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前男友捆綁炒作、影后打臉日常[古穿今]、徒弟每天都在自殺[穿書]、帝昊的平民生活、說好的復仇線呢?[重生]、女配歸來之權門壕寵、小祖宗乖一點、王子他老掛科[星際]、金玉為糖,拐個醋王、因為我是仙女呀
這做女兒的也是光棍,敲竹杠敲得理直氣壯,只撒嬌賣癡道:“那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好好……”被寶貝女兒拉著袖子一通晃,陸太太的心都要化了:“金香叫老周把車開出來,再跟廚房說一聲,今天中午我們娘倆就在外頭吃了?!?/br> 一聽到在外面吃飯,陸明夷的眼睛也亮了,不顧嫂子姨娘們都在,先嚷了一聲:“我要吃鮮得來的排骨年糕?!?/br> “小饞貓!”陸太太不禁點了點她的鼻子,一堆女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簡單收拾了一番,帶著金香和細語,陸家母女興興頭頭地出發了。陸太太滿心想著怎么打扮女兒,陸明夷則另有一番計較:“媽,莊記來來回回就是那些東西,一點新意都沒有。我聽說南市有間鴻運綢緞莊不錯,我們去那里看看吧!” 陸太太一貫是女兒怎么說怎么好,當即吩咐汽車往南市開去。鴻運綢緞莊就在小東門,緊挨著寶慶銀樓。四開間的門臉,生意看著倒還挺紅火。 一進門,一個青衣小伙計就殷勤地湊了上來:“太太小姐想看些什么?敝店最近來了好些新貨,有巴黎印花緞,印度呢子,還有雙宮、春縐。二位若是有空的話不妨到雅間坐一坐,喝杯茶,我給你們拿樣品來慢慢地挑選?!?/br> “你倒挺會攬生意的,那就把新貨都拿出來看一看罷!要是有好的皮統子,也盡管拿出來?!标懱矚g有眼色的人,既然那小伙計機靈,她也不在乎多給些生意。 這樣的口氣一聽就是當家太太,那伙計心知來了大主顧,越發周到了,一路引著兩人上了二樓。 陸明夷跟在母親后頭,留心打量周圍,發現好些地方的油漆還很新,果然是新擴充的。一進門,先看見一對雕花太師椅,還有專門掛外套的架子和展示面料的掛板。桌上擺著四碟鮮干果子,有瓜子,奶油核桃,花旗橘子和暹羅文旦。 甫一落座,明夷先在心中贊了一聲好!要知道有錢的客人是不會嫌貨貴的,嫌的是與旁人吵吵嚷嚷地擠作一堆,顯不出自己的身份來。 把人請到樓上來慢慢看貨,所費的不過是幾杯茶水,幾碟子點心干果,但做成的金額可就不是樓下可比的了。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看來自己誤打誤撞,倒是投資了一處有潛力的產業。 斟完茶水,小伙計又抱上來好幾卷料子,一一在掛板上展示給陸太太看?!斑@是塔夫綢,新到了藕色和香檳色兩種,做裙子或長衫都極好。這是電印綢,您看看這顏色,從朱紅慢慢過渡到絳紫,若是掐上金絲絨邊做一件旗袍,可真是美極了。再有這巴黎毛呢……” 陸太太今天心情極好,這里招待得又妥帖。那伙計每報一樣,她都點頭,直剪了有七八件。又拿了皮貨來,其中有兩件玄狐的皮統子,溜光水滑。一口氣吹上去,毛就像波浪一樣起伏,連陸明夷都看住了。 “這兩件皮統子正可以做件大衣,不是我吹噓,去年有位太太出到三百塊都覓不著這樣的皮子呢!” 陸太太特意戴上了老花眼鏡,摸了兩下后也點頭道:“是好東西!阿囡,你也來瞧瞧,不是說想做大衣么?” 小伙計正竊喜又要做成一筆大買賣,一個紅衣女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這兩件皮子我要了!”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大家一時都愣住了。那小伙計眨巴眨巴眼,硬是扯出個笑臉來:“這位客人,這位太太正看貨呢,您這樣不大合適吧!” “什么合不合適的?”只見那紅衣女子滿臉的詫異:“你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這東西既然沒出手,難道我給錢,你不賣給我?” 這叫什么話,還沒個先來后到了?陸太太立時板起了臉,也不理會她,直接吩咐伙計:“這狐皮我要了,連前面的料子給我一塊包好?!?/br> 紅衣女子也不甘示弱,白眼差點翻出天際:“哎喲喂,這是欺負我們小門小戶口袋里沒錢吶?明明是我先說的,也好意思跟著下手搶?!?