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以前竟然不知道,他的酒量意外的很淺,烈酒兩三杯的量就會倒。他以后還是少碰酒,不然因此而產生的黑歷史估計會少不了,在自家人面前丟人也就算了,如果擱外面 太過恐怖,不敢想象。 不過等會還是先把那批‘寶藏’給解決掉。 “今天這酒還是要喝的?!标惤淌谝部戳四莻€視屏,不過很有良心的沒有笑的太過分,倒了杯酒遞過去。 這是屠蘇酒,元日全家飲屠蘇酒,以祛不正之氣。 一般情況下飲酒,總是從年長者飲起,只是飲屠蘇酒卻正好相反,是從最年少的飲起。寓意年少者一天天長大,先飲酒以示祝賀,而年長者過一年少一年,后飲以示挽留。 君戲九:“……”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戒酒失敗。 吃過早飯,君戲九領著星澈和橘座去外面放炮仗,這叫開門大吉。本來是要清晨一大早讓小孩子放的,只是君戲九在房間里躲羞,星澈起的也晚,到了飯時干脆先吃飯。 爆竹聲后,滿地碎紅,燦若云錦,稱為“滿堂紅”。 接下來就是小孩子們最期待的事情了,向長輩拜年領取壓歲錢。君戲九帶著兩只小的拜過去,領了一圈,然后兩只小的向他拜年,剛到手的壓歲錢又散了出去。 吃過早飯又坐了一會,陳教授提出要回去。 他是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不過有很多學生,他們會陸續的過來拜年,要留在家里招待,總不能讓他們空跑一趟。 再說君家這邊肯定有自己的安排,總待在這里也不是個事情,今年過了個有家人陪伴的團圓年已經心滿意足了。 君戲九送陳教授回去后,很快又趕回來了。 槐師一開始是想瞞著君戲九真實情況怕他長歪,后來是不知道該怎么攤牌,現在總算是捅開了,今年正好帶他露面見見人,也正式向外宣布一下他繼承人的身份。 在看到鬼王殿的時候,君戲九總算是理解了為什么卜夢說山頭那座新莊園很‘寒酸’是怎么回事了。 金碧輝煌、雕欄玉砌等用來形容建筑奢華的成語都能用在上面。不過設計者品位很高,金光閃閃能耀瞎人眼的同時沒有絲毫俗氣的地方,只覺奢華貴氣又威嚴。 卜夢得意的叉腰道:“怎么樣,我設計的?!?/br> 君戲九夸贊了他一句:“匠心獨運?!?/br> 雖然卜夢經常一副吊兒郎當又皮又跳的性格,日常作風像是山上的土匪頭子,但到底出身世家,品位沒的說。 進了大殿,槐師隨意叫了一個婢女指著卜夢,皺著眉頭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帶他下去收拾一下?!?/br> 走在一起,感覺丟人。 卜夢現在頂著一腦袋的粉紅顏色的可愛小發卡,他的發質偏硬,睡一晚上早上起來滿頭的呆毛,怎么都壓不下去。 槐師有強迫癥,看著翹起來呆毛心里很難受,就想給他壓下去。卜夢嫌他龜毛又打不過,只能用小卡子把呆毛壓住。 君戲九也被帶下去換衣服了。 他這件是新衣服沒錯,只是普通的常服,待會要出席重要場合就顯得有些不莊重了,現下要去重新換大禮服。 大禮服是早都做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拿出來。以前穿的日??畛7己芎啙嵈蠓?,君戲九看不出來是好是壞,而禮服款式華麗,又鑲金戴玉的,一看就知道很貴。 為了不被指責‘浪費錢’,只能壓在箱底等待以后。 反正君戲九全幅穿戴好后就不想穿第二次了,奢華貴重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真的像詞語的表面意思那樣,很重。 就頭頂的那頂金鑲玉的頭冠最少都有兩斤了,更不要說衣服上面的繡紋都是用金銀線繡的,加上一些裝飾物和貼身佩戴的配飾,總之,他感覺自己整個人憑空重了十幾斤。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君戲九看著鏡中的人有些愣怔,突然對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倒不是說這身禮服他撐不起來,只是感覺像變了個人。 