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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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深沉默片刻,道:“我去問問她?!?/br> 萬貞得到兒子平安醒轉的消息,淚流滿面,點頭:“娘娘一生洪福齊天,孩子讓她帶也好?!?/br> 朱見深道:“可若讓她帶了,只怕以后皇兒就要被教得……” 萬貞打斷他的話,問:“有什么關系呢?只要孩子平安,不就好了嗎?” 朱見深默然,萬貞看著昭德宮富麗華彩的宮殿,他們在這里相守了近十二年。在這個時代,若說什么地方能讓她有“家”的感覺,這里就算是了。 可是這溫馨而甜美的地方,如今她卻已經不敢再踏進去一步。半晌,她才緩緩地說:“從此以后,我還住回東宮的小院去吧!我在那里看著你們,守著你們……只是……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 朱祐樘想要真正平安長大,其實還有一條杜箴言已經驗證過的通途。只不過她和朱見深一直避諱,她是無法接受,而他卻是因為一旦他選了那個辦法,就與她沒有了相守的機會。多年來為了讓她歡喜不離,他將后宮粉黛視若塵土,從來沒有停留駐足。今天她提出分居的話,他下意識的拒絕:“我不同意!我不愿意!” 萬貞澀聲問他:“如果太后娘娘仍然不足以庇佑孩子,如果真的只有杜箴言那個辦法,你不愿意,我又已經斷絕了生育可能……何況即便我還能懷孕,我現在也不敢再與你親近,孩子怎么辦呢?” 朱見深頓時沉默無言,他愿意傾盡所有,包括性命來成全她,并不以為苦,可兒子怎么辦?他不肯答應分居,可是兒子的暈厥就在眼前,他也不敢不應。 兩人在風雪中相對而無言,一顆心像是被凜冬的風雪凍木了似的,沒有疼痛,也沒有知覺,甚至連悲傷都變得奢侈。半晌,她才道:“這世間的有情人大多因恨離別,而我們是因為愛才離別,已經勝過無數怨偶,難道不是件幸事嗎?” 朱見深抬手抹去眼淚,低聲道:“可這樣的幸事,我寧愿此生不得!” 周太后聽到兒子答應讓她撫養孩子,便命人抬了暖轎進殿,帶了孫子登轎。朱祐樘從被風吹開的暖簾中看到萬貞滿身積雪的站在庭中,大吃一驚,問:“妃母怎么了?皇祖母,是不是您因為我暈倒就罰了她?” 他雖在宮外長大,但李唐妹知道他必會回宮面對復雜的情勢,在教育上一點也不敢松懈,周太后與萬貞的不和,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一見到萬貞吃苦,就下意識的以為是周太后罰了她。 周太后搖頭:“祖母沒有罰她,也罰不了她,是她在罰自己?!?/br> 朱祐樘連忙揭開簾子,沖外面的萬貞喊:“妃母,我沒事兒!御醫也說我沒事兒!您別擔心,我好著呢!您快進屋暖和,別凍著了!” 這孩子還不知道,世間最可怕的傷病,不在于醫生已經看出了根由,知道了其中的可怕;而是醫生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來,只覺得一切安好。 萬貞微笑著點頭,道:“好,我就回屋暖和,你快把簾子放下。和皇祖母在一起,要乖啊?!?/br> 朱祐樘還沒意會到自己這一去不會再回到她身邊,脆聲回答:“好,我一定乖乖地?!?/br> 周太后看著萬貞明明傷心欲絕,但卻微笑安撫兒子的面容,不知為何,突然有些茫然,道:“當年你替我養了兒子,如今我還了你!從今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萬貞沒想到她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愣了愣,點頭:“好?!?/br> 朱祐樘由太后帶走撫養,萬貴又因病身故,后宮妃嬪都以為萬貞這次算是敗了一局。沒想到大雪未停,朱見深就命將原來萬貞在東宮居住的院子劃了出來,讓她遷居。同時著將作局用心營建,別起宮名為“安喜宮”,里面的器具擺設,無不是皇帝親點御用,精心擇取,比之昭德宮更為瑰麗華美。 成化十二年,帝以定西侯、禮部尚書、蔣琬為正使,萬安為副使持節冊,封萬貞為皇貴妃。