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汽車從停車場上來，開進茫茫大雨中，不斷的雨，砸在車窗上。

    車里剛剛開的空調，座椅還是熱的。

    副駕座的羅小倩重新梳起馬尾，一邊嘀咕，“這雨下的，不曉得我媽回家沒有，家里晾著衣服還沒收呢?！?/br>
    開車的年輕男子，要去打開導航。

    卓楚悅看見了，出聲說，“我就到附近地鐵口?！?/br>
    他從后視鏡里望她一眼，移開目光。

    羅小倩轉過來問她，“你要回家嗎？”

    “是?！?/br>
    “我們先送你回家唄?！绷_小倩熱情體貼的說著，“這么大的雨，乘地鐵多麻煩，而且你還沒帶傘呢?！?/br>
    卓楚悅來不及推辭她的好意，手機屏幕亮了，只好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br>
    主案設計師打來的，他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跟客戶說什么了？”

    她很不解，“我說什么了？”

    羅小倩用口型問，“去哪里？”

    卓楚悅掩住手機，對她說，“閔東區，全匯路?！?/br>
    羅小倩比個ok的手勢。

    電話一頭，主案說，“知道我還用得著問你？”他停頓一下，“人家說你態度有問題?！?/br>
    “有什么問題？”

    她還是無關痛癢的語氣，令他著急上火，“客戶說要換設計師，換掉你！”

    卓楚悅想了想，說，“我沒意見?！?/br>
    他非常頭疼，恨鐵不成鋼，“這個房子你已經跟到現在，就差收尾，都不是半途而廢，是把你自己的勞動成果拱手讓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老師，我沒有與客戶起沖突，也不認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但是要換設計師，這是他們的權利，我沒有任何意見?！?/br>
    卓楚悅的意思，就是她沒有向客戶道歉的打算。

    他說，“你就賭氣吧?！比缓髵煜码娫?。

    羅小倩偷偷觀察她一會，“卓小姐？”

    卓楚悅抬起頭，一雙形似杏核的眼睛中帶點疑惑。

    “你姓哪個卓？桌子的桌去掉兩撇？”

    “對?！?/br>
    見她神閑氣靜，羅小倩來勁的介紹，“我叫羅小倩，聶小倩的小倩?！?/br>
    她接著指向開車的年輕男子，“他叫顧崇遠，是我的學長，曾經的一代風云校草，真沒想到有一天，我能跟他在一家公司工作?！?/br>
    顧崇遠調侃說，“算上我爸和打掃衛生的阿姨，一共四個人，也是一家大公司了?！?/br>
    “那可不！”

    羅小倩還在笑，就轉過來，期待地望住她。

    她隨即說，“楚悅，卓楚悅?！?/br>
    “哪一個月，月亮的月，音樂的樂？”

    顧崇遠說，“愉悅的悅?！?/br>
    卓楚悅微愣。

    后視鏡里只有他的眉眼，大雨落在馬路上，嘩啦啦的響。

    羅小倩追問，“誰猜對了？”

    卓楚悅慢慢點著頭，“愉悅的悅?！?/br>
    羅小倩不服輸，“之前你有告訴過他吧？”

    卓楚悅微笑，“沒有?！?/br>
    她只說過自己姓卓。

    羅小倩打量她，“楚悅，你是不是，不經常曬太陽？”

    “為什么這樣問？”

    “你像德國人一樣白，我懷疑你會日耳曼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