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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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沒想到,這幾聲呼喊,竟真的能夠帶給他如此意外的回應。 那一聲“我在這?!庇谒麃碚f,簡直是天上的仙音,傳進了心里,將他的疲憊一掃而空,只剩下滿腔絕境逢生的驚喜。 他想在她面前表現得更穩重些,更可靠些,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但當他看到山路上靜立等候的身影時,卻仍然忍不住淚盈于睫,猛然撲了過去,握住她的手:“太好了!你沒事!” 這么寒冷的夜里,他的手卻是guntang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火熱與真誠。 他全然沒有想,他為她這樣大張旗鼓的連夜奔波,會對他的前程造成怎樣的影響;更沒有想,她落入石彪手里,是不是會有什么世俗所求的不堪之事發生。他只是找到了她,因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歡喜感恩! 只要她活著,別的都不要緊! 萬貞看著少年喜極而泣的臉,心中百感交集,千言萬語都變成了一聲莫名的低嘆:“你能來,也太好了!” 這句話里所含的意思,復雜得連她自己都難以理清,然而少年卻聽懂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說:“貞兒,就像當年這世間所有的人,都坐視著我陷于困境,而唯有你一直陪伴著我一樣,我也會用同樣真誠的心意來回報你!我不會利用你,不會傷害你,更不會為了所謂的利害關系而去用你做取舍!” 少年的眉眼尚存稚氣,肩膀也還不夠寬厚,然而他這樣堅定的神態,執著的舉止,卻無一不向她昭顯著他的決心。 盡管他還沒有傾天的權勢,但當傾天的權勢撲壓下來的時候,他卻愿意竭盡所有的保護她!他沒有在說空話,而是真真切切的這樣做了! 她可以懷疑這世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唯有眼前這少年真誠的心意,實在不忍辜負。 第一百五十三章 風露中霄夜白 春夜的寒風吹過,帶著化凍的泥土芬芳和野花凝露的幽香。萬貞抬手抹去少年臉上的淚水,溫和的說:“我知道你,我相信你?!?/br> 你放棄東宮的溫軟馨香,為我風露兼程,為我長途奔襲,我又怎么會懷疑你呢? 少年只覺得懸在空中的心終于落在了實地,忍不住展開雙臂擁住了她,低聲說:“這次事發,皇祖母直接為我補下了道督辦的懿旨,東宮上下同心,五城兵馬司、東廠都來得很快,唯有錦衣衛推搪拖拉,指揮使逯杲更是至今沒有消息?!?/br> 逯杲,那是近年除了石亨、曹吉祥、李賢等幾人外,在皇帝面前最得意的人了。太子指使不動不稀奇,但在孫太后已經補下了懿旨的情況下,逯杲還如此托大,那卻肯定是另有緣由了。 萬貞輕輕撫了撫少年的后背,微笑道:“逯指揮想來公務繁忙,分身乏術,來不及聽娘娘的懿旨?!?/br> 少年靠著她的頭頸,搖頭:“不……貞兒,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br> 他這一路奔波,心系萬貞安危之時,痛和累都被壓了下去,但此時心氣一松,便有些支持不住,雙腿有些發軟。 萬貞大吃一驚,連忙叫道:“韋興!” 韋興知道以太子和萬貞的親密,又是遇到這樣的變故,兩人必然要有話說,便領著東宮禁衛在遠處警戒,并沒有靠近。聽到萬貞叫他才趕緊竄過來問:“萬侍,有什么吩咐?” 萬貞摸著太子身上背心全是汗,雖然忍著沒有出聲,但呼吸卻顫抖不穩,連忙道:“快,殿下痛得厲害,讓人先就地建營,找了傷藥來敷了休息一下!” 韋興陪著太子一路追來,雖說比起太子皮rou粗糙多,但也很有些吃不消,趕緊過來接應:“有,咱們是帶了氈子和金創藥出來備用呢,禁衛正在擇地建營?!?/br> 擇地建營屬于軍事,萬貞乃是外行,自然要聽禁衛統領的,只和韋興一起架著太子到臨時搭起的帳篷里查看情況。 便在此時后面,后面的路上陣陣人馬喧嘩,卻是錦衣衛的人終于趕了上來。那位東宮的口喻不聽,太后懿旨不遵的錦衣衛指揮使逯杲,終于率部趕上來了,笑瞇瞇的來向太子請罪問安。 太子剛在韋興的服侍下換了衣服褲子,身心俱疲,哪有心情見他,冷聲道:“不見!” 逯杲倒也干脆,太子說不見,他就真的不再求見,在帳外行了個禮,就領著部屬從太子的營地旁邊穿過去,往前直追了。 