雖然她已與朱見深別宮分居,卻仍然禮絕百僚,皇后退避,連她跟著行走的汪直也氣焰熏天,權勢之重比過去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他不愿意,她已經準備了很久,行程卻被他一拖再拖,直至實在拖不下去了,他又賴在安喜宮里不走。萬貞住的安喜宮如今與他常住的謹身殿、太子住的仁壽宮呈三角方位,她能遙望著他們,卻不敢親近。 堂堂天子,九五至尊,為了阻她出宮花樣百出。及至現在連叫人將禪床擺在門口,躺在上面不動,不許她出門的無賴舉動都做出來了。萬貞啼笑皆非,嘆氣道:“濬兒,你別鬧了!再鬧下去這一年時間都要浪費了!你讓我出去,我早早的找到辦法回來,咱們才好長久相守??!” 朱見深哼道:“你一沒定歸期,二沒定方向,三不準備帶大隊護衛,還說什么回來?” 萬貞是真的沒有什么特定的方向,本來準備從南到北,各地漫游尋訪,不定歸期。如今沒法糊弄,便道:“我就是去唐妹的故鄉看看,替她把女書傳承下來。你讓我早些去把事辦了,頂多明年重九大節,我就回來,好不好?” 朱見深更不樂意:“她已經過世了,你還去看她的故鄉干什么?不準去!” 萬貞搖頭:“怎么能不去呢?你知道的,她已經進了宮,按說是可以不接繼傳承去當什么祝由的。她是為了我們的托付,為了祐樘,才……她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替祐樘擋了災劫。這份傳承我親口答應會替她接繼起來的,如何可以辜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此生非你不可 萬貞執意要南下,朱見深其實也知道攔不住。只不過自從他們分居,她就不許他留宿。幾十年相依相伴,同進同出,突然間要斬斷這種親如一體的聯系,由不得他心里空落落的,不做出點任性胡鬧的事來,實在不知該怎么辦。 這種感覺萬貞同樣有,因此陪著他把起行的時間拖了又拖,直至夏去秋深,才南下斷峽。她離開以后,朱見深失魂落魄,精神不振,除了兒子朱祐樘的生活能真正牽動他的心以外,別的東西他都提不起勁。 加上沒有萬貞輔弼,精力不濟,日常的政務很難做到周全,幾乎全數托給了外朝處置;為了制衡外朝,他又倚重內廷的宦官。尤其是統領御馬監的汪直,一方面為了使他為萬貞辦事時人手富足,另一方面也是怕宮中諸妃以為萬貞失寵欺她,因而故意托以重權,放他開設西廠,在京師胡鬧。 商輅厭惡西廠胡作非為,加上內廷宦官正在逐步侵奪外朝的權利,便勸諫朱見深要圣明勤政,莫使朝綱重現正統年舊事。 朱見深倒也聽勸,便將西廠裁撤了。只是他如今神志頹廢,沒有了過去那種勵精圖治的心情,卻擔心自己壽命不永,等不到萬貞回來,于是將號稱不老,人稱“活神仙”的李孜省其入宮中煉丹,以求長生。 商輅目睹主君日漸消沉,心中焦急,勸諫之余,不免對萬貞有怨言,請皇帝不要縱容她出宮。朱見深心中不忿,怒道:“卿言甚無道理,朕欲立后時,卿等紛紛以此是家事,當由太后做主拒絕;如今萬侍南下訪親,亦是家事,與國事何干?何勞卿等多言?” 商輅被駁得目瞪口呆,皇帝的消沉,真正的根由其實是他多年勤勉,但真正所欲的東西,卻受內廷外朝壓制,一直沒能得到,也算情志不舒。如今萬貞離宮,他日常沒了能夠對等說話勸導,疏解心情的人,陡然失了管束,自然是原來有多壓抑,現在就有多反彈。 原本皇帝對內閣諸臣都客氣禮遇,言必稱先生,現在卻是無論身份,一律呼“卿”,君臣之間的關系不復過往親密,摩擦卻日漸加深。汪直那西廠廢了不過年余,就又重新設立。 商輅諫君不力,與汪直幾次交鋒都被皇帝拉了偏架,也心灰意冷,遂上疏請辭?;实蹖⒆嗾哿糁胁话l,但等他二次請辭的時候,卻是準了。 朱祐樘得父親寵愛,啟蒙之余常被帶到朱見深身邊,見他批準內閣首輔辭職,不由奇怪:“父皇,商先生是做錯什么事了嗎?” 朱見深搖頭,他對兒子的關心是全無疑忌的,并不因為太子小小年紀過問朝堂大事而生氣,卻樂意細心跟他解答:“沒有。若是父皇精力跟得上,能夠每日朝會,勤政理事,有這樣強力的首輔,自然是相得益彰;但現在父皇身體不濟,不能常朝,首輔勢強,則我家勢必弱;他又不愿意因為父皇體弱,而與內廷司禮監分權,長此以往,不是好事?!?/br> 朱祐樘似懂非懂,只是關心父親的身體:“父皇,您身體哪里不舒服?” 朱見深道:“父皇沒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些累了?!?