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于情于理,許逸都沒有放過許二嬸的必要。 …… 許逸遇到殺人犯的事著實把許爸和林經綸他們嚇住了,兩人連夜趕了回來。 林經綸勸許逸在蘇錦市買套別墅或是高檔公寓住下來:“別成天窩在村里的,呆在那兒有什么意思?看來看去都是老景色,人也是一樣的人。稍微起了歹心的摸黑就能進你們家,俗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就算你有本事,你擋的住你二嬸這樣的算計?” 許爸也用了這輩子難得的高聲:“住過來,別在那兒呆著了?!?/br> 他嘴巴鼓鼓的,氣成了河豚。作為大伯子兼男人,讓他形容張春娣這個人許爸還真形容不出來,之前就覺得心煩,今天聽了這個消息,許爸只覺得這種人進了許家門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列祖列宗知道了準得從棺材里跳出來把他和他弟狠狠揍一頓。 但出乎許家三口人意料的是,許二叔做了一件事——他和許二嬸離婚了,就在許逸狀告許二嬸、警察也表示她可能有故意殺人的嫌疑之后。 許二嬸的天徹底塌了下來。 許二叔反倒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張春娣這女人不孝順爹媽,嫁過來之后就沒下過一天地,成天搬弄是非破壞我們兄弟的感情,要不是看在鵬飛的面子上,我早就想和她離婚了!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許逸是我侄子,也是我們老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我怎么能容忍她這么干?” 許逸許爸許媽:“……” 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許二嬸當然不想離婚,這個事兒鬧出來之后,她氣球一樣圓滾滾的身子rou眼可見地瘦了下去??删退闼幌腚x,她又怎么是許二叔的對手? 別看張春娣整天在許媽和許奶奶面前耀武揚威,二叔家當家做主的一直是二叔一個人,許二嬸只是許二叔裝好人的裝置罷了。 也不知許二叔用了什么法子,法院判決之前,許二嬸居然乖乖跟去民政局和他離了婚,不止如此,許二嬸沒哭也沒鬧,拿著離婚證就去娘家小住了,倒是讓許家三口人滿頭霧水。 但很快,事情又出現了神轉折。 許二叔,居然又結婚了! 新娘子是個三十九歲的女人,比許二叔小了接近一輪,兩個人結婚之后,那女人的兒子也跟著進了家門。村里人怎么看怎么覺得怪異,那女人的兒子,那頭型臉型眼睛和鼻子,怎么看怎么像許二叔親生的,特別是和許鵬飛站在一塊的時候,那個小的活脫脫許鵬飛的縮小版! “許保國真是jian啊嘖嘖嘖……” “你看他那個長相,和許老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倒也有人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男人當如許保國,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的紅旗要是倒了,那就把外頭的彩旗接回來,日子該怎么過怎么過?!?/br> 村里人都聽說了的消息許二嬸當然有所耳聞,她一回家就看到院子里許二叔、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抱在一塊,親密無間的模樣讓許二嬸怒火中燒,更有一種被背叛、被傷害的痛苦,還有對于未來的忐忑。 她照常用鑰匙開門,卻沒想到,家里的鎖居然被那對jian夫yin婦換了! “許保國你這個爛了肚腸的混球,老畜生,下賤的老鬼子,和你的小女表子爛貨,我嫁到你家這么多年,為你生兒育女,你在外頭老早有了人,還哄我……”許二嬸在外面罵罵咧咧,門里的人卻緊閉著大門,一點動靜也沒有,任憑她哭哭鬧鬧一個下午,累了回去吃東西,回來了繼續哭罵。 