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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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想要那種淡然中的扭曲恨意 果然沒成功…… 淚…… 第七十九章 名士自風流 三月三里蟠桃香,年年柳色兒女雙。 這些年的春日,格外綺麗幾分——當今玉德妃娘娘的芳辰,便是三月三來著,因章和帝這幾年每每別出心裁,使了浪漫手段為她慶賀。這個往日里并不怎么特別的日子,倒是讓大湯女兒們格外期待起來。 上祀節里的風流詩會、桃花流箋、對山唱歌等等,更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更隆重些。以前這時候,家里的長輩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家兒女闖出些驚天動地的禍事,少年男女想要出門,往往提前好些日子就要苦苦央求,規矩特別嚴的大家閨秀們,也只能艷羨而已。 這幾年卻大大不同了。 男人們總要特意空出時間,為家里的妻子、女兒、姐妹折柳、摘花、取露,祈求女子們容顏嬌美、年年如新。夫人們更是邀了姑嫂婆媳、閨中姐妹,帶上女兒,上香、采花,看小兒女滿山亂跑、傾心相許。若是懷了胎,那更是不得了,想要兒子的,是萬萬不肯出門,還要不停重復著“今兒是三月初五”之類,甚至請了伶俐男童守著的……但要是想要個如花似玉的漂亮閨女兒,那是怎么也要去護國寺下娘娘廟拜拜的(尼姑庵,曲青青原來常去的那個,后改名)。 一個時代,總有那么一些人,只憑一身風華,就改了民俗節例。 今兒就恰恰是上祀節。 少年男孩們,簪花新衣,故作莊重,卻忍不住偷瞄身旁心中有數或是從未聽聞的姑娘們的倩影。雖然,大部分都是全身罩著帷帽,更是被長輩、仆人團團圍著,根本看不出什么,但卻總是臉紅心跳呢。成了親的男子就不會這樣扭捏了。愛重家中嬌妻美妾的或是掛念母親姊妹的,只是匆匆騎了高頭駿馬,飛奔至城郊,要摘幾多最嬌美的花。性子風流的,就要著錦衣、佩華飾,搖著折扇,吟著詩,甚至念些才子佳人的詞句,讓大姑娘小媳婦兒羞紅了臉,躲到老嬤嬤身后,卻又忍不住偷偷探出頭來。 京城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家中清貧的,雖然佳節時也要cao心算計,但也愿意讓小兒女們穿身干凈衣裳,佩戴上新摘得鮮花,顯出高興的神色。這日擺攤的是格外多的——不說薺菜煮雞蛋、蒿子粑粑、五色糯米飯、青團等時令小吃,就是那平日里常吃的紅棗、油糕什么的,也有了別樣的滋味和吉祥意義。除了吃的,也有套圈、投壺等博彩游戲,或者高蹺、戲法之類引得眾人喝彩連連的“付費表演”。甚至農家精心編織的絡子、如意結、刺繡手帕——哪怕是剛采的,帶著露水的鮮花,也能賣個好價錢。 這日的貴族男女是格外大方的,也因此,節日的氣氛才是全民都參與歡樂的。 這天,剛過辰時,三輛馬車由五位騎著高頭大馬的勁裝男子開路、五個看著相仿的男子殿后,緩緩從皇城而來。 到了東市,領頭那輛最華美寬敞的馬車上,下來一位俊美過人沒留美髯,年約二十的男子,卻見他俯身,接了一位面白無須的老者下來,只是這老者神態行動上,總和一般男子有些差別。兩人打量了一下往來繁密的街道,年輕男子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興奮,老者卻是皺著眉,似乎不怎么歡喜。 片刻,老者對馬車里低聲說了什么,。 