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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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正在與先生說話,請教如何解讀剛送上來的奏折,見到黃賜一臉灰塵汗水的闖進來,心一沉,急問:“何事?” 黃賜叫道:“殿下救命!奴婢等人途中遇賊人伏擊,萬侍不見了!” 太子聽到他說萬貞不見了,霍然站起,厲聲道:“什么叫不見了?” 黃賜伏地大哭:“奴婢一行路遇大批牲畜攔路,侍衛正想找主人商量,突有猛虎闖來。牲畜馬匹俱被驚得四散,緊跟著便有一隊人馬狂奔直沖,沖得沿途大亂。等親衛打死猛虎,收聚隊伍,梁伴伴才發現萬侍不見了!” 太子驚啊一聲,雙目發直的晃了晃。王綸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替他拍撫前胸后背。好一會兒,太子胸中這口氣才緩了過來,指著黃賜道:“還有什么情況,給孤一一道來!錢四,給孤取了京郊的輿圖來!” 他這段時間的課業都與輿圖有關,京郊的輿圖易得,黃賜指明了遇襲的地點,又道:“據打死猛虎的侍衛說,老虎皮毛光滑,不像野生?!?/br> 除了皇室以外,養得起老虎的人家莫不是公卿勢族,而文官不喜虎豹這等野獸,即使有財力也不可能去養。太子將消息與萬貞失蹤的地點一合,頓時雙目血紅,握著案幾一字一句的低吼:“石彪!孤要剮了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心曲折千里 石彪這幾年一直對萬貞糾纏不休,只不過因為她躲得快,才一直沒有被他找著機會近身?,F在萬貞失蹤的時機、地點、方式如此的巧合,由不得太子暴怒之后,心中又是一陣寒冷,抬頭看了王綸一眼。 王綸確實不知內中情由,單是因為太子剛才的話著急提醒:“殿下慎言!殿下慎重!” 石家勢傾朝野,這樣的話若是傳到外面,讓石家叔侄聽到,立即就是一場風波,對太子大為不利。 太子也知道自己失控,然而陡然間聽到萬貞被擄的消息,直如心頭割rou般的劇痛,實在難以冷靜,握著案幾,連吸了口氣,又命宮人打水上來,將冷手巾在臉上蓋了好一會兒,這才稍稍冷靜,沉聲道:“傳孤口諭,請居庸關、紫荊關守將暫閉關門,不許放人出關!著錦衣衛和東廠使人鋪排向西北方搜人!小秋,即刻前往仁壽宮,告知皇祖母此事,求她派舅爺接應助我!吳興全,點選人手,隨孤出城!” 侍講的劉珝、倪謙見太子竟要輕身涉險,頓時大驚,連忙勸諫:“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既已經調動居庸關、紫荊關守將封關,又命錦衣衛和東廠搜人,用勢已足,實不必再行出城,坐鎮東宮靜候佳音便好!” 太子反詰:“兩位先生的母、姊若遇這等劫難,兩位先生能安坐家中,只等音訊否?” 兩名還想分辨萬貞只是侍長,并非太子親屬。太子又道:“孤知道兩位先生的好意,然而石彪無詔入關,擄孤侍長!論公,目無國法綱紀,視君父如無物!論私,其明知不可而強擄萬侍,辱孤太甚!孤若不親身出城督辦此事,有何面目坐踞東宮?” 他因為幼年時的遭遇,若是說話太快,便會有些卡頓,因此平時說話都是徐言緩聲,以免讓人聽出結巴,從不對臣屬急聲說話。但今日事關萬貞,他這反應竟是比往??炝藷o數倍,一連串的指令、爭論出完,竟是流利得可怕。 劉珝和倪謙侍講東宮已有多年,從未見過太子如此,陡然得見,心中詫異,驚訝之余,除了意外之憂,也有意外之喜。 