就這么哭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才有人告訴許二嬸:“許保國和那個女的連夜收了東西就走了。村西的貴根經常和他一塊干活,他說許保國早就在外地買了房子,和那個女的一起住……” 聽到這話,許二嬸“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許逸對事情的發展也嘖嘖稱奇,他早就知道二叔不是個簡單人物,沒想到他居然牛逼到了這種程度。二叔要是進了某點的爭霸小說,至少也是個種馬男主角的水平。 許爸一臉呆滯:“保國,保國他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許媽冷哼一聲:“真是個蠢東西,明明是一直是坨屎,你還覺得它一會兒香一會兒臭?其實一直都很臭?!?/br> 當然,許二嬸的凄慘遭遇并不意味著許逸會放過她。 她雖然慘,但在許逸看來,自己家里的無妄之災有一半都是她帶來的,許逸找了個經驗老到的律師把這件事處理了,許二嬸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許媽對此倒是感慨良多:“女人啊,找老公還是要擦亮眼睛,就你二嬸這樣蠻橫潑辣的,遇上你二叔這種還不是得認栽?” 她說也就罷了,一邊說一邊斜眼看許爸,看的許爸緊張的要命,剝豆子的手指都在顫抖。 她以前還是很恨許二嬸,要和她爭個短長的,見了許二嬸的現在樣子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兒子不管用,又瞎了眼找了個不要臉的男人,她除了哭又有什么辦法?我日子比她好過些,雖然老公不中用,好歹也有兒子能靠?!?/br> 許爸仍然一臉呆滯,手上一用力,黃豆從豆莢里爆出來,黃豆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后相當巧合地落在了……許爸張著的嘴里。 許媽和許逸同時爆笑出聲。 許爸撓了撓頭發,也憨厚地笑了:“他媽,我不是那樣的人?!?/br> “諒你也不敢?!痹S媽瞪他一眼,“你剝的豆子都有灰,就不能干凈點?” 第85章 老師 許逸聽說,二叔和那個女人跑了之后,許奶奶偷跑過來找過許爸兩回。如今許媽戰斗力大漲,她可不敢觸許媽的霉頭,至于找許爸的原因——許二叔和許二嬸離婚了,連許鵬飛這個兒子都不管了,雖說許鵬飛比許逸還大一歲,早就到了自力更生的年紀,可在許奶奶眼里,許鵬飛還是個孩子,需要長輩的幫扶。 至于誰來幫扶,作為大伯的許爸自然當仁不讓。 許爸覷著許媽的神色,把這事兒跟她說了。 許媽:“呵?!?/br> 許爸頓時連屁都不敢放了。 許媽不同意的事情,許逸自然更不會多嘴。眼下他的各樁業務都走上了正軌,許逸終于騰出手來準備種植下一種水果——橘子。 橘子許逸原本安排和橙子樹一起種的,但最后還是耽誤下來了,一是沒地方,二是沒時間。許逸覺得自己大概是習慣了系統的荼毒,就算系統已經沒了,他還是想嘗試別的水果。 和橙子一樣,橘子也是柑橘屬水果的一種。自然生長的橘子結果很慢,只能同樣采用移栽的方式。蘇錦市隔壁的長流市下轄的一個小鎮是蘇省主要的橘子產區之一,許逸就是在那里買到了合適的砧木。 橘苗也是在那里直接購買的。 有了種橙子的經驗,橘子種植對于許逸來說就不算麻煩事了,橙子種植還有對水土的要求,橘子樹卻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只需要做好移栽和保暖就足夠。 和橙子一樣,橘子樹的嫁接采用的也是t字形的芽接方式,將砧木開口、接上芽,再將接口和芽固定住……許逸沒有了種植術的幫助,種植的效率自然不及以往,但種橘子樹對于種田老手們來說并不算麻煩事,短短幾天時間,許家請來的幫工們就上了手。 