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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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郁心知肚明,卻依舊配合兩位朋友,加上王湉的不時妙語和胡靈的插科打諢,一時外書房內茶香裊裊歡聲笑語。 生意談妥之后,趙郁打發胡靈和王湉陪這兩位朋友去煙雨閣吃酒去了。 送走胡靈四人,書房里只剩下趙郁一個人。 書房里一下子靜了下來,方才的歡聲笑語仿佛還環繞在耳畔,可是趙郁分明能聽到窗外風吹過樹上黃葉發出的“啪啪”聲。 他知道蘭芝就在內院小樓一樓的明間里坐著說話。 趙郁起身出了外書房,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內院小樓的后面。 他立在那叢竹林之間,在竹林颯颯聲中能夠聽到一墻之隔的說話聲。 秦二嫂和陸mama在說話。 蘭芝也會參與進來,她的聲音清脆好聽,說也有,笑也有,還會和她娘撒嬌,可愛極了。 趙郁靜靜聽著。 她和他距離很近,就像先前在青竹院,他在外書房里和人說話,卻知道蘭芝就在距離不遠的薔薇閣,他忙完回去,一定能看到她。 王府日子難熬,她每日不過是妝扮、做女紅、賞花,在小小的薔薇閣內熬著歲月。 可是如今她離了王府,做藥賣藥,買魚種花,品嘗美食,和閨友聊天,陪母親串門......真是活得不知道多自在! 這樣看來,帶她回王府又有什么樂趣,王府不是他的家,也不會是她的家。 看來,該想法子分府另居了。 只是按照大周律例,父王還在,他這郡王就不能分府另居,不過事在人為,他還是有法子的。 陸mama陪著秦二嫂和蘭芝母女倆在樓下堂屋坐著說話。 和秦二嫂蘭芝母女倆聊了一會兒之后,陸mama簡直像是被打開了另一扇窗子。 她是宮中醫女出身,一直以為醫女就是精通醫術,被病人請去望聞問切看病而已。 如今結識了秦二嫂母女,才知道原來女醫還可以這樣做,不必醫術精通什么都懂,也不必給病人看脈息,只會療治三兩種固定的病,然后賣專門療治那幾種病的藥,也能名利雙收,日子過得愜意自在,還不算太累。 見陸mama眼睛都瞪大了,蘭芝不禁笑了,道:“陸mama,我是這樣想的,與其什么都要去鉆研,付出很多心力精力,還不一定精通,不如像我娘這樣,專心致志只看那幾樣病,賣那幾樣藥?!?/br> 剛才和陸mama聊了這一陣子,她們母女都發現陸mama是真的醫術高明,見解高妙。 陸mama點頭笑了:“我先前怎么沒想到呢!” 不過她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秦大姐兒若是想學脈息,盡管來我這里,我一定傾囊相授!” 蘭芝眼波流轉看向秦二嫂,見母親頷首,便當即起身,笑盈盈上前要向陸mama行禮:“請mama收我為徒!” 陸mama笑容滿面,不待蘭芝跪下,當即扶起了蘭芝:“既然大姐兒不嫌棄我老婆子,那我就腆著臉收下你這弟子了!” 郡王起初就交代了,讓她想法子教秦蘭芝醫術,如今秦蘭芝自愿跟她學醫,陸mama心里不知多歡喜。 她在宮里多年,自有一套處世之道。 她一生孤苦,白佳寧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心肝寶貝,白佳寧雖然和端懿郡王是至交好友,可是陸mama卻覺得還不夠,白佳寧與端懿郡王得更親近一些才好。 若是她能與秦蘭芝關系緊密,以后自然能夠幫到白佳寧,這才是她開心的真正原因。 秦二嫂也是歡喜,與陸mama商議好了每日蘭芝過來學醫的時間,便又說起了行拜師禮的事。 陸mama哪里會讓秦蘭芝給自己行禮,笑吟吟道:“咱們都不是俗人,何必講究俗禮,找個好日子,一起吃頓酒就是了!” 