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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紅樓修文物在線閱讀 - 第294節

第294節

    年羹堯翻身下馬,踏著那名親兵的脊背,硬生生將人當了馬凳,踩著下了馬,見到浙江總督,到底還是放軟了身段,面上帶上了幾分矜持的笑容,道:“有勞大人久候?!?/br>
    這浙江總督卻在心里嘀咕,這份排場,根本就還是那個號稱“西北王”的年大將軍么!

    只是浙江總督與年羹堯素無瓜葛,自忖沒必要將這事兒落井下石,便也沒再理會,自去將年羹堯請入杭州城中相見。

    然而就在幾日之后,年羹堯進入杭州城的情形已經如實報到了京中。密報上將年羹堯的一舉一動描繪得惟妙惟肖,南書房中幾名臣子聽來,有如親見。更何況石詠當年是親眼見過年羹堯六十年那一次回京的,腦海之中更是有畫面栩栩如生。

    豈料除了年羹堯入杭州城時的盛況之外,還有更過分的。年羹堯與他那一百名親兵之外,隨后緩緩抵達杭州的,還有年羹堯的仆從、年羹堯的廚子、年羹堯的女人……拉拉雜雜一大隊,花了好幾日才在杭州將軍府里安頓下來。

    “他倒是日子過得風流快活!”雍正明顯是恨上這一位了,“朕在宮中御膳,都從未超過六個熱菜!后宮妃嬪,四季衣衫的用量也減了一半,他倒好,大軍每年的軍費要數百萬兩,都供他去吃炒白菜了!”

    南書房里的人人人低頭,沒人敢吱聲。眼下看起來炒白菜這個梗,雍正可以再念叨十年。

    “皇上請息怒!”這時候廉親王出列,悠哉悠哉地道,“年羹堯畢竟是國舅,如此做派,也并不奇怪?!?/br>
    雍正伸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道:“他算是哪門子的國舅!”

    “再說了,如今貴妃有恙,他還如此驕奢yin逸,哪兒有半點惦著兄妹手足之情的模樣?”雍正看起來還真是氣得不輕,“這個人,素性無情,如今想來,竟沒有半點人味兒?!?/br>
    此刻雍正竟似滿腔怨懟,南書房里則寂靜一片,眾臣子沒有一個人肯出聲,就怕觸了皇帝的霉頭。

    石詠則偷眼去看廉親王,只見這一位面沉如水。然而石詠卻知道,杭州這些關于年羹堯的密報,是廉親王看過了之后命呈給雍正的——

    當初捧殺也是他,如今踩一腳也是他。這不得不叫人懷疑,年羹堯能有今天,是否有廉親王本人在幕后暗中cao作,暗中點撥。

    石詠嘗試是否能從廉親王眼中看見得意,然而這一位確實真正全無表情,只木然望著座上的皇帝,無悲無喜??稍绞沁@樣,石詠越覺得不對——如今八阿哥在京中完全被孤立,始作俑者便是雍正。八阿哥沒有可能對雍正感恩戴德,老老實實地做他的廉親王。這位只可能是暗中恨上了四哥,也恨上了一切助四哥登上大位的功臣。

    想到這里,石詠就覺得背后發寒。畢竟在世人看來,年羹堯的罪過都是因為他自己恃功自傲,沒有人會去想是否有人在背后,四兩撥千斤地推著年羹堯與雍正,往那君臣決裂的結局一點點挪過去。

    這時,雍正在南書房里走來走去,反復踱步,怒氣沖沖地道:“年羹堯這般驕縱,不法之事定是做過不少,朕……朕定要一樁樁嚴查?!?/br>
    廉親王這時候便躬身道:“可是近來百官之中,除了順天府尹曾上書彈劾年羹堯之外,并無人出面指摘年羹堯的罪證,是否意味著,年羹堯本人并無大過……”

