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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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快,秦蓁蓁只覺得自己只說了沒幾句話,見到劉子佩披著一身霞光朝自己走來,才驚覺天已經微微擦黑了。 “竟然已經這么晚了!”她驚呼。 劉子佩的步履匆匆,雖然面色仍然和往常一樣平淡,但眼底卻黑壓壓的仿佛翻滾著烏云。 他這一路上,竟然遇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李婧。 若是在尋常,劉子佩尚且能夠保持淡定??墒墙袢?,他聽了無相法師說與他的那些話,本就心神不寧,又遇見了當朝皇太女,心情自然是越加煩躁壓抑。 況且李對自己那不同尋常的態度…… 似乎全世界,都在反對他和秦蓁蓁在一起。 “怎么了?”秦蓁蓁見劉子佩神色頗有些抑郁,便上前打趣道:“難不成,是和大師辯法輸了?” “佛法深奧,我竟連皮毛都不曾摸到?!眲⒆优宕瓜卵酆?,搪塞道。 他身份特殊,在過去的時光中,早就對秦蓁蓁撒下了無數的謊言, 可是如今,他卻覺得對秦蓁蓁撒謊,比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還要來的更加難受。 “無相大師活了多久,你又活了多久,敗給他不是常理之中?”秦蓁蓁笑著搖了搖頭,上前為劉子佩整理有些凌亂的衣領。 可是說著說著,秦蓁蓁卻變了臉色。 劉子佩的身上,竟然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龍延香。 絕不會錯的。 秦蓁蓁的指甲狠狠的刺入掌心。 這幾日她和李婧走的極近,對于這股龍延香的味道熟悉的很。 世人都說龍延香是香中的極品,只有皇家才有資格使用此香。 唯獨只有她一人,對這龍延香恨之入骨。 “無相法師乃是天云國的第一高僧,想必每日求見他的人不計其數,那些個腌臜人,可沒把你給沖撞了吧?“她若無其事的試探道。 誰料劉子佩搖了搖頭,道:“我與大師有些交情,所以這一路上,就只有我一人?!?/br> 為了不讓秦蓁蓁多想,他還是將方才的事情遮掩過去為好。 劉子佩垂首躲過秦蓁蓁的目光,殊不知這一切都被秦蓁蓁看在眼里。 “我只以為你和無相法師相識,卻沒料到如此熟悉?!鼻剌栎桁o下心來,不經意的試探道。 “我幼時體弱多病,因此父親便將我寄養在了般若寺中?!彼坪跸肫鹆耸裁床缓玫氖虑?,劉子佩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 秦蓁蓁見狀還欲多問,卻見劉子佩一聲不吭的朝馬車徑自走去。 她見狀,心中早已涼了大半,不知怎么的,忽然又想起劉子佩謊稱自己不會騎馬那件事情。 “染月?!?/br> 秦蓁蓁喚了好幾聲,都不曾聽見回應,抬頭一看,發現染月也正垂著小腦瓜子,不知道正在思考些什么。 “染月!”秦蓁蓁輕輕拍了拍染月的肩膀。 誰知染月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兔子,連同整個身子都猛的一顫。 “小、小姐?!?/br> “傻丫頭,你想什么呢?” 見染月這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秦蓁蓁心中的壓抑頓時消了大半。 染月低頭不語。 秦蓁蓁見狀,眼珠子一轉,頓時調侃道:“莫非……你是在想秦總管?” “小姐!”染月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的貓,“奴婢對秦總管只有敬仰之情,絕無他意!” “好好好?!鼻剌栎锜o奈道。 她最近是越發摸不清楚染月的念頭了。 只要染月想嫁給秦月白,她大可將其收尾義妹,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楹?,若是秦月白有見異思遷之意,有她和父親秦祿這兩座大山壓著,量他秦月白也不敢有什么出格之舉。 明明這樁婚事如此完美,染月的模樣也分明是對秦月白有意,可是她怎么就偏偏不承認她對秦月白的感情呢? 秦蓁蓁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歇了做媒的心思,道:“好好好,是我誤會了。