王綸也終于從中品味過了這件事的蹊蹺之處,面無人色的勸道:“殿下,您尚未加冠聽政,擅自調動邊關守將封關和東廠,乃是大忌!何況您還要出宮親赴城外,找會昌侯接應,那更是……萬萬不可如此,讓皇爺知道了,可了不得??!不能這么干??!” 太子急步外行,聞言腳步突然一頓,問道:“大伴,孤這幾年,待你如何?” 王綸趕緊回答道:“殿下對奴婢寬厚仁愛,恩深如海!” 太子微微搖頭:“大伴來東宮之時,孤身邊已有不少共生死患難的舊屬。雖然也倚重大伴,樂意將身邊事務交由大伴處置,然而你我終非兒時伴友,離恩深如海,卻還是差了些兒!” 王綸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宮廷中這些能夠常年相伴托以心腹的主仆,如曾經的皇帝與王振,景泰帝與舒良、興安,都有過不和的時候;只是因為兒時相伴的情分太深,君主才會怒過之后又諒解侍從,將人召回身邊。 可他來到太子身邊時,梁芳、韋興他們已經與太子有了共患難的深情厚誼。因此他地位雖高,太子也確實將最顯赫的身份、最重要的事交給了他;但論到心里的親近,他始終還是要差上一籌的。 對于一個一門心思獨占鰲頭的太監來說,自己在追隨的主君心里,地位不是最高,實在很讓他難堪,且不安。這種主仆間的小小隔膜,往日太子從不多言,今天他突然挑明了說,實在把王綸嚇得冷汗直流,好一會兒才道:“都是殿下的恩典,奴婢豈有嫌薄之理?” 太子淡淡地道:“孤與大伴之間,少些共患難的機會。孤一直在想,要是什么時候咱們主仆能夠同心合力,應對危機,這種隔閡才會自然消除,不會彼此疑慮。今日之事,不幸亦幸,卻也算孤與大伴同心同德的機會!” 王綸瞠目結舌,太子招呼了伴當,翻身上馬,回頭道:“大伴,孤出城督辦此事,東宮事務以及遞給父皇的奏本,孤就交給你和兩位先生了!” 王綸著急大叫:“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呀!” 可太子心知萬貞這幾年背了不少罵名,又擋了不少希望由東宮幸進的人的路。她出事,若他這最親近的人,都不擺出足夠緊張的姿態,出城督辦,只怕領命行事的人就不會著緊;甚至陽奉陰違,落井下石也不一定。 石彪此人又渾又橫,萬貞落在他手里多一時就有一時的危險。如果不能及早在他帶萬貞出關前趕上,等他到了關外,即使廠衛知道了萬貞在哪里,他也鞭長莫及。因此主意一定,他便不再回頭,揮鞭縱馬,率眾直出東宮。 王綸追趕不及,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手足無措的喃道:“殿下不奉詔諭就自作主張調動守將、廠衛,這是犯了大忌??!我怎么跟皇爺交待?怎么交待?” 這太監日常權欲熏心,什么事都想做主??梢坏搅岁P鍵時刻,就露了怯。 劉珝和倪謙雖然也不滿意太子親赴京郊督案的舉動,但在主君做出決斷后,卻反而沉得住氣,過來安慰王綸:“公公莫驚,殿下剛才不是已經派人去向太后娘娘求救了嗎?只要太后娘娘答應了,像殿下這種請托,在陛下面前還是容易分說的。畢竟莫說東宮,就是勛貴大臣的親人出事,私下請托邊關守將和廠衛查找線索,也算尋常事?!?/br> 王綸哭喪著臉跳腳:“兩位先生說得輕巧,須知天家父子,豈能與尋常勛貴大臣相比?別人請托,那是私事;太子爺請托,那卻是……” 太子私請邊將,調動廠衛,多半便要被皇帝懷疑兒子意在染指兵權??偹闼肋@話出口不得,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捶胸頓足:“我的爺!你這可坑死咱家了,這種事,如何好向皇爺奏稟?” 