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好?!毙ぷu不疑有他,只覺得稀奇,季云深什么時候多了丟三落四的毛病。 篤篤篤。 杜羽抬起頭:“季先生?” “杜律,我也有委托要給你?!贝笠驴诖蟮贸銎?,季云深掏出一份文件遞過去,“遺囑委托?!?/br> 第85章 85“沒有男人味,丑?!?/br> 季云深:“遺囑委托?!?/br> 杜羽驚詫不已。 從業多年,他接過不少遺囑委托,但像季云深這么年輕的委托人是很少見的。 他翻了翻文件,立遺囑的日期是三月中旬,不曉得這位年輕的企業家經歷了什么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季先生,早立下遺囑固然是明智的選擇,”杜羽嚴謹勸道,“不過我建議您再等幾年,畢竟您還……如此年輕?!?/br> 杜羽說得委婉,季云深卻瞇起眼睛笑了:“我不會有后代,我死后,名下所有財產皆贈予肖譽?!?/br> 肖譽? 明知不該八卦客戶,但那兩個人剛才相處的畫面不受控地在腦海中放大。 表面上沒有對話,卻一直在用眼神交流,兩人四周的空氣如有實質,像一堵透明的墻,任何人都插不進他們的世界。 原來竟是一對。 季云深瀟灑揮筆,簽下了遒勁的三個字,囑咐道:“不過在此之前,請貴所替我保密?!?/br> “那是自然?!?/br> 有錢人多注重風水,忌憚有關“生老病死”的晦氣話,季云深卻講“死亡”講得極其直白,仿佛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微不足道,和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杜羽不由肅然起敬。 車門從外面拉開,肖譽正拿手機打排位,聞聲頭也不抬:“——怎么這么慢???” 是很少見,很本能的抱怨,季云深從中聽出了撒嬌的意味:“手機掉進沙發縫里了不好找,餓不餓?請我一頓滿漢全席去?” 肖譽飛速白了季云深一眼,怎么會有臉皮這么厚的人? 季云深拍拍前座,故意和小李說:“又裝啞巴啦?!?/br> 小李是個老實人,傻乎乎笑幾聲,問:“季總,咱去哪吃?” “月山居吧,我好久沒去了?!?/br> 小李應一聲,發動了車子。 肖譽打游戲時安安靜靜的,不僅嘴上不出聲,手機也不開音效。季云深隔空瞥兩眼屏幕,只見那上面一堆小人兒扭打在一起,花花綠綠的技能特效看得眼花繚亂。 有什么好玩的。 他往肖譽身邊挪了挪,屁股往下一滑,整個人靠在肖譽身上:“阿晏,不,肖大富翁,我下半輩子可靠你了?!?/br> 肖譽嚇得放空一個技能。 半島藍灣那間大得離譜的衣帽間浮現在眼前——面積大就算了,這只孔雀還用各種奢侈品牌的衣飾填得滿滿當當。 那得多少錢??! 肩膀被壓得酸疼,他抬抬胳膊想把人趕走:“養不起,你自生自滅吧?!?/br> “七位數的現金,五套房產,三個鋪面底商,一家經營良好的公司,”季云深回憶剛才看過的文件,掰著手指數,而后傷心道,“阿晏,你這么富有,居然連一頓飯的錢都不想給我花,好狠的心吶?!?/br> “……” 游戲里團滅了,他用余光睨著身上不知是狗皮膏藥,還是大型犬的生物,嘴角抽了幾抽。 最近他經常懷疑,季云深在芬蘭醫院里被調包了。雖然在外面看著和從前一樣,可私下里,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正常。 “公司歸你,給我打工吧?!?/br>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像緩緩淌過的清涼溪水,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哄”,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 季云深聽得雙眼放光,畢恭畢敬答:“好的,肖總?!?/br> 四月里還在倒春寒,某些“孔雀”就迫不及待抖露自己的羽毛開屏了。 “阿晏,這件好看嗎?”季云深披一件黑色雙排扣風衣,在鏡子前晃來晃去,“還是剛才那個軍綠色的好看?” 肖譽雙手環胸,側身倚著鏡子半天沒出聲。 他是真的,累了! 早半個小時他就穿戴齊全了,本想去客廳等著,誰承想被季云深抓來衣帽間罰站。 世界上最復雜的迷宮就是季云深的衣帽間,衣服按季節和顏色掛了一排又一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服裝供貨商。 他剛上高中那會兒也很愛捯飭自己,青春期嘛,愛美是人類天性。但他的青春期極短,很快就過了這個勁兒,季云深倒好,直接把“愛美”刻進了骨髓。 “季總,我們是去房產中介,不是去t臺走秀?!?/br> 季云深假裝聽不出他的小脾氣,脫下風衣掛回去,看一眼腕表,確定時間還充裕,然后從衣柜里拿出另一件:“這件怎么樣?” 肖譽木著臉:“跟上一件有區別嗎?!?/br> “你剛才就沒認真看啊,這一個深灰,一個純黑,怎么會一樣?”季云深不滿,“而且深灰這件是飄帶款,純黑色是雙排扣?!?/br> 肖譽抑制住馬上要發瘋的沖動,冷靜敷衍道:“這件好看?!?/br> 隨后他直起身子逃出衣帽間,單方面結束了這次“酷刑”。 臥室窗簾大開,半小時前還晴朗的天這會兒陰沉沉的,狂風大作,紗窗下方綴著的拉繩被吹得一下下打在窗戶上,三層隔音玻璃都擋不住呼嘯的風聲。 他回憶著季云深身上穿的“裝備”,綠底白條紋的襯衣,黑色單褶休閑西裝褲,加上“薄如蟬翼”的風衣,一身花架子,沒一件保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