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軒把她的睡衣拉好，吻她的耳朵，溫柔地說，“太晚了，明早要登機?！?/br>
    翌日早早醒來，她照常在床上賴一會，察覺到有點凍，已經來不及，彎腰打出一個噴嚏。

    昨晚說好要送梁明軒去機場，她馬上下床，穿上針織長袖，牛仔長褲，飛快洗漱。

    梁明軒起床比她早，煮了兩碗面，非常簡單，面上有午餐rou，青菜，煎蛋。

    一早上，熱融融的湯喝下去，身心舒暢。

    在開車前往機場的路上，梁明軒問起，“申市可有東晟集團的樓盤？”

    “有，在臨江大道旁邊，叫檀間?！?/br>
    俯瞰江景的豪華住宅，以天價聞名。

    她不假思索地說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梁明軒父親正是東晟集團董事長。

    “有空過去走一走，如果環境不錯，我們可以考慮搬進去?！?/br>
    卓楚悅又打一個噴嚏。

    “是不是昨晚感冒了？”

    “不是！”她速即否認。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耳朵發燙。

    卓楚悅說，“穿少了?！?/br>
    “怎么不說！冷嗎？”他面色嚴肅，打開空調暖氣。

    到達機場，取完登機牌，梁明軒沒有立刻進入安檢，要讓卓楚悅與一位女士碰面，尚不知是因為什么。

    沒等多久，這位女士出現，面帶得體微笑，“早上好，卓小姐，你叫我lily就好?！?/br>
    卓楚悅認出這個聲音，在酒店幫她買衣服的人。

    梁明軒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她?！?/br>
    “你的助理？”她問。

    “你的助理?！彼卮?。

    “我要助理做什么，每天送我上班？”

    lily說，“當然，還可以接下班?！?/br>
    即使lily語氣輕松，也感覺到她不止是幽默的接個話而已。

    卓楚悅不排斥他的好意，他想讓她的生活更從容，無可厚非。

    她從小就有一個認知，梁明軒是她的長輩，幾乎是她最信任的人，他提的建議，要求她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她好。

    所以，在梁明軒面前，她無法擁有獨立女性的魄力——互相出示一份財報，共同維持衣食住行。

    lily開著他的車，將她從機場送到事務所樓下，然后如同jiejie般親切地說，“穿這么少，難怪感冒，我去商場挑件外套給你，喜歡什么牌子？”

    卓楚悅懵一下，只說，“簡單的，謝謝?！?/br>
    走進事務所是中午，辦公室空了，她一個人來會議室坐下，翻開材料表，打電話訂材料設備。

    十分鐘后，有人推門進來。

    她沒空回頭，以為進來的人是高海闊，就說，“現在檀間對外出租的戶型，只有439的嗎？”

    “檀間的戶型格局有點迷?！?/br>
    聽到回話的聲音，她才回頭，進來的人是余軍。

    雖然不太想與他閑談，卓楚悅還是問，“什么意思？”

    他沉吟半天，該怎么表達想法，最后說，“我不太喜歡的意思?！?/br>
    卓楚悅差點翻白眼，沒好氣地說，“沒人問你喜不喜歡，做你的模型去?！?/br>
    他在一旁蹲下，一邊翻動材料箱，一邊說，“我也不喜歡做模型?！?/br>
    “還有寫說明，我最惡心寫說明?！彼睕_沖說，“還有跟開發商開會，圖在紙上，他們看不懂，用嘴巴講了，他們還聽不懂，人頭豬腦?！?/br>
    簡直是在發散消極情緒。

    卓楚悅忍不住打斷他，“既然討厭這些，何必選擇做建筑師？”

    “來錢多?！?/br>
    她無言，低頭回去，繼續核對材料表。

    這時，余軍把自己的手機遞向她。

    手機屏幕上是音樂平臺軟件，他的個人主頁，認證是獨立音樂人。

    她茫然抬起頭。

    “我最擅長做trip，你知道portishead嗎？早年引領triphop的樂隊，不過我最近很喜歡re:plus，一個日本組合?！彼f的時候，眉飛色舞，有二十一歲青年的自傲光彩。

    卓楚悅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