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戀把他買的兩樣東西整整齊齊地放進店鋪專用紙袋，還給了他一張代金券，說是單次消費滿兩百塊的贈品，下次購買時可以使用。向長空把代金券收好，又跟她道了聲謝，才提著紙袋離開。

    徐戀在他走后，也關了店門，回家睡覺。

    向長空說他meimei快要過生，并不是為了和徐戀搭訕找的借口，他meimei向暖確實要到生日了。

    向暖平時都是住在學校里，每周只有周末回家，向長空剛好這周六輪休，便決定選這天幫她慶祝生日。他一大早就出門去買菜，選的都是向暖平時愛吃的?；貋淼穆飞?，他接到范阿姨打來的電話。

    范阿姨原來和他mama是一個文藝團的，年輕的時候便認識了，幾十年過去，盡管大家漸漸上了年紀，但始終沒斷了聯系。他把電話接起來，問道：“范阿姨，有什么事嗎？”

    范阿姨在那頭道：“長空啊，我和你何阿姨想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想過去看看你mama?！?/br>
    向長空道：“我今天輪休，要不你們今天過來吧，剛好我給向暖過生日?！?/br>
    范阿姨“哎”了一聲：“今天暖暖的生日??？那好，我跟你何阿姨說一聲，給暖暖買個大蛋糕過去?！?/br>
    向長空笑著道：“不用了，我買了很多菜，你和何阿姨直接過來就行?！?/br>
    “不行不行，暖暖生日，怎么能沒有蛋糕。你放心，很快的，暖暖還沒到家吧？”

    “沒呢，他們上午要補半天的課，應該要十二點過才能到?！?/br>
    “那我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出門訂蛋糕?！?/br>
    范阿姨風風火火地掛斷了電話，向長空無奈地笑了笑，提著手里滿滿當當的菜回了家。到家以后他就開始準備午飯，十一點的時候，范阿姨和何阿姨先過來了，還真提著一個大蛋糕。本來就不怎么大的客廳因為來了客人，顯得更加狹小了些，向長空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對坐在陽臺邊曬太陽的翁淑麗道：“mama，范阿姨她們來看你了?！?/br>
    翁淑麗聽見他的聲音，朝客廳的方向回過頭來，看見曾經的好姐妹，翁淑麗臉上仍是不見任何波動。范阿姨是個感性的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紅了眼眶：“麗麗啊……”

    翁淑麗已經是快要五十歲的人了，但范阿姨還是喊她麗麗，就像她們十七八歲時一樣：“你最近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翁淑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回過頭去看向窗外。

    范阿姨抿著嘴角，像是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麗麗以前在我們文藝團可是一枝花，舞也跳得可好了……”不說年輕的時候，就在幾年前，她們還一起稱霸過廣場舞，現在，翁淑麗的眼神卻如同一潭死水，似乎再也傳遞不出任何感情。

    向長空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范阿姨你別難過，我mama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br>
    范阿姨點了點頭，她知道，翁淑麗之前的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她也安慰地拍了拍向長空，對他道：“再多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br>
    “好?！毕蜷L空點了點頭，走回廚房。

    客廳里，范阿姨和何阿姨一直在和翁淑麗聊天，還說起她們曾經的一些糗事，雖然翁淑麗全程都沒什么反應，但客廳里的氣氛倒是沒冷過場。

    十二點半，向暖背著書包回來了。一進門，她就聞到了水煮rou片的香味：“哇，哥哥，今天中午吃水煮rou片嗎！”

    她書包都沒放下，直接就拐進了廚房。向長空一邊忙手里的活，一邊看了她一眼：“回來了就去跟范阿姨她們打聲招呼?！?/br>
    “哦，好！”自從她mama生病以后，范阿姨她們隔段時間就會過來看她，向暖也不是很奇怪。她鉆出廚房，跟客廳里的兩位阿姨問好：“范阿姨，何阿姨，你們來啦？”

