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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惡鬼殺人,他是一點都不相信,據他分析,那申屠仗怕也是練了不為人知的絕世武功,而且那夜應該只是偶遇,不認得許仙。這些日子,憑著楚劍雄的聲望,灑下人去,在江南根本沒有他活動的形跡。這就只能證明一件事,這申屠仗要么真的已經死了,要么就已經離開了江南,到時候大江之上,將這些人屠個干凈,誰知道是哪個做的,就算申屠仗回來報仇也是不怕的。 他這一番思慮周密,合情合理,不負江湖上“鬼秀才”的名號。這也是他這個不會武功的文士先生在這群豺狼虎豹的江湖人中生存下去的法門。楚劍雄也是聽了他的分析也才下定了報仇的決心,畢竟再要面對申屠仗,他也沒這個膽氣。 石和尚臉紅了一紅,但卻沒有出口反駁。自從他用鐵棒棒殺了三個欺負他的師兄逃出寺院,他就再也不信什么我佛慈悲的鬼話,而后憑著天生神力加一身武功在江湖上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但逃跑時,寺門前月光下師傅皺著眉頭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場景,一直在他心間縈繞?;夭涣祟^了,他握緊手中的鐵棒,這上面已經不知沾上了多少人的血,四顧周身都是一片血海。將這心事拋開,若不殺個痛快,那就死個干凈好了。 楚劍雄望著畫舫遠去,那里面有他之所逑,那傲然獨立的女子,一直令他魂牽夢繞,他曾再去找過她,但都說被一個姓金的公子給包了,他再次掏出錢財,那老鴇眼中的鄙夷讓他差點一掌斃了他。他知道這個金公子是誰,不就是一個紈绔公子,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和他心儀的那位女子說話,更遑論為他彈琴陪他飲酒了,這些場面他想起來就恨不得去殺了他。但只要這次事成,她就是屬于自己的了,這種事想起來就一陣心熱。 畫舫中的諸人對這些尚毫無察覺,只有許仙皺了皺眉頭,感覺些許不安。 西湖深處,一雙銅鈴大的金色眼眸直盯著畫舫,如同狩獵的野獸。 聽說那上面的人都是色狼! 色狼應該可以吃吧! 好想吃人??!可爺爺說不能隨便吃啊,但那是色狼??!聽說是很壞的人??!而且那個人說過,人好吃的要命。 第三卷汝今能持否第九章春宵 終于,對爺爺的敬畏還是勝過了食欲,水面漸漸平靜下來,只是心里還不住的念叨著:人真的有這么好吃嗎?難道比包子還好吃? 上次吃的包子的味道好像還在嘴里打轉,反正比魚好吃就是了。 一路行船,遂至夜間。 初春的晚上尚有幾分寒意,這第一餐就設在了船艙之中。分席而坐,頗有古風,而主位自然要給這畫舫的主人彩鳳小姐。 船上設施齊全,只船夫就是八九個,還另有些青衣小廝,藝妓歌女。上好的材料做成上好的菜品,有穿著輕衣的侍女分桌端上。諸人坐定,只有主位還是空的。許仙同潘玉自成一桌,金圣杰同夏子期合作一桌,這兩桌是離主位最近的地方。 只是彩鳳卻遲遲不到,這菜不能吃、酒不能飲,只能品些瓜果,諸人心中都有些著急。 “錚”的一聲弦鳴,冷冽如水。諸人都是一愣,然后凝神聽處。琴聲幽幽,從主座后面的屏風后面傳來。初甚清淡,寥寥的幾聲弦鳴,帶出一股卓然之意,這琴聲不像出自一個歌妓,而像是歸隱泉林的隱者,閑暇時調素琴以自娛,所以沒有曲調,但為心聲。 潘玉聽了微微一笑,這是先明己志嗎?不是愛風塵,似被前塵誤。只是這樣的琴聲終歸不適合這樣的聚會。 心念動處,果然琴聲漸變,曲調漸成,方生。這首古曲在座誰人沒有聽過,但誰聽了都覺得彩鳳這琴聲大是不同尋常,明明是的曲譜,但偏偏在細微之處,別出機杼。聽起來似是而非,但誰也說不出一個差字。 潘玉也是佩服,古曲都是自成一格,擅加改動,只會畫馬不成,畫蛇添足。但彩鳳的改動中卻絲毫不損原曲的風貌而能言己聲,這樣的琴技,已是到了化境。這是在顯露自己的技藝。 琴聲由緩轉急,由輕轉重,漸漸變得急促,卻不顯得凌亂,一種歡愉的氣氛隨琴聲而生。如果剛才的琴聲讓人屏息側耳,那此刻的琴聲則讓人想要手舞足蹈,隨之歡歌。 潘玉贊嘆,這是在應景。雖然只論琴聲不如剛才,但無疑更適合此刻的場景,不但不能說不好,反而要更加贊賞才是。 淡泊之心,超絕之技,應景之情。不見其人,而其人之貌已盡出。這哪里是個歌妓,分明是個通曉世事,人情練達的老者,在撫琴追憶前生。 琴聲一頓,眾人還恍惚如在夢里,幾個侍女上前撤去屏風,彩鳳施施然從后走出,鳳釵長裙,眉目如畫。薄薄的唇邊噙著一絲笑意,但絕無任何趨附的感覺。反而如接受百鳥朝拜的鳳凰,華麗而高貴。 細長的鳳目,眼波一轉,諸人都在眼中,只在潘玉身上微微一停,便道:“姍姍來遲,彩鳳飲盡此杯,以做賠禮?!闭f完昂首飲盡杯中之酒,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看著喉間一動,酒已入腹。彩鳳穿的極為華貴莊重,這一下也沒有露出任何引人遐思的部位。 但眾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放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有的還忍不住吞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