/br>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這下小伙計可是切實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統共就這兩張狐皮,只夠做一件大衣的,偏偏兩邊又各不相讓,這可怎么是好! 而陸明夷卻是在那女子出現的瞬間就僵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你來我往地吵了三輪半,才上去拉住了母親的衣擺?!皨?,算了,這兩張皮統子就讓給人家吧!” “不行,天下哪有這樣的規矩!”陸太太也是被拱起了火,本來可有可無的東西,現在還非買不可了。 陸明夷是做女兒的,知道陸太太最是吃軟不吃硬,趕忙輕聲細語地勸慰道:“我們是在看貨不假,但又沒說定要買。論起決斷來,人家確實快了一籌。再說我剛才已經看中了一張西藏獺皮領,配這玄狐皮像什么樣子呢,還不如買金綠印花呢的好?!?/br> “這位小姐倒是通情達理!”那紅衣女子一聽這說話,立時滿面喜色:“還不趕緊給我包起來!” 小伙計來回觀察了一遍,摸摸鼻子只得照辦。徒留下陸太太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女兒的額角:“你呀,就是心腸軟。那樣不講理的人,你客氣,她只有當福氣?!?/br> “媽,我是真不喜歡那塊皮子,無所謂客不客氣的。正好省下錢來,不如你再替我挑一套搭配的首飾呀……” 哄起母親來,陸明夷可謂是駕輕就熟。陸太太沒一會兒就忘記了這段不愉快,結完了衣料錢,又拉著女兒興沖沖地去了品記洋行。 而陸明夷一邊挑著首飾花樣,心里卻只惦記著剛才與那紅衣女子的一面之緣。真沒想到啊,她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紅薔…… 第16章 顧府夜宴 紅薔沒有姓,但只要在群玉坊提起這個名字,沒人不知道的。她是長三堂子中最紅的姑娘,好幾個有實力的大老倌都是她屋內???,因此眾人都捧她作花國大總統。 一個是交際花,一個千金小姐,她與陸明夷原該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梢驗殛懠业臄÷?,這兩人的命運偏偏纏繞在了一起。 陸明夷至今還記得發了好幾天高燒,最終在長三堂子醒來時的絕望。那時的她,沒有姓名,沒有親人,沒有家。面對老鴇娘的冷嘲熱諷,幫閑的動手動腳,腦子里終日想的唯有一個死字而已。 關鍵時刻,是紅薔甩出了一百大洋身價錢,將她收作身邊的細作娘姨。所謂的細作娘姨,只負責保管衣裳首飾,為姑娘梳頭之類的輕巧工作,陸明夷一手梳頭的手藝就是從這里學到的。 事后她曾經問過紅薔,為什么要救她。紅薔卻說看她那個嬌滴滴的模樣就知道干不了什么活,偏又有股清高勁頭,就當買個貓兒逗著玩了。 紅薔就是這樣的人,陸明夷帶著微笑回想著。雖然說話尖刻,脾氣不好,但心底卻有片難得的柔軟,有些像古時候的俠義女子。 “不就一條珍珠項圈么,看你這愛不釋手的模樣?!蹦赣H帶著戲謔地嗓音在耳邊響起,陸明夷終于從回憶中走了出來。 史派克是品記的大班,與陸家做了多年生意了,因此陸家母女一進門就是他親自出面招待。此時聽陸太太這么一說,當即笑著道:“四小姐好眼光,這珠子是從日本新運來的。別看沒有豌豆大,光澤卻是一等一的,難得的是價錢也便宜,才一千塊?!?/br> 陸明夷將那珠鏈在手上繞了三圈,只見白色的珠子在燈光下流光溢彩,果然煞是好看。 陸太太撇了撇嘴:“還說呢!上回買你一只火油鉆,也是吹得人間少有。結果去錢太太家打麻將,轉眼就看到個差不多的?!?/br> “這可實在是巧了,”史派克趕緊賠罪道:“您那鉆戒原是一對,有一只在香港就被錢太太的內侄買走了?!?/br> “那這珠鏈呢?不會又弄個雙胞胎出來罷!”陸太太仍不依不饒,這些東西上她是舍得花錢的,卻不能花了錢又叫人比了下去。 史派克苦笑起來,伸出一只手比了個三:“全上海也只有這三條,再多也變不出來了。您瞧這玫瑰搭扣,反面還能刻名字呢!” 陸太太還未及說話,明夷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道光芒,搶先抱住了她的胳膊:“媽,那不如我們把這三條珠鏈都買下來,正好我們三姐妹一人一條?!?/br> 對于庶女們,陸太太平時是不肯苛待的,可也不曾送過這樣貴重的東西,聞言不免猶豫了一下。 陸明夷又說:“眼看禮拜天就是楊次長的宴會,到時我們姐妹穿一樣款式的長衫,再配上珠鏈,一看就是一家子,可多體面?!?