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孟澤快步進去,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面色青紫的魏霆均,眼淚刷地掉落下來。 “師父——”孟澤看著謝老頭,滿是哀求。 “別著急,我看看!”謝老頭說著,開始給魏霆均診斷起病來。 姜醫正狐疑地看了孟澤一眼,想問話卻又沒有問。 “給我拿針來!“謝老頭吩咐。 孟澤抹了一把眼淚,打開藥箱,將布袋裹著的一排針取了一根出來,遞給謝老頭。 謝老頭抓起魏霆均的一根手指,拿針一扎。針扎的那塊皮膚微癟下去,但卻沒有血出來。 謝老頭不甘心,又換了幾根手指扎,結果都是一樣。 “怎么樣?“孟澤小心問道。 “已經耽擱得太久了!“謝老頭說著,眼神愧疚。 孟澤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卻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沒到最后就不能放棄!”擔憂驚懼過后,孟澤反而鎮定下來了。 謝老頭想了想,回頭看向姜醫正,“讓那些大夫都留下,我需要他們幫助配藥?!?/br> 姜醫正點頭,問道:“需要什么,你盡管吩咐就是!” “半邊蓮、七重花、黃藥子、白花蛇……”謝老頭張口就列了一大堆。 姜醫正記下后,轉身出帳備藥材去了。 謝老頭吩咐孟澤,“將他的上衣脫了,我給他扎針?!?/br> 孟澤依言,將魏霆均的,上衣脫了。 “紗布剪掉,讓我好好看看傷口!” 孟澤拿剪掉紗布,猙獰的傷口露了出來。 傷口橫穿整個腹部,周圍的皮膚呈醬紫色,用手輕輕一碰,皮膚組織便皴裂開來。 謝老頭在離。上傷口幾寸遠的地方扎了針,沒過一會兒,那些閃亮的銀針就變得烏黑。 謝老頭將這些烏黑發亮的銀針取下來,又重新換了一批新的銀針扎。上去。如是扎了兩三回,手頭的針很快用完了。 “你守在這里,我去找他們要針,順便叫人送水來,到時你把傷口周圍的烏血擦一擦。 孟澤點頭,待謝老頭出去,他用意念調出放在空間里的小瓷瓶。 瓷瓶里裝著黑石里沁出來的綠液。綠液的效果如何,孟澤并不是很清楚。 但這會兒,眼見著謝老頭對治好魏霆均的病沒什么把握,他就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輕輕撬開魏霆均的嘴,孟澤小心地將大半綠液倒進去。 剩下一丁點兒,孟澤拿空間水兌了,然后淋在腹部的傷口上。 第189章 醒了 謝老頭出去一趟,很快就帶著幾套銀針回來了。除了銀針,謝老頭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尾巴,仔細一瞧,正是跟他同坐一車的孫大夫。 “我扎針的時候,你給我在旁邊仔細瞧好,有什么不懂的,等我扎完了再問?!敝x老頭叮囑著。 孫大夫點點頭,孟澤起身給他們讓位置。 謝老頭在魏霆均旁邊坐下,順手又替魏霆均把了一回脈,發出“咦”的一聲。 “情況怎么樣?“孟澤小心翼翼地問。 謝老頭沒有立即回話,而是仔細觀察了魏霆均的神色以及傷口,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剛才給他喂續命丸了么?”謝老頭問。 “沒有,我聽您的吩咐,就清理了一下傷口,其余什么都沒做?!泵蠞苫氐?。 “這可就怪了!“謝大夫喃喃自語。 “哪里怪?”問這話的是剛進來姜醫正。 “沒什么!“謝老頭松開手,“脈搏比剛才有力多了,這是個好現象,我們今晚上得加把力,把體內的毒給清出來。對了,藥在熬了么?” “已經吩咐大夫在熬了!”姜醫正回答道。 “那成,我繼續施針!你倆在旁邊給我搭把手!”謝老頭說著,開始行動起來。 三人輪流扎針,每一批銀針扎下去沒多久,便齊齊變黑。 “銀針變黑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孟澤在旁邊提醒,不知道這情形是好還是壞。 “這是個好現象!“孫大夫正好空著,就給孟澤解釋了一番,“這說明將軍體內的氣血開始流動,毒素漸漸被弓出?!?/br> 孟澤聽到這話,心里漸漸安定下來。 “銀針不夠用了,阿澤,你先給這批針消毒,烘干之后再送過來!“謝老頭吩咐著。 孟澤依言捧了一大把銀針出去,從馬副將那兒領了一大瓶燒刀子,把銀針放在酒里煮。 銀針重新變白之后,孟澤又將這些針放在空間水里泡了泡,隨后烘干了給謝老頭送去。 