    范阿姨笑著道：“對呀，暖暖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怎么把頭發剪短了？”

    向暖道：“早上梳頭太浪費時間了，干脆剪啦，洗頭也變快了不少！”高三的學生，做一切事情都得爭分奪秒。

    范阿姨道：“我們暖暖長得漂亮，什么發型都好看。你哥哥說今天給你過生日，我和你何阿姨給你訂了個水果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br>
    “喜歡喜歡！”向暖點頭如搗蒜，“你們和mama慢慢聊，我先去放書包?！?/br>
    向暖小跑著回房間，放下書包又沖回廚房，想看她哥哥都給她準備了些什么吃的。向長空見她進來，有些無奈：“你又進來做什么？”

    “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嘛?！?/br>
    向長空是看著她長大的，她那些小心思還瞞不過他的眼睛：“我看你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吃的吧？”

    “……呃，我餓了嘛?！?/br>
    “行了，你把菜端出去，馬上就能吃了?！?/br>
    “好！”

    向暖擼起袖子就上去，向長空攔住她，又叮囑了一句：“那邊的湯你別端，我自己來?！?/br>
    “哦，知道了?！?/br>
    不怎么大的一張飯桌此時擺滿了菜，正中間的大蛋糕上插著代表十七歲的蠟燭，燃著暖黃的燭光。向暖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許完生日愿望后，睜眼吹滅了面前的蠟燭。

    范阿姨鼓起掌，問她：“暖暖許了什么愿？”

    何阿姨道：“我猜一定是考上好大學?！?/br>
    向暖笑了笑，沒有把愿望說出來：“愿望要保密才靈驗哦?！?/br>
    兩位阿姨笑著幫她切了蛋糕，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慶祝完生日，兩位阿姨呆到三點就離開了，臨走之前，她們又看了看翁淑麗：“麗麗，什么時候我們再一起去跳廣場舞啊。你不知道，好多人都在問翁老師去哪兒了呢?！?/br>
    翁淑麗看了她一陣，慢慢扭過了頭。

    向暖看了看兩位阿姨有些失望的表情，對她們笑著道：“我送你們下去吧?！?/br>
    “好?！?/br>
    送走兩位阿姨，向暖回到房間有些犯困，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把數學習題冊拿了出來。

    向長空收拾完廚房，提著從徐戀那里買的禮物，敲了敲向暖的房門。向暖正在解一道復雜的函數題，聽到敲門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哥哥嗎？進來吧，門沒鎖?！?/br>
    向長空推開門，走到她的書桌旁，把手里的禮物遞了過去：“給你的生日禮物?！?/br>
    向暖有些驚喜，她原本以為中午的那頓大餐就是她的生日禮物了！

    “謝謝哥哥！”她開心地拆起禮物，把令人惱火的數學題拋到了腦后，“哇，好漂亮的石膏牌，還有香味！”她說著就輕輕嗅了口，頓時覺得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聞著好舒服，看不出來哥哥你這么會選禮物啊?！?/br>
    向長空那種莫名的局促感又出現了：“是店里的老板幫我挑的?！?/br>
    “哦，我就說嘛?！毕蚺腥?，她好奇地看了看紙袋上的logo，發現似乎有些熟悉，“咦，這個店我好像在哪里看過，我想想……”

    安靜三秒后，向暖突然拍了下桌子，拿出手機點開了微博：“我關注的一家甜品店推薦過她家的東西，找到了，就是這個！”

    她把手機遞到向長空跟前，向長空一抬眼便看見了徐戀店鋪的logo圖。

    “她家東西都超漂亮的，但是看著就不便宜啊?！毕蚺f著，裝模作樣地撞了下向長空，“讓哥哥破費了?！?/br>
    向長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你喜歡就好，那我不打擾你學習了?！鞭D身離開之前，他又補充一句，“對了，你那道函數題從第三步開始就錯了?！?/br>
    向暖：“…………”

