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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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紅袖不放心的眼神里,陸淵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如她所愿,而是微微偏開一個微妙的角度,親在了她的嘴角旁邊酒窩的位置。 ——這明明是葛紅袖,他渴望并且追求了這么多年的女人,他捧在手心里呵護著等她長大的小姑娘,怎么在她主動給他機會的時候,他又從心中產生了些許的動搖呢? 葛紅袖……真的也喜歡他嗎?或者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比盧靜更喜歡他嗎? 這個念頭從陸淵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被他潛意識地忽略。 “不要瞞著我?!备鸺t袖不高興地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淵,“你難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我不想你在還沒有確定自己心意的時候就把自己交給我,”陸淵找出了一個很合情合理的借口,他溫柔地安慰道,“我想要的是你對我的回應?!?/br> 葛紅袖沒有想太多就接受了這個理由,左右她也沒有要完全獻身給陸淵的意思。 在得到了金錢安全的保證之后,葛紅袖就開開心心地提著自己昂貴的鱷魚皮手包走出了陸淵的辦公室,門外的秘書忙不迭地站起身對她鞠躬的行為更是讓她心情舒暢。 ——女人想要征服世界,本來就要通過征服男人,不是嗎? 而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的陸淵皺著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也很詫異自己對于心心念念了這么久的葛紅袖卻沒能下決心親下去。剛才的理由縱使葛紅袖能夠接受,陸淵卻很清楚他只是隨口說說的。 反復用大拇指摩挲了一會兒自己手機的屏幕之后,陸淵給負責離婚案的律師打了個電話過去。 “陸先生,”律師很快接起電話,用專業的語氣問道,“請問有什么事嗎?” 陸淵慢慢地把整個背脊靠到椅背上,想了兩秒鐘,說道,“盧家給葛紅袖發了律師函的事情你知道嗎?” “您和我提過葛紅袖,所以我確實有注意過這方面?!甭蓭熀芸斓亟o出回答,“他們的做法無可厚非,我們這邊只需要證明盧靜小姐一直知道您在資助葛小姐的事情,并且沒有做出阻攔,就不會有大問題。對方律師一定是想把葛紅袖和您之間的交往歸類于婚內出軌,所以我建議您在這期間不要表現出對于葛小姐的好感會比較保險?!?/br> 陸淵又皺起了眉,“這件事可能的話就不要牽扯到紅袖身上了?!?/br> “我會盡量?!甭蓭煴J氐卮鸬?。 “……”陸淵沉吟了一會兒,像是漫不經心地問,“盧家那邊還是全權由律師負責嗎?” “是的,不過之后有一些書面文件還是需要盧靜小姐出面的,我和對方律師聯系過,下周她就會回國,如果您不想和她碰面的話,可以提前授權給我,我代替您去進行交涉?!?/br> “不?!标憸Y立刻否定了律師的提議,“我會親自去見她的,時間確定了之后通知我?!?/br> 律師顯然對陸淵的答案感到很驚訝,但他聰明地沒有多話,爽快地答應了,“雙方當事人都在場的話就更方便了,會面時間已經定好了,稍后我會把時間地點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發郵件給您?!?/br> 陸淵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他若有所思地用指節在屏幕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自己手邊的抽屜,從里面找出了一個黑色的皮質首飾盒。 這是盧靜送給他的禮物,紀念什么的來著……?陸淵已經想不起來了,他甚至連盒子里面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因為他根本沒有打開看過。 陸淵試著回憶了一下,無果,于是修長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就將首飾盒的蓋子掀了開來。 里面好好地安放著一對藍寶石的袖扣,上好的成色,名家的切割手法,閃著動人的貓眼光,是陸淵喜歡的顏色,也是他喜歡的款式,顯然盧靜并不是隨隨便便就挑了這份禮物的。 陸淵盯著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無數難以言明的情緒如同海嘯一般涌過胸膛,卻又陡然化作烏有,只??帐幨幍囊患堧x婚協議書。 不該是這樣啊。他想。他對盧靜一絲多余的感情都沒有,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厭惡,覺得對方太過不識趣,又黏人??