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照應? 確定不會照應到床上,越照應越壞嗎…… 肖譽黑著臉:“我還沒喪失行動力,哪能讓季總照顧?!?/br> “我是自愿的?!奔驹粕钣掷^他的手把玩,“別去上課了,讓你那小室友替你做份筆記?!?/br> “不行!” 肖譽抽出手,嘴角一沉。 課不能不上,他就是站一天,也不能缺課。況且,方知夏寫作業的筆都是找他借的,哪來的筆記? “我說行就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在我那好好養,別落后遺癥,萬一……” 季云深說到后面聲如蚊訥,垂眼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兩只手,自嘲般笑了笑,半天沒說話。 骨頭壞了是大事,哪怕一條小裂紋也得好好養。 是大事。 順著季云深眼神的方向,肖譽看向他的手,想起在科北的一幕。 季云深的手曾經受過傷,外表上看不出,摸上去卻很僵硬。對他們這種身份來說是一輩子的遺憾,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建立基金會,為失去四肢的人送上義肢。像莊賀的父親因車禍失去雙腿,他們家境不好,如果沒遇到季云深,也許下半生要在輪椅上生活了。 即便到了現在,季云深都沒用左手牽過他,想必心里也亙著一根刺。 關于季云深的手,他沒說過安慰性的話,一來他覺得季云深壓根不想要安慰,二來,他也實在說不出什么令人熨帖的話,索性就不說了。 心軟的毛病一犯,他便沒再反駁。半島藍灣不是沒住過,不過是這次住得久一些,沒什么的。 “我睡一會兒?!?/br> 肖譽不置可否,閉眼靠著頸枕休息。 兩人相處這么久,季云深很會讀對方的潛臺詞。 比如上次在百味軒吃蝦,他讓肖譽忘掉過去向前看,肖譽當時沒有明說,剝好一只蝦放進他盤中,這就表示“同意”。 又比如今天在辦公室,他問肖譽是不是一直都很想要,肖譽也沒有明說,卻把腿纏在他的腰間…… 肖譽的默許和拒絕總在不經意間,稍不留意就錯過了表態的過程。 他總覺得,肖譽像一只不會叫的小貓,大概是沒有一絲雜毛的小黑貓。 每天最常做的就是躲在高處、暗處,用那雙橙黃色的圓眼,觀察周遭的人和事,只在必要時刻現身,事畢拂身而去。 面對他的示好,小黑貓極為謹慎卻單純天真,不費什么功夫就被騙到手,高興,憤怒,傷心,疼痛,都藏在眼睛里等他去猜。 小黑貓不叫,不代表不知道人類的好,會在某些時候沖人翻肚皮,偶爾發出“咕?!甭?,只是很短暫,而后又回到暗處當起背景板。 季云深忙了一晚上,進家門聞到飯香,梅姨正往餐桌上端四菜一湯。 他換下外衣洗了手,坐到餐桌旁,湯碗熱氣蒸騰,透過縹緲的白煙,他看到表情淡淡的一張臉,就好像和肖譽共同進出這個家很多年,每晚都坐在一張桌上,吃著同一盤菜,有種莫名的熟悉和安心。 一百天太短,裂紋肯定沒法痊愈,骨頭壞了,得以“年”為單位來養。 肖譽晚上吃了不少,這會兒一點也不餓,但梅姨是聽說他骨折了,特意煲的骨湯。梅姨笑得慈祥,不喝的話他于心不忍,于是坐在季云深旁邊,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喝。 季云深一身壞骨,吃幾口飯就看一眼他的甜甜圈坐墊,笑得很有深意。他端坐著喝湯,默默在心里送給季云深一巴掌。 “還別說,丁頌挑的這個挺好看,跟你有種反差萌?!奔驹粕畈活櫵阑钊]小黑貓的肚皮,“應該早就給你買一個,看你每次完事以后挺難受的?!?/br> 刺啦! 餐椅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噪音,肖譽放下碗起身:“吃飽了,我先走了?!?/br> 大抵是聽不得“走”這個字眼,季云深一路盯著肖譽進了浴室才放心——只要不是往大門走,就一切好說。 第44章 “你怎么這么能勾人?” “——季云深!” 季云深剛吃好飯,聽見肖譽在浴室喊了一聲,走過去時差點因為慣性直接推開浴室門,但想到的剛才肖譽的炸毛樣子,他不得不裝出一副紳士樣子,節奏非常標準地在玻璃門上敲了三聲。 “怎么了?” “沐浴液沒有了,新的在哪?” 聲音濕漉漉,聽得季云深心里漾起一層漣漪:“最下層的柜子里——我幫你拿吧?!?/br> 肖譽沒說話,里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肖譽說找到了,然后又是一陣水聲。 季云深有些失望。 新的沐浴液是柑橘香,他像個變態一樣在門口聞了一會兒,最后以處理公事為由去了書房。 后來,等季云深洗過澡出來時,肖譽正趴在床上玩手機,肩胛微微撐起,順著往下則是驟然塌下的腰身,薄薄一片藏在寬松的米色睡衣中。 他鬼使神差張開手指,懸在上面隔空比劃——窄窄一截,還沒有一乍寬。 目光不可遏制地向下,落在隆起的圓潤上,那張x光片浮現在腦海,和眼前的真人融合到一起——又瘦又有rou,真的很翹,原來怎么沒發現呢? 喉結滾動兩下,從浴室帶出來的潮熱令他口干舌燥,他坐到床邊,輕捻肖譽的衣擺,聲音發?。骸鞍㈥?,你怎么這么能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