之后,車里下來一位年約無視的老嬤嬤,扶下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姐,看來是出身大家,因后面兩輛車上,下來的幾位仆從,其中一個就飛快地跑過來跪下,為這小姐墊了腳。 只是不知為何,這小小年紀便見出美貌的大家小姐,卻沒帶帷帽,惹得本來不曾注意這邊的人們,紛紛看過來。好幾個風流才子,更是眼中閃過精光——卻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呢。 終于,一位老嬤嬤撩起布簾,那面白無須的老者,彎腰、向前伸直手臂,卻是扶著一位壯碩富態的大老爺下了車,那老爺又將一個全身罩著帷帽,抱著孩子的女子扶了下來。奇怪的是——明明這女子全身上下都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和滿街的貴女、貴婦一個打扮,別說容貌,便是身段兒也瞧不出什么,卻實實在在讓人覺出,這定是個絕色……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心醉神迷,終身難忘。最后,卻是一個打扮得極其富貴精致的小兒,利索地跳了下來。那女子似乎呵斥了什么,那老爺倒是哈哈大笑,甚是寵愛幼子的樣子。 原來這才是正主! 一時間,近旁的人們都忍不住大量起這一行人來——雖然東市的朱雀大街,是大湯京城權貴云集的地方,也少見這樣氣度非凡的仆從,真不知這對主人是何等身份! 看看,這一出行,各色仆從就帶了二十六個! 這一行人,當然就是微服出行的章和帝、曲青青了。除了程元珍、御前尚宮、岐山和綺年外,其實只有另外三個章和帝的女官,其他的,都是侍衛、暗衛了。 夏侯任也不是第一次出宮,但小孩子總是更容易興奮的,自顧自跑在前面,讓一干侍衛心驚膽戰全神貫注地跟著。章和帝和青青并肩往街市走去,小鳳凰才一歲多,但性子極拗,她要非自己走,曲青青和章和帝都是犟不過的,只能一左一右牽著。程元珍年老謹慎,略微有些掃興,倒是岐山,半懂不懂,又興致極高,讓章和帝不時放聲大笑。 因街上龍蛇混雜,雖侍衛們盡忠職守地將大家隔離開來,青青也注意不常說話——她聲音獨特,外命婦和一些權貴都曾聽過,若是不小心露了行藏,怕是要惹來三尺高的彈劾了…… 章和帝卻是毫不在意的。 他雖然不像先帝那樣遍游大湯山河,這皇城根下,那也是打小走熟了的。這次也是偶然聽兒子說起,青青只三歲前跟著父兄上過街,小時候每次聽哥哥jiejie說起街上的熱鬧,都心馳神往,往往要和父母鬧上好幾天的。章和帝聽了,憐惜非常,便起意帶青青到市井玩上半天。剛好,今兒是曲青青的生辰,除了明面兒上的特赦、放糧祈福、皇莊飛起漫天放生的鳥雀、宮里滿掛如意結等等,這才是章和帝真正的禮物。 果然,昨夜一說起,青青那不敢置信、熱淚盈眶的模樣,讓章和帝心里是萬分得意啊。 剛吃過豌豆黃,章和帝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嘩聲——在人聲鼎沸的街市還能被人注意到,可見其聲勢浩大。 “蒙山,前方何事?你去看看?!?/br> “是,老爺!” 青青也很好奇,扭著小腦袋往那兒望。小鳳凰覺著自己被忽略了——她這個年紀,本身也不太會時刻關注周圍,小孩子嘛,總覺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和主角。小鳳凰可不是好脾氣的,又最是粘著青青。她又聰明,知道是章和帝又再和自己搶娘親,便對章和帝道:“父父最壞!”然后扭頭,一咕嚕爬上青青的膝頭,那動作敏捷的,看得攤販一愣一愣的。 