扇缃褡咴诜值罁P鑣的路上了,他怎么又開始覺得盧靜并不是那么討人厭起來了呢? 陸淵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才猛地反應過來,啪地一聲把首飾盒給合上了,臉色十分難看。 第7章 孫笑一個月沒回家,晚餐的飯桌上被盧mama和盧玨圍著□□短炮地問候了好一陣子身體心理的雙重健康,尤其是盧mama,她簡直擔心死了孫笑會對陸淵舊情難忘。 原身的盧靜或者還真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但對孫笑來說?不存在的。 她不僅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安安心心地給自己度了個假,還在社交軟件中埋了大量伏筆準備給未來的陸淵一記深水魚雷。 最重要的是,她在巴黎純屬意外地碰見了一個陸淵的熟人——唐柯。 唐柯是陸淵的發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十分親近,但就是這么巧,唐柯和盧靜都不認識對方,而唐柯又這么一眼就喜歡上了孫笑,硬是跟著她回了國,要求在她的離婚案上出力。 簡直是打瞌睡就來枕頭,有了唐柯這個神助攻,孫笑想要攻略陸淵簡直比翻個手掌還容易。 “……才多少時間,離婚程序都沒走完,他已經帶著小狐貍精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把我們盧家當成什么了!”盧mama還在憤憤不平,“靜靜,你可絕對不能再對他心軟了,知道嗎?” 孫笑咬著筷子點點頭,心想但為了完成盧靜的心愿,她最后還是會和陸淵在一起,那時候得把盧mama和盧玨都氣個夠嗆吧? ——不過那就是以后的陸淵需要擔心的事情了。渣人者,恒被渣之。孫笑穿越茫茫多的世界,整治過的渣男雙手雙腳一起都數不過來,還怕一個精神狀況正常而且武力值也不高的陸淵?不存在的。 因為有一個月沒有和陸淵進行過聯系,孫笑所能確定的是陸淵一定會感到相當的不習慣——畢竟一直纏在你身邊的人突然消失了,原本好像對你死心塌地的妻子說離婚就離婚了,這對陸淵來說都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的事情,他本身就是個要強且自尊心非常高的人,不可能就此放下。 可是要說第二天陸淵會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孫笑還真只有六成的把握。在知道葛紅袖已經回國而且和陸淵見過面之后,這個可能性降到了四成。 在巴黎度假的時候,孫笑已經見過了葛紅袖的照片,甚至私家偵探還替她弄來了許多葛紅袖平常生活中的照片,倒是讓孫笑找到了不少有趣的小秘密。這個女人很顯然對陸淵并沒有感情,她甚至瞞著陸淵交過幾個男朋友,隱瞞手段做得并不高明,但陸淵主觀地信任她,倒還真的沒有發現。 如果陸淵發覺了這些事實,他會怎樣對待葛紅袖?孫笑抿著嘴笑了起來,把床頭燈一關,安心地睡了過去。 —— 即將踏入孫笑精心編制的陷阱之中的陸淵對未來一無所知,他檢查了一下時間,正要準備出門去會面地點的時候,被葛紅袖的一個電話絆住了腳步。 自從上次見面之后,葛紅袖就不再故作冷淡地稱呼陸淵“陸總”了,她直白地問道,“我聽律師說,你今天要和盧小姐見面?” “對,”陸淵應了一聲,對著更衣鏡又打量了自己一眼,鬼使神差地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對藍色的袖扣,然后才后知后覺地對著話筒補充,“今天就是去和她談財產的,別擔心,進展夠快的話,你下周就可以回美國?!?/br> “我和你一起去?!备鸺t袖不由分說地提出要求,“我想和她當面談?!?/br> 聽到這里,陸淵換袖扣的動作頓了頓,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怪異的反感來,就好像他打從心眼里不愿意葛紅袖和盧靜見面似的。他斟酌了一下,沒說重話,而是安撫道,“這些交給律師就行了,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br> “不,”葛紅袖的態度異常堅決,“我不會多說什么,至少我想坐在旁邊聽一聽,只有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來?!?/br> 陸淵沉默了一會兒。 葛紅袖也跟著安靜了幾秒鐘,又像是要給自己加重砝碼似的添了一句,“陸淵,我很害怕,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需要親眼見到你和她坐在一起討論怎么離婚、怎么分割財產、怎么一刀兩斷,不然我總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陸淵換好了第二顆袖扣,聽著葛紅袖示弱的聲音,心頭不由得一軟,松口把見面地址報給了她,“別怕,這一切都是真的,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不久之后我就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了?!?