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把那個地址遞給唐弘業，也把方才電話里面的情況和唐弘業說明了一下，唐弘業接過她抄在本子上的地址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方很偏僻啊，在郊區?！彼麑Χ霹N說，一臉的疑惑和警惕，“這個人為什么非要讓你一個人去？到底是什么意圖？不行，我得和你一起！”

    “可是他說如果我帶別人去，就不告訴我?！倍霹N有些擔心。

    “沒關系，我到時候不跟你一起下車，我那車上面又沒有警用標志，假裝是你找的網約車，肯定不會惹人懷疑的！”唐弘業已經有了主意。

    第二十九章 驚心動魄

    杜鵑覺得他這個主意也的確是說得通，如果真的是自己去那種偏僻地段見面，這也確實不太合適，有唐弘業跟著一起，自己心里面也的確是會比較踏實一些，到時候唐弘業只要把車停在別處，那個打來神秘電話的人如果真的是提供線索的，那就皆大歡喜，哪怕是惡作劇，倒也沒有多大的損失，假如真的是那種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至少唐弘業也能夠第一時間援助一下自己，都說雙拳難敵四手，在對方在暗處的情況下，多一個人確實會保險很多。

    兩個人這么商量妥當之后，就開車準備按照那一通神秘電話提供的地址趕過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往常一樣，唐弘業負責開車，杜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唐弘業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同身旁的杜鵑聊著方才和林寶根見面的感受。

    “其實我覺得林寶根說的那些話也還是不夠客觀的，”他說，“要我看，那個富二代也不能夠被排除在外。他說白小瑜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那也只能說說，以他的個人經歷來說，白小瑜不是一個對他死纏爛打的人，換一個人可就不一定是這么回事兒了。你想啊，林寶根，長得也不怎么樣，年紀都五十好幾了，給白小瑜當爸爸都嫌老，白小瑜對他死纏爛打有什么意義呢？就算能夠轉正上位，接下來還要面臨前妻和子女的巨大壓力，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討到什么好處，搞不好雞飛蛋打，兩手空空，但是如果對方是一個未婚單身富二代，那就不一樣了?！?/br>
    “嗯，雖然說對方擺明了不想娶，還非要死纏爛打的要人家娶，對于很多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畢竟每個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樣的，白小瑜如果從頭到尾追求的就都不是感情，而是物質保證的話，那倒是的確值得糾纏一陣子，至少不能那么輕言放棄?！倍霹N搖搖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于她來說，白小瑜那種在幾個不同男人之間游刃有余的自由切換絕對算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技能，又考驗心理素質，又很冒險，一旦搞砸了，可能就是全盤皆輸的結局，“沒想到居然還真被那個叫伍夢桐的小姑娘給說中了，白小瑜的確是一個‘攢男友’的人?！?/br>
    “就是估計連那個伍夢桐都未必知道，這里頭還有她爸爸的事兒呢，”唐弘業搖搖頭，“她要是但凡知道自己老爸還能被牽扯上，估計也不至于那么口無遮攔，什么事兒都往外說，畢竟也是個高中生了，應該沒那么傻?！?/br>
    “確實，想一想也知道，這種事，伍志連王霞都不可能讓她知道，怎么可能會希望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這種事呢！”杜鵑說完這句話，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說……王霞她對這件事到底知情不知情呢？”

    她問完之后，半天沒等到唐弘業的回音，有些納悶的扭過頭去一看，發現唐弘業兩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道路，兩只手攥著方向盤，攥得緊緊的，額頭上好像隱隱約約還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也格外的蒼白，雙唇緊緊抿著。

    更重要的是，車子的雙閃被打開了，提示燈一跳一跳的讓人有點心驚。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杜鵑從來沒見過唐弘業這副樣子，一時之間也有些擔憂起來，“要不然你前面靠邊停車，我來開吧，大不了我拿不準的時候你幫我指一指路，或者你實在是太難受了，我先開車帶你去醫院吧！”