他不說出來,倪謙他們也懂其中的含義,只是惱他不能當重任,等他嚎完了才道:“都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殿下對公公可謂是言聽計從,信任親厚;公公日常也以東宮大總管身份自居,怎么一到用事之時,就如此不堪?” 王綸被噎得一口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好一會兒才道:“事情哪有你們說的那樣簡單?;薁斎缃褡≡谛袑m,除了皇娘,還有萬宸妃在那。萬娘娘領著三個兒子守在旁邊,像這樣天大的把柄,咱家再怎么在皇爺和皇娘面前為太子爺說話,也保不準能過去?!?/br> 他不提萬宸妃和三位皇子還好,一提這個,兩位先生的臉色都古怪起來,打量著他半晌不說話,只是互相交換眼色。 他們不說話,王綸反而心虛強辯:“我可沒有觀風色的意思!” 劉珝和倪謙心中鄙薄,對他的分辨只是敷衍點頭。王綸心也知道自己這一下出了丑,若不做出點事來,等到太子回來,自己只怕處境難堪。再一想太子臨去時的話,急得滿頭大汗,只得摔手道:“去就去!煩請兩位先生替太子爺寫了奏折,咱家去向皇爺皇娘回話?!?/br> 寫奏折那是學士的本行,劉珝和倪謙逼著王綸頂了鍋,倒也不吝嗇這點筆墨,只是寫到一半就為難了:“殿下不親自前往行宮奏事,只使公公轉達奏章,這……說不過去呀!” 王綸狠道:“有什么難的,使人往曹家走一趟,就說殿下本想請曹太監辦理此事。只是沒有找到曹家人,無法調用廠衛,情急之下,只得親身前往了?!?/br> 這宦官犯起橫來,也是膽大包天,知道石家、曹家沆瀣一氣,近年來已經成了皇帝的心病。太子出宮這事既然無法小事化無,那就索性往大里鬧,只要樹個大靶子,轉移了皇帝的注意力,太子招的忌就小多了。 劉珝和倪謙不知道中官互相爭權是什么套路,王綸這個主意倒讓他們猶豫不決,皺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給殿下連豎了兩個強敵?縱然此時過去了,日后也對東宮大為不利!” 王綸催他們:“快寫!太子爺這事已經鬧得夠大,要想讓東宮脫出身來,只有讓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兩人要是真合在一起對東宮不利,逼得皇爺回護太子爺,那才叫壞事變好事!” 自己離開東宮,下面的人沒有主心骨可能出現什么情況,太子豈能不知? 然而萬貞之于他,實在太過重要。重要到即使后方不穩,他也一定要先糾集所有人力,先將她找回來再說。否則的話,這東宮儲位,對他來說與笑話無異。 東宮多年蟄伏不動,從來沒有往錦衣衛和東廠移文下命。今天乍下急命,錦衣衛的行動懈怠,東廠的反應卻十分迅疾,自提督以下的幾個檔頭,都率親信匯合了太子直撲事發之地。 梁芳留在原地,倒也沒有白等著不做事,跑過來太子抹淚回報:“殿下,東宮侍衛已經沿途追下去了。只不過這伙強盜狡猾,過了西峪口就兵分四路,不知道萬侍究竟走的是哪一路?!?/br> 第一百五十章 山夜春寒料峭 太子這一路縱馬出城,已經在心里將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了無數遍,冷然道:“憑他怎么分兵,只要封了去大同方向的路,總能將他堵??!傳令沿途驛站備馬,孤這一行北上,要晝夜不歇,沿途換馬換人!” 梁芳大驚失色:“殿下,您如此冒險急進,這是要拿東宮的前程……萬侍要是知道了,定要生氣心痛!您不能這么干??!” 太子搖了搖頭,問:“伴伴,你還記得景泰元年,我們遇刺的那件事嗎?” 梁芳抹淚道:“那時候奴婢幾次以為自己要死了,是萬侍負傷帶著您逃出來找了于謙,咱們才有命在……殿下,萬侍之愛重您更重于她自身,您這樣不管不顧的去救她,她不會高興的!” 