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這梳妝臺可別致得很,是你想出來的么?” “不是!是我的一個生意伙伴畫的,我們打算開一家銀鏡鋪子!”孟澤解釋道。 “銀鏡鋪?“姜潮生聽到這個陌生的詞,一時有些疑惑。 “應該是銅鏡鋪吧!”柳木匠開了腔,“專門賣銅鏡的鋪子,這可少見得很呢!” “不是銅鏡,是銀鏡!”孟澤說著,掏出隨身攜帶的巴掌大的小圓鏡,給眾人看。 “這可是好東西!”姜潮生看了一眼,遞給了一旁姜醫正。 姜醫正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孟澤一眼。 “照得真清楚,這玩意兒還真好使!”柳木匠湊過來看了一眼。 “可以料見,這鋪子若是開起來,怕是門檻都要踏破呢!”姜潮生笑道。 “承您吉言!”孟澤回道。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姜潮生和姜醫正還有事,帶著藥斗子回去了。 孟澤坐下來跟柳木匠細談,“我這共有五張圖,你每樣做兩件,用兩種不同的木頭,一種貴的,一種便宜的,年后我過來取,來得及么?” “得看情況!”說到正事,柳木匠也嚴肅起來,“我得先做一件出來,再好定后面的時間!” 孟澤一聽這話,就知道柳木匠已經把這事應承下來了,他覺得很高興。 剛才他掃了一眼店里做好的東西,造型和做工都不錯,尤其是木頭雕花,很有自己的特色和風格。若是梳妝鏡給他們來做,想必會更出彩。 “手工錢和木料錢我在您現有的價格。上再提一點,但有一點得說清楚,這圖樣是我們畫的,歸我們所有。日后若是還有別人做梳妝鏡,您不得擅自使用我們的圖樣!” “東西是我們做出來的,為何只能給你做不能給別人做呢?“柳權有些不滿。 見柳權不理解,孟澤也不生氣,他解釋道,“若是你設計出一樣新家具,這家具的式樣很受歡迎,因而別的木匠也仿照你的式樣開始做,你覺得這樣好么?” “這怎么行?這是仿造,是贗品!”柳權說道。 “你也覺得不對是吧。我這圖紙也是同理,梳妝鏡是你們做出來的沒錯,但梳妝鏡的式樣是我們想出來的,我們不希望別人不打招呼就仿照這個樣式去做!” “你說的我明白了,既然你有這個要求,我們按你的要求辦便是。我們柳家,世代在京城做木匠,最講究信譽,絕不會抄你的樣式的!”柳木匠說道。 得了柳木匠的肯定,孟澤也就放心了,倆人就細節問題再溝通了一番。最后,孟澤預付了100兩銀子,這才算是談完。 從柿子巷出來,孟澤也不急著回去,而是想著去附近的街上轉一轉,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可以租。 他剛走了沒幾步,便被人叫住了。 “不知孟公子能否賞臉,一塊兒喝杯水酒?!闭f話的是姜昕陽,顯然,他并沒有跟著姜潮生一同回去。 “可以!”孟澤點頭。 姜昕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孟澤跟著他走街串巷,最后到了河邊一間兩層小酒樓前。 酒樓的掌柜顯然是認識姜昕陽的,見人進來,便笑問:“好一陣子沒見著了,今日要來幾斤呢?” 姜昕陽回頭看了孟澤一眼,“你能喝么?” 孟澤估量了一下,“還行!” “那就先來兩斤吧!一斤屠蘇,一斤花雕!“姜昕陽說著,帶著人上了樓。 倆人坐定,掌柜的端酒上來,又麻利地上了油炸花生米、熱氣騰騰的豆腐干及鹵菜若干。 姜昕陽給孟澤倒酒,“先喝花雕,喝完花雕咱們再喝屠蘇?!?/br> 孟澤聞言,笑道:“做大夫的就是這么自欺欺人么?喝酒傷身,所以喝藥酒補身?” 姜昕陽也笑,解釋道,“這家的屠蘇只是徒有其名而已,并不是藥酒!真正的屠蘇定會放烏頭和附子,這東西吃了沒好處!” 孟澤有些訝異,沒料到姜昕陽居然會有這樣的見解。 “你拿烏頭做個試驗么?” 姜昕陽點頭,“無論是生采的還是炮制過后的,都有毒?!?/br> “在追求真理這一點上,你跟謝大夫很像!” 姜昕陽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師父有跟著你一塊兒來京城么?” 孟澤搖頭,姜昕陽抿了一口酒,問道,“他在東平?” “是的,謝大夫準備出一本藥典,如今帶著阿中在收集藥草!” “阿中?” “阿中才是謝大夫的徒弟,我雖然叫謝大夫師父,但沒有拜過師!“孟澤解釋道。 姜昕陽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孟澤喝酒吃菜,也不催他。 過了一會兒,姜昕陽再度開口,“你能聯系上謝大夫么?” 