    “杜鵑，”唐弘業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很緊繃的，但是語氣又很堅定，并沒有慌張的跡象，“我跟你說一件事，你一定不要慌張?！?/br>
    “好，你說吧?！倍霹N聽出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太對勁兒，但是應該和她最初的猜測不一樣，不是與唐弘業的身體狀況有關，而是出了別的問題。

    唐弘業深吸了一口氣，和杜鵑說話的時候，眼睛并沒有移動，視線始終不曾離開過前面的路面：“咱們這輛車的剎車……失靈了……”

    杜鵑心頭一凜，頓時就感覺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她知道唐弘業會這么對自己說，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毛病，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靜放松，免得讓唐弘業增加心理負擔，畢竟這個時候他的情緒很重要：“是徹底失靈了么？”

    “對，一點反應都沒有?！碧坪霕I微微點了一下頭，“咱們現在首先需要摘空擋拉手剎嘗試減速停車，但是現在這個路段，周圍很顯然是沒有那個合適的條件的，咱們必須把車開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帶，而且如果這個停車方式不奏效的話，還得考慮別的做法。問題是現在已經是晚高峰時間段內了，前方路段很有可能隨時出現堵車，到時候咱們停不下來，也沒有辦法通過變道超車的方式閃避，那可能就會非常的麻煩，我需要你幫我打個電話，把咱們的情況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請附加的交警過來幫忙開道，幫咱們盡快離開繁忙路段?！?/br>
    “好，你掌控好，我這就打電話?！倍霹N點點頭，連忙去掏手機。

    她的手機才剛剛拿出來，忽然在他們的前方，突然有一輛車連轉向燈都沒有打一下，就忽然并道擋在了他們的前面，換成是別的車，可能只是一腳剎車和一場虛驚的問題，但是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剎車，兩輛車之間的車距并不理想，更重要的是，那輛突然并道過來的車子車速還并不快，比他們的車子還要略慢一點，如果繼續這樣行駛下去，兩輛車勢必要發生相撞的，這條路上前前后后都有不少的車，一旦發生事故，就絕對不可能是兩車相撞那么簡單。

    唐弘業別無選擇，只好猛打方向盤，趁著車距還勉強能避免剮蹭的時候，把車子開到了一旁的另外一條車道上，由于這個并道的動作太突然也太急促，車子一個猛烈的晃動，即便是扣好了安全帶，杜鵑還是被甩的差一點撞在車門上，手機也隨著這一次劇烈晃動脫手掉了下去。

    “你沒事吧？”唐弘業額頭上有汗，也不敢去看杜鵑那邊。

    “我沒事，你放心?！倍霹N也顧不上自己生疼的肩膀，扯著安全帶彎腰把掉在椅子下面的手機給撿了起來，她其實也被嚇了一大跳，心臟在胸腔里面撲通撲通的跳，感覺好像隨時要爆炸了一樣，心里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惱火，如果拋開理智和現實，她簡直想要跳到方才那輛不守規矩的車子上面，狠狠的捶一通鐵皮。

    手機撿起來之后，她也顧不上許多，趕忙打電話聯絡附近的交警，把他們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交警方面聽了之后也很緊張，畢竟眼下這個時間段，一旦出現這種事，危險程度還是非常高的，于是對方和杜鵑確認了一下他們當前的位置和行駛方向，決定在前方路口處接應他們，爭取幫他們開道，先帶離附近的繁華路段，然后再想辦法讓車子停下來。

    雖然這個計劃聽起來很簡單，實際cao作起來卻是危機四伏的，從眼下的位置到下一個路口，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并且眼見著周圍的車流密度就已經大起來了，唐弘業額頭上的汗已經流了下來，杜鵑也同樣心如擂鼓，卻還得保持鎮定，從包里掏出紙巾來，小心翼翼的在不干擾駕駛的情況下幫唐弘業把額頭上的汗擦掉，免得汗水流進眼睛里，會讓眼睛酸痛睜不開，導致危險的發生。

