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金圓感嘆道:“蔣遠這孩子不管是說話還是氣質都讓人特別舒服,如果不是知道他才十四歲,我都要懷疑這種說話做事讓人熨帖的人是不是專門有人教過,這種人我就見過兩回,一個是幾年前來臺里視察的黃書記,還有一個是我在慶市實習時見到過的一個小少爺,那氣度,真的是不同環境養不同人啊?!?/br> 攝像對蔣遠的印象也很不錯,說:“這就說明蔣遠肯定不是蔣建國那一家人能生出來的孩子,你到時候求求你姑姑,把這條整理一下弄到衛視上播出去,幫他一把,這孩子怪可憐的?!?/br> “什么姑姑,工作上她只是我的上司只是臺長好不好!”金圓揮了揮拳頭,“你說的和我拉關系似的!” 站在窗邊,見到電視臺的車漸漸消失在視線內,蔣遠才收回了視線。 一切終于要拉開帷幕,只是不知道這場荒誕的戲劇會要演多久,閉幕前的一切是否會按照他的劇本來演,而最后又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第4章 “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哦!竟然叫警察將自己的親爹抓牢房里,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這十幾年好吃好穿的養著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呀……各位父老鄉親給我評評理啊,這孩子做錯了事情,在家里被他爹罵了一頓之后竟然就想掐死自己的爹呢!他爹只是想教訓教訓他,他竟然就叫警察把他爹抓到牢里去了,還叫了電視臺的人要讓他爹判刑呢!這是要我們的命啊……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306病房的大門緊閉,王桂花進不去只能在門口鬧,她已經在走廊上鬧了一陣,護士來勸了幾回她也不離開而且還撒潑打滾叫嚷著醫院欺負人,護士見狀也不敢再勸。 許多病人和家屬遠遠近近的站在周圍看熱鬧,雖然這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昨天306病房來了記者的事情,可是卻不知道記者是來干什么,此刻聽到王桂花這樣說圍觀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外面人的議論聲以及王桂花的吵鬧聲化作雜音收入張興耳里,讓他坐立不安,然而話題的主角蔣遠卻坐在窗邊看著書,好似不為所動。 張興在門口走來走去,實在忍不下去想要推門出去,可是看到窗邊的蔣遠時卻卸了氣,走到他旁邊道:“你去床上趴著吧,醫生說了你這樣坐著不利于傷口愈合?!?/br> “我沒事的,興叔?!笔Y遠將書放下,扯出一絲有些勉強的笑道,“外面這么吵,我趴著也沒事做,看看書反而靜心?!?/br> 張興看著蔣遠沒有血色的臉,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搖頭道:“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話落見蔣遠垂下眼,張興一拍腦袋,連忙補救道:“我說的不包括你,你肯定不是蔣建國一家的?!?/br>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張興說完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更不對,急急轉了話題,“要不我去外面和她說說,你媽不對……王桂花這樣在外面鬧也不行,你不好休養是一回事,到時候別人聽了她的話都覺得是你的錯就更不行了,我現在出去說清楚,讓他們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王桂花從醫院住院部早上開放探視開始就在外面鬧,到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要不是蔣遠不讓,張興早就出去和王桂花對罵了,蔣家一家人簡直無恥至極,虐待蔣遠后還在這里倒打一耙,可見蔣遠卻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不然哪有這樣對自己親兒子的父母。 這樣想著,張興心里嘆了口氣,在他看來蔣遠能夠找到親生父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是上了電視可能性也極小,畢竟他們這個是地方臺,若是他的親生父母還在南省說不定能看到,但蔣遠到底是怎么到蔣家的也說不清,畢竟他還皺巴巴的就被抱回了蔣家,說不定就是被他親生父母賣給蔣家人的,這樣的話,他的親生父母看到電視會來找他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蔣遠知道張興是為他好也知道張興在顧慮什么,小城鎮里就是這樣,隨便一件小事過不了幾天就能鬧得全鎮皆知,如果讓王桂花這樣吵鬧下去坐實了別人對他的印象,他以后在這里生活估計少不了指指點點。