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他念經一樣說了很久,我終于失力了。 我不是不想掙扎,是沒力氣掙扎了。 他這才對我說:“我讓醫生給豆包打了鎮定劑,這樣他能好好休息,保持體體力。既然是病毒,就需要生化專業的人,我已經派人去安排了。最晚再有兩個小時,他們就從直升飛機過來。你放心,我們國家的生化部門對這類事件看得很重,所以一定會盡快找到治療孩子的辦法的?!?/br> 他的話讓我升起了一點希望。 我寸步不離,守在豆包在病床前。 他的情況,這個醫院已經不能做什么了,只能給他一個單間病房,全套的監護設備,然后一個每隔一個小時就過來檢查一下體溫和呼吸情況的護士。 這兩個小時,我像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終于,段景琛請到的專家先到了,他們拿出來帶來的專業設備,開始給豆包做化驗。 這些設備我是沒見過的,有點像科幻小說里換血的儀器。一邊有無數的接頭,分別連在豆包的脖子上和四肢上,中間一個機器,然后另一端是不同的藥瓶。 我盯著完全上面完全看不懂的數據變化,緊張異常。 三分鐘左右,其中一個人隔著口罩問:“打了鎮靜劑?” “是?!倍尉拌?。 那人不像在問他,聽到段景琛說話才發現我和他居然還在病房里,他對旁邊的人說:“讓他倆出去,他們在會影響我們的工作?!?/br> 我剛想說什么,段景琛就把我拉了出去。 “相信他們,這是國內最頂尖的生化專家?!倍尉拌〉?,“我說這是我的孩子,所以上級比較重視?!?/br> 我現在根本沒時間消化他話的意思,只是下意識應了一聲,眼睛隔著病房上面的那塊玻璃緊張的望著里面。 我們兩個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病房變成了臨時的治療室,這一次來的六個人都在忙。 有腳步聲自遠而近,最后停在我身后。 “陶然?!鳖櫪さ穆曇?。 我回頭看到了顧坤,他對我說:“對不起?!?/br> “現在,對不起管用嗎?”我不再看他,注意力依然放在里面的豆包身上。 顧坤沒再多說話,而是對段景琛小聲道:“我想先去看看一笑,然后再和你談,怎么樣?” “可以?!倍尉拌≌f。 他拍了拍我的肩,示意自己先離開一會兒。 我什么都沒表示,他和顧坤一起離開了。 每個人都關注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利益。我的孩子怎么了?他沒有影響任何人的利益,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為什么他要遭遇這一切? 時間又過去了二十分鐘,司建連到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趕到的,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緊張,他握著我的手時,全身也在顫抖。 “這是什么人?”他問。 “段景琛請來的生化專家?!蔽艺f。 “為什么!”他聲音一下緊張得不成樣子。 我這才想到,關于豆包的具體情況,他不知道。 “豆包被顧天寶注射了新型病毒,顧坤說是用來治療艾滋病的,還在實驗階段?!蔽艺f。 我冷靜下來了,可我的孩子還沒醒過來。 “cao!”司建連罵了一句,拳頭重重的砸到了一旁的墻壁上,鮮血直流。而我,現在對血免疫了,根本沒想到要阻攔他。 “找顧坤去,這是國外研制出來的病毒,國內根本沒辦法。他們在做什么?采集病毒樣本?”司建連盯著病房里,眼睛都在冒火。 我沒想到這一點。 他說話以后沒再和我討論什么,轉身就打了幾個越洋電話。但是,他溝通的結果不怎么樣,因為他再次看向我時額頭皺得更緊了。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顧坤?!彼窘ㄟB道。 他才走出去幾步,顧坤就和段景琛一起過來了。 “顧坤!”司建連吼了一聲,拳頭直接揮了出去。 人在文明社會里,都披著文明的外衣,一旦到了靠文明解決不了的時候,暴力的本性遺露無疑。 “不用動手,他現在已經用自己的渠道把最原始的病毒購買了過來,正在加緊往國內送?!倍尉拌O快的握住了的司建連打出去的拳頭,“打人不解決問題?!?/br>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泄憤?!彼窘ㄟB道。 段景琛看了看他,搖頭說:“他的身體經不住你這一拳了?!?/br> 我有覺得驚訝,看向顧坤。 他無奈的一笑道:“如果不是這個身體不行了,我不會這么急公布一切。如果我做得再慢一點,事情不會這么糟糕。這個身體,醫生判過幾次死刑了。不過,我也扛過來幾次了。這一次,估計扛不過去了?!?