太子聽著陣陣喧囂聲,冷笑:“貞兒,你看,計擒石彪,錦衣衛果然好大功勞!” 萬貞知道他話里的意思,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殿下,不要這么想?!?/br> 逯杲再不智,但執掌錦衣衛的人,本就是天子近臣,熟知皇室家事,豈能對她在東宮的地位一無所知?明知拿她來誘石彪,形同在太子頭上動土,卻仍然毫不猶豫的做了。自然是因為有地位比太子更高的人決斷,授意他這么做。 而逯杲此時的作態,雖則無禮,但真實的意圖卻是顯一顯自己的理直氣壯,直接對東宮表明:他是皇命在身,路過太子營地求見是禮數,卻不是理虧! 太子這話,不過是不能直接對皇帝發火,只能從旁發泄而已。 景泰帝當政時,萬貞不敢讓太子怨恨叔父,如今自然更不會教唆太子怨恨父親。 她不多話,太子看看她憔悴疲倦的臉,咬牙道:“可這世間,該有公道!” 萬貞微微搖頭,她當然希望自己帶大的人正直、善良、勇敢、堅強,擁有這世間一切美好的品德。但卻絕不愿意因為這些品德,就讓他受到傷害,遭遇不必要的危險:“殿下,您已經長大了,一定要明白一件事。對于政治人物來說,絕不能因為追求虛妄的‘公道’,就忘了權衡和妥協!” 太子愕然,他想說什么,但心中愴然,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地抱著她,淚流滿面。 他明白她的意思:于他來說,逯杲利用她來誘石彪私自入關,卻又沒有能力完全掌控局面,以至于她陷身險境,九死一生,那是完全沒有“公道、天理”;但對于皇帝來說,萬貞兒再重要,那也是臣屬奴婢之一,為君者御下用人之長,使擒拿石彪之舉,難度降低無數倍,免去沙場征殺對國家的損害,才是真正的“公道、天理”! 明明可以只犧牲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便可以免去一場足以動蕩國家根基的叛亂,但凡從政之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不過在他心中,將她看得太重,才會渾然忘卻“儲君”這個身份,單純的為她覺得不公,為她心痛:“貞兒,我不喜歡這樣,我不愿意這樣!我寧愿這世間有公道,盡管它可能因為種種原因不宜宣之于口,但一直都存在?!?/br> 萬貞已經倦極,太子也疲憊不堪,說了會兒話便靠在一起睡著了。 韋興本想等侍衛搭好大營帳后再請太子移駕過去睡,但揭開帳篷看到他們已經熟睡,怔了怔,便示意侍衛統領自行安排部屬輪值休息,不必再驚動太子。 萬貞睡夢中恍惚間見到石彪向她撲來,而她卻被定住了手腳,心中恐懼無極,奮力掙扎。太子被她驚醒,就著帳外朦朧的火光,看到她緊皺的眉頭和滿額冷汗,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但他的手一碰觸過去,便被萬貞打開,罵道:“畜生……我殺了你!” 太子陡然意識到她做的是什么樣的噩夢,心中一酸,顧不得被她拍開的痛,緊緊的擁住了她,就像他幼年夢魘時,她哄著他那樣,吻著她的額角臉面,一遍遍的低喃:“不要怕,貞兒不要怕……我是濬兒,是濬兒……不要怕……” 或許是他們多年相伴,彼此熟悉的氣息,或許是他的聲音,拍撫,親吻,都讓她重新感覺安全,她慢慢地消除恐懼,平靜下來,又重新睡了過去。 她睡著了,太子卻睡不著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心爭與花發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得知太子出宮后,立即回了禁宮坐鎮的皇帝朱祁鎮。 石家近年的權勢太盛,以至于皇帝在下了剪除他們的決心之后,竟然不敢先與石亨翻臉,而是一定要將在外面的石彪拿下,剪除了石亨的輔翼才動手。 此次石彪被誘輕騎入關,若是沒能拿下,以后再想輕取石家那就難了。因此為了麻痹石亨,封鎖居庸、紫荊兩關的命令,對外他都只稱這是太子年輕氣盛失了分寸。而石亨近年驕橫,并不將東宮放在眼里,完全沒想到這場意外,根本原因在于侄兒石彪。 太子出城,而皇帝回宮,石亨還當這是皇室父子因為東宮私調兵馬,起了齟齲,渾不知皇帝已然暗渡陳倉。 因為大太監曹吉祥與石家親近,皇帝借口錢皇后和諸妃需要看顧,將他留在了西山行宮?;实凵磉叜斢玫奶O乃是蔣安、懷恩、牛玉幾個,都算是皇帝信得過的人,有什么消息也由他們親手接下,連徒弟都不敢用,怕漏了風聲。 好不容易等到信鴿飛來,牛玉接了消息急步奔回,奉到皇帝駕前。 信紙上不過廖廖數語,但卻是皇帝急盼得到的好消息:“彪已就擒,東宮上下安然無恙,臣等晝夜兼程,即往大同為陛下宣撫將士?!?