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會留在這里。 蔣遠起身往病房門口走去,道:“我們出去吧,興叔?!?/br> 張興還在想怎么勸蔣遠,乍一聽他這樣說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連忙跟上,“我出去就可以了,你在病房里面坐著,我去和她說?!?/br> 蔣遠搖了搖頭道:“即便我不是他們的兒子,畢竟他們也養育了我這么多年,我現在出去不是想吵架,只是想和她說清楚?!?/br> 張興聞言皺起了眉,勸道:“小遠,你現在年齡還小而且太善良了,所以不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聽叔的,你暫時不要見蔣家人,叔幫你出去說?!?/br> “興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笔Y遠腳步一頓,說:“可是我還要在醫院待一段時間,也不能天天不見他們吧,您也說了到時候別人都對她的話信以為真就不好了,我現在出去說清楚才能杜絕這種情況?!?/br> 在蔣遠的堅持下,張興只能妥協,“你等會就站在我后面,如果王桂花想打你或者感覺身體不舒服就馬上回病房?!?/br> 見蔣遠乖巧的點頭,張興才嘆了口氣繞過他往病房門口走去。 王桂花哭嚎了一個多小時見病房門都沒有一絲想要打開的跡象也不泄氣,歇了會喝了口水又哭罵起來,繼續指責蔣遠白眼狼沒人性不該叫電視臺也不該報警把蔣愛國抓進牢里。 聽到王桂花來來去去還是那幾句話,病房門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圍觀的人漸漸失去了樂趣,就在他們準備關門或離開的時候,306病房的門打開了。 王桂花看到開門走出來的張興和蔣遠,聲音瞬間高了幾度,抱緊了站在旁邊吃零食的蔣寶嚎哭道:“我還以為你病死在床上起不來呢,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沒有一點事卻還要警察把你爹抓進牢里,你有沒有良心??!我真是作孽才養了你這么多年啊……” 本來已經興趣缺缺的圍觀者又停下了腳步,興致勃勃的等待后面即將開場的戲。 張興見王桂花這幅蠻不講理的無賴做派,皺著眉擋在蔣遠身前,沉聲道:“王姐,說話做事要憑良心,這些年你們是怎么對小遠的自己心里清楚,小遠被蔣愛國一刀砍下去縫了二十多針,是醫生說的他只能臥床休息,要不是因為你一直在外面吵讓他根本沒辦法休息,他怎么會撐著出來?” 圍觀的人聽張興這樣說,都向他身后的蔣遠看去,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勉強扶著墻的模樣,對之前王桂花的話有了懷疑。 王桂花見到蔣遠好像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也有些心虛,不過想到一直逆來順受的蔣遠竟然敢叫電視臺曝光他們家里的事情還將蔣愛國送到了牢里后她又理直氣壯起來,她給他吃給他穿把他養大,他憑什么還敢做出這些事情,蔣愛國砍他一刀又怎樣?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你說這些做什么!就算我們家老蔣不小心砍傷了他,但是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他自己不聽話還不讓教了?還敢叫電視臺來還要把他爹抓進牢里,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哦,一把屎一把尿養大他,還給他養出仇來了喲……” 王桂花擠出眼淚,拍打著地板哭叫著,一邊哭一邊扯著蔣寶的手道:“你哥哥要害死我們全家,他要讓你沒了爹啊……” 蔣寶吃零食的動作一頓,他記得mama和他講好的,只要她說沒了爹就讓他哭,這件事他很擅長,每次他做錯事mama都是這么和他商量的,只要他一哭他爹就不會打他了,這樣想著,蔣寶嘴一癟揉著眼睛哭了起來。 坐在地上抱成一團的母子哭起來還是很有感染力的,馬上就有圍觀的人開始說話,一個中年男人對蔣遠道:“做錯事了你爹打你也是應該的,就算現在受了點傷也不該把事情鬧大,你這樣讓你媽和你弟弟怎么辦?” 有一人開口,后面附和的人便多了起來。 “是啊是啊,一家人的事哪里要鬧得這么大的喲,你爹不對,你媽和你弟弟是無辜的啊?!?/br>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爹媽把你養大也不容易,小孩子的報復心不要這么重……” 圍觀的人一人一句,話里話外都是指責蔣遠,張興聽了往前一步想要說話卻被蔣遠拉住了,蔣遠對他搖了搖頭,眼里有一絲祈求。 王桂花把眾人和蔣遠的態度看進眼里,臉上閃過一絲得色,不過很快又掩飾過去,拉起蔣寶起身向蔣遠走去,邊走邊道:“小遠啊,媽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你開始就是氣昏頭了,等會你和電視臺說不拍了,然后讓警察放了你爸,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爸媽和弟弟也不會記恨你?!?