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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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還是這樣,每天小心翼翼的忙碌著吃喝居住,日子過得充實。 可是獨自待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再充實也不會讓人覺得開心, 反而心累不已。 同時, 考慮到自己獨自跑路的可能性,江畫不僅要準備好自己每天的食物,還要斷斷續續制作一些干糧儲存起來,為此不得不往別的地方搜尋。 她是不準備往雨林深處去的,而小溪下游的河口會有鱷魚,她更是不敢往那地方跑。 于是便一點點往江繾來時的方向去,正好也算給自己提前探路了。 拜江繾當時的好運所賜,她來時的方向尚算太平,至少沒什么猛獸之類的。 . 從對江家內部起了懷疑至今,已過去十天了。 算算時間,從江繾進入叢林至今,已經二十日過去。 而江畫一直未曾等到救援。 反而在昨天等來了更多的雨水。 她板著指頭計算日子,恍然發覺雨季大約就要開始……或者已經開始了。 江繾雖然任性了一把,但還沒到徹底無可救藥的程度。她進入雨林前也是計算過日子的。 江繾進入雨林時是一月中旬,本來雨季是二月或三月開始,按最差的二月初就開始算起的話,她是想好了最多呆七天的。 這樣一來,整個來回也不過半個月,等她出來,雨季也還沒到。 可是江畫已經比江繾預計的最長時限多呆了五天了。 現在已經是二月三號,而最近兩天下雨確實比之前頻繁得多,往往每天都有一兩場雨。 若不是雨下的都不算大,停的也比較快,她早該想到雨季的問題了。 如果這是雨季到來的前兆的話……江畫微微沉吟,哪怕最寬限,她也必須在四五日內出雨林。 否則等雨季徹底到來,暴雨傾盆,這附近恐怕都會被淹沒,她大約也就徹底出不去了。 不能再等這虛無縹緲的救援了…… 畢竟說是還有四五天,但誰知道雨季到底什么時候來? 說不定等一下連綿不斷的暴雨就倏忽而至了呢? 可惜時間晚了,走夜路到底不安全,沒法立即動身,江畫低嘆。 不過還是要先把行李準備好。 坐起身,她收拾好該帶的物品,清點了庫存,確定吃過晚飯后,剩下的食物夠吃五天。 可以上路。 明早雨一停就離開——不停也要離開! …… …… 半夜三點多。 江畫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墻壁”上火光映照出的自己的陰影,隨著火焰時明時滅,影子也不斷變換著形狀。 她一個小時前就醒了,心里慌得厲害,好像有某種征兆似得。 太陽xue一跳一跳地抽疼,再也睡不著覺。 江畫以前不迷信。 不過現在自己就是最大的“迷信”了,所以她對“預兆”之說,還是頗為信任的。 而且經過三個世界的穿越,她得到的回饋可不少。 天道功德和氣運不說,這誰都知道是好東西。 此外,每次得到的少許——對那些世界來說是少許——世界本源,都經由她的靈魂進入魂體內深藏的本體。 所以雖然本源都被本體吸收,但在這個過程中,她的靈魂多多少少還是得了些好處的。 上個世界她就發現了,自己的記憶力似乎越來越好,五感都較第二個世界時提升了許多,似乎還隱隱約約有了點趨吉避兇的能力。 不過上個世界結束后她沒見凌光真人,所以也不大確定這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在這個世界……算下來,這個世界開始時,她就得到了三個世界的本源了,如今也果然發現自己又有了點變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這險惡的環境激發了她的潛力,她的提升出乎意料的大。 身上的傷好的比預計快,身體也比江繾控制時更結實,五感更是前所未有的強 ——她夜里一直驚著怎么都睡不□□穩,不正是因為周圍的危險太多,所以本能的警惕嗎? 現在突然醒來,又這么心慌意亂,由不得不她不多想。 小說中的高人多半都可以“心血來潮”,感應到自身的一些機緣或危險。 