    因為附近車輛比較多，所以沒有辦法摘空擋，以他們當前的車速，強行拉手剎只可能導致更加嚴重的事故，唐弘業別無選擇，只能一路狂按喇叭，在車流當中來回穿梭，大部分車輛看到一輛打著雙閃狂按喇叭開過來的車，都會小心避讓，知道可能是有情況不太對頭，偶爾也會有夾在車流當中的菜鳥，搞不清楚狀況，嫌唐弘業鳴笛太煩，還賭氣似的也跟著使勁兒按，一時之間亂成一片。

    杜鵑一顆心懸的高高的，感覺渾身上下好像每一根神經都已經繃到了最緊，稍不留神就能夠繃斷了似的，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過于粗重，一口氣吊在那里。

    終于，到了前方路口的時候，交警已經派了車等在那里，兩名交警騎著摩托車拉響了警笛并到了唐弘業和杜鵑的車子前方，同時在他們后面也有一輛警用面包車跟了上來，把唐弘業他們的車子夾在中間，同周圍的其他車輛隔離，警用面包車還用揚聲器告訴周圍車輛，唐弘業他們駕駛的是一輛故障車，剎車失靈，情況緊急，需要緊急避讓，這回周圍的車輛配合度高了很多，紛紛朝兩邊的扯到并了過去，前面慢慢的開始變得開闊起來。

    即便如此，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易的放松神經，這輛車只要還沒有安全的被停下來，危險就始終沒有得到解除，有了交警的開道，也只能是盡量在最大程度上避免造成傷害到無辜路人的事故，唐弘業和杜鵑的人身安全仍然沒有任何的保障，交警方面和杜鵑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絡，杜鵑打開揚聲器，讓唐弘業方便直接同他們對話，一起商量到底要把車子開到哪里去，要采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讓車子停下來，如果行不通，又要考慮什么樣的備選計劃。

    經過了一番協調和溝通之后，他們決定把車子開到近郊相對人員車輛都比較少的地段，先嘗試著摘空擋減速，然后拉手剎緩停，如果車速不能降到可以安全拉手剎的程度，那就只能考慮在那附近一個正準備拆遷的舊校舍院子里布置一個比較柔軟的緩沖物，盡量降低撞擊后造成傷害的可能性，把車強行停下來。

    如果第一條路可以行得通，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行，第二種方式就多了幾分碰大運的成分在里面，誰也不敢保證車速到底能不能下降得那么理想。

    車子終于離開了市中心區域，周圍的車流越來越少，唐弘業和杜鵑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氣，等到達了交警認為比較安全的路段，周圍也的確沒有什么車輛經過，唐弘業嘗試著把車子摘空擋，等待車速下降，然后小心翼翼的拉起了手剎。

    然而，手剎被拉起來的那一瞬間，車速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唐弘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杜鵑也面色凝重，兩個人除了把手剎失靈這件事同電話那一端的交警溝通了一下之外，誰也沒有說什么，原計劃注定是行不通了，現在只能嘗試著第二種方法，讓這部停不下來的車子有一個“軟著陸”。

    好在這種可能性方才他們雙方都已經考慮到了，所以車子在交警的指引下，開到了那個等待拆遷的學校院子里，一直開到了運動場上面。

    這所學校原本是一座技術類學校，因為這附近的地被開發商看中，所以賣了校區遷往別處，舊校區這邊也還沒有來得及拆遷，這才給杜鵑他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場所。

    學校里面的運動場是標準運動場，空間非常開闊，并且沒有什么障礙物，他們可以開著車沿著跑道一直繞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讓車速再降低一點的方法。