    這一句話說得太假,連雍正本人都有些察覺,當下偏過頭,望著這個弟弟。甚至石詠都能聽見雍正的后槽牙在磨呀磨呀,最后道:“越是無人舉告,越是說明百官都有把柄在這年羹堯手里?!?/br>
    石詠也明白,越是無人舉告,就會令雍正越發心寒,覺得年羹堯功高震主,有此人在,百官噤聲,那皇帝的權威到哪里去了??磥砹H王這又是狠狠地坑了年羹堯一把。

    他這么想著,眼光自然而然地瞄著廉親王,冷不丁廉親王也往他這里看過來,石詠一嚇,趕緊將眼光避開。

    年羹堯的事還未有個結果,朝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五月下旬,太后病重,藥石無效,于慈寧宮病逝。至此康熙皇帝的四位皇后已經全部過世。太后奉安景陵之后,景陵便將就此封閉。

    這消息一出,京中不少人為十四阿哥感到惋惜。十四阿哥已經在景陵守陵守了二十五六七個月了,眼看康熙皇帝的孝期將滿,十四阿哥能從景陵出來,結果又趕上了太后孝期。不用想,十四阿哥是太后的親兒子,是守陵的不二人選。

    守陵的安排一出,十四阿哥那里立即又有怨言。然而他越是有怨言,便越是難以討好。為太后守孝乃是為人子的孝道,更何況此前曾有傳言,早年間太后重病一次,正是被十四阿哥氣的。

    這一次便又是廉親王出面,去景陵探視一回十四阿哥。十四阿哥那里便終于漸漸回心轉意,安生下來,再也不鬧著要回京了。漸漸的,京里風頭轉向,夸贊十四阿哥“純孝”的人多了起來。

    太后喪儀繁復無比,誠親王允祉、怡親王允祥、廉親王允禩等親王以下,奉恩將軍以上,民公侯伯以下四品官以上官員,皆需朝夕三次齊集舉哀?;实郾救艘草z朝數日,在慈寧宮哭靈。因此內務府與禮部諸人的工作量巨大,幾乎忙得站不住腳。即便如此,禮部也有不少官員因為 “儀仗草率”而受到雍正皇帝的斥責。

    禮部唯一表現尚可,得到嘉獎的官員,不是別個,正是慶德。慶德牢記此前侄子的指點,在這種場合只管盡心盡力地辦差,努力令旁人覺得他兢兢業業于禮部的差事,沒有半點想謀缺離開的心思。

    豈料這便歪打正著,旁人草率的時候他不懈怠,這便得了雍正皇帝的嘉獎。慶德一下子受寵若驚,心里得意了個不住,原本一向不喜的禮部諸般瑣屑小事也都看得順眼起來,辦事越發謹慎周到——

    這可是他慶德頭一回,因為差事辦得好而直接受到皇帝的嘉獎。

    石詠將這些都看在眼里,為慶德暗暗感到高興??墒菦]過兩天,慶德又哭喪著臉來找石詠:“大侄子,你二伯這可是,這可是要倒霉了!”

    原來,孟逢時被免官,年羹堯降職之后,京里的蜀錦鋪子“錦官坊”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有些人沒得到官職的,去錦官坊大鬧,要求退款;而其余人大多像慶德一樣,也不敢得罪孟氏,只是軟語相求,想讓孟氏將那冊子上的記錄消去:畢竟孟逢時只是免官,沒有問罪,而年羹堯也只是降職,人家依舊是從一品的杭州將軍。

    可是孟氏卻表現出無比的剛硬,言辭拒絕退款,畢竟錢最后都到了年羹堯手里,她想退也退不出來;至于那本冊子,孟氏則放出話來,若是被逼得急了,大家就一拍兩散,她直接把那冊子送到官府去,好教世人都看看他們這些“好官”的嘴臉。

    慶德無比郁悶,對石詠說:“你二伯這才剛剛有了點兒出息,回頭真的教孟氏將那冊子抖了出去,你二伯豈不冤死了,兩千兩,就兩千兩??!”這兩千兩竟成慶德永遠抹不去的污點,他此刻早已悔得要命,偏生又沒有后悔藥吃,萬般無計之下,來求石詠。

    石詠聞言大驚:“二伯,你再說一遍,那孟氏真的這么說,直接將冊子送到官府去?”