接下來的細節自然不需要許逸親自動手。 橘子樹嫁接結束之后,許家的西瓜和小番茄就接連上了市,除了一部分用于果汁的開發和生產外,剩下的西瓜和小番茄都進了門店和時悅的酒店。 借著接連幾種水果上市的光,許氏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儼然成為了蘇錦市最具代表性的水果品牌,而與之相對的是,和許氏取消合作的水果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們的高端客戶全部涌向了許氏。 以前許氏的水果供應集中在暑期倒也沒什么,但從去年開始,許氏的水果銷售已經開始實現不斷檔,由冬至夏持久供應。如果說去年其他水果店還能避一避許氏的鋒芒的話,今年已經完全不可能。 吃過了許氏出產的美味水果,其他門店即使打出最新鮮最美味的招牌,也難以受到顧客的青睞,即使有顧客嘗試一次,他們也絕不可能回頭去買。 畢竟對比產生傷害。 在供應完橙子和草莓之后,許逸和林經綸的供貨方向又開始轉向蘇錦市本地的大企業,把水果直接推銷給他們,作為企業員工的福利。留在門店里賣雖然也不愁賣不出去,但效率畢竟偏低,而且許氏被交通部門找過好幾次了,客流量多固然是好事,可許氏現在的排隊人數已經影響到了蘇錦市的交通,這里又是人來人往的市中心,排隊的時候如果出了事兒就糟糕了。 經過這件事,許逸和林經綸都在籌劃開下一家門店的事了。第三家門店許逸依然打算開在市中心,分散一家第一家門店的壓力。 就在橘子移栽的時間里,許逸接到了好幾個來自官方的電話。 第一個是——他,許逸,因為對抗逃犯的過程中發揮神勇,被評選為西云縣年度好人。 第二個是,他獲得了青遠市頒發的見義勇為獎勵。青遠市是一個革命老區,戰爭爆發后涌現出無數仁人烈士,所以官方對于見義勇為獎的評比也很上心,在獲得見義勇為獎勵之后,許逸就被宣傳部門和教育部門特聘為老師,到各個學校宣講自己見義勇為的行為 聽到消息的時候,許逸張著嘴巴,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許爸許媽為此倒是很高興,特別是許爸,他老實了大半輩子,就盼著許逸有出息。 在許爸心里,這是上級部門對自家兒子的重視,比賺了一千萬都光榮! 去蘇錦市當店長之后,許爸也長了不少見識,金錢對如今的他和許媽來說也就是個數字,榮譽才是第一位的。 因此,不等許逸回絕,兩老就齊齊催促他:“去去去!讓輪子跟你一起,你們拍張照片帶回來給我們瞧瞧!” 許媽還給許逸到商場里挑了一身西服,西云縣的商場許媽還看不上,她特意跑到蘇錦市,到市中心最貴的那家商場里買的。 按林經綸的描述:“那些導購的眼睛就跟長了鉤子似的,我和嬸兒剛進去的時候,人家大概也看出我倆是農村出來的土鱉……” 許逸打斷他:“你才是鱉……” 林經綸白了他一眼:“我那就是個比喻……總之那些導購雖然沒像裝逼小說里那樣說什么‘不買別摸’,可確實不太樂意搭理我們。后來你媽給你挑了衣服,看中了一件上裝,讓人家拿褲子的時候,那閨女慢吞吞的,半天才拿過來,嬸兒一說要買,卡拿出來了,那熱情,我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人性太復雜了?!绷纸浘]嘆了口氣,深有感觸。 “這有什么?”店里一個姓張的服務員笑道,“之前我和我妹進了絲芙蘭,就那賣化妝品的,我妹看中了一款香水,手還沒摸上去,人家就說這個摔壞了要賠的,我妹難得開口問我要東西,我都打算掏錢了,丫頭老老實實縮了手,那老實的樣子看得我都心疼?!?/br> 另外一個也說起了自己的笑話:“林哥,你遇到的真算不上什么,我有回去一家輕奢品牌買東西,它家包找代購也就一千多塊錢,結果那導購……我特么拿起一個包,放回去,她就把那包重新擺正,我手剛放下,她就去重新擺,這不是擺明兒嫌咱們窮酸嗎?” “小說和電視劇演的都是傻叉,你特么都這么羞辱我了,我還把你一家店的東西包下來,那不是腦殼有坑嗎?” 