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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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小孟氏洗漱妝扮罷,扶著珍琴出來, 剛在正堂錦榻上坐下, 一早出去的大棋就回來了。 大棋一進來, 先給小孟氏使了個眼色。 小孟氏會意, 便吩咐在房里侍候的眾丫鬟:“你們都退下吧!” 待眾人都退下了, 大棋這才低聲稟報道:“世子妃,奴婢去打聽了, 奴婢總共問了兩個小廝和一個丫鬟,都是王府的老人兒, 說那王先生生得頗為體面, 濃眉大眼, 臉上蓄了胡須,個子算是高的, 比世子略高一些, 卻沒有端懿郡王高, 家常都是書生打扮!” 小孟氏點了點頭,吩咐大棋:“你進去幫我寫封信給大哥, 問他朝廷的那個叫王湉的御史,長的是不是這個樣子, 若是一樣, 就說明端懿郡王和那王湉勾結在一起......寫好后拿來我看!” 大棋答了聲“是”,忙進去準備寫信去了。 小孟氏總共有十二個陪嫁丫鬟,大丫鬟包括大棋和珍琴在內共有四個, 四個大丫鬟都曾經陪伴小孟氏讀書識字學禮,各個知書達理能寫會算,和小戶人家的閨秀也不差多少了。 大棋剛進內室,小丫鬟便在廊下稟報:“啟稟世子妃,世子帶著武側妃過來了!” 小孟氏頓了頓,壓抑住內心的恨意,臉上漾出溫婉的笑來:“你們隨我去迎接世子吧!” 趙翎今日特意陪著妻妾用早膳。 小孟氏和武氏兩個都不是簡單的,小孟氏親親熱熱關心武氏,武氏笑容甜美感激涕零,兩人你來我往熱鬧得很。 反正大家都出身四大世家,雖有妻妾之分,可是娘家卻是不相上下的,尤其如今孟氏正倒霉,武氏才不肯容讓小孟氏。 看著妻妾笑意盈盈唇槍舌劍,趙翎身心俱疲,抬眼看向武氏:“世子妃說什么,你難道不該安安靜靜聽著么?” 武氏:“......” 她看著趙翎,眼皮漸漸紅了,眼睛也濕潤了,起身啞著嗓子答了聲“是”,又鄭重其事地給小孟氏賠罪,然后便立在一邊侍候。 小孟氏心里卻更加悲涼——表哥跟武氏說話,用這么親熱的口氣,仿佛她這世子妃才是外人! 她壓不住心里這口氣,便開口問趙翎:“表哥,我怎么聽說先前端懿郡王身邊有一個賬房先生,名叫王湉,和如今那位巡按江南監察御史王湉同名......” 趙翎聞言,心里已經,面上卻依舊平靜:“王湉......二弟曾經有一個賬房先生叫王湉,不過應該只是碰巧同名吧!” 小孟氏在趙翎這邊問不出什么,越發覺得趙翎和自己不一心,心中更加氣苦,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用罷早膳,趙翎當著妻妾的面道:“父王命人傳信,讓我即日進京,因行程太緊,我打算騎馬進京,你們兩個身懷有孕,就在家好好安胎吧!” 小孟氏聽了,先是一驚,可是轉念又是一喜,悄悄瞅了一邊立著侍候的武氏一眼,心里暗自下了決心。 武氏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小孟氏用眼睛的余光看自己的肚子,當下在心里哼了一聲: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趙翎卻不肯給她們互撕的機會,接著道:“王府在獨山腳下有一個莊子,甚是幽靜,武氏去那里靜養吧!” 他眼波流轉,看向小孟氏和武氏,接著道:“武氏,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一個時辰后就出發?!?/br> 趙翎非常了解自己這對妻妾,單是她們倆就能互相斗成烏眼雞,要想讓她們腹中的孩兒順利產下來,還真得把她們給分開。 武氏:“......” 小孟氏:“......”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在冷笑,面上卻笑容甜美柔順,齊齊答了聲“是”。 