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其實這問題有點涉及到私生活了,我不該問。但是,我想到了喬吉安,覺得有必要搞清楚一些,萬一他還有幾個對他留有幻想的前任呢。 “給別人送花,都是聽花店小姐的建議,一束花少則七八百,多則幾千,他她們配的,我倒也放心?!焙问捙c我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地下車庫。 “土豪都這樣做,不意外了?!蔽依_車門,請他上車。 到了車子上,我們便拋開了在這個話題,他聲音嚴肅的問我這邊的進展情況,我事無巨細的匯報。 從機場到公司一個小時,我們把彼此的情況都了解清楚了。 現在的情況是,顧氏節節敗退。在國外,他們背上的抄襲和剽竊的官司,并且在5g項目當中,盡失先機。在國外,他們背上的是侵權官司,還有公司高層人員的集體流失。 何蕭聽到我最后瓦解kb高層時,忍不住笑出聲來:“陶然,我忽然發現你還是挺狠的,這一手干得漂亮。只要把人員挖過來了,kb就是一盤散沙,到時候,各個行業各個部門重點擊破?!?/br> “我不想這樣的,迫不得已?!蔽倚睦锖懿皇娣?。 畢竟kb是我一手創立的,如今我卻要再次親手把它毀了,心里就像有一把小刀,時不時就冒出來扎我兩下子。 “不想這樣?”何蕭問。 我情緒有點低落,點了點頭說:“是啊,不想這樣。這就像我辛苦養大的女兒,剛剛貌美如花,被豬拱了。這豬吧,我還宰不了,那只能瓦解自己的女兒。你說,這種感覺鉆不鉆心?” “陶然,你還可以收回來了啊?!焙问挼?。 我搖了搖頭,他說的是更遙遠的事。我現在的所有錢和精力都投到了飛翔科技,收kb需要多少資金,我最清楚不過了。三五年內,kb與我絕對無緣。 到了公司,他簡單休整了一下,我把手頭的工作也處理一下,看到他精神狀態還不錯,馬上問:“說吧,欠你這頓飯,想去哪兒吃?” “再晚幾天,和慶功宴一起?!焙问拻吡艘谎鄞巴?,“現在吃,有點早兒。等一下讓人給我訂個盒飯就行了,不要辣的?!?/br> 我也是這意思,聽他這么說索性也就同意了。 何蕭不同別人,他說的話,只要出口,就沒更改的機會。以前,我和他相處的少,總覺得他為人很疏離,不管對誰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F在,我才發現,他只是單純的話少而已。 看到他悶頭處理郵件的樣子,我在心里不由搖了搖頭。他這種性格,想要和喬吉安走到一起,真是任重而道遠。 何蕭回來的第二天,各種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壓了下來。 我和飛翔科技的名頭更響了。 快要開庭了,我心里有點緊張,雖然我知道這一次我必勝無疑,但是也怕出一個萬一。 正巧這幾天趕上北京下暴雨,每天下班時開始打雷,然后大雨傾盆,差不多能下到夜里十點左右,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是艷陽高照。 何蕭下班了,他走之前推開我的辦公室門說:“外面又在下雨,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沒問題。最近老下雨,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蔽倚Φ?。 隨著項目合作的深入,我們之間的距離比以前拉近了不少。 晚上九點,豆包給我打了個視頻電話。在電話里,王阿姨抱著他,他看到我臉上的笑沒了,可憐兮兮的說:“mama,你都好幾天沒回來陪我了,今天能不能早一點兒。我今天在幼兒園學做了蛋糕,特意帶回來給mama吃的。你再不回來,蛋糕都要壞了?!?/br> 說完,他嘟起了嘴。 我看看桌子上的文件,知道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完,笑著對他道:“好,今天mama早一點回去?!?/br> “多早?”他滿眼期待的問。 “十分鐘以后我出發,大概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蔽覞M懷歉意的對他說,“mama最近以上,等過了一段兒就好了。到時候,我天天回去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嗯?!彼昧c了點頭。 我關掉視頻,簡單整理了一下桌面,拿起鑰匙下樓。 車子一出地庫,雨點就噼里啪啦砸了下來,雨刷器簡直不起作用,剛掃走的玻璃上都是水流。我這才明白何蕭剛才多問我一句是什么意思了。原來,他知道今天的雨大得嚇人。 北京在夏末秋初時,尤其愛下雨,多為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今天,到現在也差不多下了三個多小時了。 我一邊想一邊查路況。 照現在的情況,估計立交橋下面不能走了,因為百分之八十下面積水。那我回家只能走高架。我在導航上拉出一條回家的紅線,比走下面要遠十多公里。但是,現在還是安全最重要。 我沒猶豫開著車子上了主路,朝著高架橋方向走過去。 雨實在是太大了,前面的路根本看不清楚。我上了橋以后,也只能保持五六十的速度,并且不敢踩剎車。萬幸,今天路上的車也很少。 導航里的女聲提示再有一百米就要拐彎了,可是我卻看不到一百米以外是什么。下意識的,我把車速降了下來。 就在我看到路口時,車子后面傳來了很大的一聲巨響,然后我的車不受控制的朝前面沖去。 我在這種情況下,幾乎沒用腦子想,一腳剎車踩到了底。 等我踩下以后,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車子有慣性,雨天路滑,前面是三叉口……我這一腳剎車可能會把自己踩進鬼門關去。 