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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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奉屈也膝跪下,高聲道:“程國公所言甚是,殿下是陛下長子,身份貴重,理當代陛下處理朝政,嚴懲謀逆亂黨!” 見此,追隨大皇子的十幾個朝臣紛紛站出來,出聲附和。 大皇子眼底露出笑意,卻沒立即應下,而是看向看向站在皇帝寢室門口,面沉如水的秦暄:“五弟,你意下如何?” 秦暄冷笑了一聲:“大哥未免太心急了,父皇只是中毒,不是駕崩,只要解了毒,便能起身打理國師。本王身為人子,自是唯父皇之命是從?!?/br> 卻聽一聲劇烈的咳嗽響起,卻是秦帝掙扎著起床,在兩個御醫的左右攙扶下,走出了寢室,來到正殿中。 “兒臣拜見父皇!”秦暄當先俯身下拜,大皇子遲疑了一瞬,也跟著拜下。 “臣等參見陛下!”大殿里的其他朝臣也紛紛下拜。 秦帝強撐著一口氣,目光冷冷掃視著大殿里的兒子和臣子,咳嗽了一會兒,聲音嘶啞道:“眾卿平身,外面情勢如何了?” 眾人起身,大皇子上前,扶著皇帝在一張匆匆搬過來的長榻上坐了下來,恭聲回稟道:“父皇,作亂的秦卓已被生擒,康副都統麾下的其他部下正在擒拿其他附逆之人。還請父皇下旨,準許兒臣調動兵馬,肅清逆臣,以正乾綱!” “你……”秦帝轉頭看向大皇子,忽地悲涼地笑了起來,“……真是朕的好兒子!” 他雖病重,腦子卻沒糊涂,自是聽得出來,那個康副都統已經是大皇子的人了,現在多半已經把持了整個皇宮。再思及康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他的驍龍衛和太子拼了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出現,這個兒子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程國公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大殿下是您的長子,身份尊貴,素有賢名,老臣以為,諸皇子之中,唯其可當大任!” 之前附和程國公的朝臣們再度站出來附議:“還請陛下以朝局為重,準許大殿下輔政!” 當然也有剛正之輩站出來,反對大皇子主持朝政,主張推舉幾位重臣共同輔政;居然還有些不知道是太過忠直,還是別有心思的臣子,直言不諱地指責大皇子存心不軌,趁機覬覦帝位。 秦帝久久不言,目光沉沉注視著快要吵起來的眾位朝臣。 大皇子陰鷙地盯著那幾個公然指責他“覬覦帝位”的朝臣,怎么都想不明白,這幾人平日里瞧著也是聰明人,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不顧身家性命地站出來反對他呢? 他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下意識地看向秦暄,卻見秦暄恰好也看向他,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里,忽地浮上來一抹嘲諷。 忽聽喧嘩聲響起。 下一刻,就聽有人在外高呼:“臣內廷衛駱飛右副都統駱飛,有要事求見陛下!” 大皇子臉色驟變。 太子起事前,為了不讓這個駱飛添亂,指使康奉買通了駱飛身邊的人,把宮變之時,駱飛關了起來?,F在的駱飛,本該在康奉的看守之下,不可能闖到萬安宮中來。 可是,駱飛還是出現了。 大皇子立即想到,他和太子能收買內廷衛統領,秦暄肯定也能。萬一這個駱飛其實是秦暄的人,先前接受了賄賂駱飛麾下,也只是假意聽命于康奉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可誰知道那黃雀之后,會不會還跟著一只山鷹? 他驚懼地看向秦暄,身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聽見駱飛請見的聲音,秦帝陰冷的眸子里泛起一絲亮光,立即道:“宣!” 駱飛走進門來,行過大禮后便道:“臣有罪!臣有負陛下所托,未能盡忠職守。昨日的宮宴前,臣被歹人襲擊,囚禁于密室之中。幸得忠心部將拼死相救,半個時辰前才逃出歹人毒手,而后便驚聞宮中有變,只能倉促點齊部署,前來萬安宮前救駕,又設法通知了京畿營大統領安何將軍。如今,臣麾下的內廷衛將士正在萬安宮外待命,京畿營的安大將軍也緊急點兵,在宮門外等候圣命,請陛下示下!” 大皇子這會兒的臉色,比被抓時的太子還要難看,驚恐指著駱飛道:“你說什么?安大將軍就在宮門外?沒有父皇的虎符,安何他怎么敢陳兵于宮門之外?他是想造反不成?” 京畿營是大秦皇帝最大的一張護身符,也是大秦最精銳的一支軍隊,共有十萬人之眾,平時半數駐扎在帝都,半數駐扎在城外的兵營之中,只聽命于皇帝。