趙翎剛回到內書房坐下,小廝就進來稟報:“世子,世子妃派篆書來給您送明前毛尖!” 趙翎還沒開口,又有小廝來了:“世子,武側妃派瑩瑩過來送新做的衣物!” 趙翎心里清清楚楚,小孟氏和武氏這是搶著給他送通房丫鬟呢! 他擺了擺手,道:“茶和衣服留下,人就不必進來了,就說我有急事要處理!” 當天傍晚,趙翎帶了幾個親隨,騎馬往京城去了。 與此同時,小孟氏派出的陪房孟田,也打馬往京城孟府送信去了。 五月底的京城,細雨紛紛,滿城繁花,溫度適宜。 朝會散了之后,慶和帝在大慶殿召見內閣,商議與西夏與赫孫和談之事。 自從平西指揮使趙郁大敗西夏與赫孫聯軍,斬殺了西夏與赫孫的精銳騎兵,如今兩國短時間內無力再戰,只能求和。 只是兩國在武力上欺壓大周已成習慣,因此提出許多不合理的條件,大周方面因為慶和帝的堅持,一直未曾妥協,因此三方斷斷續續談了好幾個月,還沒有取得共識。 皇帝與朝中重臣共商國是,總管太監白文怡帶著幾個小太監靜靜立在一側侍候。 白文怡正專心致志聽著皇帝與大臣們的議論,一個小太監悄悄走了進來,做了個手勢。 白文怡悄悄出去了。 到了外面,小太監這才輕輕稟報:“白公公,剛才林公公派人傳來消息,說端懿郡王帶了阿犬小公子坐船到京城運河碼頭了!” 白文怡一聽,不禁笑了,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轉身進了大慶殿,繼續立在一側侍候。 慶和帝剛發了一頓脾氣,把主張讓步的太師梁啟宗和太傅孟安國呵斥了一通。 白文怡待慶和帝說完,忙奉上了茶盞。 慶和帝接過茶盞飲了一口,覺得喉嚨滋潤了些,正要繼續呵罵,卻聽一邊的白文怡用蚊蚋般的聲音輕輕道:“陛下,端懿郡王和阿犬小公子已經到京城運河碼頭了?!?/br> 得知趙郁帶著阿犬已經到了京城,慶和帝頓時呆住了,原先熊熊燃燒的怒火如同被澆上了一盆涼水,“刺啦”一聲全熄滅了! 他眼睛發亮,蒼白的臉也似透出光來,當即道:“算了,朕不再多說,與赫孫西夏的談判決不能讓步!誰敢賣國,朕就敢抄他全家!” 眾內閣大臣都默默不語,其中主張讓步的那幾位重臣心中不忿,齊齊看向太傅孟安國——孟安國最疼愛的七兒子、孟氏的族長孟涵三月的時候死在了杭州,如今正發動朝臣與慶和帝硬抗呢! 孟安國昂首出列:“陛下,臣以為,當今天下,不宜窮兵黷武,而應展我大周大國胸懷,包容蠻夷,建立互信,何必和那蠻夷之國斤斤計較——” 慶和帝見他又來這老一套投降論,恨不得把孟安國叉出去,可是看看在場這些朝廷重臣,超過三分之一都和孟氏聯絡有親,同氣連枝,只得壓抑住脾氣,道:“此事不須多說,爾等散了吧!” 待眾大臣行罷禮退下,慶和帝這才急急召了白文怡上前:“阿郁已經到碼頭了......那他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城了......你去文德門看看,看阿郁有沒有在文德門遞牌子候見!” 白文怡不慌不忙道:“陛下,端懿郡王初到京城,必定先回下榻之處洗去一路風塵,然后才會到文德門遞牌子候見!” 慶和帝一聽,想起趙郁對洗澡的執著,不由笑了:“這倒是......” 想了想,又道:“朕的潛邸給了阿郁做郡王府,也不知道他讓人怎么收拾的......” 白文怡倒是知道一些,便道:“陛下,端懿郡王那樣忙碌,自然是派了管家來收拾,管家不敢大動,不過整理、修繕而已?!?/br> 慶和帝點了點頭,又道:“阿犬是五月十三的生日,已經滿一周歲了,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模樣......” 白文怡含笑道:“陛下,不管怎么說,阿犬小公子一定聰明又漂亮,是個極可愛的小公子!” 這話慶和帝愛聽,也不在大慶殿呆了,當即擺駕回了延福宮,在延福宮靜候趙郁和阿犬進宮。 一直過了午時,慶和帝也沒等到趙郁進宮。 他實在有些坐不住了,負手在正殿里踱步,先在正殿里轉了幾圈,又踱到了廊下,看了一會兒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又轉身進了大殿。 