/br> 這體面二字算是說中了陸太太的心事,她又想到那天莫家也要參加的,萬不能讓親家小瞧了,便點了點頭:“罷了,就當提前給二丫頭三丫頭準備嫁妝了?!?/br> 一下做成了三千塊的生意,史派克高興之余立即叫了店內的金匠來,當場把陸家三姐妹的名字分別刻在了搭扣上,再用深藍色天鵝絨盒子仔細包裝妥當。 這一回陸太太出門,可說是滿載而歸。從大少奶奶到兩位姨太太,每人一件衣料。三位小姐除了料子外,更有一條珠鏈。 “小姐們也大了,該有些戴得出去的東西!”陸太太邊分配東西,邊淡淡地說道。這對二姨太可真是天降的喜事,她的手頭是長年鬧虧空,別說給女兒們各買一條珠鏈,就是單買一條都恐慌。自然好話跟不要錢一樣,成簍成筐地往外倒。 兩個女孩也是喜自不禁,紛紛向太太道謝不提。大少奶奶是長嫂,當初的聘禮中諸般物事齊全,自然不屑于嫉妒小姑們子。唯有三姨太看著眼熱心跳,打定了主意要越發巴結太太才好。 待到赴宴這一日,裁縫緊著送來了新衣服,照著四小姐的意思在腰上掐了兩分,長度正遮住膝蓋。 三個女孩正是花一樣的年紀,穿上修身的葛云錦旗袍,脖子上戴著一色的珍珠項圈,新鮮得就像剛出水的小蔥。剛邁進顧家花園的敞廳,就收到了無數艷羨的目光。 “哎喲,陸家不愧是世代官宦的人家,養出來的女兒也是格外出色,陸太太實在是好福氣!”錢太太娘家也是蘇州人,和陸太太的交情極好,兩人剛一碰面就稱贊上了。 陸太太心中得意,臉上卻還要做謙遜狀:“都不懂事得很,天天叫我cao心。哪像你家香伶,陪著女婿出使日本,家里家外一把抓,那才是能干人?!?/br> “你急什么?剛才我還見你未來女婿呢,真是一表人才,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頭呢!”錢太太把手上的扇子遙遙一指,兩人俱是笑得心照不宣。 顧家花園內一共有三處房屋,自從分家后,二房與三房都搬了出去,因此頗有空余,時常借給親朋好友設宴。 楊次長這次的手面極闊,包了臨湖的一整棟樓。按照西方的模式,將餐桌排成一個大大的馬蹄型,全部用新鮮的玫瑰來裝飾。穿著米色西服的侍者穿梭于人群中,銀質托盤上擺放有雞尾酒和小蛋糕。 這樣的場合,大家都是小團體交際。陸老爺自有商界的朋友,陸大少則要應酬政界的同僚,陸太太就有她的太太團。 而順著錢太太扇子指出的方向,可見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正聊得熱火朝天。如今講究社交公開,因此大家也把那套男女授受不清的老思想拋在了腦后。彼此互相引薦,原本不認識的也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莫家楨在這其中要算一個積極分子,他本就生得體面,今天穿了一身格子呢禮服,配同色的帽子,口袋里還插著一枝紅玫瑰,實在是個時髦少年。 陸家三姐妹入場的時候,他正在與一位姓夏的電影明星談論巴黎的天氣。待看見了陸明夷后,眼中不由劃過一絲驚艷。 算來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著這個未婚妻了,本來想借著看戲的機會順便哄哄她,誰知她卻失約了。他又新結識了一位交際場上的名媛,自然無暇光顧陸府。沒曾想一段時日沒見,陸明夷卻是大變樣了。 一身掐著素白牙邊的緋紅色葛云錦旗袍,就如同天邊晚霞的顏色,合體的裁剪尤其顯得腰身纖細,一頭烏發用緞帶系成法式發辮,胸前的珠圈襯著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瑩潤可人。 這番變化落在莫家楨眼中只覺新鮮無比,趕緊向身邊的女朋友告了聲罪,迎了上去?!懊饕膍eimei,許久不見了!” 陸佳人正與陸明夷在一處,聽了這話便有意無意地插了一句:“莫家阿哥好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多久沒走動了呢!”說罷,眼睛朝他轉了一轉,抿著嘴笑了起來。 這一瞥端的是風流嫵媚,不由得叫莫家楨心頭一跳。陸明夷生得是好看,卻有些稚氣未脫。陸佳人卻已經完完全全是個女人的姿態了,一舉一動都吸引無數視線?!凹讶薽eimei越□□亮了!” 陸明夷在一邊冷眼旁觀,有理由相信他這句贊美完全是出自真心。然而莫家楨好色不假,卻還不至于到昏頭的地步。就算陸佳人是昭君在世,西子重生,只要拿不出大筆嫁妝,他是絕不會列入妻室考慮的。 所以,她們得幫他一把! “家楨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呢?