章和帝最愛小鳳凰驕傲任性的模樣,抱過女兒,那胡子扎她小嫩臉。青青看著小鳳凰不停撲騰,心里暗笑,這宮里,也就只有章和帝才會這樣折騰長宸公主了吧? 看這父女倆,分明是親熱又黏糊,誰能知道,老的其實嫉妒女兒,所謂盛寵,還不如對夏侯任和曲青青真心呢?小的那個,偏偏擁有野獸般的直覺,能透過表象直達內心,外人看著的傲嬌、別扭,其實根本是出于真心——她是真的討厭這個名為父親的男人,一刻也不愿意接近。 青青勾起嘴角,看著兩人的好感度變化,放心了。 小鳳凰和夏侯任不同。 一來,她和夏侯啟不是生生父女,沒有血緣天然的親近。二來,她是修道之人,最重因果,若是夏侯啟真的疼愛她,她也存有父女真情,日后絕對是個天大的麻煩。 如今這樣,真是相當省事兒。 果然,自己這個女兒,擁有天然好運氣,活脫脫的人生贏家,主角模式。 青青抱過女兒,嗔夏侯啟幾句——在夏侯任的教育上,曲青青從不插嘴,但是每每在小鳳凰的問題上,青青絕對是個完全不講理的敗兒慈母。 不過是,知道這孩子日后的路,少有歡樂輕松時,只希望,她能多一些純粹受寵的愛的記憶。 現在青青擔心的是,女兒家,父親是非常重要的。童年時沒有足夠優秀和足夠寵愛她的父親,長大后總容易在選擇另一半時犯錯誤。 好在,計劃進行得不錯。 狂士王方這一個月來,在京城“賣詩賣畫換酒錢”,這也就罷了,每天不知道多少落魄文人這樣做,甚至有翰墨一條街,隨便找人寫封信都可能碰到大才子什么的。偏偏,這狂士王方,不知道是開了什么文曲關竅,拿出手的詩作、畫作,都堪稱傳世經典。雖然他一直以才子出名,但這短時間內拿出這樣多的精品,實在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再怎么信口拈來的公認大才子、天才,也不可能篇篇經典、此次佳作。是以,王方這樣越久,引起的轟動就越大。 有懷疑抄襲的,但能寫出、畫出這樣多的佳作,怎么可能愿意當個幕后cao手?可也有“學霸”,認真分析了他的每一個作品,包括這之前的,卻發現一件怪事——王方的眾多作品,水品參差不齊,最重要,風格大相徑庭。特別是其文論,雖也引經據典,但語言一般嚴謹樸實,不見出眾文采,和其詩文水平,實在相去甚遠。 也有人懷疑這是他老早開始積累的作品,王方也是才子,能寫出一些佳作并不為奇。但這一最靠譜的觀點,隨著他似乎連綿不絕的作品出現,開始搖搖欲墜。 最后,有較真的人,竟然修書找了大才子,化外丞相蘇詰蘇摩瞻。 本來蘇大才子生性淡漠,最是不關心這些名利牽扯、虛浮爭執的。但那修書之人也算是了解這位大才子,直接抄錄了王方的幾篇最具代表性,也最顯得風格迥異的詩作、畫作和政論,隨信寄達。果然,蘇詰雖然本心向佛,但只要是文人,對于經典佳作,總是不能無視的。正好他也是詩畫雙絕,常有風格極其不同的佳作問世,自然是提起了相當大的興趣。 由此,即使遠在南陽——原南蠻,后并入大湯——蘇大才子也立即上路,想要會一會這位與眾不同的狂士。 這日,便是蘇詰已經到達京城,且休息了幾日后,約見狂士王方的日子。 文人們自然激動,一方面是可以見到大家的偶像——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然后我自清高風流,掛冠而去,偏帝王不舍,盛名以留。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蘇大才子能判斷出,這王方,到底是真才實學,還是扯虎皮耍大刀,愚弄天下呢! 王方雖是狂生,對一般人是愛答不理,什么流言蜚語更是從不解釋。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人極其仰慕蘇詰,自號仰南山人——蘇詰辭官后,便是在南山岳麓修了別館,參禪,后來雖然四處游學,但這南山岳麓,也算是他真正的居所了。 