大家聊的開心,許逸聽的也開心,樂滋滋穿上了許媽給買的大牌西裝,鏡子里露出一張朝氣勃發的面容。 “一穿上西裝,逸子你這顏值至少提升了100%啊,難怪人家都愛穿大牌,質感就是不一樣?!绷纸浘]摸了摸下巴,“不過就這一套的價格,和身上貼金箔也差不多了,能不帥嗎?” 聽了他的話,許逸差點一個踉蹌栽下去。 按照上級部門給的電話,許逸早早和學校那邊溝通了聯系方式,有青遠市方面的負責人帶他過去,開了個簡短的會、接受了采訪之后,許逸終于開始講課了。 他對面就是孩子們可愛的笑臉。 這是青遠市下屬的朝陽縣景安鎮,是青遠市最為貧窮的鄉鎮之一,學校里的孩子都是留守兒童,由爺爺奶奶照顧,也因此,這里無論是校舍還是cao場的設施環境都是最破的。 來之前,許逸不經意地聽到一個消息,這次到各校講課的一共7個人,基本上一個縣一個名額,西云縣那邊大概沒有把許逸的家世報上去,只介紹他是云尾鎮的種植戶,所以他才被分到了景安鎮。 景安鎮景安中學,同樣也是朝陽縣升學率最差的鄉鎮中學之一。教學環境差、工資低,老師的流動性非常大,不說和城市里的學校相比,就是和云尾鎮中學的條件比起來,這里也是大大不如。 其實照許逸的觀察,這里的學生已經非??炭嗔?。 許逸有生之年第一場講課,就在cao場上的空地上,講述了自己大戰歹徒的熱血經歷。 他一眼看過去,對面的孩子們穿著都不算鮮亮,cao場仍然是破爛的泥地,雜草雖然清理得很干凈,終歸有種破舊感。 “謝謝許老師,許老師遠道而來,辛苦了?!敝v課結束之后,鎮中的校長熱情地和許逸握了握手,末了,給許逸拎來一個箱子,又給他手里塞了一個紅包,紅包很薄,許逸不用看都知道沒什么錢。 “箱子里是我們本地產的水果,甜著呢!”大概也知道紅包里沒錢,校長黝黑的臉上帶著歉疚,“這幾年了,還是第一次有老師愿意來我們這兒講課,我們這兒要什么沒什么,許老師您多包涵?!?/br> 正聊著,校長的手機忽然響了,許逸看他掏出一個價值不過幾百塊錢的智能機,對著電話里講了一通,“……不管怎么樣咱們這兒也得配上投影儀,老師講課太苦了,娃兒們學到的東西也沒其他學校多,去年就說給我們,今年怎么又給了別人……我知道資源緊張,可咱們朝陽有比我們景安更緊張的嗎?” 掛斷電話,校長又唉聲嘆氣起來,嘆到一半,他才想起許逸還沒走,紅包也被放在了桌子上。校長還在醞釀臺詞,就聽許逸忽然問:“周校長,您這邊缺什么?” 周校長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但他也沒想太多,畢竟同樣的話他前前后后說了不知多少。不夸張地說,他坐了校長這個位置之后,都沒遇到過幾個競爭對手。 校長比起普通教師還是有點油水的,可景安著實太遠太破,有門路的想升級別都不愿意跑這兒來,考進來的老師過個半年就想調動,到最后,這學校還是老的老,小的小。沒什么變化。 許逸耐心聽了,把周校長講的事情暗暗記在了心里。 周校長也就隨口一說,說完之后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誰知講課活動剛過去一周,周校長就接到一個電話,西云縣有個大老板給他們提供援助來了! 嶄新的投影儀、打印機、電視機、老師辦公室里的空調……除了設備之外,對方還送來了一張支票,填著20萬的數額。周校長看到東西和支票的時候眼睛瞪得溜圓:“西云縣的大老板,我不認識??!” 這個月除了蟑螂,也就一個講課的老師來過他們學校。 那個老師……好像是西云縣人吧?想到這里,周校長拔腿就去找教導主任:“老孫,上回來咱們這兒講課的那個老師,見義勇為的那個,是西云人吧?” “對啊?!苯虒е魅毋卤频攸c點頭,“老周你的意思是……” “除了他還能有誰?!敝苄iL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去問了問自己相熟的老戰友,對方給出了肯定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