/br> 石彪就擒,大同邊將縱有反心,沒有石彪那樣膽大包天的人領著,也難成事。且如今居庸、紫荊兩關已經被他借著太子的名義封死,只要逯杲率的錦衣衛宣撫得當,石亨的外應就算斷了。 皇帝長長的松了口氣,都不將紙條傳給牛玉處置,直接湊到燈前燒了,看看天色將明,心情大好的道:“傳水,備膳……懷恩,回稟母后,東宮上下人等平安,請她老人家放心?!?/br> 用萬貞誘捕石彪,雖然簡單,但真讓人知道了,卻不免受人垢病,且容易引起石亨警覺;而太子為了避免萬貞因為被擄而受到流言所苦,對外便令梁芳對外傳了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什么東宮至寶被劫、太子的金牌被盜等等。 因此這父子倆目的雖然不同,但采用的辦法卻都基本一致,都含糊了萬貞的身份。逯杲雖然出了主意,算是最知情的人之一,但他也沒想真把太子得罪死,此時用“東宮上下人等平安”一句,就將所有人和事都包含進去了,沒有指名道姓。 孫太后景泰年間能狠下心來連兒子在南宮艱苦渡日都不多問一句,現在年紀大了,反而心腸軟和,只盼著親近的人都團圓和好。萬貞算是宮中她真正喜歡重視的人之一了,又有共患難的情誼在內,于她來說,比之錢皇后怕都要親近些。 聽到懷恩傳來的這句“東宮上下人等平安”,孫太后也松了口氣。兒子復位后,她雖不參與朝政,可石家之勢壓得她娘家都要退避,她豈能看不懂皇帝的用意?再想想被皇帝和逯杲用了個徹底的太子和萬貞,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索性對懷恩說:“你跟皇帝說一聲,就說太子從小見父親的機會不多,如今正是父子同心的時候,以后用人,何妨商量著些?” 皇帝得了回應,心知母親不滿,不由苦笑:像這種事,哪里是能商量的?又怎么商量?自然只能用了才好遮掩,否則一個不慎,不止潑天之禍來了,還容易傳出笑柄。 何況從本心來說,他總覺得太子過于軟弱,年齡又小,并不足以用事。當然,這次的事情發展到后來,太子能夠有那么快的反應,卻又讓他驚訝之余,有種莫名的滋味,既高興,又擔憂,惆悵了會兒,對牛玉道:“給王綸傳個信,既然太子出宮春游了,那就隨他在外面玩幾天,高興了再去接皇后她們回來?!?/br> 太子還不知道皇帝的態度,他心里也為自己私出京師的后果而擔憂。只不過再溫馴的孩子,也不可能真的沒有半點脾氣,一想到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索性完全不去想什么后果,安排好事務后,見萬貞還沒醒,便回去陪著她繼續睡。 這行軍途中的帳篷地鋪,哪能跟東宮的牙床錦被相比,疲憊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精神恢復了些,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只是臥在萬貞身邊,看著她睡。 萬貞從石彪手里掙扎逃生,頭發上還掛著碎葉雜草等物,面頰上除了灰塵,還有汗漬形成的污垢。此時倦極深眠,哪里有什么儀容可言,卻是太子生平未見的狼狽。 少年見慣了打扮得鮮麗嬌俏,喜歡來他面前打轉的宮女,此時見到萬貞的樣子,忍不住皺眉抱怨:“嘖,真臟……” 嘴里嫌棄,手卻抽了巾子輕輕地去替她擦拭污漬,小心的清理著頭發上的碎葉雜草。萬貞對他全無戒備之心,雖受驚擾,但睡夢中微微睜了睜眼,察覺是他,便喃呢一聲:“輕點,手重了頭發痛?!?/br> 少年連忙應了,有了她允許,竟將這當成了差事,干得興高采烈,細細的替她除塵抹灰。等將她頭臉抹拭干凈,重新露出明艷俊美的面容,這從來只被別人服侍,沒有服侍過人的少年,心中居然充滿了成就感,高高興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滿意的說:“這才是我的貞兒?!?/br> 他的身量比起萬貞來,還略矮大半個頭,此時躺在她身邊細心一比,居然比她短了一截腿。少年平時沒什么氣性,這時候閑著無事,卻忍不住較上了勁,使勁把腳往下伸了伸,壓直了腳尖跟她比。 就這么挪了幾下,總算把腳比平了,頭頸卻又往下移了不少,還是要矮一截。少年不服氣了,忍不住推了推她,輕聲喚:“貞兒,換個姿勢睡?!?/br> 萬貞被他吵得直皺眉,只不過她照顧少年已經成為了習慣,雖在夢中竟也依了他的要求,轉身側臥。 這個睡姿會很自然的綣腿收足,少年再一比,果然自己便比她高了些。雖然這“長高”的方式很是虛妄,但此時他童心大盛,卻是玩得十分高興,自得其樂的伸手去擁她的肩膀,和她比肩而眠。 可他本來就沒多少睡意,這時候折騰得興奮了,又哪里睡得著?