太子微微一笑,道:“孤知道!然而,有件事你們都不知道!那年孫家兩位哥哥戰死,伴伴生死不知,萬侍渾身浴血,抱著我奪命奔逃;那時候我便在心中發誓,若有一日,我長大了,有力了,定要竭盡所能,讓這些追隨我,關愛我的人平安無憂,永不受生死脅迫之苦!” 他忍了半天,這時候終于忍不住眼眶發紅,嘶聲道:“今日之事,雖然發于京郊,根由在孤!若孤不親自督陣,承此重責,有些人……是不會出力的!” 不止是不會出力,怕還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倒扯后腿! 只有他以太子身份來擔起重責,才能讓這些人既無后顧之憂,又抱著交好東宮的心理,對搜尋萬貞的命令積極配合。 梁芳默然又問:“那奴婢應該怎么辦?” 太子道:“萬侍不會坐以待斃,賊人在她輕忽時能夠得手,事后卻未必能夠監視嚴密。只不過倉促出逃,未必能夠及時分清方向。你立即全起皇莊的人手,調請有來往的商家農戶,著意救助遇難的路人!再懸賞重金,凡有百姓,能向孤通報切實消息的,賞銀五兩;若能助孤截住賊人,救出萬侍者,賞銀五千!” 石彪開始只是讓人做了分兵疑敵的痕跡,自己卻仍然與伴當一同繞道北歸。最初一個換腿力裝束的地方,他們還有時間休息說笑。但第二個換腳點還沒有到,前面的人卻反而先迎了上來,急報:“將軍,情況不妙!京師急腳傳報,居東宮盡起東廠蕃子、皇莊私丁沿途鋪排搜尋咱們!并重金懸賞,查找萬侍的下落!據說居庸關、紫荊關兩關的守將也接到了太子閉關的口諭,縱然兩關不閉??稍蹅內硕?,備用的馬匹又神駿,太扎眼了!只怕原來的路不好通行!” 石彪本來沒將太子放在眼里,突然聽到前途被堵了,頓感意外:“封關搜人,這黃口小兒,竟有這等膽魄?來得這么快?” 萬貞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也是一喜,旋即想起太子這樣行事,簡直是完全不計后果?;实壑炱铈傉f性情溫和是真,但經歷過兄弟反目,多年被囚的折磨,要說對自己的親人還有多少寬厚,卻是難以評判。 若是他現在也像執政晚期的景泰帝那樣,只怕太子今天的作為,就是大禍! 她心中著急,石彪身邊的伴當更是著急,道:“將軍,咱們是無詔入關,真讓人堵住了,那就是殺頭的禍事!” 石彪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聽到太子傾盡全力來搜萬貞,前路縱然不是天羅地網,但也確實很難像來時那樣縱橫無忌,不由皺眉。 萬貞當真怕這貨渾起來,嫌帶著她礙事,來個一了百了,便笑吟吟的道:“將軍,不如你把我放了,我自己回去,就將這件事是個意外!我保全了名聲,你呢,也沒有出關的累贅?!?/br> 石彪呸了一口,瞪著她怒道:“你想都別想!老子千辛萬苦才找著機會把你撈出來,要是被那黃毛小子一嚇,就灰溜溜的把你送回去,這張臉也就別要了!丟不起那個人!” 萬貞皺眉道:“你別口口聲聲黃毛小子、黃口小兒的!那是我養大的人,你罵他跟指著我的臉罵有什么分別?” 石彪就喜歡聽她在他面前說話驕縱的口吻,嘿嘿一笑,竟然真的沒再說話。他是常年打戰的人,雖說京郊至居庸關這一帶不是他們石家的勢力范圍,可多年來去,與輿圖相合,西北方向有多少條路,大致的地勢山形如何,他都能想個七七八八。 再加上為了強擄萬貞而下的功夫,此時在心里將附近的地形過了一遍,便有了決斷:“目標太大,分兵!我帶了貞兒還從原定的路線走,你們各自喬裝,多走幾路,替我引開追兵?!?/br> 他連也先所率的騎兵大陣,都敢正面直闖,論到武藝和膽氣,當世無匹。