王方此舉,自然是司馬昭之心。 這些文人私下里的波瀾,章和帝坐于深宮,自然是不知道的,采風使和大臣們即使有所耳聞,也不會過于關心。 是以,聽了蒙山的回話,章和帝是大感意外,也興起了興趣。 青青卻是知道,其實章和帝根本不像傳說中那樣欣賞蘇詰,甚至,他是極其討厭這個大大落了自己臉面,又樣樣出色的男人。無奈此人名聲太好,又有明覺大師保駕護航,章和帝這樣愛惜羽毛的人,也只能咬著牙、捏著鼻子成就一則君臣美談——不然,難道讓自己變成流傳千古的一則趣談軼事里的丑角兒么? 要知道,文人的一支筆,完全能毀了一個英明神武、勤政愛民的帝王。 雖然這狂士什么的,章和帝也是不大喜歡,可要是這小子能把蘇詰比下去,給他個沒臉,章和帝是完全不介意大加贊賞的。 想罷,章和帝便準備帶著青青等人去瞧個熱鬧。 可惜,他不知道,這位曲青青當初一看資料介紹就差點兒流口水的“男神”,可是她給女兒找的完美父親形象……所以,期望大才子晚節不保什么的,章和帝也只能洗洗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又食言而肥了。 話說,雖然古人不是那個意思,但是總覺得這是一個惡毒的詛咒啊…… 真的不是穿越人士搞的么…… 第八十章 蘭亭鵝池文 章和帝讓侍衛仆從都遠遠跟著,不許打擾,只帶著青青母子三個并武藝最高強的尉遲和伺候的程元珍、岐山、綺年,隨著大波人流,往蘇詰和王方早前定好的見面地點——蘭亭,趕去。 這蘭亭位于京郊,蘇家別院。乃是蘇家某一先輩心慕王羲之,仿照江南舊景而造。其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映帶左右,無不和記載仿佛類同。因蘇家尊重學士,特特開放了蘭亭,凡文人學子等,只要遞了拜帖、敘了緣由,時間上又不沖突的,都能免費使用,只酒水茶點、仆人婢女之類,需要自行準備。蘇家此舉自然為文人們贊頌,大家也都喜歡邀了三朋五友,于這樣清幽雅致,別有古韻的地方談學論道、吟詩作賦。 因此,蘇家還保留有專門的文集,就是這百年來無數文人的各種佳作,稱為《京都蘭亭集》。 蘇詰雖然至今未婚,沒有妻妾子嗣,又常年不著家,即使是嫡子,也是不可能掌握蘇家太大的權利。但他畢竟天下聞名,地位超然,他那位新一代當家人的同母哥哥一貫是千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所以蘇大才子還真是含金量百分百的蘇家貴公子。這次,蘇詰要和王方會面,又有眾多文人們希望見證,這蘭亭當然就是最恰當的地方了。 蘇家做事兒從來最是周到,既然聽聞大家都希望去,便特特準備了許多車馬,專為送眾人前往蘭亭。 章和帝自然不可能去蹭蘇家的車馬,又帶著女眷幼兒,不敢和亂糟糟的人群打堆,等他們到時,園子門口都已經調轉車馬,是要去接下一波人了。 門口撐著兩張桌子,一左一右排著兩支隊伍,卻是要做個登記才能進。 章和帝倒是不覺得生氣,頗有興致地和青青一起排隊,到了了還報上章夏、章夫人的名兒。小鳳凰這下有些不開心——兄長還有個章任的名兒,她自己卻是混叫著二丫頭,平白低了一頭。卻不知這天下大多女兒,一輩子還沒個正名兒,她也不過是太小,又有了封號,這才壓一壓。等三歲后,自然會有個尊貴又吉祥的大名,便是字,青青腦子里都轉了好幾個了,即使,青青不能親自看著她及笄。 到底拗不過,章和帝和青青終于還是允了,等她今年生辰,便給取名。 畢竟是依山而建,蘭亭很大,好在有仆人帶路,且這一路都有人往同一個方向走,倒是不用擔心迷路。