/br> 他這樣說,我才想到顧坤是一個身患絕癥的人。但是,從表面上來的看,他并不像一個病人。 “你行將就木,什么時候死都都無所謂。而我的兒子呢?他的生命才剛開始?!彼窘ㄟB對他怒道,“你……” “對不起?!鳖櫪ふJ真的說,“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你兒子的命,我愿意。做生意當中是需要一些手段,但是我從來不用這種手段算計別人家的孩子?!?/br> 顧坤的態度讓司建連的拳頭揮不下去。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想讓我對他和顏悅色,我也做不到。 這時,豆包的病房的門打開了,為首的那個人走了出來,看到段景琛伸出手握了一下道:“現在病毒是分析出來了,但是需要病毒原型才可以找出解決辦法?!?/br> 狂奔的犀牛 說: 今天的第一更,還有一更在晚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豆包出事 我們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等,只能熬,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受苦。 我眼淚流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眼睛總是紅的,眼眶總是濕的。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段景琛來來回回和那個專家組的人溝通了不下七八次,但是對于豆包被注射進去的病毒,他們依然一籌莫展。 度日如年在此時,都是一個形容時間過得快的詞了。 我呆坐在病房門口,因為專家不讓我進去。豆包會突然清醒一會兒,他清醒的時候我就進去陪他。 我在這個醫院里,等來了司建連,等來了顧坤,等來了何蕭,卻沒等來救我兒子的辦法。 “哪位是陶然,那邊病房的顧先生說想見見您?!币粋€護士走了過來,打量著我們幾個,很謹慎的說著。 我站了起來。 司建連伸出胳膊攔住我道:“沒必要去見他了,豆包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他的責任?!?/br> “我去看看?!蔽彝崎_了司建連的胳膊。 他想對我發火,但最后隱忍了下來。 我推開了顧一笑的病房,這是我第二次進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和豆包一起,豆包很提心他,跟著推著他的小車一路走了進來。 顧一笑已經醒了一段時間,現在看來精神恢復了一些。 “陶然,我知道豆包的事了?!鳖櫼恍﹂_口說。 我看著他,話在喉嚨里打了幾個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寧愿豆包受的是他這種嚴重的外傷,也不愿意豆包被注射病毒。 “陶然,對不起?!彼终f。 我最終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在那個時候為豆包站了上去。謝謝你救了豆包,如果你沒把豆包換下來,豆包現在或許更嚴重?!?/br> 顧一笑看著我站得遠遠的,又說:“陶然,你這樣說,我心里更難過了。如果可以,我愿意替豆包?!?/br> 我冷冷朝他望了過去:“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如果只是如此,我都知道了,不必說了。你們的態度都很對,顧坤也說愿意用他的命換我兒子的命,但是換得來嗎?” 我回身要走出去。 在這種時候,我不想聽任何道歉的話,更不想聽他們愧疚的話。 這件事,表面看來似乎誰都是無辜的。誰讓我招惹了一個精神病呢?可是,這種無處發泄的難過,讓我幾乎都要崩潰了。 “陶然,你想救豆包就得聽我把話說完?!鳖櫼恍β曇舨淮?,我卻站住了腳步。 “說,什么辦法?!蔽液敛豢蜌獾膯?。 “我出于自私的目的,找人在美國盯著顧天寶的一舉一動?!鳖櫼恍φf到了正題上,“所以,如果我現在去,能找到他是從什么地方買的病毒?!?/br> “這個不用了,顧坤找到了?!蔽覍︻櫼恍φf。 他一皺眉道:“顧天寶雖然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但是在他犯病以前,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天才和瘋子之間只有一步之遙。你以為他做的事,顧坤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