/br> 朱祐樘信以為真:“累了,父皇就要多休息啊?!?/br> 朱見深笑了笑,點頭答應,牽著兒子的手慢慢地沿著游道往安喜宮走。 萬貞雖然不在宮中,但朱見深卻仍令小秋和秀秀等人如她常住一般照料,自己也常領著兒子過來游玩小憩。 朱祐樘突然道:“父親,有人說,萬妃母害死了悼恭太子和我母親,是真的嗎?” 這樣的流言蜚語,無論是朱見深還是萬貞,都可以想像得到必會暗里流傳。朱見深心中大怒,嘴里卻溫和地問:“誰說的?” 朱祐樘道:“我也不知道誰說的,反正就是有人讓我知道?!?/br> 這孩子雖然天真,但卻并不傻。朱見深聽見兒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微寬,問:“那你相信嗎?” 朱祐樘猶豫一下,搖頭道:“萬妃母要是想害我母親,多的是機會,不用等母親進宮。何況……母親一直說妃母人很好,我也覺得妃母很親切,讓人信賴?!?/br> 朱見深不能為兒子分說這份親切信賴源于何處,沉默片刻,道:“你知道判斷就好。你妃母一生受盡世人詆毀,有些人往她身上潑什么臟水都不稀奇。你只要記住,這世間若有誰能夠不惜自身,也要庇佑你平安的。除了我,就是她。無論世事怎樣變化,你一定要對她保持足夠的尊重,以免將來后悔?!?/br> 太子得他和周太后寵愛,尊貴無雙,不似當年的他需要時刻衣飾整齊,打扮矜嚴。他頭上沒有戴冠,而是像尋常富貴人家的孩子那樣留了個小髫,發頂上李唐妹替他剪了胎發的地方,不知何故,中間一直沒有再長出來。 他摩挲著兒子頭頂那塊小小的斑禿,問:“你妃母戴的瓔珞中間,常年垂的是一顆瓷珠。里面藏著什么,你看過嗎?” 朱祐樘想了想,道:“我見過瓷珠了,不知道里面還有東西。能讓妃母貼身珍藏,須臾不離的寶物,一定很貴重吧?” “嗯?!彼c頭,道:“那是她親生兒子頭頂剪下來的胎發。她畏懼天命,怕會害了兒子,不敢親近,不敢養育……可是,在她心中,這世間所有金珠玉器,寶石珍玩,都遠不如兒子的一綹胎發貴重?!?/br> 朱祐樘還不懂這樣的感情,也不知道其中所指,只是心里酸酸澀澀的,有些難受。 商輅離職,皇帝內廷外朝都沒有了能夠制約的人,行事越發任性。除了用心教導兒子以外,對于朝政幾乎是想到才去處理一下,平時都懶洋洋地不想動彈,耽于游宴雅會,斫琴調弦,詞本曲藝,書畫自娛,每日盡情玩樂后,才好休息安眠。又迷信方士,濫封傳奉官,即使她沒在宮中,也時常往安喜宮里搜羅奇珍異寶,等她回來共賞。 萬貞一年到頭回宮的居住的時間少,又顧忌天命,不敢再插手朝政,只能偶爾勸上一勸。她勸的時候,朱見深答應得好好地,也真會裁撤一部分侍奉官,但過后又容易故態萌發。 他從小到大,受的約束太多,想得到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得到,如今任性驕縱,其實不過是一種對自己的補償而已。萬貞心疼他受過的委屈,加上如今對朝政的理解日深,知道對于立國已近百年的王朝來說,理事自有定規。除非需要革故鼎新的大方針政策,一般事務其實皇帝能起的作用不大,他精力不濟,偶爾偷懶,對朝政的危害有限,便不強求。 萬安見皇帝常有倦色,理政潦草,以為他精力不濟的原因都在女色上,居然借遞奏折的機會大獻房中術和媚藥。朱見深接到這樣的東西,啼笑皆非,本想斥退了他。轉念想到萬安是他擺在內閣為萬貞護持以后的人,若被斥退,只怕立即就要讓外朝官員誤解他是對萬貞不滿,群起攻詰。因此盡管萬安所進之物荒唐,但他也只是讓梁芳弄了個小匣子裝著藏在書房里就算了。 偶爾想起萬安的誤解,他氣惱之余,也不免有些悵然。他在貞兒面前,總是充滿熱情和渴盼,什么新奇的東西都急切的想和她一起探索享受,似乎永無厭足,一直膩在她身上才好。 可現在她不在身邊,不再管束,放任他嬉游后宮,群粉圍繞,他卻又提不勁來。甚至就連在她身邊時看到別的漂亮女子,偶爾會有的異思也沒了,一切都索然無味。 周太后見兒子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不免有些心緊,忍不住召他過來問:“我聽人說,你常服助興之藥?” 朱見深雖然孝順,但對母親的不滿也不少,日常偶爾也免不了要刺她一句:“母后以前不是怪兒子后嗣不豐嘛?” 周太后急了:“求嗣你也不用服這么多藥??!到底有虎狼之性,難免傷害根本,你可莫步了景泰后塵!” 