    “我真是后悔，”到了這里，唐弘業總算可以稍微踏實一點點了，他一邊繼續專注開車，一邊同杜鵑自嘲道，“干什么那么勤快呢，把油箱加的滿滿的，這要是只有一箱底的油，咱們是不是早就能停下來了！”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用，”杜鵑嘆了一口氣，“別說這些了，肯定能順利停下來的?！?/br>
    “嗯，”唐弘業點點頭，“我不是想要乘人之危啊……這詞兒用在這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算了，不扣字眼兒了吧。杜鵑，如果一會兒車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停下來了，咱倆都還是這么一個囫圇個兒，沒缺什么少什么，我就不想做你搭檔了?！?/br>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想做你男朋友?！?/br>
    第三十章 動手腳

    杜鵑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她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緊繃到快要斷掉的程度，在這種神經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其他的情緒就好像是滾開的沸水，被緊張這個鍋蓋死死的壓在下面，只能在暗地里翻涌。

    “到時候，誰反悔誰是小狗?！彼荒軐μ坪霕I擠出這樣的一句話。

    “好，誰反悔誰是小狗！”唐弘業迅速的瞥了杜鵑一眼，笑了起來。

    很快，交警那邊就幫他們想到了辦法，在周圍不遠處待拆遷的民房附近，他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席夢思床墊，運動場一側看臺下面的器械室里面也發現了一些個原本給學生們上體育課用的那種海綿墊，于是他們便把這些都立在運動場一側的鐵絲網柵欄那里，作為一個減震緩沖的屏障，鐵絲網柵欄本身也是有一定的緩沖作用，比對著結結實實的磚墻還是要保險一些。

    “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以考慮強行撞停了?！苯痪陔娫捓飳μ坪霕I說，“以你們現在的車速來看，生命危險是不用擔心的，應該沒有那方面的問題，不過肯定還是有很大的沖撞，所以安全帶一定扣好，做好防護，還有就是注意安全氣囊彈出的問題，什么時候你們覺得沒問題了，什么時候就開始吧！”

    唐弘業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杜鵑：“你準備好了么？”

    “只要你準備好，我隨時準備著?！倍霹N點點頭。

    唐弘業不再開著車繼續在運動場上面繞圈，而是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開始調整車頭方向，朝著交警那邊布置好的方位直直的開了過去。

    “你別緊張，就當咱們倆是忙里偷閑出來到公園里開碰碰車的！”唐弘業雖然說是一名工作了幾年的刑警，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但他這樣需要開車直接撞向什么，也還真的是第一回 ，兩手緊緊的攥著方向盤，臉上還故意放松的笑著，同杜鵑調侃著，希望能夠讓兩個人都不那么緊張。

    “嗯?！倍霹N點點頭，心跳也有一點加快了，這種經歷對她來說也是有生以來的頭一遭，就算被告知了沒有生命危險，也還是會有些隱隱的害怕。

    車子距離準備好的緩沖物越來越近了，杜鵑覺得她幾乎能夠聽到耳朵里面充斥著的自己的心跳聲，嗵嗵嗵，震得她鼓膜都有點發疼了似的。

    唐弘業也是一樣，眼看著車頭和緩沖物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越靠越近，他還是下意識的去踩了那個根本就毫無反應的剎車，心里面明知道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無功用，卻還是本能的想要再嘗試一下。

    當然了，這種本能的嘗試也是無效的，車速仍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透過擋風玻璃，緩沖物在他們的眼前逐漸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唐弘業和杜鵑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砰——。

    一聲悶響，車子撞在了緩沖物上面，熄火，不動了。與此同時，撞擊帶來的震動讓安全氣囊彈了出來，兩個人在安全帶和安全氣囊的雙重保護下，雖然說沒有受到什么明顯的傷害，卻也被震得不輕，唐弘業第一次發現，原來撞在安全氣囊上也不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至少他就覺得挺疼的。