她現在這樣,大約也是類似于靈魂強大一些以后,對危機的感應比普通人更強烈。 再加上功德與氣運的加持,此時這不尋常的心慌,附近恐怕什么危險。 還是沖著她來的。 剛想到這里,江畫就聽到細微的嚓嚓聲,不過幾秒鐘,聲音就漸漸變大,類似于有什么尖銳的物品在劃墻似的。 江畫神情一凜。 危機,來了! 茅屋幾經加固,前幾天她還用鋼筋混凝土的手法給茅屋加了個外層,當然,里面的“鋼筋”是用找到的竹子代替的。 但竹子混凝土的強度也是能夠信任的。 現在除非有體重超過五百斤的動物全力往上撞,否則房子絕不會被破壞。 而有這個能力又會橫沖直撞的動物,左不過也就那么些——比如野豬。 都是些動靜大的,不可能越過她搭的籬笆后無聲無息跑到她的屋外。所以都可以排除。 而能給她帶來這樣大的危機感的動物,加上那劃墻的聲音,她不得不產生一個最壞的聯想。 看來她今天是能夠一睹“雨林之王”的風采了。 江畫坐起身,背靠著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門口——美洲豹可不笨,劃墻沒有用,自然會找入口。 同時她輕手輕腳拿出珍藏的繃帶,握住彎刀后,把彎刀跟右手緊緊纏在一起,另一手也取下床頭的火把拿住。 現在得知了危險的由來,又有武器帶來的底氣,江畫的“心血來潮”終于停下。 沒了生理反應似的心悸感,她反而越發鎮定下來。 她曾指揮過幾十萬人的大戰,也曾身先士卒面對刀兵,死亡線上游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次活下來的,還會是她! 屋外的雨聲漸漸小了,而劃墻聲也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江畫全神貫注盯緊門口。 沒過幾分鐘,一個美麗、優雅卻又危險的身影就暴露在照射到屋外的火光中。 它身長超過兩米,脖頸自然舒展著,閑適地走到屋外約兩米處,才停下來靜靜看著江畫。 哪怕光線不夠明亮的現在,它身上的皮毛色澤也非常鮮亮。 金色的皮毛上是星羅棋布的花斑,隨著它再次的動作:緩慢將腦袋壓成和身體水平的姿態、不緊不慢走向門口的步伐,皮毛上的花紋似乎都在流動。 江畫不是沒見過野生貓科動物。 在清朝時,她的根據地就在南方,剛開始時條件不好,為了隱蔽,鉆山入林是常態了。 遇上野生老虎的次數不要太多。 可是比起那些被她仗著人多勢眾欺負地夾著尾巴狼狽逃跑的華南虎,眼前這只好整以暇的美洲豹美地出乎意料,也危險地出乎意料。 江畫深深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她隨著這只美洲豹的動作,也不著痕跡調整著自己的動作。 保證自己面對美洲豹可能的攻擊時,能在最佳角度給予反應。 不管再好看,或是再危險,她也不會被迷惑失了平常心。 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似乎發現江畫的動作,美洲豹停了停,看著江畫一動不動。 過了幾分鐘,它試探著改變了下方向,從側面往房門走—— 江畫也開始側身,保證美洲豹一直能在自己視野之內,而自己也一直正對著它。 美洲豹再次停下動作,尾巴尖微微上翹擺動,過了一會兒,它緩緩后退了幾步,碰到了身后籬笆。 它轉過身,姿態優美又輕巧地躍過籬笆,落地無聲。 隨后從容繞著籬笆外側,走到另一邊。 隨著美洲豹遠離江畫的小屋,它的半個身體已經被樹林的陰影遮擋著。 但仍然對著火光的另一半身體,江畫卻可以看的清楚。 美洲豹行走的姿態看起來漫不經心,腦袋都不往江畫處轉,似乎放棄了獵物準備離開。 甚至還完全不在乎自己對獵物露出了身體側面的樣子。 可是動物的智慧到底比不過人類。 光看它肌rou繃緊,眼睛時不時斜瞥自己的樣子,江畫就不信它會退走。 自然也隨之而動。 “精妙”的偽裝似乎沒騙過獵物…… 美洲豹發現眼前的獵物很狡猾,轉過身定定看著江畫良久,又試了兩次后,終于面對著江畫,再次開始后退。 一步一步,腳步輕緩,悄無聲息消失在雨林的黑夜里…… 江畫心里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