這一批針扎下去,魏霆均的臉色慢慢轉好,沒有初見時那么可怖了。 謝老頭也激動得很,更加卯足了勁給傷口清毒。 孟澤后來又來來回回跑了五六趟,直到日上三竿,最后一批銀針扎上去,半個時辰都沒有變色,這才算是大功告成。 “差不多了!“謝老頭扶著床沿站起來,兩眼通紅。 姜醫正和孫大夫狀態也好不到哪里去,倆人席地而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子夜到忙碌到第二日的辰時,還要扎得精準,不弄錯xue位,這活兒確實累人得很,幾個人能一聲不吭地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我要去歇一歇,三碗藥汁熬成一碗后,再端上來喂服下去?!爸x老頭對孟澤說道。 孟澤點頭,謝老頭同孫大夫各自回去歇息。 姜醫正也要走,臨到帳篷門口時,他轉頭問道:“你認識魏將軍?” 孟澤看了他一眼,回道:“不管認不認識,總歸把人救回來了,不是么?” 姜醫正聞言,也沒說什么,掀開簾子走了。 孟澤在床邊坐下,怔怔地看著魏霆均沉睡的面龐。 “幸好……”他捧起魏霆均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魏霆均依舊沉睡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這時,帳篷外傳來腳步聲,孟澤將魏霆均的手放下,看向大帳門口。 掀簾子進來的是馬副將,跟著進來的是錢參將。 “將軍的情況怎么樣?人醒了沒?“問這話的是馬副將。 “體內的毒素已經清干凈了,但人還沒醒,可能要再等等?!泵蠞烧f著,讓出了位置。 馬副將見魏霆均的氣色好了很多,臉。上浮起笑容。 “將軍這氣色看著比昨日好多了,辛苦你們了!” 錢參將有些不以為然,“可別高興得太早,將軍這病情說不定有反復呢!” 馬副將瞪了他一眼,錢參將不服氣,說道:“難道我這話說錯了么?當初姜醫正診治的時候,將軍這病不是時好時壞么?我剛才那話,雖說不中聽,但也是為了將軍好!”“我師父既然能解將軍身。上的毒,那么也一定會等將軍完全康復才離去。退一步說,萬一將軍病情有反復,也無需太過擔心。俗話說,救得了一次就救得了第二次?!泵蠞烧f道。 “不錯,是這么個理兒!“馬副將點點頭,“這些天就辛苦你們了,等將軍康復,我一定為你們請賞?!?/br> “賞不賞的倒在其次,對大夫來說,能把一人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這已經是最大的獎賞了!“孟澤回道。 錢參將哼了一聲,“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馬副將皺眉,剛要說話,只聽門外有人喊道:“將軍的藥已經熬好了!” “快端進來!“馬副將說道。 一個大夫端著藥進來,孟澤接過藥,聞了聞氣味,又拿銀針試了試。 錢參將睨了孟澤一眼,諷刺道:“怎么,還擔心藥里下毒么?” “這叫有備無患,為了將軍的健康著想,怎么小心都不過分!”孟澤回了一句。 馬副將點頭,問道:“要我幫忙么?” “麻煩把將軍扶起來吧,小心別壓到傷口!”孟澤吩咐道。 馬副將側身在床邊坐下,將魏霆均小心地扶起來。 孟澤往魏霆均的下頜兩邊輕輕一捏,趁著魏霆均的唇齒松動,慢慢把藥灌了進去。 喂完藥,孟澤說道:“我在這兒守著,等人醒來,我通知你們!” 馬副將點頭,帶著人離去了。 孟澤一直守在營帳里,寸步不離。光線漸漸暗淡下來,天色已晚。 謝老頭掀簾子進來,問道:“人還沒醒么?” 孟澤搖頭,謝老頭過來把了脈,又掀開紗布看了下傷口的恢復情況,再度露出訝異的神色。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難道這小子是不凡之軀么?” 孟澤湊過去看了一眼,昨日腐爛流膿的傷口,此刻已開始長新rou,傷口周圍那一圈皮膚也變成了嫩紅色。 “這不好么?”孟澤心里暗自高興。 “好是好,但是眼下這情形太不合常理了呀!”謝老頭說著,伸出手指在傷口周圍壓了壓。 才壓了兩下而已,驀然出現一只大手,將他的手給捉住了。 孟澤抬頭一看,魏霆均不知什么時候醒了。 “哎喲,醒了呀!”謝老頭高興地打著招呼。 魏霆均壓根沒聽謝老頭在說些什么,直愣愣地盯著孟澤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