    孟氏確實是個有脾性的,但是在官場上,仗著“脾氣”正面硬剛未必便是聰明的做法。

    慶德點點頭,茫然地問道:“詠哥兒,這究竟怎么了?”

    石詠當即帶著慶德沖出門去。錦官坊就在內城,與永順胡同相距不遠。但還未到錦官坊,石詠與慶德都看得見那沖天而起的黑煙。

    街道上有人高舉著鑼鼓,咣咣地敲著,高聲叫喊:“走水啦,走水啦!”

    石詠與慶德一口氣奔到錦官坊門口,只見來來去去拖著水龍的救火隊已經大致將火勢控制住。自店鋪門口向內望,鋪子里已經是一片焦黑,原先陳列在鋪子中各色名貴的蜀錦蜀繡盡數付之一炬。

    這邊孟氏跌跌撞撞地來到鋪子門口,她鬢發散亂,頭發被燎得枯黃蜷曲,臉上盡是煙灰,身上一向一絲不茍的袍服此刻也都是污漬。

    她立在鋪子門口,眼看著苦心經營的產業就這么毀于一旦,再想想前路茫茫,再也見不著希望,孟氏登時悲從中來,雙膝一軟,跪倒在錦官坊門前,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1浙江總督是雍正于雍正五年專門為李衛所設的崗位,眼下杭州沒有總督,年羹堯要見總督得從福州把閩浙總督叫過來。這里簡化處理,浙江總督提前誕生了。

    第394章

    孟氏一向是個精明人, 然而在石詠看來,她這次卻是連出昏招, 將自己推入最被動最不利的深淵。

    孟氏一錯, 在于自視太高, 以為可以以一己之力拿捏百官;孟氏二錯, 則在于手中有用的把柄只是唯一的一本賬簿,她卻將此輕易明示,并借此威脅, 原本她在暗旁人在明, 這一下子便情勢顛倒,將自己推到了明處。

    最要命的是, 此刻孟氏已經露出黔驢技窮的樣子, 旁人卻依舊有一百種法子可以對付她。

    此刻石詠與慶德在一旁看著孟氏跪地痛哭,慶德忍不住在一旁問:“難道那本賬簿就在錦官坊, 此刻已經被……燒掉了?”他見石詠轉過頭盯著他, 慶德連忙搖手:“我這絕不是幸災樂禍, 只是,只是……”

    在忠勇伯府,慶德一家子算是與孟氏走得最近的, 但是此刻見到孟氏一敗涂地, 慶德頭一件想起的,依舊是那本簿子??梢娒鲜洗饲暗乃魉鶠槭嵌嗝吹牟坏萌诵牧?。所以到了此刻,旁人見了錦官坊被焚,只有拍手叫好的份兒。

    石詠見孟氏這種哭法, 心里也無法確定孟氏到底是為苦心經營的鋪子連帶鋪子里無數精美的貨品被焚,還是因為唯一可恃的護身符原本也在這鋪子里一道被焚去了。

    此刻錦官坊所在之處的明火盡數撲滅,四處是焦黑的斷壁殘垣,白煙裊裊地從廢墟之間升騰直上。錦官坊被焚,被燒的不僅僅是孟氏這一間,左右的鋪子也多有受到牽連的。立時便有人擁到孟氏跟前,與她交涉:“你這個婆娘是不是在外頭得罪了什么人,鬧得人來點你的鋪子?”

    “何以見得她就是得罪了人的?”有好事的聚在一旁聽笑話。

    “要不是得罪了人,怎么今兒個天還未亮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往鋪子里扔火把,這才燒起來的?”

    孟氏一聽,伸手背擦去眼淚,雙手撐著地面站起身,昂起頭,手往腰間一叉,冷笑道:“感情你們早先見著人來放火,卻各掃門前雪,對不對?那感情好,我原本還想賠償左右鄰里一點兒損失的,既然如此,各位,我只有‘活該’二字送與諸位!”