正在這時,秦家的小丫鬟蜀芳來請秦二嫂回去:“娘子,老爹帶了一位姓張的媒人來家了,讓我請您和姑娘回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精悍的一更~ 晚上八點還有豐滿圓潤的一更~ 我的完結文都在晉江專欄里,大家若是能夠收藏作者,下次一有新文,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啦~ ☆、第三十九章 趙郁踱到了粉墻后, 隔著漏窗往外看。 陸mama送秦二嫂秦蘭芝母女出來,說笑著沿著鋪著青磚的小路往外走。 她一邊走, 一邊指著左手邊的灰瓦粉墻道:“墻那邊是外院, 我外甥要是回家, 一般都在外院行止?!?/br> 秦二嫂聞言, 忙道:“我還以為您家姓王, 原來是姓趙......” 陸mama笑了起來:“姓王的是我外甥的清客王湉王先生,我外甥在外經商, 因為未曾婚配,便讓我替他照管內院, 讓王先生替他處理外面的生意瑣事?!?/br> 按照趙郁安排的身份, 陸mama是宮中放出的醫女, 年老無依,跟著外甥趙穆生活, 趙穆在外經商, 常住外院的是趙穆的清客王湉王先生。 蘭芝一聽陸mama的外甥姓趙, 當下就問道:“mama,不知令外甥大名喚作什么?” 陸mama笑了:“我外甥大名叫趙穆, 肅穆莊嚴的‘穆’!” 秦二嫂忙奉承道:“真真好名字,簡單明白!” 蘭芝垂下眼簾, 略有所思。 她是讀過幾年女學的人, 讀書時功課還算不錯,后來跟了趙郁,內宅生涯寂寞無聊, 閑了就讀書,也讀了不少書。 這“穆”字,雖然有“恭敬肅穆”之意,可是若與“郁”字連用,“郁穆”一詞就是和睦美好的樣子...... 而趙郁名字中的“郁”字,就是美好的意思,他封號“端懿”中的“懿”字,也是美好之意。 不過蘭芝很快就抿嘴笑了——她實在是太敏感了,什么都要和趙郁聯系到一起。 趙郁是高高在上的端懿郡王,這位趙穆趙公子是走南闖北在外謀生的商人,哪有可比性! 這樣一想,蘭芝很快釋然了,抬頭看向走在前方的母親和陸mama,燦然一笑,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陸mama正在和秦二嫂說她的外甥趙穆:“......我這外甥,今年不上二十歲,生得俊秀,又能干,沒爹沒娘,自己獨立支撐起家業;心底也善良,看我老婆子孤苦無依,收留了我在家養老......” 秦二嫂一聽,羨慕得很:“陸mama,你可真有福氣......” 趙郁此時正立在漏窗后,方才一眼便看到了蘭芝燦爛的笑顏。 蘭芝笑起來最好看,他第一次見蘭芝是在船上,蘭芝立在梅溪河邊。 他正凝神看蘭芝,蘭芝對著他一笑,小臉白如明月,眼睛是彎彎的月牙兒,小酒窩甚是可愛,一下子照亮了他的心。 此時蘭芝穿著大紅緞子外衣,鮮艷的大紅愈發襯得她肌膚晶瑩眼若秋水。 原來蘭芝穿大紅這么美! 趙郁這才意識到因為妾室身份,蘭芝自從進了王府,就再也沒穿過大紅正紅,心里越發愧疚。 他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墻外的蘭芝,直到蘭芝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的月亮門后,這才慢慢踱步往回走。 如今已是深秋,竹林早已沒了夏季時的青翠欲滴,竹葉呈現枯干的綠,在秋風中簌簌作響。 趙郁負手慢慢行在竹林間的小徑上,思索著自己這些日子要做的事。 他得先安頓好蘭芝,讓蘭芝日子充實,卻還得破壞蘭芝的相親,不能讓蘭芝真的嫁給別人;他還得快些進京一趟,起碼辦妥分府另居之事,這樣才能有底氣說服蘭芝回來;生意那邊也得兼顧,不然將來怎么養活老婆孩子? 趙郁剛在書房坐定,陸mama就過來了。 她行罷禮,這才道:“郡王,剛才秦家那邊來人,說有媒人去了秦家......” 趙郁微微一笑:“陸mama,不妨事?!?/br> 陸mama乍一見端懿郡王的笑容,不由一驚,很快就笑了起來:“既然郡王已有主意,奴婢就不多說了!” 