    好在車子終于穩穩的停了下來，唐弘業的手松開方向盤的時候，都已經僵硬的不知道要怎么改變姿勢了，不過考慮到自己撞在安全氣囊上都覺得挺疼的，一旁的杜鵑畢竟是個女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他趕忙扭過頭去確認杜鵑的情況，結果發現杜鵑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吧嗒吧嗒的一直往下掉。

    “怎么了？是不是傷到哪兒了？”唐弘業一下子就急了，顧不得自己的手僵硬酸痛，一把按開自己的安全帶，探過身去，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住杜鵑的手臂，又是心急又是害怕的問，“你讓我看看，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沒有，”杜鵑搖搖頭，用手把眼淚抹掉，轉過臉去看著唐弘業，“就是車終于停下來了，我剛才緊繃的神經一松開，方才的那些擔心，還有現在的后怕，就一下子都涌上來了，所以一下沒忍住，就哭了，你可不能笑話我?！?/br>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沒有擦干凈的淚珠，說話的聲音里面帶著淡淡的鼻音，也不知道是方才的驚嚇，還是現在覺得不好意思，杜鵑的臉頰看起來紅紅的，就好像是一枚成熟得正正好好的水蜜桃。

    “你可把我給嚇壞了！”唐弘業看她的確沒事，也松了一口氣，又看到她后怕到渾身發抖的樣子，心里面覺得很不是滋味兒，于是便努力的想要幫她調整一下心情，“我還以為你是反悔了，不想給我當女朋友了呢！”

    這下可好了，杜鵑的臉紅的更厲害了，簡直要著火了一樣。

    這時候，交警也趕了過來，打開車門幫他們從里面下來，把唐弘業的車子拖去做檢查，又讓他們上了停在校園外面的警用面包車，把兩個人拉到最近的醫院去做一些常規的檢查，確認他們沒有在碰撞當中受到什么不易發覺的內傷。

    杜鵑和唐弘業在經過了常規檢查，排除了任何內出血的可能性之后，大家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與此同時，對唐弘業那一輛車的檢查也有了初步結論。

    “你方才跟我說過的懷疑是對的，你們這輛車的剎車系統的確是存在人為的蓄意破壞?！苯痪牭娜烁嬖V唐弘業，按照尋常的程序，鑒定結果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得出來的，但是考慮到兩個人眼下正在追查刑事案件，這樣的情況下，一輛一切正常的汽車突然出現了這么嚴重的剎車失靈情況，很難讓人不去懷疑其中存在著什么樣的貓膩兒，所以才會提前口頭跟他們溝通一下。

    “我們之前開車去走訪調查的時候，車子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剎車不靈的反應，車子停在那棟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等我們做完走訪出來，開車上路就發現不對勁兒了?！碧坪霕I對幫他們鑒定事故情況的交警說。

    交警點點頭：“你們回去那個停車場調一下監控錄像吧，說不定有發現?！?/br>
    “可是，想要破壞剎車系統，需要打開車前蓋吧？”杜鵑不是一個汽車發燒友，只是粗淺的有一點點了解，所以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我們上去的時候不可能沒有鎖車，如果鎖了車，車子也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為什么對方有機會得手呢？唐弘業，你的車鑰匙沒有丟失過吧？”

    “沒有，我也絕對沒有忘記鎖車，咱們倆下車之后，我確定我是按過鎖車的?！碧坪霕I十分篤定的回答，“不過我當時沒有回去拉一下車門確認倒是真的?！?/br>
    “那倒是有一種可能性，”交警在一旁聽他說完之后，有了一個猜測，“現在有那么一種東西，當然是不合法的了，專門用來干擾汽車的車鎖的，用這種設備的話，車鎖受到了干擾，你按鎖車鍵是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你聽到的鎖車提示音是干擾器發出來的，這樣就會給人一種車已經鎖住了的錯覺。以前出現過這種事，不過一般都是偷車或者偷竊車中財務的那種事情，你們遇到的這種還真的是夠罕見的，是不是你們調查到了什么人，想要對你們下狠手??？”