車子翻了出去,我身上系著安全帶,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頭朝上還是頭朝下。 玻璃碎了,有玻璃茬子打在臉上,生疼,再有雨水澆一下,疼得鉆心。 不過,這樣也好,我至少沒暈迷。 我右腳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不能動。右手好像骨折了,動一下疼得滿頭大汗,而且那只手沒了知覺。 我告訴自己要靜心靜心,忽然看到左上方有個東西一亮。 那是我的手機,上面顯示來了一條新微信。 我用自己唯一能動的左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了手機,然后開鎖,直接按了快捷鍵,把最后一個通話記錄播了出去。 “陶然?!焙问挼穆曇?。 謝天謝地,是他。 我松了一口氣:“我遇到車禍了,現在我的車子好像是懸空的,位置是機場二高速和東五環交叉的地方。而且,我的手機可能馬上就要報廢了……” 我話音一落,電話里傳出一聲嘟,然后就徹底黑屏了。 雨水太大,估計我說這會兒話的功夫,水已經滲透進去了。 我一動也不敢動,在原地等待著救援。 等我適應了環境才發現,我猜對了,我的車子翻著撞向了對向車道,而且車輪子朝天,整個車頭加上兩個前輪都是懸空的。 可能我呼吸用力一點兒,這個平衡就維持不住了。 何蕭,何蕭,就看你了。要是我真死了,飛翔科技也得黃。豆包呢,他怎么辦?他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吃蛋糕呢。 就在這個時候,在雨水聲中似乎有腳步聲響。 “我還活著,救命!”我對外面喊道。 但是,我聲音不敢大,怕把車喊得掉下去。 我沒等來任何回應,反而聽到車聲發出了一聲吱呀,我頓時嚇得魂飛天外,下一秒我連驚呼都沒喊出來,就有了失重的感覺。 我,車子,一起掉到了橋下面。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覺。在最后一秒的清醒里,我想到的是豆包。他這么小,沒了mama,可怎么活兒??! 我不想死,也不要死。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入骨的疼,那種疼讓人想叫想發瘋。我嘴里就像被人塞滿了東西,用了全身的力氣卻喊不出一個字。 就在我奮力掙扎時,然后眼睛忽然覺得異常刺目,我不由瞇了一下眼。 “陶然,醒了!”何蕭的聲音。 “我靠,嚇死我了?!倍尉拌〉穆曇?。 我閉著眼睛,感受著自己死而復生的喜悅。在車子從高架橋上掉下去時,我真覺得自己是要死掉的。 沒想到,居然化身打不死的小強了。 我閉了十秒的眼睛,重新睜開,看到了他們兩個的笑臉。尤其是段景琛,笑得臉都快變形了。嘴巴是翹著的,可眼睛卻一副想掉眼淚的樣子。 “別湊這么近,我都沒空氣了?!蔽移D難的說了一句。 段景琛馬上閃開,問:“要不要喝水,是不是餓了?” 何蕭在一旁笑得很大聲:“段景琛,你這婆婆mama的樣子應該叫蘇曉晴過來看看?!?/br> “何蕭,你夠了。她沒醒之前,你比我還緊張呢。說什么幾十億的投資,這陶然要是不爭氣的死了,你的錢就打水漂了?!倍尉拌】粗f。 何蕭不說話了。 “我暈迷了多久?”我問。 “八個小時?!焙问捳f。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沒耽誤開庭。 段景琛看出我在想什么,把水杯強行塞到我手里說:“這一次真是從命大,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只是右手骨折了,還有就臉被安全氣囊拍腫了。其它地方一切正常,昏迷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或者是受到了驚嚇?!?/br> “我福大命大唄?!蔽艺f。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著開庭的事兒,我已經讓他們想辦法延期了,你身體不適肯定要養好了再開庭?!?/br> “段景琛,誰給你的權力,晚一天就會多出一點兒事,你能不能有點腦子?!蔽疫€沒開口,何蕭就劈頭蓋臉的罵上了。 他這一席話把段景琛給罵懵了。 “何蕭,你他媽的為了錢,還能有點人性嗎?陶然都這樣了,你還要讓她出庭打官司。媽的,資本家說的就是你這類人?!倍尉拌∫擦R了回去。 他在我面前很注意形象,被何蕭這樣罵,覺得顏面頓失了。 “關心則亂?!焙问挀u了搖頭說,“你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現在出庭是不是更有利,就算是用輪椅推,就算是她自己爬,也要正常開庭?!?/br> 段景琛聽了他的話,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但依然不高興,陰著一張臉說:“報仇的事,什么時候都不晚,我還是建議等陶然好了再去打官司。萬一因為提前運動,落下什么后遺癥怎么辦?” “她身體要是出問題了,我來負責?!焙问捳f。 段景琛又來征求我的意見,我和何蕭的一致。迫于玩奈,他只得打電話讓人不再插手這件事,讓我們正常開庭。 “撞我的人是誰?”我問。 何蕭看了一眼段景琛,說:“讓他來說?!?/br> “我說和你說,有什么不一樣嗎?”段景琛看了看何蕭,又把臉轉向我,毫不在意的說,“撞你的是顧一笑,他的車也掉下去了,現在正在接受治療,聽說還沒醒呢,說不定腦震蕩了呢?!?/br> 顧一笑? 我在心里暗想:這也太巧了吧! 怎么可能會是顧一笑? 我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放到在何蕭身上,盯著他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