/br> 蔣遠從張興身后走了出來,看了眼王桂花以及對他做鬼臉的蔣寶后,垂下眼道:“媽,電視臺不是我找來的,是他們聽說了這件事自己來的,爹也是因為鄰居報警才被抓的,您沒來所以不知道,我那時候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警察已經走了,昨天您也不在,所以記者提問之前我也無法問您能不能說,對不起?!?/br> 蔣遠說完,圍觀群眾的表情微妙起來,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那得是多重的傷口啊,而且兒子受傷怎么重,當媽的卻兩天都沒出現,現在一來就在外面說自己兒子的壞話,怎么看也不正常啊。 王桂花沒想到蔣遠一番話就讓所有人改變了態度,讓她瞬間慌了神,不過沒過一會她就冷靜了下來,捂著臉哭道:“你爹別抓了進去我還要照顧你弟弟照顧一家老小,我哪里有時間來看你,你這是在怪我啊……” 蔣遠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不怪您,只是不管是爹的事還是電視臺的事都不是我能做主……” “你怎么不能做主了!”王桂花抬頭打斷蔣遠的話道,“你和警察說不追究你爹的責任,讓他們把你爹放出來,難道你還想真的把你爹送進牢房里嗎?” “他確實做不了主,采訪已經結束了,這是社會新聞,不是他說不播就不會播的,而且蔣愛國的公訴已經遞交法院了,這位便是負責這次案件的檢察官?!?/br> 昨天采訪蔣遠的金圓穿著裙裝高跟鞋與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并肩走了過來,她走到蔣遠身前擋住他,居高臨下的對王桂花說道。 第5章 王桂花平時橫行霸道慣了,但是眼前強勢的女記者以及穿西裝打領帶的檢察官對她這種平時再底層掙扎的家庭婦女來說卻是渴望不可及的,特別是想到蔣遠的身世,王桂花背后一涼,聲音也弱了下來。 “這是我們一家人的事情,就算你是記者也不能管吧?!?/br> 金圓攬著蔣遠的肩膀,語氣凜然:“根據華國反家庭暴力法以及未成年保護法,我們已經為蔣遠同學申請了隔離保護,你和蔣愛國都有虐待他的嫌疑,蔣愛國現在已經被拘留,所以你暫時被禁止接觸蔣遠?!?/br> 王桂花縱使平時再潑辣不講理,但也是在與她一樣沒錢沒勢不論是罵街還是講道理都爭不過她的街坊鄰居面前,現在驟然聽到有人和她講法律,她不免膽怯起來。 “什、什么隔離,我是他媽,怎么能把我和他隔離起來?!笨墒窍氲绞Y遠身世,王桂花還是強撐出一絲氣勢道,“我們家不想上新聞,難道你們還要強行播嗎?” “我們是新聞報道?!苯饒A笑了笑,“不需要征求當事人的同意,不過你放心,在沒有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我們不會曝光你的隱私?!?/br> 王桂花似乎想到什么,扯住蔣遠道:“你告訴他們不準播?!?/br> 蔣遠表情為難,看了眼金圓像是在求救。 金圓扯開王桂花的手,壓低聲音道:“你現在不能接觸蔣遠,如果你不聽的話,我就只能讓警方干預了?!?/br> 王桂花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推開金圓,扯住蔣遠的手往她身邊拖過去,在他耳邊威脅道:“如果這件事你敢播出去,回去看我們不打死你?!?/br> 蔣遠眼睫微顫,沒有說話。 王桂花看到走過來的金圓和西裝男人,抓著蔣遠的手又重了些,咬牙道:“要是新聞播出去了,你就再也不要想上學的事情了?!?/br> 蔣遠聞言表情微變,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被一股大力撞了出去,直直摔倒在了地上,背后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疼得他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病房的走廊瞬間亂做一團,王桂花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突發狀況,睜大眼愣在了一旁,金圓連忙跑上前抱起蔣遠,有人喊了醫生過來,也有護士急匆匆的跑來跑去。 剛剛撞到蔣遠的蔣寶手里拿著零食笑得一臉得意,一邊吃還一邊說:“狗雜種,叫你不聽mama的話?!?/br> 圍觀的人皺著眉看向蔣寶,剛剛的情況他們看得清楚,這個一大早就來鬧的女人根本就是顛倒是非蠻不講理,虧他們開始還以為是那個少年不孝順,結果是她自己虐待大兒子還唆使小兒子欺負大兒子,小小年紀做錯事沒有一絲害怕就算了,還罵大兒子狗雜種,這個女人應該是后媽吧。 王桂花聽到別人毫不壓低聲音的大聲議論,心里一急,一巴掌打向蔣寶,大聲道:“誰讓你撞哥哥的!誰準你說哥哥是狗雜種的!等下馬上給我道歉!” 蔣寶懵了一瞬,他嬌生慣養長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他,反應過來的他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尖叫道:“哇……你為什么打我!