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方青山伸手拉住她:“你應我個事我就給拿給你吃?!?/br> 黎酥著急:“應、應、應” 手中的小手與他糙實的手掌不同,滑膩柔嫩的似乎沒有骨頭,小小的一只怕還沒他手掌一半大。 方青山緩緩收緊了些,聲音有些低沉:“以后不許再提劉寡婦?!?/br> 因為最近吃的不錯,不說糖黎酥還不覺得什么,此刻被提起就只覺的口水往外頭冒,饞的很也沒注意他手上的小動作,連連點頭:“不提就不提,你放開我,我自個兒去拿?!?/br> 方青山將她拉回座椅上坐下,緩慢的放開手:“等會兒?!?/br> 他說著就起身進了廚房,不多時端了個瓷盤子出來,上頭疊放著幾塊糖糕,劇都是圓圓乳白色,只有中間是嫩黃的,裹了糖的嫩黃。 咬一口進嘴里,香脆酥甜,雖然還不如府里做的要精致美味,但是真甜??! 黎酥瞇著眸子砸吧了半晌,待要再去夾,那盤子卻不見了,她那雙瞇著的眸子立時瞪圓了:“糖糕呢?” 對面那漢子拿了個包子給她,還是那句話:“糖吃多了不好?!?/br> 黎酥瞪了他半晌,可對面那漢子眼睛看著別處,手里的包子也舉了半晌,她終于捱不過只得接過來,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漢子卻高興,自己也端起了碗筷。 吃過飯,黎酥坐進吊籃里踢掉自己腳上穿著的紅繡鞋,那白生生的精致小腳上的磨傷已經結了痂,她皮膚太過嬌嫩,連結的痂也是淡紅色的,紅白相間竟還異常的好看。 只除了一股子的藥味。 黎酥又伸了手出來看,細嫩的食指尖上的燙傷已經消去,只是顏色有些泛紅,也和腳上是一個藥味淡淡的卻還沒消散,即使她已經洗過很多遍了。 昨天晚上她洗完澡,讓那漢子給她抹藥,他又抹了許久,黎酥撐不住睡了過去,想來他趁著她睡著又連她的手也抹了。 方青山出來的時候正見她盯著自己的手看,光著一雙白嫩嫩的小腳坐在吊籃里。 便別開了眼,訓她:“把鞋穿上!” 黎酥鼓著腮幫子抬眼,本想說藥膏的事,見他背著弓箭,繩索,抬起要給他看的手又放了下來:“你要去打獵呀?” 方青山點頭,回頭看了她一眼:“晚上就回來?!?/br> 黎酥“哦”了聲,有些稀奇:“打獵不是一去就是好幾天的么?” 方青山又別開眼,一本正經道:“我們這兒不是?!?/br> 黎酥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方青山干咳了聲,依舊別著眼:“我在鍋里溫了包子和蛋卷,你中午的時候記得吃?!?/br> 那人兒晃著小腳將那吊籃搖的晃來晃去,漫不經心的“哦”了聲。 方青山余光里到,終于忍不住轉身再次訓她:“把鞋穿上!” 黎酥便把自己的腳伸的更高,挑釁的看他。 那漢子便敗下陣來,別開眼不再多話,又磨蹭了會兒,始不見那人兒再說話,終于抬步:“我走了?!?/br> 又是漫不經心的“哦”了聲。 她自得了這吊籃便不再說無聊,貓兒似的無事就窩在里面,更不再要跟著他。 第12章 你在家! 方青山將這吊籃做的穩當又結實,在海棠樹的樹蔭下格外的舒適,黎酥窩著沒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道嘹亮的嗓音傳來。 “青山在家嗎?” 肥胖的身軀,大餅似的臉盤子,是那方家的。 又喚了幾聲,見沒人應答,她伸了脖子進來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二虎這才放心大膽的走進來,直奔木屋。 因著黎酥在家,木屋沒鎖,方家的便直接推開進了去。 木屋里面只分了兩間,一間是堂屋,另一間則是臥房。她直接進了臥房,原本是要搜些好東西,一眼卻看見了那被方青山重新鋪陳過的床鋪“呸”了聲罵道:“還真將這小娼婦當佛來供著了!” 一邊罵一邊爬將上去拿疊放在枕邊的新衣。 黎酥閑閑的靠在門邊看她拿到手才笑道:“他就是將我這個小娼婦當佛來供著,你能怎么著呢?” 