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周聿白在清泉寺門口等了四個小時,終于等到清蓮居士,清蓮居士居住的禪房清貧狹小,見周聿白過來,淡淡道:“還不到會見時間?!?/br> 周聿白心緒復雜,將手里揉皺的舊報紙放在桌上:“2003年4月19日,一女子因情緒失控爬上大橋護欄,導致椿洲市恒力大橋橋面交通癱瘓35分鐘?!?/br> “噠……”清蓮居士手中的佛珠斷開,珠子滾在木制地板,渾濁的滾珠聲是房間唯一的響動。 清蓮居士語氣坦然:“這一天終于來了,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最不能面對的就是你?!?/br> “你最不敢面對的應該是夏小滿?!?/br> “你找他到了?我愧對他,更愧對你?!?/br> 周聿白壓下心里的憤怒:“你錯了為什么還要一錯再錯,為什么逼他離開?” “我若不勸他離開,周廉之會用更強硬的方式對他?!?/br> 周聿白諷笑一聲:“你躲在這里吃齋念佛試圖逃避你心里的罪孽,你知道張谷蕊嗎?那個找了二十年孩子的可憐女人,她只跟她的兒子相處三年,最后死于癌癥,張谷蕊死了?!?/br> 清蓮居士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 周聿白稍稍平復心情:“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要追回夏小滿,我的人生本來沒有目標,往后夏小滿就是我的目標?!?/br> 周聿白沒有回奉城,轉頭奔赴樺市,直奔陵園,對著張谷蕊的墓碑長跪:“阿姨,我不是來替我媽求原諒的,我是來向您保證的,我會照顧好夏小滿,您在天有靈,保佑他平安快樂?!?/br> 前往聽雨街之前,周聿白必須解決完所有問題,第一件事,召開記者發布會,周廉之在受邀之列,對外宣稱九洲集團新項目啟動會的發布現場,周聿白當著所有記者的面會然出柜:“借用大家幾分鐘,關于大家一直很關心的私人問題,今天我在這里作個簡單回復,我是個同性戀,并且已有愛人,之前網傳的與方家千金、楊家千金聯姻緋聞,皆出自周廉之先生之手,與本人無關,本人沒有參于,更不知情?!?/br> 現場一片嘩然,周廉之當場心梗發作,從椅子直直滑落。 夏小滿迎來今年的第一場感冒,頭痛得厲害,鼻塞,喉嚨痛,打開“你的眼睛”,點開圖片讀取,終于在一堆藥品中找到正確的感冒藥。 藥劑劑量卻遲遲翻譯不出來,大晚上的,夏小滿不想麻煩林廣浩和小松,他倆慣會捕風捉影,告訴他們感冒,他們會聽成絕癥,不想大半夜被押去醫院。 點開占據屏幕一角以久的“be my eyes”,與之連線的志愿者聲音稚嫩,他讓夏小滿走到光線好一點的地方:“太暗了,說明書字太小,我看不清?!?/br> “不好意思,臥室燈泡被我取了,麻煩稍等,我去客廳?!?/br> 志愿者告訴夏小滿,一次吃三粒。 周聿白趕到聽雨街已是深夜三點,時間與三年前的某個寒冷的夜晚重合,那天也是這樣,處理完工作的周聿白連夜趕回聽雨街,帶著一身寒氣爬進夏小滿溫暖的被窩。 他應該敲門,或者打給夏小滿,讓夏小滿開門,周聿白沒有這么做,拿著鑰匙打開夏小滿家的門,若是夏小滿睡著,他只想偷偷看一看夏小滿,然后離開,假裝今晚沒來過。 臥室沒人,客廳沒人,洗手間沒人,周聿白逐一打開客廳燈、洗手間燈,臥室的燈沒有亮,周聿白站在臥室中間,打開手機燈光,發信息給夏小滿:“你在哪?” 細碎的提示音從床底傳出,周聿白彎腰看向床下,夏小滿裹著被子睡在床板之下,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床很矮,夏小滿夾在被子和床板間,周聿白不明白他為什么睡床底下,費了好大功夫將他抱出來,幫他解開衣服物理降溫。 夏小滿迷路了,他抱著一瓶藥,藥重的要命,不能歇,歇的時候藥瓶會砸向他的腳趾,他怕痛,只能費力的抱著藥瓶往前走。 前面照出一片亮光,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迷迷糊糊中夏小滿辨認出那是周聿白的聲音,他在迷霧中應聲:“我在這里?!?/br> 周聿白跑過來,握著他的手,奇怪,他的手伸過來,懷里的藥瓶立馬變小,小到一只手能握下去,夏小滿叫他:“周白,我好熱?!?/br> 額頭一片冰涼,周聿白隨手扯過一片云覆蓋在他額頭上,“好點了嗎?” “不熱了,有點口渴?!?/br> 第64章 給我當保姆 周聿白的手似乎有魔法,他抓著一片云隨手擰動,云朵滴出甘甜的汁液,夏小滿往周聿白手心蹭了蹭:“周白,你的手好涼啊?!?/br> 周聿白托著夏小滿腦袋,給他喂的水灑得到處都是,周聿白哄著:“別亂動,體溫計夾好?!?/br> 還是當年的藥箱,屋子里的物品周聿白一樣沒舍得扔,藥箱里的藥早過期了,體溫計刻度也不如當年明顯。 測量完,找到一袋藥,藥是新買的,小票時間顯示一天前,腸胃藥少了三顆,感冒藥和退燒藥拆封沒吃,好不容易喂他吃下藥,夏小滿的腦袋對著他來回蹭:“這片云好大,別走,讓我睡會兒?!?/br> 周聿白將手借給他當枕頭,“怎么睡到床底下了?” “床底下安全,有壞人會進來,他們看不見床底?!?/br> 周聿白心揪著痛:“你遇到過壞人?” “遇到過,很壞,偷吃了我最后的泡面,不過他沒發現我,嘿,我在床底,他在我床上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