上回你約我看戲,我沒去,不會生我的氣了吧!”陸明夷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莫家楨在一瞬間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然而轉念一想,估計她只是隨便問的,便用極溫和的口吻道:“你知道的,我無非忙些生意場上的事,繁瑣得狠。上回的戲票沒能提前與你約好,實在對不住。聽說大舞臺新上了不少美國片子,不如咱們下回一同去看電影,佳人meimei也一塊?!?/br> 陸佳人與四妹換了個眼神,當即搶著答道:“當然沒問題,我一向最喜歡看電影了。不知道家楨哥哥喜歡哪個明星?” 這話題正中莫家楨的下懷,兩人當即討論起來,從電影明星一直說到國外的風光。莫家楨也曾經在國外待過,雖然于學業方面沒什么建樹,吃喝玩樂倒是懂得不少。 陸佳人聽得是心醉神迷,她崇拜的目光也給予了莫家楨極大的虛榮感受,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威士忌。 見時機差不多了,陸明夷便故意撞了一下三姐的胳膊,她今晚穿了雙高跟尖頭鞋,自然是站不穩的,順勢就倒向了莫家楨懷中。除了美人恩,還附贈了整杯紅酒,把莫少爺一件簇新的格子呢西服繪成一幅斑斕畫作。 “哎呀,這可怎么辦?”莫家楨喝得有些上頭,倒是陸佳人先叫了一聲,幸而他們三人是在大廳的角落,又有個一人多高的大花瓶遮擋,沒什么人留意。 陸明夷先是投去了警告的一眼,口中只道:“紅酒一旦干了可就擦不掉了,趕緊先去化妝室罷!” 莫家楨迷迷糊糊地低頭看了看,就要往外走。陸明夷趕緊說:“家楨哥哥喝得多了,三姐你扶他一下!” “那你呢?”陸佳人趕緊遵命辦理,還不忘又裝模作樣地問了一聲。 計劃是她定的,陸明夷自然早就準備好了借口:“我去喊一下他家的聽差,回頭就來找你們!” “好……” 眼看著陸佳人費勁地扶著莫家楨,一路避開人群沿著后廊走去,陸明夷的唇邊出現了一絲由衷的笑意。她早就打聽過了,今晚的樂隊更衣室就設在后廊,等散場的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陸四小姐好算計呀!”正當她得意時,有一個男人從落地窗的紫色天鵝絨窗簾后緩緩走了出來。 第17章 多情的人兒成雙對 那個男人沒有穿西裝,一身黑色紡綢長衫繡著銀色的麒麟暗紋,襟口別著一只金殼打簧表,下面還綴著兩只翡翠梗,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是的,陸明夷想了半天,仍然只能用雍容華貴來形容這個男子:“盛先生做事怎么總是藏頭露尾的,躲在簾子背后偷聽也太不高明了罷!” 外頭的舞樂已經開始了,唯有這個小角落寂寂無聲。盛繼唐倒不反駁,手中把玩著那只打簧表道:“陸小姐幫著姊妹算計自己未婚夫的行徑,想來確實比我要高明一些?!?/br> 只這一句話,就把陸明夷氣了個倒仰,只得搶白道:“你這人怎么回事?上回已經說了就當咱們不認識,各走一邊,這才沒幾日又冒出來了。你不是說欠我人情嗎?那就麻煩你離我遠些,免得沾了晦氣?!?/br> 這個神秘的盛先生神出鬼沒,行事詭異,陸明夷到現在也摸不清他的來路,為求安全還是早日溜之大吉的好。誰料轉瞬之間,方才還籍籍無名的小角落又迎來了兩位客人。 一個穿著金絲絨旗袍的卷發女子正挽著個外國男子打外面經過,不經意瞧見了陸明夷,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密斯陸?是你嗎?” 陸明夷和盛繼唐同時朝外面看去,那位小姐一副驚喜的模樣,跑過來就抱住了陸明夷,直把后者驚了個目瞪口呆?!芭?,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抱完了不算,她還轉頭招呼那外國人道:“達令,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西華女中同學,密斯陸呀!讀書的時候,我倆坐同桌呢!” 虧得這一句,陸明夷才總算想起了這個冒失鬼的身份來:“密斯齊,你在第二學期不就舉家遷往天津了嗎?怎么又回上海來了?” 密斯齊的閨命叫齊珍珍,父親也在政府任事。她們曾經做過一年同桌,后來因她父親升遷搬走,就斷了聯系,料不到居然能在這里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