只不過是貪看萬貞的睡顏而已,偶然想到自己如今竟能倒轉身份,安撫她夢中的恐懼,守她此時心定不驚,又有些得意。 少年人思緒散亂,心上人與自己相對而臥,呼吸交纏,不經意的便心猿意馬,難以收攝。目光在她臉上身上巡視留戀,只覺得她鼻翹唇紅,玉頸生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更要命的卻是他目光往下一滑,正好瞧見她因為側臥而略有些歪斜的領口,深紅的領邊一掩,更顯得肌膚凝脂,峰巒挺拔,陣陣幽香隨著她的呼吸起伏揮發出來,說不出的好聞。 明明是野外只鋪了野草氈墊,蓋著薄衾的簡陋帳篷,因為她臥在身邊安然入睡,竟比他一個人睡在東宮的寢居更溫暖馨香。讓他看著看著,漸漸地口干舌燥,蠢蠢欲動,下意識的就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近到可以與她融為一體才好。 可他動了動,卻又本能地知道這種親昵與他往日和萬貞的親近不同,沒有她的許可,不可以肆意而行,便又強自忍住退了些后??勺尷碇亲屗撕?,感情卻又驅使他靠近,這左右搖擺不休的的心情,便折騰得他全身上下被一股既好受又難受的勁兒催著,忍不住呻吟出聲。 萬貞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此時身邊躺著的人近前退后的瞎折騰,還不時哼哼幾聲,便醒了過來,問:“怎么了?” 沉睡初醒,她的嗓音里還透著慵懶的變調,少年聽在耳里,只覺得心弦一振,再也忍不住和身撲了過來,摟住她的脖子顫聲道:“貞兒,我好難受!” 萬貞嚇了一跳,以為他奔忙過甚累病了,連忙抬手來摸他的額頭,驚問:“哪里難受?” 少年哪里答得出來自己哪里難受?只是下意識的撲在她身上哼哼磨蹭。 萬貞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這才明白他究竟難受什么,頓時全身一僵,愣住了。少年的腦袋湊在她臉上亂親,手卻拉著她的手往下探,從鼻腔里哼求:“貞兒,你……” 萬貞的手碰觸到少年guntang的肌膚,驚得魂飛魄散,終于回過神來,顫聲道:“這不行……這可不行!不可以!” 少年以前向她訴說過鐘情,但那種愛慕,在她看來不過是少年一時的迷亂誤解,只是單純的精神慕戀,完全不涉及其它。這乍然一下發現,少年的愛慕,除了精神慕戀之外,還包含著完整的原始沖動。這給她的震撼,簡直足以將她整個人的三觀都粉碎重組一遍。 大驚大駭之后,她猛然翻身坐起,少年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哎呦一聲,翻倒在旁邊??扇f貞這時被嚇得狠了,哪還記得要問他傷沒傷著,一躍而起,摸摸身上的衣裳完整,連鞋都忘了穿,就倉惶竄出帳篷外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山麗花草香 韋興起得早,就候在帳外不遠的地方聽命,見萬貞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來,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問:“萬侍、殿下,可是有事?” 萬貞滿腔驚惶,愣愣地看著他,竟忘了怎么回答。反而是帳篷里的太子應了一聲:“沒什么事。韋伴伴,東西都準備了嗎?” 韋興連忙回答:“都備齊了,昨夜奴婢就請向導帶了錢去走了一趟,已經安排妥當了?!?/br> 太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發現萬貞的鞋子沒穿,也顧不得尷尬,趕緊拎著遞了出來:“貞兒,你鞋沒穿!” 萬貞伸手來接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往常不覺得怎樣,但掌心里他剛才留下的熱意還在,此時與少年溫暖的肌膚碰觸,頓時如遇火燙似的猛然收回手,鞋子“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兩人都因這意外而愣了一下,就著晨曦看到彼此羞窘尷尬的臉,都怔了怔。萬貞反應得快,低頭撿起鞋子就落荒而逃。 幸虧昨晚他們睡了以后,東宮護衛又在帳篷外繞了一圈步幛遮風,她跑了幾步,意識到人在外面,不能再跑,又停了下來。 少年開始還有些羞惱,但此時看到她這比自己更狼狽的模樣,卻又莫名的生出一種奇異的歡喜,沖旁邊摸不著頭腦的韋興瞪眼:“還不快去服侍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