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初夜
池喬記得那夜白墻上映著的,交纏的人影,記得一塌糊涂的,睡不了人的床單,記得…… 記得的諸多細節,構成了關于初夜的全部記憶。 對于一個女孩來說,它的重要性,不在于失去了貞潔,而是在這一場歡愛中,和喜歡的人產生的連接,足以值得銘記一生。 沉臨洲或許不會有這樣多愁善感的想法。 疲軟下來后,他將自己從她溫暖的巢xue里緩緩抽出,牽帶出隱隱的紅絲,和幾乎搗成沫的清液。 說實話,處子血并非女子未經人事的象征,而是男人不擅床事的借口。 因為池喬感到的疼痛,從開始到結束,從未消失。 血要是早點流出,還能代替她的呻吟,幫她向他求求情。 隨即,池喬聽到避孕套打結,落袋的動靜。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再做不了了,酒精、高潮、疲憊,令她像只奄奄一息的幼貓,躺倒在床上。 她倦累得睜不開眼了,好想抱住他,將頭偎在他的肩窩邊。 或許,事后溫存是一件頗具有儀式感的事。 然而他接了個電話,暫時離開房間了。 再然后,她自發自地卷了卷一旁的被子,睡熟過去。 他應該幫她清理過身子,第二天醒來時,她皮膚是干爽的。 公寓只有一張床,他大概也乏了,不想再折騰換寢具,便和她擠在干凈的另半邊床將就睡了一晚。 池喬睜開眼,沉臨洲還沒醒。 她小心地翻動身子,改為面朝他。 他平躺著,兩手交迭,肩膀內收,床的長度容納不下他一雙長腿,他的腳是伸出床尾的。 那么高的個子,以這樣的姿勢睡一晚,不止一點憋屈。 昨夜的記憶在目光觸及他大臂上的撓痕時,瞬間回籠。 落子無悔,做過的事,她素來不會等到發生后再后悔不迭,而是該想著,如何解決這一尷尬的局面。 航班已然錯失,她想著,要不然,趕最早一趟的,先回學校。 逃避不失為一種辦法。 總好過于,兩個跳過表白、確認關系階段,直接上床的人面面相對。 其實池喬心里明白,沉臨洲這樣的人,即使戀愛,也不會找她。 她曾經聽見過他與許蕙的談話。 他對未來的學業及事業發展有很清晰的規劃,執行過程中,強勢到不容許父母干預。 包括出國留學,都是他自己一人做的決定。 許蕙一度為他的性格喜愁交織,有獨立意識固然是好事,可他太不考慮親人的感受。 他們的事業、人脈,皆在國內,可這個獨子,竟想去國外長期發展。 但沉臨洲態度十分堅決。 連許蕙也偶爾覺得,他過于冷血、利己了些,不知道像誰。 當時池喬正在下樓,她習慣在沉家放輕手腳,盡量不引起沉其鍔、許蕙夫婦的注意。 許蕙正在訓斥沉臨洲,便沒聽到她的腳步聲。 “那你考慮過成家的事嗎?還是說,你打算抱著你的工作到老?你不要覺得mama迂腐,人不是機器,總歸有感情需求的?!?/br> 他敷衍道:“沒說不成,將來遇到合適的,未嘗不能考慮?!?/br> “你就糊弄我吧,我還不知道你,你說的‘將來’,誰知道得等到哪年哪月?!?/br> “您這么急干什么?”他說,“我也不到失去繁衍能力的年紀?!?/br> 許蕙更怒了,“你說的哪門子混賬話?!?/br> 她倏地又想到一種可能性,“你莫不是……喜歡上月橋那孩子了吧?” 聽到自己名字,池喬心跳驟然一停,呼吸也緊了。 “你是不是覺得她年紀還小,就想再等等?這么多年,我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女生這么上心過?!?/br> 越說越覺得有可能,越說語氣越肯定。 沉臨洲立時笑了,“您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僅僅是我一時興起,資助的一個學生而已。退一萬步說,我即使考慮談戀愛,也是在同層次的圈子找?!?/br> 什么叫同層次呢? 反正他劃定的標準里,不會有她這種從小鎮考出來的女生出現。 池喬在原地靜靜地立著,待他們揭過這個話題才露面。 那是他出國前不久的事。 彼時她已確認自己對他的心意,但所幸她藏得很好,不會在他面前失魂到狼狽。 還能笑著送他去機場。 所以,縱使交代出第一次,她也不會自大地認為,能讓他就此愛上自己。 不如趁著他還在睡,先行離開,避免聽到他說出任何刺傷人的話語。 結果出師未捷。 衣服完全不能穿了,皺皺巴巴的,而內褲像破布一樣被丟到垃圾桶里。 衣柜里倒是有她的舊衣服,但說不定會吵醒沉臨洲。 正躊躇著,背后響起他略微喑啞的聲音:“怎么?想跑???” —— 我服了,這幾天忙得像我要高考了一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