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遠遠的,看著撲在葉蜚聲懷里的司念,以及兩人在做著什么,易琛的臉瞬間毫無血色,夏冰淇站在他身邊,看到他這樣不由嘲諷的笑了,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他。 原以為四人就會尷尬地這樣遇見彼此,哪料到身后不遠處很快響起鄭宇著急的聲音,他遠遠地跑過來緊張道:“教練,不好了!航哥摔下山了!” 第二十九章 鄭宇的驚呼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司念和葉蜚聲。 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司念倏地退開了身子,轉頭望向上方,當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易琛和夏冰淇還有鄭宇的時候,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遠遠的,易琛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好一會,才轉身朝鄭宇的方向快步走去,司念正打算扭頭招呼葉蜚聲,就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她要招呼的人。 葉蜚聲比她上山的速度快很多,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就和她拉開了距離。 ……這小子,剛才一個樣現在一個樣,到底什么時候是真什么時候是假?司念憤恨地咬咬唇,盯著葉蜚聲的背影不滿地低語,唇齒間還殘留著屬于他的味道,帶著一些旺旺雪餅的甜味,讓人又是開心又是煩惱,矛盾極了。 其實,司念生氣也可以理解,前一秒還和你溫存的人下一秒就扭頭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個,換做是誰都心里不痛快。但其實,她沒想過的是,也許……葉蜚聲只是因為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某些行為,有些害羞而已。 實在是很難將害羞這兩個字和葉蜚聲這個人聯系在一起,別說是司念了,隊伍里其他人也不會那么想,所以,耳根發紅快步走著仿佛很擔心陳星航似的葉蜚聲,扎扎實實地在司念心里塑造了一個忽冷忽熱死沒良心的形象。 當幾人各懷心事地趕到了陳星航出事的地點時,陳星航已經被其他人救了上來,他躺在幾個人用外套鋪著的地面上,渾身都是傷,衣服破了好幾處,似乎是從高山上摔下去的過程中被樹枝刮到了。 “怎么會這樣?” 易琛趕到陳星航身邊,蹲下去查看他的傷勢,陳星航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看了過來,勉強地吸了口氣道:“教練……” 易琛蹙眉道:“沒力氣就先別說話了,你身上看起來傷口很多,有哪里特別不舒服的嗎?” 陳星航閉上眼皺了皺眉,抬起了右胳膊,易琛心頭一跳,輕輕拉開他的衣袖,看到里面被樹枝劃了一道非常深的口子。 司念是最后趕到的,她原本覺得現在爬的不算高,摔下山,男人的話大概不會有什么事。 可當她看到陳星航胳膊上的傷口時,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她怔怔地走過去,在眾人背后靜靜地看著,陳星航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一眼就發現了他。 他看她的眼神很復雜,帶著她讀不懂的情緒,司念有點抗拒接觸,轉開視線避開了他的注視。 然后她就聽見陳星航開口說:“教練……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我的傷恐怕短時間內都好不了,怎么辦?”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大家都在議論著比賽該怎么辦,只有葉蜚聲看向了司念,司念注意到他回望過去,他眼底隱藏的探究她一目了然,可她又怎么知道陳星航為什么會突然摔下山,還把手摔成那樣呢?難不成他還是受了葉蜚聲的啟發,想帶傷比賽賣慘贏得大家的原諒? 雖然快四年沒有接觸過了,但司念還是不愿意相信,陳星航會這樣對待他曾經最看重的比賽。 