    她早先哭得凄慘無比,此刻卻被激發了胸中的倔強,再也不顧原先在人前那富家太太的形象,雙手叉著腰大著嗓門兒,口沫橫飛,吐沫星子幾乎要噴到來人臉上。

    可是她這樣一副態度,反倒教對方立即軟化下來了,笑道:“我就知道店東太太是個有實力的,這區區一個鋪子,算得了什么?店東太太,看在大家左鄰右舍這么久的份兒上,您給行行好,支應點兒銀子,絕不敢說是賠償,只是拉扯咱們一把,咱就感激不盡了?!?/br>
    見到孟氏公然聲稱她手里還有錢,還能賠償左鄰右舍,旁人的嘴臉立即不一樣,紛紛上前巴結,還一起將早先來錦官坊放火的那些“小毛賊”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有力主要去順天府幫孟氏報案作證的。人人那話里話外的意思,請孟氏發發慈悲,行行好。

    孟氏聽著旁人恭維,心里舒服,原本的氣度又回來了,挺直腰板,沖旁邊隨侍的丫頭那里隨意揮了揮手。那丫頭立即上前,替孟氏將她兩邊垂散的鬢發都抿了上去,又替她理了理頭上釵環、身上衣飾,這才退到一旁。

    “大家的心思我也明白,這么些年左鄰右舍一場,我也不忍見大伙兒受這樣的損失。這樣吧。我家的大掌柜今天下午會再過來一趟,有什么要求,你們向他提……”孟氏看似大方地將這一切都安排下去??墒鞘伬溲叟杂^,卻覺得孟氏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她成功地自己在眾人面前昂起了頭,卻又免不了背上了更多的經濟壓力,顧著面子,底子卻沒法兒好看。

    孟氏卻頗以此為傲。她說完這些,眼見著早先冷語相加的左鄰右舍立即又換了嘴臉,就繼續昂首說道:“各位,旁人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只告訴大家一句,我手里的青山上……柴夠著呢!”

    石詠聽了便明白,孟氏那本冊子根本沒放在錦官坊鋪子里,此后可以繼續做她的“生財之道”。連石詠一旁的慶德也都聽懂了,面露憂色,大聲道:“詠哥兒,你瞅你這位二、二……她,她到底還是棋高一著??!”他原本想說孟氏是石詠“二嬸”,到最后一刻才省起,忍住了沒直接說出來。

    慶德的話連孟氏都聽見了。她忍不住便扶著丫鬟的手,走到石詠與慶德面前,冷笑道:“兩位大人,還當真是好閑那!”

    慶德一向不敢得罪這一位,點頭哈腰地向孟氏問好。石詠卻只輕描淡寫地向孟氏點了點頭,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話確實是沒錯??墒欠蛉讼肭宄?,您的青山,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一本不會說話的簿子,還是別的什么?!?/br>
    石詠此刻不得不暗自感慨,這孟氏是不是智商下降,所以連出昏招。連慶德都看出來那本簿子不在錦官坊了,孟氏還得意洋洋地絲毫不曾覺察。

    不管怎樣,石唯與石真都姓石,而且這兩個孩子都沒有什么過錯。石詠看在這兩個隔房的弟妹面上,少不得還要點醒孟氏一回。于是他認真說完這一句,不再多說,只緊緊盯著孟氏。

    孟氏剛聽見的時候,眼帶蔑視,望著石詠,對他所說的不屑一顧。石詠的表情卻始終不變。孟氏便漸漸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

    她陡然想起了什么,雙眼瞬間睜大,眼里流露出恐懼,也死死地盯著石詠:“你是說,我……”

    石詠見她已經想到,便點到即止,轉身便走。慶德兩下里瞅了瞅,連忙追隨石詠而去,口中道:“茂行,茂行……你等等我!”

