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有人風一樣推開了房門,奪過我手里的筷子,把我手里的面碗也撞翻,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我抬頭看到沖進來的人是段景琛,有些不解的問:“怎么了?” “我犯病了?!倍尉拌澭鼡炱鸬氐目胀?,對我說,“外面商量出結果了,你出去聽聽?!?/br> 我和他一起出去,他才低聲說:“這個病毒還不知道傳不傳染,你怎么能這么不小心?!?/br> 我心里一驚,忽然覺得莫名心酸。 對于孩子,我是什么都沒多想的,但是我也不能說段景琛想的不對。他是對我關心才會如此,否則剛才他不會沖進去撞翻我的面碗。 “我知道,會小心的?!蔽艺f。 我說完走到司建連身邊,看著他問:“怎么樣?” “他們算了一下藥量,這是成人的量,兒童應該是減半的用量,所以先會拿出第一管的五分之一去做測試,如果能殺死病毒,并且在六個小時內沒不良反應,就會給豆包先注射第一管的半管?!彼窘ㄟB認真的盯著我說,“我同意了,你覺得怎么樣?” 我低頭在想。 他又說:“顧天寶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我們都不知道他做事的章法,而且他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為了安全起見,我同意他們先做測試,而且如果真的有效,他們也未必造不出來同樣的藥?!?/br> 我最后不得不同意,因為我對顧天寶沒信心。我不知道他這張紙條是真的,還是又設了一個局中局。 保險起見,我們同意測試了。 測試的結果很好,藥會大批的殺死病毒,但是,具體有沒有負作用要再等六個小時。 我們又開始了焦急的等待。 我盯著豆包,生怕他再突然犯病。 他困的時間,我拍他睡覺。他醒的時間我陪他聊天。 病毒對他影響很大,因為明明是可以一覺到天亮的,他夜里卻醒了三四次,每次都抱抱我的脖子說:“mama,我耳朵好疼?!?/br> 這些我都問過醫生,是病毒的原因。 甚至他凌晨那一次醒來時,他說:“mama,我聽不到聲音了?!?/br> 在這種時候,我除了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在這一刻,我才知道為什么孩子得了不治之癥以后,mama都會那么絕望。 第二天一大早,從實驗室傳來了好消息,解藥是真的,沒有問題,沒有負作用。 看著針頭把透明的藥水推進豆包的身體,我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豆包,你感覺好點了沒有?”我問。 司建連在一旁笑了笑說:“那有那么快,起碼也要等半個多小時的?!?/br> 我只能閉嘴,瞪眼干等著。 何蕭和段景琛本就認識,就在病房外面等著,不影響我們三個人的小團聚。我盯著時間,終于到了半個小時。我又問了一次豆包的感覺,他這回直接打著哈欠說:“mama,我感覺好困啊?!?/br> 我有些著急,司建連攔著我說:“昨天晚上他沒睡好,如果能好好踏實的睡一覺,說明是有好轉的?!?/br> 我們倆個說話間,豆包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了整整兩個小時,睡的很安穩,醒的時候明顯看出來精神好了很多。 他剛醒,醫生就又來抽血做化驗了。 化驗結果在半個小時以后出來了,藥效很好,可以繼續注射。 我拿著化驗報告,全身脫力。 從豆包在營地失蹤,到現在,我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沒合眼,沒怎么吃東西。如今松了這一口氣,眼皮有千斤之重。 “你睡,我守著孩子?!彼窘ㄟB對我說。 我即使睡著,也睡不踏實,夢里全是這一天半經歷的這些事的各種版本。就這樣,我睡了一個半小時。 再醒過來時,正好到了豆包第三次注射解藥。 這幾十個小時,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就算是剛才睡的那一小會兒,也沒敢放松下來。 司建連看著我醒了,低聲說:“孩子好多了?!?/br> 我點了點頭,不敢大聲呼吸,怕驚醒了豆包。 就在這時,段景琛突然進來對我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怎么了?”我一邊低聲問,一邊朝外面走。 他看了一眼司建連,把門拉開,然后在靠墻的位置停了下來:“顧坤管我要人,顧天寶現在還在我手里?!?/br> 我擰起眉:“有辦法讓他負法律責任嗎?” “現在是不能的,即使在我這里,最多也是多受幾天折磨,等到專業醫生做出診斷以后,我也要放人,顧坤是他的合法監護人,所以最后也是顧坤把他帶走?!倍尉拌≌f。 