章和帝并不怎么親近蘇家,是以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到蘭亭,一路上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些遺憾。蘇家女兒少,都沒送進宮,不然這次妃嬪們的娘家新修別院,若是這蘭亭成了皇家別院,自己還能常來逛逛,那還真是不錯。 因章和帝一行看著氣度不凡,但又很是面生,不在眾人的交際圈里,一路上同行的年輕書生總免不了多打量幾眼。心思并不怎么單純為看兩大才子對壘的一些人,也有幾分攀結的意思,有心無心的搭訕。 當然,其中沖著全身遮著還透出無與倫比的誘惑力的曲青青去的,也實在不少。 很正常,這種文人集會,一般也會有許多女子參與其中。這些人,沒遮面的,那應該是清倌人、雅名妓,或者婢女仆從,其他遮了的,身份就五花八門了。有未成親的,可能是長輩帶著來“相親”的,也可能是心思浮動,瞞著家人來看某個后生的。成了親的,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誥命夫人到商人婦,甚至寡居的、艷名遠揚的,都可能正大光明的來了。她們或是為了幫小輩相看女孩小子,或是聯絡友誼,開展夫人外交,還有的,卻是暗懷春心,指望著和某個風流書生、俊俏才子有一夕之歡,甚至常來常往,什么的。這實在是大湯一種很難講清道理的習俗,只要不被大喇喇揭破,當家男子是不會多么在意的。 章和帝雖然看著健碩精神,到底能看出是過了知天命年紀的老人。而曲青青呢,即使看不清容貌身段,眼睛利索的,卻一眼就能瞧出,分明是個正當年的妙佳人。 如此,說是夫人,還不是那什么…… 這讓一竿子習慣了貴族圈兒糜爛生活的男人女人們,怎么不升起別樣的心思? 聽說,某大官,年老,力有不逮,最愛帶著愛妾參加文人集會,那種種羞提處,實在讓人臉紅心跳,神思不屬。 這兩位雖然看著像是“新人”,但他們可從來“不欺生”的,定然讓人,歡歡喜喜融入京城生活。 青青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進了宮,又大一開始就被章和帝護得嚴嚴實實的,對這些自然是半點兒不懂。行走說話間,沒有絲毫曖昧。 這樣,一些人倒是知難而退——這位觀其言行,確實不像是“那種人”,別人沒心思,大多數人還是不回去招惹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嘛。 可也有人更加動了壞心腸——這端莊純潔的,永遠比看著就不講究的女人讓某些人更情動。像章和帝這個年紀的男人,權勢富貴都不缺的話,其實是最容易被超越尺度的東西吸引。 欲壑難填,人力可為。 若是當家老爺發了話,這不知何種絕色的小娘皮,總會成為他們的好朋友的。 這邊暗潮洶涌,那邊,更多的,純粹的文人雅士,卻絲毫不在意。他們只快步走著,連蘭亭古樸雅致的景色也沒心思觀賞,一心往曲水流觴處而去。 走了許多路,夏侯任都有些疲乏,他畢竟只是個健康的幼童,體力還是跟不上。章和帝一貫最疼愛他,一發現兒子鼻梁冒汗,還要強撐,便笑著抱起兒子,順便舉到肩上,讓夏侯任“騎大馬”。大湯雖然講究君父臣子,長輩一般是要保持威嚴的,卻沒有什么“抱孫不抱子”之類的規矩,一般家里,父親寵愛兒女也是很親昵的。就像現在,除了章和帝和向夏侯任,也有好幾個父兄頭上冒出個小腦袋,男孩女孩都有。 書生自狂放,何必枉做酸儒? 像是曲青青便宜父親那樣的,基本不親近兒女,其實也是他自己一生不得暢快時,性格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