他的聽力也被九命貓妖的精血改造過,聽力比常人要靈敏的多,以往喜靜也有這個原因,呆在熱鬧嘈雜的地方頭回很疼,一路行走都能聽到鬼王殿周圍的侍從在竊竊私語。 “那就是九殿下啊,真是風華絕代?!?/br> “以前我遠遠的見過九殿下一面,那天他穿著一身白衣裳,氣質出塵的像是謫仙,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在褻玩?!?/br> “穿上華貴衣服多了絲煙火氣,也很威嚴貴氣逼人?!?/br> “九殿下長得真好看?!?/br> “嘻嘻嘻,你長得也好看啊,要不待會你去試試自薦枕席,太子妃的位置你就別想了,侍妾還是能撈上一個的?!?/br> “你長得也不差啊,話說你不是喜歡槐師大人么,你要是自薦枕席成功的話,將來說不定我還得給你請安立規矩?!?/br> “別瞎說!” “九殿下比以前的昭公子看著更加的貴不可言” “禁聲!你想死??!” 君戲九內心有些疑惑,他們談論的那個昭公子好像是這里的禁忌話題,不過應該跟他無關,也沒放在心上。 槐師鋪開的攤子很大,手底下的人很多,不過這次著重給他介紹一些比較重要的人,那些底層的人員沒必要認識。 那些部下主動紛紛上前見禮,態度都很恭敬。 君戲九突然發現其中大部分的人他其實都見過的,只是以前他都當他們是槐師生意上的朋友,沒有去多想。 槐師也不耐煩搞一些形式主義,把君戲九正式介紹出去后就宣布宴會開始,畢竟是大過年的,那些部下也都有自己的家族和親人,開的午后時分發了一波紅包就散了。 君戲九在宴席散場后第一時間就去換衣服,全副披掛著這十幾斤的衣服大半天的時間,累的黃不說脖子也很酸。 禮服穿戴很繁瑣,穿起來麻煩,脫下也需要有人幫忙。 回到給他準備的寢殿中,君戲九展開雙臂像個木偶娃娃一般任由一個婢女給他解開身上的束縛。 外面的大裳脫掉配飾也取下來后,另外一個婢女拿著一套常服走進來,她輕聲對著剛才伺候的婢女說道:“你退下吧,這里我伺候著就行?!?/br> 新來的婢女地位高,聽聞這話后,一開始伺候君戲九更衣的婢女也沒說什么,乖巧的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內心暗罵了一句:賤蹄子,怕是想攀高枝。 “九殿下,槐師大人找您有事,奴伺候您更衣?!?/br> 君戲九有些累,本來是打算小睡一會的,聽了婢女的話也沒起什么疑心。這里外人多又不是家里,總不能穿著身中衣就出去,只能站起身任由其幫忙穿戴。 好在新衣服華貴是華貴,相對來說比那套大禮服輕便了很多,就是尺寸有些不對,小了一些。 在穿戴好之后,那個婢女突然開口說了句:“這身衣裳原本是昭公子的?!?/br> 君戲九愣了下:“昭公子?” 新來的婢女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瘋狂,眼里也流露出一抹恨意。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扎進自己的胸膛,太過突然和意外君戲九都沒來得及阻止。 血液沒有流出來,反而是被匕首吸收了。 不過片刻之間,婢女就從年輕的狀態轉為垂老婦人,在徹底的被那把匕首吸收殆盡之前,她瘋狂的詛咒道:“這里的一切都應該是昭公子的,你該死!” “昭公子,奴來陪您了?!?/br> 第114章 曾經是你的 那把匕首像只會吸血的螞蟥妖獸一般, 不過短短幾息的時間就把婢女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了, 地上只余一套衣裳和骨粉能證明剛才眼前確實曾經有一個人存在過。 一股陰寒刺骨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不詳氣息從匕首上散發出來,貿然接近和留在此地都很危險。 