郊游不歡而散,本來是想讓隊友散散心之后好好發揮,卻直接折損了戰隊adc,農家樂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返回基地,哪怕他們到達基地的時候已經夜里兩點多,易琛還是被徐總一個電話叫走了。 “琛哥不會有什么事吧?!毕谋繐牡?。 司念坐在那正發呆,沒聽見她說什么,夏冰淇戳了她一下道:“你怎么回事啊,從回來到現在都魂不守舍的?!甭灶D,她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葉蜚聲,壓低聲音道,“喂,我說,你和葉蜚聲是不是在一起了?”她意有所指道,“我看見你們打啵了,別想否認?!?/br> 司念回神,耳根有些發紅,沉默很長時間才說:“你看見的是看見的,但我們沒有在一起?!?/br> “沒有在一起?”夏冰淇充滿懷疑道,“我不信,你們都那樣了怎么可能還沒在一起?而且我看葉蜚聲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就對你親近,你們倆肯定有什么!” 司念沒有否認,只是嘆了口氣說:“可是我們的確沒有確定關系啊,現在還只是朋友的關系,和你跟我的關系一樣?!?/br> 夏冰淇滿臉質疑,司念坦坦蕩蕩,須臾,夏冰淇無奈道:“那你喜歡他嗎?” 司念沒有遲疑,平平靜靜地說:“喜歡啊?!?/br> 夏冰淇沒料到她會這么坦白,一時反應不過來,半晌才道:“哇,你都不矜持一下的嗎?你可是女孩子啊,問你你就說了?” 司念臉紅紅,尷尬地避開葉蜚聲望過來的眼神,躲在夏冰淇身側低聲道:“可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就是喜歡他啊……” 夏冰淇回眸,打算瞄一眼葉蜚聲,誰知正對上葉蜚聲涼涼的目光,立刻站起來道:“我累了,我困了,我回去睡覺了?!?/br> 語畢,一溜煙兒地跑了。 司念抬眼,沉沉地望向葉蜚聲,所有人都回房間休息了,只有他們倆還在這兒呆著,葉蜚聲也不磨蹭,直接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就走。 司念沒有拒絕,就那么跟著他走,倆人睡也沒說話,她就這么被葉蜚聲拉到了他的房間里。 啪嗒,他打開了燈,屋子里干干凈凈的,即使有兩天沒住人,保潔阿姨也會來打掃,陽臺邊的桌子上還放著新鮮綻放的花。 司念掃視完了屋子,就把視線轉到了葉蜚聲身上,沉默了一會說:“我覺得陳星航摔下山的事情有點蹊蹺?!?/br> 葉蜚聲直接脫了外套,只穿著里面的襯衣坐在床上,一邊解領口的紐扣一邊說:“你表現得那副樣子,白癡都看得出來你覺得他有問題?!?/br> 司念憋了一口氣在嗓子眼,半晌才道:“你別脫了?!?/br> 葉蜚聲斜睨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襯衣紐扣,淡淡地放開手道:“我也沒打算脫?!?/br> 司念臉熱了一下,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道:“我是真覺得他有問題,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突然摔下山呢?關鍵是那座山又不陡,他摔下去的地方還偏偏是樹木最多,最容易受傷又不會致死的地方?!?/br> 司念的分析很有道理,聽了的人都會這么覺得,可有道理又怎么樣呢? “就算他真的有問題,你又要怎么做?!?/br> 葉蜚聲的問題讓司念停止了胡思亂想。 是啊,就算他真的有問題,現在一點苗頭都沒露出來,哪怕她想防備,也根本就沒有一個防備的該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去睡覺了?!彼灸钭约合朊靼琢?,起來準備走,但她什么也沒說,也沒什么表情,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在生葉蜚聲的氣賭氣要走一樣,葉蜚聲坐在床邊看她拉開房門,控制,控制,再控制,最后還是沒控制住,起身拉住她的手腕。 司念站在門口怔了怔,遲疑地轉過頭望向他,看到昏黃燈光下他英俊的側臉上掛著為難的神色,半晌才道:“生氣了?” 聲音不能說不柔和,但怎么聽都帶著一股子青澀,似乎是第一次對別人這樣說話。 司念驚訝地望著他,依舊沒有言語,葉蜚聲慢慢走到她身邊,站在她身后,拉著她的手依舊拉著,空著的手推上了門,隨后就順著這個姿勢,從后面抱住了她。 “我們在一起吧?!?/br> 他在她身后,在她耳邊,沉沉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司念當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但他背對著她,什么都看不見。 