    作者有話要說：

    向長空：可能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叫向長空

    徐戀：嗯，就是那個意思

    向長空：…………o(*////▽////*)q

    第9章

    因為向長空多說了一句話，便被留下來輔導了向暖一下午的功課。

    那些在向暖看來艱澀難懂的函數題，到了向長空那里，就像小學加減法一樣兒戲。

    向暖從小就知道向長空很聰明，他干什么都總是第一名，還時不時就往家里搬獎杯獎狀。向長空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哥哥，就算親戚街坊時不時會拿這事打趣她，她也一點都不在意。

    她認為他們的分工很明確，向長空負責聰明，她負責可愛。

    直到那場變故發生。

    向暖看著身旁給自己講題的向長空出神，向長空拿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問她：“沒聽懂？那我再講一次?！?/br>
    向暖看著他重新拿了一張草稿紙，在上面演算起來，小聲地開口：“哥哥，你真的不打算繼續深造了嗎？”

    向長空解到一半的函數題驀地停下，筆尖在紙面上慢慢暈染出一團黑色墨跡。他抬頭看著向暖，朝她笑笑道：“該繼續深造的是你，我不用深造，已經很聰明了?！?/br>
    “可是……”

    “我去準備晚飯了，剩下的一半你自己想?！毕蜷L空把筆放下，起身離開了向暖的房間。

    向暖看著他在草稿紙上寫下的算式，解題思路十分清晰，連她這種聽到函數就頭疼的人，都能一眼看懂。她正發著呆，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

    向暖拿起手機，點開了消息。

    沈麟：qq提示我你生日快到了，我送了個蛋糕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向暖的心“咚咚”跳著，沈麟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年紀第一名。他長得白白凈凈，留著清爽的短發，鼻梁上架著一副無邊眼鏡，看上去很斯文。

    向暖對他有些朦朦朧朧的好感，不過從沒明說過，她沒想到他還會留意自己的生日。她第一次這么感謝qq的這個雞肋功能。

    向暖：謝謝[可愛]

    沈麟：蛋糕發送的時候說，要生日當天才能收到

    向暖：“……”

    好吧，他果然說的是系統自帶的那個蛋糕。想著對學霸不能要求太高，而且他們又只是普通同學關系，送個系統蛋糕意思意思已經不錯了，向暖坦然接受了這個“蛋糕”。

    向暖：恩恩

    沈麟之后沒再回復她，向暖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又去研究她的函數題了。

    她生日的正日子是后天，周一。周一一早她登陸qq時，收到了許多好友發來的連格式都一模一樣的生日祝福。她翻到沈麟的那條，看他選了個什么蛋糕給自己。

    這個蛋糕可以說是很別致了，大紅的封面上寫著八個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她覺得沈麟不是在祝她生日快樂，而是祝她學習進步。

    行吧，總之也很符合學霸的人設了。

    她給沈麟單獨回復了個“謝謝”，又想起了自家的學霸哥哥。他哥哥也是……一直單身到現在啊。糟心。

    去食堂買早飯的時候，她收到了沈麟的回復，很意外的，他竟然發了個六塊六毛六的紅包過來。

    雖然上面寫的是“?？忌侠硐氲拇髮W”。

    很實在了。

    向暖啃著饅頭，看著這個紅包，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磥韺W霸還是有救的，也許她哥哥還是有希望找到女朋友的。

    向長空其實比向暖想象中的要受歡迎許多，不說在學校時那么多暗戀他的女生，就是現在進了外賣公司，也有前臺的、行政的姑娘，偷偷對他有好感。

    當然，向長空本人并不知情。

    臨近中午，外賣訂單不斷派過來，向長空和以往一樣規劃好路線，先去了附近的一家金融公司。到了顧客填寫的地址時，向長空手里拿著外賣，有些不自然地問了一聲：“打擾了，請問哪位是總裁家的小仙女？”

    辦公室里還沒走的同事都“噗”地笑出聲來，小仙女本人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舉起手道：“是我，麻煩幫我拿過來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