    這種可能性當然是存在的，杜鵑和唐弘業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嚴峻起來。

    不管怎么樣，車子接下來的其他檢查鑒定還是要交給交警部門處理，唐弘業和杜鵑知道了事情的性質也就足夠了，其他的剩余的事情就還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走。他們兩個人離開交警隊的時候，已經有車過來接他們了。

    開車來接他們的人是湯力，跟著湯力一起過來的是他女友兼搭檔賀寧，兩個人還給唐弘業和杜鵑帶了一些吃的喝的，其中包括兩杯熱巧克力。

    “我聽人說熱巧克力喝起來具有安撫情緒的作用，可以幫助改善情緒，我覺得你們倆現在可能會需要?！辟R寧把兩杯熱巧克力遞到他們兩個人的手里面，“剛才湯力跟我說你們倆遇到的事兒，虧他沉得住氣，我簡直都要嚇死了，覺得氣都喘不過來氣！杜鵑你剛才在車上什么感覺？是不是覺得嚇壞了？”

    “其實還好，過程中的時候根本就顧不上害怕，但是等到車子真的停下來之后，才后怕得厲害！”杜鵑與賀寧平時相處的還挺不錯的，從她手里接過飲料，對她笑了笑，“謝謝你的熱巧克力，我現在覺得好多了?！?/br>
    “你呢？感覺怎么樣？”湯力問唐弘業。

    “我？我現在感覺好極了，從來沒有這么好過！”唐弘業笑呵呵的回答。

    湯力沒有說話，賀寧也沒有說話，兩個人看著唐弘業，眼神里流露出同樣的疑惑——這個家伙會不會是方才停車的時候不小心把腦子給撞壞了？

    只有杜鵑知道唐弘業在傻樂個什么勁兒，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忍不住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就在剛才，他們才被告知了汽車被人做了手腳，擺明了是針對他們的，現在他竟然不發愁那件事情，還開心的起來。

    “干嘛??？你們別一個個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腦子沒問題！”唐弘業看得出來他們幾個人眼神里面流露出來的意味，然后笑呵呵的朝杜鵑瞥了一眼，“哥們兒我是因禍得福，車子撞了，但咱脫單了！咱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恭喜?！睖οё秩缃?，話不多，祝福倒是挺有誠意的。

    “你這算不算是趁火打劫??？”賀寧狐疑的看了看唐弘業，然后對杜鵑說，“杜鵑，你剛才是不是嚇得夠嗆，腦子根本就不清醒，自己都不知道答應了這個家伙什么??？我跟你說啊，如果你沒想清楚，我支持你反悔哦！”

    “嗯，謝謝你！”杜鵑一本正經的對賀寧點點頭。

    “誒誒誒！別??！別??！我這才剛高興一會兒！”唐弘業一聽這話，立刻就著急了，一把將杜鵑拉到自己的身邊，對她說，“杜鵑，你可別跟賀寧一起逗我??！剛才我承受了多大壓力，有多緊張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心臟脆弱的不得了！可受不了什么驚嚇和打擊，你剛才答應好好的，不能說反悔就反悔??！”

    杜鵑看他是真的著急了，剛剛經歷了那么一場意外，兩個人剛剛才從驚魂未定當中恢復過來，她也的確不太忍心繼續這么逗唐弘業了。

    “我沒反悔，逗逗你而已?！庇谑撬退闪丝?。

    唐弘業大松一口氣，撫了撫胸口。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不服都不行?！辟R寧在一旁感慨，“我和方圓現在可算是杜鵑姐妹團里面的成員了啊，唐弘業你要是對杜鵑不好，我們可不饒你?！?/br>
    “放心，誰的女朋友誰疼！你就別cao心了！”唐弘業美滋滋的回答。

    杜鵑的臉還是紅紅的，雖說兩個人的事情在刑警隊里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現在剛剛算是正兒八經的確定了關系，當著自己的面這么說，還是會讓人覺得臉頰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