/br> 陸大總裁不知道他給自己立了個巨大的flag,在掛斷電話之后又對著鏡子確認了一眼自己的模樣,才出門赴約。 臨到了咖啡廳前的時候,陸淵還在思考,萬一盧靜在這個時候又突然反悔,他該如何安撫在場的葛紅袖,又該如何強硬地逼迫盧靜繼續走離婚流程……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他就隔著玻璃窗和一條街看見了坐在窗邊座位上的妻子——不,前妻。 她看起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張臉,那副軀殼底下的靈魂卻似乎改頭換面,陸淵覺得自己根本認不出來,卻偏偏在第一眼就認了個仔細。 陸淵原來滿以為這一個月來盧靜躲著他一定是每日以淚洗面,在家人的高壓控制之下才同意簽下離婚協議書,誰知道——誰知道她居然能笑得這么開心! 哪怕是在他們婚姻同居的日子里,盧靜也從來沒有笑得這樣開懷過,她從來都是怯懦的、低微的,小心翼翼地乞討著他每一個眼神的垂憐,陸淵一個不耐煩的表情都能嚇得她紅著眼眶道歉。 ……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陸淵不自覺地在車上愣了一會兒,視線就沒能從對方身上移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意識到盧靜身邊除了律師,還坐著別人。 看清那個一直面帶微笑的男人長相之后,陸淵只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席卷胸膛,焚燒理智,驅使著他下車橫穿馬路大步走進了咖啡廳里面,無視了想要招呼他的服務生,直直地走到了那張桌子前面。 “不要空腹喝牛奶,先吃松餅墊墊胃?!睖匚臓栄诺哪腥藙倓偛毁澩匕褜O笑面前的牛奶往旁邊推了推,就察覺有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抬眼正好看見站定的陸淵,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打了個招呼,“你來了?!?/br> “唐柯,”陸淵叫了男人的名字,冷著臉問他,“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到你會來?!碧瓶滦α诵?,眼底神情十分冷靜,“本來我是打算晚上和你見面時再詳細說明情況的……至于現在,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你前妻的現任追求者?!?/br> 本來想站起來打聲招呼的律師愣是一個字都沒擠出來,在這兩人的氣場碰撞中連條縫隙都沒找著,默默地把抬了一半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出聲打破這段僵持的人是孫笑,她懶洋洋地把一小塊松餅咽了下去,才開口道,“陸大總裁,今天我們要談的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不用在意別的,坐吧?!?/br> 陸淵仿佛才意識到她的在場,迅速遷怒,“離婚手續都還沒有辦完,你就已經忙著找下一個男人了?” 第8章 孫笑慢條斯理地把刀叉放下,抬眼第一次對上了陸淵的視線,不答反問,“陸大總裁有資格在這點上指責我?你站得住腳嗎?” 陸淵認識她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當面冷落,一時間五味陳雜,連他自己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只順著直覺選擇了把情緒發泄在孫笑身上,“你是第一天知道葛紅袖的事情?從你決定和我結婚的那天起,你就應該接受這個事實了!” “說得也是,所以我這不是幡然醒悟了嗎?”孫笑不氣不惱,偏頭看了眼自己的律師,“我知道在你身上尋找感情歸宿是個愚蠢的想法,我們現在只談錢,不談感情,越早結束,你也能越早恢復單身的身份,我們皆大歡喜?!?/br> 陸淵被孫笑甩了一臉明槍暗箭,怒火更盛,“你怎么不早這么干脆簽下離婚協議書?拖了這么久都是耍著我好玩?” “怎么會?!睂O笑有些訝異,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又明亮,晃得陸淵更加煩躁起來,“我只是意識到不該繼續做徒勞的努力,讓三個人都不開心,這不應該也是你想見到的局面?” 孫笑明明一字一句都說的應該是陸淵的心思,可她一幅完全處身事外的模樣卻又讓陸淵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難道她以前放下自尊地求他留下,都是在演戲?從頭開始,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你想要錢?”陸淵冷笑起來,“沒那么容易?!