    只留孟氏一個站在錦官坊已經被燒毀的鋪子跟前,遍體生寒,已近盛夏的天氣,孟氏幾乎從頭頂到足尖,都忍不住地發起抖來。

    距離錦官坊燒去沒幾日,石詠便聽忠勇伯府那邊傳來八卦,說是孟氏已經偷偷把膝下的一兒一女送出京城,不知送往哪里去了。京里就只留孟氏一個,單打獨斗。

    石詠卻知道孟氏這樣做,并不等于了結。在兒女的平安與保全與利用那本冊子之間,她可能只能選擇一個。

    沒隔幾日,石詠就接到任命,要出京南下一趟,巡視寧波新成立的海關與通商口岸。除此之外,他還奉了密旨,要到杭州親眼看一看杭州將軍年羹堯的情形。雖說雍正每天都能通過杭州官員的密旨了解年羹堯的動向,但是龍椅上那一位恐怕還是不能放心。石詠作為一名與年羹堯既有過節又有牽連的官員,許是比較中立客觀的人選。

    這次南下,因有不少理藩院與戶部的年輕官員同往,加之石詠的兩個雙胞胎兒子還未滿周歲,如英也走不開,石詠索性沒有攜帶家人同往,而是應承了快去快回。除了石詠那為數不多的隨身行李之外,東廂的三件文物自然也被如英安排,裝了一只藤箱,由石詠隨身帶著。

    他六月頭出發,滿打滿算著要回京中過中秋的,因此一路上自然是馬不停蹄地行船趕路。豈知他剛趕到揚州,如英給他的急信已經先一步送到了揚州,信上記述的則是孟氏的近況。

    原來這孟氏除了上回錦官坊的鋪子被燒以外,轉眼她住的院子也遭了一回火厄。幸好發現得早,沒有出什么大事,也沒有傷及性命。但問題是孟氏這院子是她租下的,不是她買的。房東聽聞孟氏惹上了麻煩,不愿她再繼續往下住,索性將孟氏以前預付的租金都退了回去,客客氣氣地請她搬離。

    孟氏無法,只得收拾了箱籠準備搬離。豈料她的手下剛剛將東西搬出宅子,準備裝車的時候,不知何處冒出來一群街頭混混,當街搶了東西,往四面八方就跑。孟氏攔得了這個,攔不住那個,轉眼間東西被人搶去了大半。孟氏立即報官,順天府的差役幫著找了幾日,只追回一些無關痛癢的衣物日用品之類,值錢的物事一樣沒尋回來……

    石詠看到這里,掩信沉思,心道這孟氏的處境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畢竟只要那冊子還在她手上一天,她便始終是旁人的目標——一旦她將這冊子繳給官府,或是干脆毀了去,她固然不會再成為目標,可是卻就此失去唯一的護身符,以后的情形更加堪憂。

    這簡直就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去看如英的來信,卻見如英在信上寫道:那孟氏撿了一日,前來椿樹胡同拜見王氏。這一次見面,孟氏頗有托孤之意,明言王氏才是石宏武親自承認的唯一正妻,而她膝下兩個孩子,石唯與石真,都應認王氏做嫡母才是。

    孟氏放下身段,苦苦相求王氏庇護自己的一兒一女,反而將王氏給唬住了,再加上王氏一向都是沒啥主意的沒腳蟹,此刻聽到孟氏相求,反而愣住了不敢發一言,也不敢給孟氏任何承諾。

    無奈孟氏只能親上忠勇伯府,請求忠勇伯富達禮庇護膝下兒女,口口聲聲他們也是上過瓜爾佳氏族譜的,族里有責任庇護。富達禮當即便不軟不硬地頂回去,只說是因為族里的原因牽連到這兩個孩子的,族里理應庇護;可萬一超出瓜爾佳氏宗族能力之外,便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石詠見富達禮這話里拒絕之意頗為明顯,可是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忠勇伯府從未想過與那么多官員對立,憑什么要替孟氏出頭。再說,伯府也得有這個出頭的能力才行那!