孟澤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問道:“出什么事了么?” 也不怪孟澤那么問,姜昕陽現在這樣子,并不是像是要跟謝老頭來個父子相認,更像是在求助。 姜昕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推倒孟澤的面前。 “里面有一枚丸子,有幾種成分我辨識不出來,謝大夫或許能!” 孟澤盯著瓷瓶看了一眼,良久才問道,“這是那一位進獻的神藥么?” 姜昕陽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你是懷疑……”后面的話孟澤沒有問下去,因為這兒不是敞開說話的地方。 “藥效確實很神奇,但我覺得它不止是神藥這么簡單!”姜昕陽點到即止。 猜測得到證實,孟澤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姜昕陽帶來了一個非常關鍵但也很糟糕的消息! 如果說宮中那位就是即將成形的風暴眼的話,他們就是處在這風暴眼邊緣的船只。 即便知道了真相,此刻已失去了逃離的先機! “你身邊有多少人起了疑心?”孟澤徑直問道。 “也許有那么兩三個!這種事,哪怕你看出來了,也要當作沒看出來!我也是偶然才發現的,送來備份的藥和實際吃的藥,成分有些微的不同!” “有人知道你拿了這藥么?”孟澤問。 姜昕陽肯定地回道,“沒有!” 孟澤將藥瓶塞進衣服里,隨即起身道:“家里有事,先告辭了!” 姜昕陽跟著起身,送人下樓。 第213章 妙真派 魏霆均從大營回來,發現房里的燈還亮著。 孟澤靠窗坐著,視線落在院中清冷的月輝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不要等我!這些天有野營訓練,要很晚才到家,你可以先歇息!”魏霆均說著,從掛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外套,裹在孟澤身上。 孟澤回頭,問道:“真的是野營訓練么?” 魏霆均在窗邊坐下,吻了吻孟澤有些微涼的唇,“別胡思亂想,這些天真的是在搞訓練!” “你難道沒聽到什么風聲么?“孟澤抬頭問。 “哪有什么風聲!”魏霆均將人摟在懷里,“眼下平靜得很,京中沒有異動!” 孟澤回抱過去,同時心念一轉,將人帶到空間當中。 魏霆均松開手,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孟澤的臉龐上游走,有些刺癢。 “你今日情緒有些不對,周瑾又找你麻煩了么?” 孟澤搖頭,拉著人在屋前的石凳上坐下。 “若是皇帝執意要立五皇子為太子,大臣們會阻擾么? “會!”魏霆均肯定地回答。 “阻擾就一定有用么?” 魏霆均沉默一會兒,說道:“不能保證,但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圣上會充分考慮大臣們的意見!” “若是皇帝突然駕崩,但留了遺詔讓五皇子繼位呢?”孟澤繼續問。 “你說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圣,上的身體在逐漸康復中,這是有目共睹的!” “假設這種情況出現了,會是什么樣的局面?“孟澤固執地問道。 魏霆均想“了想,回道,“只有一種可能,兩方廝殺,勝者為王!” 孟澤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魏霆均。 “這是什么?” “姜醫正給我的,里面裝的是五皇子進獻的神藥。 “他給你,你就接了,萬一這背后有陰謀呢!“魏霆均有些急。 “你聽我說完!”孟澤按住魏霆均的手,“姜醫正發現,皇帝吃的藥和放在太醫院備案的藥,其中有些成分不一樣!” “什么成分不一樣?”魏霆均反問道。 孟澤搖頭,“他也不知道,所以才拜托我讓謝大夫驗一驗!” 魏霆均思索一會兒,問道:“太醫院還有誰知道這事? “無法確定。姜醫正說,也許有人察覺到了,但沒有人去求證!” 魏霆均盯著手中的小瓷瓶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 孟澤也沒有問魏霆均要出去見誰,直接將人帶出空間。 魏霆均換了便服,悄悄出府去了。 孟澤和衣躺在床上,等了許久,直到雞叫了第二遍,魏霆均才帶著一身寒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