朱見深連房中事也被老娘管了,心中也頗為尷尬,一時無言。周太后提到景泰,自己也被嚇壞了,忍不住問:“以前她……不是不讓你服藥的嘛?”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自然興奮激動,哪里用得著服藥?朱見深不好和老娘談論這個話題,再一想朱祐樘都十七歲了,將要選妃成婚,算是長大成人了,便回答:“兒以后都不服藥了?!?/br> 周太后松了口氣,但她畢竟也是經過事的人,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兒子這話背后的意思,一時心緒復雜,問道:“她究竟有什么美的?” 朱見深沉默了一下,道:“不是因為她美,而是因為她在身邊,我才心安?!?/br> 她才是他能夠安心休憩的港灣,是他可以盡情放松的歸依,沒有她在身邊,這世間的一切,都只讓他惶然。 可是,她怎么到現在還不回來呢? 她會不會已經找到了回去的路,就不再回來了? 他滿懷惶恐的出了仁壽宮,回到安喜宮,站在云臺上望著庭院中盛開的菊花,只覺得天地蒼涼,孤身寒寂。 秋日的夕陽緩緩地沉沒,他失望的收回目光,正想轉身離開,突然聽到遠處一陣嘈雜,宮門大開,一騎白馬縱蹄直入。 馬上的人騎裝戎服,紅衣如火,鴉鬢垂云,長眉飛揚,明眸翦水,雖有滿身風塵,卻也帶著一身明月山泉的疏朗自在。 他看到她,剛才的倦怠愁苦,突然間煙消云散,變成了滿懷的欣喜,大叫:“貞兒!” 萬貞縱馬直到云臺之下,抬頭望著他,展顏一笑,天地自由,寬廣無限。 他已經多年不曾見過她這么舒暢適意的笑容了,與她的目光一對,只覺得胸腔里一顆心劇烈跳動,就像少年時他初識情懷看到她一樣,忍不住急步沖了下去。 萬貞翻身下馬,迎著他走了上去。在外面奔波尋找了十年,她從不曾在他面前說過一句不順,一句辛苦,然而卻未必沒有過沮喪與重憂,此時看到他翹首期盼的模樣,心中的不安,卻在瞬息間平復了下來,微微一笑,問:“你隨我走嗎?” 朱見深欣喜到了極處,卻幾乎不敢相信,忍不住問:“你找到辦法了?” 萬貞輕輕點頭,她想將他帶走,但又有些不敢確定,道:“可是這里有你的萬里江山,嬌妻美妾……” 朱見深不等她的話說完,便打斷了她:“我隨你走!” 他握住了她的手,道:“母后剛剛和我敘話,無意間提到當年,她從仁壽宮的臺階上摔下來。她一直沒有查清楚,當年是什么原因讓我過早的臨世?!?/br> 這樁無頭公案,莫說周太后查不出來,就是當年的孫太后也沒有查清,只能把當時她身邊的侍從盡數黜退不用,從仁壽宮選人照看皇長子。也從那時開始,結下了她與他的一生之緣。 時光荏苒,歲月流轉,初到明宮時的那段經歷,如今想來,恍若隔世。 他突然提起這段往事,萬貞慨嘆莫名,他看著她,眉眼含笑:“母后不明白,可是我卻突然明白了。我一定是感覺到了你在身邊,不想與你錯過,所以想快點與你見面!我大約是這世間最性急的人,還未出世,便選擇了你!認定了你!這一生,非你不可!” (全文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番外一 曲終離別日番外二 跨越幾百年的官司 番外一 曲終離別日 成化二十三年正月,皇貴妃駕崩,皇帝朱見深欲以皇后禮祭奠安葬,令后宮王皇后等人為萬妃守禮祭拜。 多年來后宮尊卑錯亂,皇貴妃掌握著后宮的大權,王皇后空有其名,卻一直在萬妃面前低頭,外朝重臣其實都認為這亂了禮法規制,為皇后不平。若是讓王皇后在萬妃靈前執禮守孝,那是連她僅有的名分尊榮,也剝奪了。 此舉太過,諸臣心有不忍,但又知道萬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轉了彎,以為萬妃求青史美名的大義,勸朱見深放棄這個打算。 朱見深知道群臣的意思,大怒命梁芳去跟群臣對峙。萬貞詐死后不便在人前出現,藏在內室聽到他跟人爭這個短長,真是啼笑皆非:“你哄他們信了就行,何必頂這個真?” 他們決定離開,但周太后和宮中事務,以及國家的傳承要務,都需要時間整理,只能逐步交接。萬貞先一步詐死,是為了交接宮權。這葬禮反正是給人看的,何況親手cao辦了自己的喪禮這種感覺很微妙,她也真沒想過要跟人爭這種假尊榮。 可朱見深卻很不以為然:“就是要爭,不爭他們才不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