我沒錯!以前我打他罵他你都沒打過我的!他就是狗雜種就是雜碎,是你和爸爸這么說的!嗚……” 十歲的小孩哭聲震天,說起話來卻口齒清晰,讓圍觀人群將他話里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看向王桂花的表情更加奇怪,這下心里都肯定了王桂花一定是后媽,所謂有了后媽有就有了后爸,難怪聽說那個少年全身都是傷痕,這明顯就是家暴是虐待。 王桂花見狀連忙去捂蔣寶的嘴,然而蔣寶和瘦的弱不禁風的蔣遠不同,他雖然才十歲卻是真的壯實,王桂花根本抓不住他,他一邊哭嚎著一邊扭著身體避開王桂花,繼續十分委屈的大聲控訴: “嗚嗚……你說過當初要在那個狗雜種他生出來就把他放進糞桶溺死的,你說我才是你的寶貝兒子,你說了我怎么對那個狗雜種都沒關系的,你說話不算話嗚哇哇……” 蔣寶的話讓圍觀的群眾都安靜了一瞬,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一個母親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對被推走的蔣遠的同情更上一層,甚至有幾個年輕力壯的病人家屬直接上前趕人。 “這里是醫院,吵什么吵,要吵回去吵?!?/br> “沒聽到剛剛記者說的嗎?你已經被隔開,不是,隔離了,你要是還不走我們就報警了?!?/br> “沒見過這么狠毒的后媽,真的是最毒婦人心?!?/br> …… 王桂花和蔣寶被推搡著離開了醫院,蔣寶一路上還在哭泣,王桂花卻沒了哄兒子的心情,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比蔣愛國被抓起來的時候更嚴重。 * 蔣遠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病床旁邊圍滿了人。 醫生正在一旁幫他調整吊瓶,張奶奶坐在他的床邊抹眼淚,張興和金圓站在不遠處說話,一身西裝的男人站在金圓旁邊聽著,張爺爺則沉默的坐在一旁。 見到蔣遠醒來,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張奶奶連忙道:“醒了?疼不疼?” “不疼?!笔Y遠開口才發現喉嚨有些沙啞,對走過來的金圓道,“圓姐,您能幫我倒杯水嗎?” 金圓點點頭,倒了水后還在水里放了跟吸管,方便他趴著喝水。 醫生嚴肅道:“你這傷口不淺,這樣反復撕裂很容易造成感染并發癥,而且你本來就貧血營養不良,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小恢復快就隨便霍霍自己,不然就只能在醫院長住了?!?/br> “醫生您怎么能這么說呢?”張興聞言皺眉道:“小遠傷口裂開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我還沒說你們醫院陌生人鬧事都沒人管的事……” 蔣遠打斷張興的話,仰起頭對醫生虛弱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您姜醫生?!?/br> 姜醫生嘆口氣,道:“小孩子心思不要太重,不利于傷口愈合?!闭f完便帶上門出去了。 “那個醫生怎么說話的?!睆埮d表情還是憤然,“小遠受傷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什么叫自己霍霍自己啊,嘴忒毒了些吧?!?/br> 蔣遠卻知道醫生為什么會這樣說,蔣寶撞過來的時候他其實并不會摔這么重,甚至能夠控制好身子保證自己不會摔倒,但是他早就發現了人群里拿著隱形攝影機的人,想到今天和金圓一起來的檢察官,蔣遠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才會摔得傷口剛好再次裂開,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被那個醫生看在了眼里。 “姜醫生說的沒錯?!笔Y遠沒有看房間里其他人的表情,開口道:“其實是我故意摔在地上的?!?/br> 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張興瞪大眼睛看他,不可思議的問道:“為什么,你傷口本來就沒好,你知不知道這樣一摔,你最少得在床上多趴一周?!?/br> 蔣遠扯了扯嘴角,聲音極輕,在安靜的病房卻十分清晰:“只有這樣她們才不會再來了?!?/br> 蔣遠話落,病房內的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沒人開口。 “這都是什么事啊……”張奶奶一臉心疼的摸了摸蔣遠的腦袋,“剛剛金小姐不是說了已經申請了什么隔離嗎,王桂花以后不能來sao擾你了,你還這樣折騰自己做什么,你這傻孩子?!?/br> 蔣遠卻搖了搖頭,看向金圓道:“園姐,剛剛您是騙她的吧,根本就沒有什么禁止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