這幾日,你若是的空,就將子佩的身世查一查?!?/br> “劉公子的身世?” 染月的神色驚愕,眼底劃過一絲恐慌。 “嗯?!鼻剌栎璧纳袂楹苁菄烂C,抿嘴道:“就查查……” “……就查查劉公子和皇族,到底有什么關系?!?/br> ☆、刺殺 今夜的天格外黑, 連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 秦月白剛從秦祿的書房中出來,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看見兩只狗兒在檐下打架。 那兩只狗皆是秦祿所飼養, 白天拴在院子中,晚上則放出來看家護院。 這兩只狗兒兇猛護主,唯一的不足, 便是湊在一處時會相互撕打。 這本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但是今夜卻一反常態,反而連這兩只狗的影子都不曾看見。 似乎有些不對勁。 秦月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夜風吹動青竹,樹影在地上搖曳, 平添幾分詭秘的氣息。 細碎的聲音自屋頂傳來, 秦月白目光凌厲,轉瞬之間, 劍已出鞘。 冰冷的劍氣勢不可擋,那個黑影似乎沒有料到這么快就被發現了,情急之下從屋頂匆匆跳下。 “若是你乖乖束手就擒, 丞相大人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秦月白窮追不舍。 黑衣人身型瘦小, 也不出手反擊, 只是一個勁兒的逃竄。 “休想逃走!”秦月白足尖輕點,身輕如燕,幾下就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我勸你不要以卵擊石, 秦府戒備森嚴,雖然不知道你怎么溜進來的。但是書房周圍守衛眾多,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能將你圍住, 到時候你插翅難逃!”秦月白冷眼說道。 黑衣人不曾言語,只是轉過身來深深看了秦月白一眼。 那人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黑珍珠,讓秦月白莫名覺得眼熟的緊。 “你是……” 他的語調遲疑,還欲再問,卻見黑衣人忽的翻墻逃竄。 秦月白咬了咬牙,頓時放下了心中的猜疑,匆匆追了上去。 黑衣人雖然身形瘦小,但是卻身手矯健,幾個輕躍就在拐角處沒了影子。 秦月白在后頭緊緊的追著,看著這一幕,頓時心中生疑。 這個刺客,怎么比他這個秦府的管家還清楚秦府的地形? 秦月白覺著事態不對,便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此處,正是秦蓁蓁居住的院子。 秦月白雖然是秦府的管家,但終究是個男子。 按照常理,秦月白是不能隨意進出小姐的院子的。 難道,這個刺客的目的是秦蓁蓁? 秦月暗自沉思。 秦祿在朝中樹敵眾多,而秦蓁蓁又是秦祿唯一的女兒,保不準就會有那道貌岸然之人對秦蓁蓁下手,并且一次威脅秦祿。 秦月白一番細細思量,還是敲響了院門。 開門的正是熏風。 秦月白的眼中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失落。 “不知秦總管……” 熏風看見秦月白,不僅有些微微的無措 。 她是后頭才來秦蓁蓁這里伺候的,因此和秦月白并不是非常熟悉。 “小姐在何處?” 秦月白按下心底的那些兒女情長,將心思放回正事上來。 “小姐早就睡下了?!?/br> 熏風披著件衣服,一看就是從床上匆忙起來開門的。 “深夜叨擾實屬抱歉?!鼻卦掳酌鎺敢?,道:“方才見一小廝鬼鬼祟祟,害怕對小姐不利,所以還請熏風姑娘派人細細調查一番,我才好放心?!?/br> 熏風自小在秦府長大,頓時明白了秦月白的言下之意。 “我這就是派幾個丫頭去查看……”她面色嚴肅,沒成想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是小姐的聲音?。?!” 熏風和秦月白皆是一驚,扭頭就往院中跑去。 微涼的夜風吹拂在二人的肌膚上,激起一層小小的疙瘩。 秦月白看著自房中走出的刺客,身上冷的如墜冰窖。 “竟然是你……” 熏風瞪大了眼睛,頓時也沒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