跟著他的伴當日常更多的是幫著他做些喂馬解鞍,起居照料的瑣事。真到了需要分開急行軍的時候,卻是誰也沒有擔心過他會有什么不測,石彪的命令一下,便立即分兵喬裝誘敵去了。 隨從變少,意味著監視也會放松;而同樣的,萬一出現不可控的風險,以石彪的性子,做出極端處置的危險性也大大增加了。 萬貞不敢這時候撩撥石彪,連求他松綁的話都沒說一句,由著他帶了自己仍舊朝著原定的路線北上。 眼看日隱月升,連續兩個接應點已經被太子派的人和被重金懸賞刺激的當地百姓端了,石彪雖然帶了兩匹馬換乘,但此時馬力也有些支撐不住,不得不停下來休整。 他在塞外追亡逐北,與蒙古鐵騎爭鋒,臥冰吞雪乃是常事,絲毫不以為在關內的荒郊野外露宿有什么辛苦的。倒是萬貞,多年來在宮中雖說心神損耗,但日常生活卻稱得上養尊處優,有些耐不得這種苦頭。 只不過她在石彪面前不能過分示弱,直到被他從馬上抱下來放在地上,這才悶哼一聲,倚著山石假寐。 石彪笑問:“累了?” 萬貞連眼睛都不想睜,哼了一聲算是回答。石彪活動了一下手腳,坐在她身邊略有些稀奇的說:“我本來以為你會想辦法哄我解開繩索,找機會逃跑的。沒想到你這么老實,累成這樣了也沒求我一聲?!?/br> 萬貞有氣無力的反問:“我求了,你會放?” “當然……不會……”石彪拖著長音打量著她疲憊的神情,笑道:“你這女人跟咱家漢家那些小姑娘不一樣,算是真正的母老虎,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吃人。真放了你,不知道你能給我生出多少是非來。還不如就這樣一直綁著,等回了大同再說?!?/br> 他怕夜間生火會被人發現,直接從行囊里拿了酒和干糧來喂她。萬貞急需保持體力,也不嫌他的干糧粗糙,就著他的手吃得干干凈凈,又喝了幾口米酒,這才道:“飽了,你自己吃吧!” 石彪有些意外:“我還當你會吃不下呢!” 萬貞打了個呵欠,睡眼朦朧的說:“吃不下就得挨餓,我才不虧待自己?!?/br> 石彪一拍大腿,笑道:“我就愛你這股別人不能及的勁兒!這世上,什么虛名禮法,都是個鳥!活得痛快,才是真的!你這樣想就好,等到了大同,我帶你去塞外打獵騎馬,縱橫漠南,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日子過得自由開心了!” 萬貞哼了一聲:“說得好聽,誰知道真過起來會是什么滋味?!?/br> 石彪不怕她有要求,笑嘻嘻地道:“放心,你跟了我,不會吃虧的?!?/br> 他大口吃喝,萬貞斜眼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喂,這下你真的要給我解開繩子了,我內急!” 石彪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解,我替你解褲子擦屁股!” 萬貞目瞪口呆,破口大罵:“我去你妹!你要不干脆現在殺了我算了!” 石彪渾不在意反駁:“這有什么,吃喝拉撒,誰不這么過日子?” 萬貞氣得發狂:“石彪!你敢這么做,我殺了你!” 石彪見她真的生了氣,倒也停下了腳步,嘀咕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不嫌你臭了,你害什么羞?” 對這樣的人,萬貞實在無計可施,嘶聲道:“好!你殺了我吧!” 她從被擄來就一直順從行事,從來沒有這樣決絕的姿態,石彪嘖了一聲,道:“行了,行了,我給你解繩子,放你自己去,行吧?” 萬貞這時候反而不相信他會真的肯了,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