段景琛就是這種正直的人,做事他從來不想歪門邪道。 不過,我想想也知道,顧天寶的診斷證明是一定做不了假的。我在這方面沒有和顧坤對抗的能力。 “那就送他這個人情,讓他把顧天寶帶走,不過順便談個條件,以后如果豆包有事,我會再去找他?!蔽艺f。 段景琛如釋重負的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br> 他怎么和顧坤說的,我不知道。因為我在醫院里陪著孩子,又過了一天,最還剩下最后一針在藥劑時,我才算松了一口氣。 專家組預料的發病時間到了,豆包安然無恙。 我和司建連對視一眼,心徹底放回到肚子里去。 豆包徹底脫離了危險,何蕭他們也一個一個離開了醫院。這一次,對于眾人的幫助,我自然是感激的,但現在除了感謝二字,我也拿不出來別的。 何蕭是最后一個走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這個十一假期過得充實。我先回去,公司十一以后要完全忙起來,我回去做準備工作?!?/br> 我知道他說的項目是什么,十一以后5g項目完全上線,我們有得忙的。 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司建連一起帶著豆包離開了甘肅,在北京落地以后,我看著熟悉的街景,恍若隔世。 這幾天的折騰讓豆包瘦了下去,原來胖乎乎的小臉兒上沒了rou,一對眼睛顯得格外的大。 “我想帶孩子去國外做個全身檢查,關于病毒這方面的。在這個領域,我們國內的水平和國外,差距太大?!彼窘ㄟB道。 他在回來以前就和我說過這件事,但是我確實沒時間,定不好那天能去。 “你如果太忙,我自己帶孩子過去?!彼窘ㄟB這一次很堅決。 我想了一下對他說:“給我兩天時間,我把工作安排好了?!?/br> 司建連在車上沒和我急,等回到家里,等到豆包睡著了。他把我叫到客廳,義正嚴辭的說:“陶然,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不明白,只有豆包是最重要的。你所謂的愛他,為了他能舍棄一切都只是說說而已嗎?現在,看到他好起來了,你那些母愛去哪兒了?” “只是兩天,對他不會有多大影響?!蔽艺f。 “如果有影響呢?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司建連反問。 我說不出話來。 他是男人,完全不知道做全職mama需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在他出軌以前,我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到孩子和家庭上,但是他的出軌讓我認識到我必須有自己的事業。發生這一切,我慶幸的是我當初在公司留下來的人脈和工作經驗?,F在,如果再讓我為了孩子,放棄自己所有的事業,我做不到。 “我明天就帶豆包走,機票都訂好了?!彼窘ㄟB道。 我看著他,嘆氣道:“也好,你們先走,我隨后就去?!?/br> 他沒說什么,沉默半晌才說:“我今天不走,陪孩子一起睡?!?/br> 說完以后,他轉身上樓,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狂奔的犀牛 說: 這一章是豆包事件的收尾了,接下來面臨的是感情的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想干什么 司建連這一段時間表現很好,特別是在豆包住院期間,他完全恢復了自己好爸爸的人設。我想,他這種轉變可能來自于盛清錦對他的背叛。 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被戴綠帽子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想了一下,不覺得司建連會有什么不想讓我知道的想法。第二天,我先送豆包和司建連去機場,然后去了公司。 何蕭見我精神狀態還不錯,笑問:“今天一早kb財會部打了電話過來,說最后一筆補償金已經匯到你帳上了,讓你查一下?!?/br> 我低頭打開手機點開了銀行手機app,輸入密碼查了一下余額。沒錯,上面多了一筆巨額的數字。 我想了一下,抬頭對何蕭說:“這筆錢我暫時用不到,替我想一個投資渠道吧?!?/br> 何蕭低頭略一沉思,抬頭對我壞笑道:“你能接受的最大風險是多少?” 我想了一下說:“百分之三十?!?/br> 他呵呵一笑說:“對不起,你這錢我不接受委托,我這邊的客戶能接受的最大風險都是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說我賠光,他也不會找我彌補損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