郡王笑得可真好看,跟小孩子一樣可愛明媚,令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初到慶嘉長公主身邊,當時尚是皇子的慶和帝也會這樣笑,端懿郡王長得可真像慶和帝少年時候??! 那時慶和帝還是青蔥少年,開心起來也會這樣笑,只是后來人心的險惡,宮廷的爭斗,朝堂的傾軋,幾個大家族的爾虞我詐,當年那個愛笑的少年再也找不到了,就連慶嘉長公主也回避政治,專心在公主府含飴弄孫料理家務...... 趙郁想了想,交代陸mama道:“陸mama,請務必好好教秦氏醫術!” 陸mama微笑:“那是自然?!?/br> 趙郁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不能累著了她,得讓她適當放松?!?/br> 陸mama含笑答應了。 趙郁想起蘭芝的身孕,忙又道:“她有身孕,得多勸她在園子里散散步,曬曬太陽!” 陸mama笑容加深:“郡王放心,秦氏性子活潑開朗,我也不忍心禁錮她呀!” 趙郁實在是無話可說了,最后只得道:“她若是發現了有孕之事,你一定要馬上去她家,以趙穆的名義向她家提親,就說趙穆可以入贅,墻上開一道門,兩家合為一家就是!” 陸mama:“......是,郡王!” 如果陛下知道端懿郡王要入贅秦家,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陸mama離開之后,趙郁和知禮戴了眼紗,騎馬離開了梧桐巷,徑直去了南大街。 最近南大街那邊新開了家京城胡珠樓的分店。 趙郁已經知道胡珠樓是青衣衛的產業,宛州城的胡珠樓分店,自然是青衣衛在宛州的暗樁了,只要他在里面出現,作為青衣衛的統領,林文懷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他的行蹤。 果然不出趙郁所料,趙郁帶著知禮一進胡珠樓,掌柜馬上就出現了,笑容可掬請趙郁去后面說話:“郡王,我們林公公特地交代的,您若是來了,一定要好好伺候!” 這掌柜姓高,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六七歲,生得頗為清秀,與林文懷本人氣質有些相似。 趙郁灑然一點頭,隨著高掌柜的引領去了胡珠樓后面的小院。 后面的小院不大,可是山石、竹叢和花木藤蘿錯落有致,很是雅致。 趙郁落座之后,高掌柜又規規矩矩行了禮,和趙郁攀談起來。 得知端懿郡王是來給女眷購置首飾頭面,高掌柜忙命大伙計送了胡珠樓的鎮樓之寶過來,一邊陪著端懿郡王細賞挑選,一邊把話題引到了不久后的千秋節上:“郡王,陛下的千秋節快要到了,林公公這些日子一直忙碌得很,據他老人家說,簡直是忙到腳后跟打著后腦勺兒......郡王您也要進京朝賀吧?” 趙郁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一臉的云淡風輕:“皇伯父的千秋節,我倒是很想去,只是我父王打算帶王妃和我大哥進京,像我這樣的庶子,怕是沒機會去覲見皇伯父了!” 高掌柜一聽,忙笑著道:“郡王可別如此說話,小的是林公公屬下,自然知道陛下有多疼愛郡王!” 趙郁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他如今忙著做生意,手頭余錢確實不多,雖然很想給蘭芝再挑選些首飾,可是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占胡珠樓的便宜,因此便打算等將來貨物發賣賺到了銀子,再來給蘭芝挑選首飾。 那高掌柜能在林文懷手下混得不錯,自是有些眼色的,笑容可掬送了趙郁離開,趁趙郁沒注意,就把一個盛著首飾匣的包袱塞給了知禮。 知禮欲待不要,高掌柜便笑著低聲道:“這是青衣衛對郡王的一點心意,小哥千萬別讓在下為難!” 知道牽涉到了皇帝親衛青衣衛,知禮不敢再推脫,只得收下了這禮物,待回去再找機會稟報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