    如英的信寫到這里,基本便將孟氏的情形說完了。她在信的末尾也簡要交代了家里的情形,只說大家都好,要石詠放心。

    石詠卻知道,孟氏基本上已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唯一的懸念是她最后將怎樣處理那本冊子,會不會鋌而走險。

    從揚州繼續南下,一路上石詠并未再接到旁的書信,但他本能地知道京里一定出事了。因為他沿路接到邸報,自然見到百官檢舉,朝中官員紛紛上書彈劾年羹堯,其中不乏“年選”被提拔起來的官員。彈劾的名目更是層出不窮,從年羹堯昔日在四川做官時的結黨營私,一直到年羹堯在撫遠大將軍任上的交橫跋扈,甚至年羹堯被降職之后任杭州將軍之后的行為都有人彈劾。

    彈劾的理由也非常奇葩,說是年羹堯自從任杭州將軍以來,每天時常在涌金門前發呆,他是曾經殺伐疆場的年大將軍,自帶兇悍氣質,所以很多百姓都不敢走涌金門,只好繞道——豈料這也成了年羹堯的罪狀,可見花花轎子人人抬,反過來也是一樣:眼見著年羹堯眼下失了圣寵,便是人人上來踩一腳。

    石詠便知京里孟氏那里一定是出事了,要么是她那本冊子被毀,要么冊子的內容是通過非官方的渠道流傳出去,冊子上所涉及的人便盡力出首,告發年羹堯,試圖撇清證明自己的“無辜”。

    待石詠來到杭州,邸報上的消息已經是年羹堯昔日幾名下屬李唯鈞、孟逢時等,已經盡皆下獄受審,而年羹堯的兩個兒子,年斌與年富,已經在青海被就地羈押,等著送回京中。

    到了杭州,石詠先去拜見石喻的舅舅王子騰,隱約向王子騰提及他奉旨來看年羹堯的情形。王子騰對石詠面露同情,拍拍這個晚輩的肩道:“去看看吧,只是這位依舊總擺著年大將軍的譜兒,始終堅信明日京中便會下圣旨,旨意一到他便官復原職了。所以你盡量順著毛捋,這位……不是個好脾氣的,須防他當面給你沒臉,或者對你不利?!?/br>
    這些年,王子騰的日子也不好過,史家被抄,賈府被抄了一半,他自己在任上則始終戰戰兢兢。數年不見,石詠發現他兩鬢已然白了一半。

    石詠謝過王子騰的提點,也婉拒了王子騰要他帶幾個人的好意,獨自一人便去涌金門見年羹堯。

    六月尾的天氣,杭州城里驕陽似火,臨近西湖的涌金門處倒也有些許涼意。這么熱的天氣里,年羹堯依舊是杭州將軍的全副行頭,穿著官袍官靴,獨坐在涌金門城門的陰涼處,悠悠地乘涼。

    石詠則比年羹堯瀟灑得多,他只穿著一身清涼透氣的絲麻常服,趿著麻底布鞋,就來到了涌金門。果然如旁人彈劾這年羹堯時所言的,左近百姓,都不敢走這涌金門——正因為年羹堯在此處支了一張八仙桌,擺了一副太師椅。遠處,幾名年羹堯麾下的親兵悄無聲息地侍候護衛,一只小茶爐就頓在不遠處的風爐上,一名親兵執著一柄蒲扇輕輕扇火。這邊年羹堯則懶洋洋地提醒一句:“這茶呀,還是要蟹眼水才行——”

    石詠來到年羹堯面前,他官階比年羹堯低,自然主動上前見禮。年羹堯坐在太師椅上,稍稍抬起眼皮,淡淡地說:“自報家門!本將軍若非必要,不會認識像你這樣的人?!?/br>
    石詠一點兒也不著惱,反而微笑著道:“事實上,年將軍早已識得本人,不僅識得,怕是還熟悉得很?!?/br>
    他一口京城口音,年羹堯一聽,上半身便從太師椅上支起,緊緊盯著石詠,打量半晌方搖搖頭,干脆地道:“不認得,你到底是何人?”他曾經謀奪石家的扇子,卻壓根兒不記得石詠的樣貌。

    石詠自報家門的同時,年羹堯的臉色越發暗沉,上半身也慢慢靠回去,顯然記起了石詠是誰,與他有什么糾葛,又曾造成了什么改變。

    “下官來杭州公干,順便來探視將軍?!笔佌f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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