槐師從小就灌輸君戲九如果在非必要的情況下遇到危險打不過就跑, 不要逞強。保全自身才是第一要素, 面子這種東西丟了還能再帶上。要是青山都沒了, 上哪燒柴去? 君戲九轉身就想撤離。 只是剛挪動腳步所有的出路已經全部被封鎖, 匕首內瞬間冒出無數條觸手一樣的黑煙把寢殿的空間都包裹了起來。 經過兇徒和綁匪事件的教訓, 君戲九早就學乖了。在看到婢女神色發生變化的瞬間,在第一時間就升起了戒備心和做好了應對的方法,此時身上最少套著好幾層防御結界。 黑色的觸手逐漸變大, 逐漸包裹住整座寢殿。 “昭, 光明也?!?/br> 一道粗糲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覆蓋寢殿內的黑色影子像是墨汁一樣濃縮成一團,拉伸凝聚成出一道人形。 “吾名君昭?!?/br> 他轉過頭, 似乎是在‘凝視’著君戲九,片刻后,似是在嘲諷一般的說道:“你穿的是我的衣裳,與你不相配?!?/br> 君戲九并沒有被激怒反而淡淡的笑了下回道:“你說的不錯, 我穿慣了新衣裳, 這身衣裳太舊了,是與我很不相配?!?/br> 這套衣服不同于大禮服那么繁瑣要穿好幾層, 只有一層外裳, 脫起來也很方便, 解開腰帶就可以直接拔下來。 君戲九把那件衣裳脫掉后隨手丟棄在一旁, 在空間內取出一件新的外袍披在身上,用一條新的玉帶重新束好。 這件衣服是最新制作的,風格不同于他以前慣穿的外簡內奢,款式風格華麗,因為過年的原因,顏色也很鮮亮張揚。 槐師是個悶sao,很多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會表達。 君戲九現在站到臺面上了,遲早也會知道槐師牽頭還欣賞另外一個孩子的事情。為了免于他以后自己得知心里有疙瘩,卜夢私下里跟君戲九提過眼前這個人的一些往事。 主動告知真相總比隱瞞自己發現要好得多。 雖然卜夢只是粗略的一筆帶過沒有描述的太詳細,但君戲九還是從字里行間的片段可得知槐師以前是多寵這個人。 然而那份好心全被糟踐了! 君戲九流露出一個苦惱的神色:“父親也真是,衣服一下子給做了上百套,冬季一天換三套都穿不完,好浪費?!?/br> 這個倒沒有夸大,槐師在老底被揭開后,就開始光明正大的把好東西拿出來了想一次性的全部給君戲九。 新年做新衣服的時候,下面的繡娘送了圖紙過來讓主人選花樣,槐師翻了兩頁就嫌麻煩讓他們全部都制作出來。 槐師以前對這個人好,君戲九并不嫉妒,因為槐師現在也對他千萬般的好。他是不會去比較兩份關愛孰輕孰重,只需要知道槐師給與他的寵愛是不會作假的。 至于幼稚的用槐師的關愛來反擊,也是因為這個人不知道惜福感恩,還不知好歹的踐踏了那份全心全意的關愛! 君戲九嘟著嘴,做小兒嬌憨狀的撒嬌抱怨道:“雖然節儉是美德,但父親的好意也不好拒絕。還有這些配飾,我都說太重了不想帶,非要給我爹也真是的” 明著是抱怨暗地里全是在炫耀。 尤其是君戲九一口一個父親,交叉著還漏口喊兩句更加親密的稱呼爹,嘴巴不停的數著槐師對他的寵愛,刺激的那團影子劇烈的扭曲抖動,最后連人形都保持不了了。 影子憤怒激烈的打斷道:“那是我的東西!” 君戲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語氣淡漠的糾正道:“曾經是你的,可惜某些人不知道珍惜?!彪S即他突然再次拉高唇角的弧度,惡劣的輕笑出聲說:“呵呵,現在” “——都是我的!” 君戲九現在很氣,是那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的張牙舞爪般的生氣。都是被當小公舉寵大的,誰還沒點脾氣咋啦。 而且君戲九這會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個真·智障,這還真不是在罵他,這團影子只是個執念體,只有三魂七魄的其中一縷,神志都不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