓她們打消總在這上頭動心思的念頭?!?/br> 宮懌埋在她肩頭上悶笑起來,笑著笑著秦艽也忍不住了,跟著笑。 笑了一會兒,秦艽問:“你沒事了?” “就是個修書,能有什么事,”他坐了起來,拔掉腳上的靴子往旁邊一扔,人就上了榻,“太子如此辛苦,既要修書還要當惡人,難道太子妃就不心疼?” “心疼,怎么不心疼?!鼻剀葱Σ[瞇的,跟著他胡扯。 “既然心疼,是不是還有獎勵?”說話間,宮懌已經把外面的衣裳都脫了,還不及秦艽有什么反應,他就鉆進了被窩里。 ☆、第102章 第102章 102 溫熱的呼吸灑在敏感的耳后, 秦艽半咬著下唇, 覺得特別磨人。 怎么都想不通本來是好好說話,怎么又成這樣了。衣衫還穿在各自身上, 她看著頭頂上的承塵, 將喘氣壓在嗓子里,似乎這樣就沒那么羞了。 墨色的發梢蹭的她臉頰癢癢的, 他就像一個正在碾藥的學徒, 推動著碾子, 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到把她碾成齏粉, 可兩人竟然還在一本正經的說話, 真是奇怪的狀態。 她還是喘了口氣, 接著他剛才的話題道:“那你這書打算修到什么時候?” 他動了下, 將臉側過來, 那溫熱的呼吸頓時變得guntang, 噴在她臉頰和頸處,帶著一種獨屬他個人的味道。 這是宮懌最常用的薰香,每日他的衣物都要用獨有的薰香熏過了才會穿,秦艽跟他待久了, 身上也會染上這種味道。 “慢慢來,不著急?!?/br> 其實他們的話題早就滑離了最初的軌跡,不過沒人注意這個, 他們只注重說, 而不在意到底說了什么, 甚至得全副心神去回憶,才知道剛才對方說了什么,又該回答什么,似乎這樣就能遮掩住兩人白日宣/yin的不雅之舉。 其實宮懌主要是照顧秦艽,他可不在乎到底是白日還是黑夜。 提起這個—— “你什么時候讓那兩個單獨睡?” 實在太沉重了,秦艽沒忍住伸出一只手臂,另一只她也想伸出來,卻被人按著。 “什么叫那兩個?要讓甯兒知道了,肯定不喜歡爹了?!?/br>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你喜歡就成?!彼f了句不正經的話,將她的手抓回來,隔著衣袖咬了口。 中衣的質地是極為上層紗羅,輕薄柔軟,牙白色帶著微微的潤光,順著玉臂滑下,其下是比牙白更剔透的白,一口上去便是一個紅印子,要過上好一會兒才會漸漸淡下去,變成粉色。 秦艽的手臂上已經有好幾個這種淡粉色的牙印,間或點綴著朵朵海棠紅。 “你再咬我,我也咬你了?!彼薜醚腊W癢,卻拿這個喜歡動手動腳還動口的人沒辦法。 “給你咬?!彼裰樒ふf,將臉伸過來。 她一把將他推開,道:“我快出不過來氣了,你快點……” 他將被子扯到頭頂,兩人眼前頓時黑了。 這種欲蓋彌彰的黑暗給人的感覺很特殊,就好像真的身處在黑夜中,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呼吸一點點加重、急促,直至斷弦。 “娘,娘……” “又來了?!?/br> 宮懌一把將被子掀開,秦艽也忙坐了起來,兩個人此時哪里還顧得羞恥什么的,宮懌隨便拽了塊兒布過來丟給秦艽,秦艽躲在被子胡亂拭了拭,便忙把衣裳穿好系好。 實在來不及了,宮懌被掃出被子,秦艽給他做眼色讓他趕緊把衣裳穿上,最起碼要把兩個孩子給糊弄住。他無奈地剛把外衫套上,腰帶還沒系,混世魔王就在前面沖進來了。 “爹也在?娘,我聽燕燕說你在歇息,你還不起,天都快黑了?!?/br> 玉燕和玉蝶跟在后面,頭都不敢抬道:“娘娘,奴婢攔了,可攔不住小郡主?!?/br> “沒事,你們先下去吧?!?/br> 打發走了玉燕和玉蝶,秦艽才對甯兒道:“娘今天有些不舒服,才會躺了會兒?!?/br> “那爹呢?” “爹來叫娘起……”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丫頭打斷了。 “咦,爹你怎么光著腳,光著腳不冷嗎?” 宮懌低頭,果然顧此失彼。 “爹正打算上榻陪你娘躺一會兒。既然你來了,時候也不早了,爹就不躺了。對了,哥哥呢?” 甯兒果然被轉移注意了,轉頭往門外看。 這時,慢悠悠的頡兒才走了進來,他每次和甯兒一起,從來是甯兒跑在前頭,他跟在后面。 宮懌把足襪和靴子穿上,又站起來將腰帶系好,才若無其事走到兩個孩子身邊。 “想吃什么?爹讓廚房做?!?/br> 等宮懌將兩個孩子帶走后,秦艽松了口氣,終于體會到一些他所言成天跟做賊一樣是什么感覺。 因為傍晚這場事,晚上睡覺的時候,甯兒和頡兒被要求單獨睡。 頡兒反應不大,甯兒反應很大,她很不能理解為何不能跟娘睡這件事??蔁o論秦艽和宮懌怎么和她曉之以理,她都不聽,再說多了就哇哇大哭。這個年紀的孩子,哭起來是不講道理的,于是只能一家人繼續睡一張床。 宮懌的臉臭得可以,秦艽猜若不是甯兒是他們的女兒,估計他揍她一頓的心都有。 等兩個孩子睡了,她才悄悄跟他說,說已經在讓兩個孩子習慣了,先從午睡開始,漸漸他們就能習慣娘不在身邊自己睡。 * 秦艽打從回到宮里后,就想見見丁香和連翹,無奈她身份敏感,也是不想給她們找麻煩。 等把手邊的事忙完,她便讓人先悄悄去聯系了連翹。 問了下,果然連翹和丁香還有聯系,于是聯系的丁香的事,就讓連翹代辦了。抽了一個下午,趁兩個孩子睡著后,秦艽和兩位好友見了面。 現如今連翹已經不在文學館了,而是去了尚宮局任掌薄,也是從八品的女官。至于丁香,她做了九皇子的侍妾,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生下了九皇子的庶長子和庶長女。 連翹當了女官,都不如丁香當娘,讓秦艽來的詫異。 丁香才多大? 秦艽在心里算了算,十七差點兒。她見丁香微凸的小腹,明擺著肚子里還揣了一個,再看她面色紅潤的樣子,哪里還有個丫頭樣,出落得像個嬌俏的小婦人。 好吧,傻人有傻福,看這樣九皇子似乎沒虧待她。 “幾個月了?” 丁香也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三個月多點兒?!?/br> 秦艽扶著額頭,有點無奈。 連翹憋不住笑:“丁香是個好生養的,兩年揣仨,當初生第一個時,我還在跟她說,秦艽若是回來,肯定不會相信,誰知道她這才多久,又揣上一個?!痹捳f到最后,連翹笑了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一個比一個傻。 丁香‘嗚’的一聲,抱住秦艽:“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太子騙我家殿下說你很好,我總是不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