白文怡正尋思著要不要派人去月光湖旁的潛邸看看,卻聽慶和帝自言自語道:“朕要不要去阿郁的郡王府,給他和阿犬制造一個驚喜呢?” 趙郁和白佳寧胡靈在運河碼頭拱手作別,穿著油布斗篷騎馬帶著家眷的馬車進入京城,一直到了距離御街不遠的新府邸。 馬車行駛到新府邸大門外的時候,蘭芝從細竹絲車窗簾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府邸上方匾額上的“御賜端懿郡王府”七個大字,知道這便是新的郡王府了。 郡王府大門大開,知禮率領眾小廝婆子和丫鬟出來迎接,女眷的馬車一直往內宅而去,一直到了內院門外才停了下來。 知禮早得了郡王的書信,因此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主母帶著小公子住進內院正房,秦二嫂夫妻住進了內院東偏院,韓香綾則住進了內院東北角的客院——客院另有一道小門通向外面,方便韓香綾進出。 知禮過來給趙郁一家三口請安,笑嘻嘻道:“郡王,小的知道您愛好沐浴,特地請人在臥室后面建造了浴間,浴間有銅管與西邊的茶水房相連,隨時都有熱水供您沐??!” 趙郁:“......” 蘭芝“撲哧”一聲笑了,道:“知禮,辛苦你了!” 知禮忙行了個禮:“多謝主母賞識!” 又笑瞇瞇看向趙郁:“郡王,小的帶您去看看浴間吧!” 趙郁矜持地點了點頭,抱了阿犬,一起跟著知禮去了。 蘭芝等了一陣子,沒等到趙郁和阿犬出來,卻見知禮帶著小廝出來了。 知禮忍著笑道:“主母,郡王和小公子要沐浴......” 蘭芝一聽,就猜到浴間修得很合趙郁阿犬父子的心意,這兩個洗澡愛好者怕是要試一試這新浴間,便笑著道:“好了,你忙去吧,這邊有我呢!” 知禮退下之后,翡翠笑了起來:“夫人,您還是進去看看吧,我來準備郡王和小公子的換洗衣物!” 蘭芝正有此意,便起身去了臥室后面帶著的浴間。 一推開浴間的門,蘭芝就看到泡在白玉浴池中的趙郁和阿犬父子倆——浴池比一張拔步床還要大一些,又不算深,阿郁和阿犬父子倆一人占了一端,一個洗澡,一個玩水,互不干涉——她當下就笑了:“原來這浴間這么好玩,怪不得你們不出去呢!” 阿犬見娘親來了,當即就扶著白玉浴池的池壁站了起來,招手讓蘭芝也陪他。 蘭芝正要過去給兒子洗澡,卻聽到外面傳來翡翠驚慌的聲音:“夫人,陛......陛下到了!” 蘭芝:“......” 趙郁:“......” 浴間里瞬間陷入靜默,只有阿犬渾然不覺,一邊用力拍水,一邊發出咯咯的笑聲,自得其樂得很。 蘭芝看了看光溜溜的趙郁,忙道:“你先呆這里,我出去迎接陛下!” 慶和帝沒想到到了趙郁府邸的內院,居然還見不到趙郁——丫鬟跪在地上,說郡王在洗澡! 他正在正堂等得不耐煩,卻見一個容顏清艷的小婦人帶著丫鬟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是阿犬的娘親秦蘭芝,便皺著眉頭道:“阿郁呢?阿犬呢?” 蘭芝微微一笑,屈膝行了個禮:“陛下,阿郁阿犬父子倆正在浴間洗澡,您若是不介意的話——” 慶和帝不待蘭芝說完,便道:“朕去看看!” 他帶著白文怡直接就進去了。 蘭芝看著慶和帝的背影消失在帷幕后面,不由笑了。 翡翠和蜀芳都余悸猶存,忙低聲問蘭芝:“夫人,這......這不妨事么?” 蘭芝笑容燦爛:“沒事!” 她吩咐蜀芳:“你去小廚房,親自準備幾樣精致菜肴,再把從杭州帶回來的女兒紅打開一壇!” 蜀芳忙答應了一聲,急急準備去了。 蘭芝在黃花梨木圈椅上坐下,吩咐翡翠:“讓瑪瑙和珍珠在茶房燒水沏茶送過來!” 待安排齊備,蘭芝端著茶盞飲了一口,老神在在等候著。 從今日之事,她發現了一個秘密——慶和帝待阿郁,似乎不像是伯父待侄子,而像是一種更親近的關系,譬如父親待兒子,而且是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