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做賊心虛?！?/br>
    * *

    將近十一月，夜晚的溫度逐漸降低。走出教室外沒幾步，時典又折回去拿外套。

    葉澄鐸站在幽暗的樓梯口等她，見到她躡手躡腳地從教室出來，不由得會心一笑。

    今晚月色很好，明亮的光輝仿佛仙子的薄紗從天際垂下，若隱若現，將夜的神秘更加渲染了幾分。

    久聞學校的錦書墻，腦海中也時常勾勒這是一面怎樣的墻垣，然而親眼見到時，時典還是忍不住贊嘆一聲：“太漂亮了！”

    幾根常春藤纏繞在墻的四角，墻上按著序列量著距離釘上許多釘子，每根釘子上都垂下一縷紅色絲線，線上綁著一個小小的夾子，每個夾子都夾著屬于自己的東西。

    或許是便利貼，或許是卡紙，或許是糖果紙。

    由這些小物件點綴起來的錦書墻五顏六色，更像是孩子們童真的夢。

    時典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著七彩光的糖紙，展開后形成一個圓圓的笑臉。

    她把笑臉夾上去，隨即往后退了兩步，雙手合十舉在胸前閉上眼睛。

    葉澄鐸好奇地看著她，等了許久，等到她睜開眼后，他問道：“你許了什么愿？”

    “不告訴你?！?/br>
    “這又不是許愿墻?！?/br>
    “這是向我自己許的，”時典取下糖紙放到他掌心，“但是，是由這面墻作見證，由你來替我保管?！?/br>
    “什么愿望？”

    “我不好意思說?！?/br>
    “那我猜猜?！?/br>
    “好，你猜?！?/br>
    葉澄鐸揉揉鼻子，抬頭望了眼夜空，說道：“我不好意思猜?！?/br>
    “傻子，你猜著什么了？”

    “我猜錯了會很糗?！?/br>
    “那我告訴你?！?/br>
    “嗯?！?/br>
    “我的愿望是，我想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不管是去北方看雪，還是留在南方。我都會努力的。所以，你替我保管這愿望，等我實現了再還給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天使“八輯”灌溉營養液 >3<

    第50章 chapter 50

    對于noip初賽的結果，葉澄鐸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淡然地吃掉米飯，把湯碗挪到面前，說：“我說考不好是真的，你們都以為我謙虛?！?/br>
    林許榛和葉易鵬面面相覷。

    葉澄鐸低頭不語，慢條斯理地把湯喝干凈，碗筷放進洗碗槽里，舒心地說道：“我吃飽了?！?/br>
    葉易鵬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后，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叫他不要浪費糧食他都記得明明白白，叫他認真比賽他怎么就聽不進去？”

    “你怎么知道他沒聽進去？”林許榛反詰。

    “你別護著他?！?/br>
    “他盡力就夠了，澄鐸不是天才，你別給他施那么大壓力?！?/br>
    夫妻倆在教育兒子時一向是一個溫柔一個沉默。

    林許榛給予葉澄鐸的是寬容和信任，葉易鵬則悶聲不吭地看著他，要拭目以待他能做到何種境地。

    葉澄鐸清楚地知道，父親沉默的背后寄托的厚望遠比母親多得多。

    那些沉重的寄托時而讓他心力交瘁，他試圖以母親的仁慈來緩解壓力，期求從疲累忙亂中得著解脫。

    書桌上的鬧鐘指示著分分秒秒過去的時間，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夜晚的風變得喧囂肆意，從小姨家院子里傳來的交談聲讓他有些分神。

    葉澄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點開一張圖片，嘴角慢慢彎起。

    她大抵是怕他失落難過，所以給他發了好多圖片笑話。

    葉澄鐸問她：“你在干嘛？我剛做作業?！?/br>
    時典很快回了過來：“我在看店，爸爸出門一趟?！?/br>
    時父開著一家電器批發行，從店面走到家里只要十分鐘，卻要途經一段黑漆漆的小路。葉澄鐸有些擔憂：“自己一個人嗎？”

    “嗯，沒事的?！睍r典似乎感覺得到他的心思，于是寬慰道，“等等就回去了?！?/br>
    “那你走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br>
    “好。你先做作業吧，我不打擾你了?！?/br>
    葉澄鐸看著屏幕上這句話，忽然間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惑。

    這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字里行間透著說不清的禮貌疏遠。

    可他想了想，手指在按鍵上點了幾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將手機放下，集中精力做題，等她打電話過來。

    十點鐘左右，手機屏幕出現來電顯示。

    葉澄鐸將電話接起來，把手邊的練習冊蓋上，輕輕地“喂”了一聲。

    “鐸鐸！”

    他就知道，肯定一打電話就沒事了。

    一打電話那種疏離的感覺就會消失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睍r典大聲說道，“這條路裝了幾盞路燈，比之前亮多了?！?/br>
    “那你怕不怕？”

    “不怕——嗯……不過如果你要我說怕的話，那我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