彼忾_西裝的扣子,坐到了孫笑對面,眼神從唐柯臉上一掃而過,定格在孫笑的臉上,“我沒想到,你居然能把真面目藏這么久,是我看走眼了?!?/br> 孫笑勾了勾嘴角,心道盧靜還真沒騙你,也舍不得騙你但誰讓如今在這個殼子里的是無心無情的孫笑呢。 倒是唐柯聽不下去了,“阿淵,不要把錯都怪到她身上,結婚是你同意的,離婚也是你提出來的?!?/br> “你認識她才多久?就已經叫得這么親密了?”陸淵輕哼了一聲,逼視渾身上下毫無破綻的孫笑,“我倒不知道你這么有魅力?!?/br> “是啊,你討厭的東西,不代表大家都討厭,很意外嗎?”孫笑挑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地又刺了陸淵一下,“至于錢的問題,咱們還是別忘了,我的身價并不比你低到哪里去。我今天坐在這里,不是因為我缺那點錢,而是因為我不喜歡本該屬于我的財產被花在了別的地方——想必給葛紅袖花的幾百幾千萬對于你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如今早就腰纏萬貫的陸大總裁何必跟我斤斤計較?” 葛紅袖的名字終于還是被提及了。其實盧靜從來不曾在陸淵面前吐出過這三個字,她不愿意知道得更詳細,即使每每和陸淵吵架時也只用“那個女人”來代替,就像是一頭埋在沙子里的鴕鳥,自欺欺人,充耳不聞。 陸淵放在桌上的拳頭緊了緊,他探究地看著孫笑的面孔,毫不費力地說出更傷人的字句,“別裝了,盧靜,如果你覺得擺出一副故作大方的樣子就能夠讓我對你回心轉意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早點死心,我對你——” “你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你的真愛是葛紅袖,這點我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睂O笑打斷了他的話,偏頭示意了一下律師,“我的律師同樣也很清楚?!?/br> 陸淵的瞳仁微微一縮,正要開口再說什么,唐柯又搶了白。 這位陸淵認識二十來年的發小緊緊皺著眉,以絕對回護的姿態說道,“你既然不喜歡她,當初為什么要同意結婚?” “不是你求著我的嗎?”對于這個問題,陸淵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問孫笑,“是你來求我,說你愿意付出一切來幫我度過難關,唯一的要求就是聯姻,哪怕婚姻只是個空殼也無所謂。這些是不是你的原話?” “但我們可從來沒討論過離婚之后的財產分配問題?!睂O笑一哂,“我不懂你在糾結什么,你難道不想立刻跟我撇清關系,然后去找葛紅袖重修舊好?她在你心中那么美好,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何必在我這里磨磨蹭蹭的?” “那你呢?”陸淵睨了一眼唐柯,強忍怒火,“然后你就可以和下一個追求者在一起了?” “我以后會過什么日子,跟你有什么關系?”孫笑詫異,“我以后應該不會和你再有什么見面的機會了吧?” 一個越是在乎你的人,越是突然地表現出對你不屑一顧,這種轉變就越是讓人感覺難以放下,陸淵此刻就陷入了這樣的怪圈之中。他無法過多地思考自己為什么不能接受前妻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或者說他下意識地不想深究,而是直覺地脫口而出,“你以為你能得逞?我不會這么痛快地讓你離婚!” 這句話一出口,孫笑的表情變得愈加難以捉摸起來,而一旁的律師則是一臉茫然:這案子沒搞錯吧?明明是男方急著離婚,怎么事到如今他變成不情愿的那個了? 比起孫笑請的律師,還有受到了更大震撼的人在。 兩分鐘前,葛紅袖剛剛抵達咖啡廳,在店門口遇見了陸淵聘請的離婚律師,因為這位律師早就見過葛紅袖的照片,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兩人一同跨入店內之后不過短短兩句話的時間,就正好聽見了陸淵的那句話。 葛紅袖的臉上頓時一白,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快步走到陸淵面前,“陸淵,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陸淵的話一出口,本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有個念頭快速地一閃而過,但在他有機會將其捕捉之前,葛紅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紅袖?” “什么叫你不會這么痛快地離婚?”葛紅袖咄咄逼人地追問,“難道你對我說你從來沒喜歡過她、從來沒碰過她,全部都是騙我的嗎?你是不是還對她有藕斷絲連的感情?” 見到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女孩兒紅了眼眶,陸淵有些慌了手腳,不假思索地否認,“不,和她結婚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