她聽見他再次開口說:“那樣你就不用怕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前面,替你承擔一切?!?/br> 這樣的話,是曾經的司念夢寐以求希望有人對自己說的。 遭遇了陳星航的背叛,遭遇了母親的離世,被任煙雨設計,被所有人誤會和全網黑,饒是她表現得再堅強,心底里也仍然希望有一個人可以站在自己身邊,在她無助的時候說幾句話。 眼底熱熱的,似乎有淚掉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葉蜚聲抱著她的手上。 他沉默了一會,靠近她,胸膛貼著她的后背,學習著用溫柔的聲音安撫她說:“別哭了?!?/br> 司念緩緩抬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平復了心情之后,她掙開葉蜚聲的手,轉過身來面對他。 “你說,你會站在我面前,替我承擔一切,對嗎?” 她看著他,眼里滿是光彩,她本來就那么美麗,這一刻眼睛仿佛在發光,那充斥著熱切與情愛的期待將葉蜚聲的心穩穩按住,說是極致明艷也不為過。 “對?!彼硢〉亻_口,肯定著自己曾說的話,但他看到司念笑了,似乎她并不需要這些。 “不用?!惫?,她開口,拒絕了這些,葉蜚聲緊蹙眉頭,想要再開口說什么,司念卻抬手捂住了他的唇瓣。 “你不用說,我來說?!彼坎晦D睛地注視著葉蜚聲,一字字道,“我不需要男人站在我面前替我承擔一切,但是……”手指落在他心口,她放柔聲音說,“你可以站在我身邊,我們一起承擔所有?!?/br> 她的指尖仿佛有一道電流,那電流順著他的胸膛直指他的心臟,葉蜚聲喉結緩緩滑動,未發一言,只是伸手再次將她攬入懷中。 那時候他們所想的都還很美好,他們覺得彼此都不會再次重蹈過去感情的覆轍。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變故會來的那么快。 僅僅在他們回到基地的第二天,俱樂部高層便下達了一個指令。 因為帶隊不當,導致戰隊adc受傷無法參加比賽,戰隊領隊和戰隊主教練易琛都得到了處罰,不僅如此,戰隊老板徐總仿佛已經不足夠信任他們,親自指派了一個助教來協助易琛。 與其說是協助,還不如說是監視。 這個助教所代表的是俱樂部老板,怕是連易琛都要給三分面子。 “聽說一會那個助教就要來了?!编嵱钚÷曊f道,“哎,你們說這叫什么事兒,航哥摔下山誰也不愿意啊,怎么就怪罪到教練和領隊身上了?” 謝源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有人早就對教練不滿了,或者徐總早就想塞人到這里盯著來了,這次航哥摔傷只是個契機?!甭灶D,謝源嘆氣道,“不過說來也是,琛哥當時要是沒去找聲哥他們,航哥說不定就不會摔下去了?!?/br> 紀野閑閑地望向謝源,冒出一句:“拉不出屎來怪廁所?” 謝源牙疼:“你能不能不用那么難聞的形容?!?/br> 紀野:“你的說法比我的形容更臭?!?/br> 謝源無奈,鄭宇看了他們一眼,又看看不遠處的葉蜚聲和司念,弱弱道:“我覺得紀野說得對啊,航哥都快三十了,自己應該能照顧自己,摔下山跟琛哥有半毛錢關系……要怪也怪我們,當時只顧著自己聊天,沒注意到航哥的位置危險,也沒提醒?!?/br> 幾人不咸不淡地說著話,內容無非就是這些,但事已至此,追究責任也沒有必要了,要集中精神考慮的,是如何招待這位新來的助教。 對方可是老板親自指派的,意義非凡啊。 “來了來了!” 夏冰淇從外面跑進來,喘著氣道:“那個死助教來了” 鄭宇趕緊道:“你看見他長什么樣了嗎?是咱們認識的嗎?” 夏冰淇搖頭道:“沒有,我是聽前臺說的,我怕他發現我在那蹲守,先回來了?!?/br> 鄭宇失望地坐回椅子上,全神貫注地頂著大門,等著看這位老板的眼睛到底是誰。 其他人也都和他差不多,或緊張或好奇地看著門口,司念和葉蜚聲也不可避免地望了過去。 然后,就在他們這樣的“迎接”下來,易琛先從門外走了進來,緊隨其后的,就是新來的助教。 那……是他們認識的人。 卻不是他們所想過的任何一個人。 甚至連猜想的性別都不一樣。 他們以為新來的助教肯定會是男性,可是,真實答案是……女性。 還是他們熟悉的女性。 司念望著易琛身后,在看清楚那人是誰之后,手上的奶茶掉在了地上。 是方青子。 第三十章 方青子的出現讓現場炸開了鍋,大部分人表現出來都是無語和不屑的態度,其中最激動的要數最年輕的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