而內廷外加起來也不過三千多人,其中大皇子能指揮得了的,不足千人,根本無法同京畿營抗衡。 太子和大皇子原來打的主意,都是逼迫皇帝交出掌控京畿營的兵符,成為事實上的君主后,再謀求京畿營的支持。不過,太子因是儲君身份,沒必要再留下皇帝的性命,而大皇子礙于一個“名正言順”,打的是挾持皇帝,迫使皇帝下詔傳位的主意。 總之,不管是大皇子還是太子,都沒打算在成事之前,就驚動了京畿營。 可現在,京畿營卻在他們成事之前就被驚動了。 第66章 風雨(8) 面對大皇子的質問,駱飛重重叩首:“陛下,安大將軍也是因臣執意懇求,又擔心陛下的安危,這才不得不無令出兵,臣愿意代安將軍受罰!” 秦帝目光大亮:“為何要罰?你們做得很好?!彼聪蚰樕珣K白的大皇子,還有程國公等人,冷聲道,“駱飛,讓你的部下,還有安大將軍帶來的人都入宮?!?/br> 稍頃,駱飛和安何的人順利進了皇宮。兩人向秦帝行禮問安,言行間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秦帝心底松了一口氣,嘉獎了駱飛和安何幾句話,就把維持皇宮秩序的事情交到了他們手中。又點了秦暄,以及幾個重臣的名字,讓他們一起處置太子謀逆一事。 這番話一說完,他的身體便撐不住了,心神一松,又昏睡了過去。 秦暄做主,請了御醫來給皇帝診治,又讓其余的朝臣們先行散去,自去那幾個被秦帝委以重任的朝臣重新布置皇宮的戍衛,商議如何處置東宮和韓國公府等事。 皇帝方才已經開口,給太子定下了“謀逆”的罪名,他們處置眼下這個亂攤子,就得按照“太子謀逆”的罪名來辦。至于大皇子,皇帝沒發話,只能先擱置到一邊,等皇帝醒來再作區處。 蕭蘊在靜室里聽了一出大戲,正殿里其他朝臣們散去的時候,她也被人請回了泰和殿的后殿。 前來參加夜宴的一眾女眷,仍舊留在這里。不過,之前看守他們的侍衛又換了一批。蕭蘊走進后殿的時候,除了東宮和韓國公府的女眷,其他府邸的女眷們已經獲準離開了。 再次瞧見蕭蘊,不管是老夫人還是朝華公主,都有點兒不自在。 老夫人之前見東宮的太子妃和韓國公府的女眷們被帶走,就差不多猜出這場宮變的勝利者是誰了。 如今見蕭蘊無事,她卻怎么都笑不出來,臉色僵硬道:“既然沒事就好,不管有什么事,我們回府再說吧!” 一行人順利離開了皇宮,登上了離府的馬車。 這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晨曦里的帝都已經戒嚴了,大街上除了四處巡邏的禁軍,以及急匆匆回府的幾輛馬車,再也看不見其他人影。 馬車中,老夫人急切地問:“五殿下可還好?” 蕭蘊點了點頭,簡單道:“五殿下很好。眼下正遵從陛下的旨意,與幾位重臣一起料理政事!” 老夫人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松了下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快跟祖母說說,昨夜的皇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蕭蘊簡單道:“太子與內廷衛大都統連榮將軍謀逆,兩位副都統和京畿營的安將軍及時趕來救駕,太子事敗被擒,陛下身體抱恙,大殿下和五殿下皆安好?!?/br> 老夫人所有所思:“昨夜,你和槿側妃……” 蕭蘊一怔,忽然想起,韓槿還在樹上掛著呢,在秦暄面前,她完全把這個人給忘到腦后了。不過,太子都倒了,韓槿這個太子側妃的日子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無需她再做什么了。 個中詳情,她不想說給老夫人聽,便半真半假道:“五殿下的人及時把我救走了,至于那位槿側妃,我也不知道她后來怎么樣了?!?/br> 老夫人本也不關心這些,見蕭蘊不像是受過委屈的模樣,便不再問了。 朝華公主終于得了說話的機會,抓著蕭蘊的手,焦急地問:“康華,駙馬可還好?” 蕭蘊搖了搖頭:“我不曾見過世子,也不知世子現在情況如何?!?/br> 朝華紅燭眼圈通紅,幾乎要流出淚水來。 老夫人倒是很穩得?。骸安挥脫?,澈兒他是文官,除了一個淸貴的才子名聲,手里并無實權,礙不著那些皇子們的道。這孩子素來機警,肯定不會有事?!?/br> 老夫人這次猜得不錯,蕭澈果然安然無恙。 蕭蘊一行人回到府邸后沒多會兒,蕭澈就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因宮中發生了大事,老夫人一回府,就去看臥病在床的蕭國公。蕭國公聽說了宮變一事后,立即把蕭澈叫到了床前,細細詢問宮中的詳情,商討蕭家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蕭國公的眼睛一向是看不到蕭蘊這個孫女的,蕭蘊也無意湊上前,徑直回了房,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去床上補眠。 ********** 皇宮。 秋風陰冷,秋雨蕭涼。 薛音帶著一個藍衣侍女,隨著一個女官打扮的宮人,徑直來到泰和殿后,生著一株高大梧桐樹的庭院里。 梧桐葉已經落了大半,她繞到樹后,仰頭向上看去,果然見一個較小的緋衣女子,正伏在梧桐樹最粗壯的那根枝杈上。 一條彩色的披帛被當成了繩索,把那緋衣女子和樹杈綁到了一起,倒是不用擔心那女子像樹上的黃葉一樣,被秋風吹到地上。 “薛姑娘,您要找的人就在樹上!”宮人屈膝笑道,“也是奴婢的運氣好,去后殿取東西的時候,因手帕被風吹到了樹后,奴婢去撿繡帕的時候,一抬頭就發現樹上有人。實話和您說,奴婢乍見樹上有人,險些把魂嚇掉,細看了幾眼,方才記起來,樹上那女子的衣裳,竟然跟東宮槿側妃入宮時穿戴得一模一樣。之前見您在打探槿側妃的下落,奴婢就斗膽把消息送到了您面前?!?/br> “多謝姑姑好心提點!”薛音清淺一笑,自衣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來,送到宮人面前,“些許俗物,是我給姑姑的謝禮,還望姑姑守口如瓶,別把今日的事情告訴別人?!?/br> “奴婢明白!”宮人屈膝行了一禮,看清了那銀票上的數字,眉梢眼底都露出了笑意,姻親道,“可要奴婢幫忙,把樹上那位請下來?” “不用,姑姑自去忙吧!”薛音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想和樹上那位說幾句話?!?/br> 宮人不知道薛音想做什么,也不關心這位出手極其大方的貴女想做什么,行了個禮,收好新到手的銀票,便走出了這個冷僻的庭院。 若是過去,她還真不敢這般輕慢樹上的韓槿,可時至今日,太子謀逆事敗,韓國公府也被牽連其中,韓槿這個皇后最疼愛的侄女已經成了罪眷,娘家夫家哪個都依靠不了,她還有什么好顧忌的呢? 等那個宮人走了,薛音方對身邊的藍衣侍女道:“能把樹上那位弄下來嗎?” “沒問題!”那藍衣侍女點了點頭,提氣一縱,便落到了樹上,解開困縛韓槿的披帛,單手夾著人,用輕功飛落了下來。落地時聲音很輕,竟是個武藝不俗的侍女。 薛音垂眸,瞧了臉色蒼白的韓槿一眼,微微一笑:“給她換身衣服,扮作我的侍女,讓她跟著我離宮!太子事敗,韓國公府也保不住了,等她醒來,臉色一定很精彩!” ************ 鳳儀宮。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報信的宮女跌跌撞撞地跑進殿門。 床榻上,背倚著靠枕的韓皇后雙手一顫,手里捧著的書卷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她一夜未睡,眼睛里滿是血絲,急急抓著身上的錦被,顫聲道:“快,把人叫進來,把事情說清楚!” 報信的宮女直奔到皇后榻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二十多個甲胄在身的陌生侍衛涌進了大殿。 秦暄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上沾著秋風秋雨的冷意,目光也清寒如秋水,在殿門口揮了揮手,示意眾侍衛留在韓皇后的寢室之外,獨自走進了寢室中,來到韓皇后的床榻前。 韓皇后瞪大了眼,臉色蒼白,眼底通紅,儀態全無,顫抖地指著秦暄:“怎么是你?太子呢?本宮的太子呢?” 秦暄目光平平地看著韓皇后,躬身一禮,語氣平靜無波:“母后,二哥秦卓與逆賊連榮圍攻萬安宮,意圖弒君謀反,已經被宮中侍衛生擒,又由父皇親自下旨,廢去了太子封號,還望母后以大局為重,不要輕舉妄動!” “你是說,本宮的太子失敗了?”韓皇后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看著秦暄,忽地恨聲道:“秦暄,你告訴本宮,壞了太子好事的人究竟是誰,是秦玉安那條毒蛇,還是——你?” 秦暄垂眸不語。 韓皇后忽然抓起了手邊的瓷枕,重重向著秦暄砸去。 秦暄后退了一步,瓷枕跌在了外邦進貢來的羊絨地毯上,仍舊摔得粉碎??梢婍n皇后的確是恨極,用足了力氣。 “孽障,你怎么可以對本宮的太子下手?”韓皇后指著秦暄尖聲大罵,“那是你的同胞兄長,你竟要送他去死!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本宮了?果然,本宮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周圍的宮人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出聲。 秦暄仿佛什么都沒聽到,目光無波無動的看著韓皇后,上前一步,手指極快地點了韓皇后幾個xue道。 韓皇后動不了,也開不了口,只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