那方家的進來的時候并未注意吊籃,是以不知還有人在,此刻不妨黎酥突然說話驚了一跳,倒也不是為自己背后說人壞話逮到而感到羞愧,定了定神哼道:“你這小娼婦莫要欺俺們家青山老實,有俺在你討不到什么便宜!你要是敢使壞,俺可會收拾你!” 黎酥聽笑了,點頭:“好好好,我不欺青山,我去欺你兒子好不好?你兒子似乎很喜歡我,你說我讓他把你這個母親掃地出門,他會不會照做呢?” 那方家的是個蠢的,也沒去奇怪她為何忽然變成現在這么的伶牙俐齒,只一聽這話當時就急怒上頭,自床炕上下來指著黎酥的鼻子:“你敢!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黎酥看了看她,卻是搖頭:“不過是個鄉野蠢婦,同她說這么多,也是真夠無聊的!”說著轉身要走,可那方家的剛被她挑起了怒火,正嚴陣以待的想要大鬧一場,怎能忍受她不戰而退,大叫著上來就像要廝打。 她動靜這么大,黎酥想不防備都不行,靈巧的往旁邊一讓,那方家的沖的急立時就撲倒在地,手蹭在地上擦出了血道子,她更是怒極待要起來卻看到一個毛爪子,愣了下不自覺的抬臉正對上一雙寡淡的眼睛和鋒利的獠牙。 是二虎過來了。 那方家的差點沒背嚇死,慘叫著“別咬俺別吃俺”就這么在地上手腳并用的爬了出去。 黎酥抽了抽嘴角出去重新窩進了那吊籃里,二虎踱著散漫的步子在她跟前轉了轉尋了個陰涼的地方,甩了下尾巴臥了下來。 這狼竟很是通人性,知道方青山不在便不走了特意守在她身旁。 黎酥覺得有趣,趁吊籃搖過去的時候摸了摸它的頭,二虎抬頭看了她一眼,鼻子發出“嗤”的一聲,又懶洋洋的趴了回去,像是在嘲笑她。 黎酥鼓了腮幫子,在吊籃蕩過去的時候伸出細白的手指點了點它濕漉漉的鼻頭。 這下二虎連頭也不抬了,只是拿它那雙寡淡的眼珠子看了她一眼,溫吞吞的一點也不像狼,倒是和它那主人一個樣,無論怎么鬧騰都不會真正生氣。 黎酥是個得寸進尺的,它不生氣,她便搖來蕩去玩的不亦樂乎。 二虎開始還看她幾眼,后來就任由她鬧騰將嘴筒子擱在前爪上閉目養神。 二虎沒了反應,黎酥興致依然高漲,直到肚子嘰咕作響才發覺已到了午時飯間,她便自吊籃里下來進了廚房。 灶膛里還有紅紅的火星子,打開木頭做的圓鍋蓋里面箅子放著晶瑩剔透的包子和脆黃脆黃的蛋卷,還在冒著熱氣。 那漢子擔心到午間飯食會涼,臨去前特意在灶膛里煨了火。 黎酥本來是要去拿的,只是忽然想了什么又將鍋蓋蓋住,仰頭,房梁下果然還懸掛著那個吊籃。 只是當時那漢子一伸手就能夠著的距離,她就是踮著腳尖也夠不著。只好搬了把椅子過來,站上去踮起腳才勉強能挨著那吊籃的底。 她正使了勁兒往上托,冷不防一人喊了聲:“下來!” 黎酥原本就顫顫巍巍,被這聲音冷不丁一嚇,腳一歪就要摔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落入了一方厚實的rou墻里,腰也被人箍的緊緊的。 但是抱著她的那人卻聲如擂鼓的兇她:“做什么爬高上低!” 黎酥沒被兇到,自他懷中抬起臉,眉眼彎彎:“找糖吃?!?/br> 那漢子猶自緊繃著臉,聲音卻低了下來:“笑啥!差點摔了!” 他是剛回來,身上的弓箭等物還沒來得及脫下,手上還箍著她的腰,黎酥掙了掙卻沒掙開,便就作罷,安生的呆在他寬厚的懷中:“你不是說晚上回來嗎?” 那漢子干咳了聲,眼別開一處:“餓了?!?/br> “你帶的有干糧呀?!?/br> “我不愛吃!” “不愛吃為什么要帶?” “……”她咄咄逼人,那漢子終是耐不住,回過臉瞪她:“你知道!” 懷中的妖精紅唇勾的更深,細嫩的小手爬上了他厚實的胸口打著圈,聲音魅惑:“所以你為什么還不松手去做飯?” 那漢子正因她的動作漸漸悶紅了臉,聞言一愕連忙放開了手,臉上悶紅更甚:“忘了” 黎酥笑:“悶sao!” 方青山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夸他的,便不再說話,只悶著頭去收拾鍋灶。 黎酥沒有出去靠在案邊揉著自己的腰。 方青山余光一直注意著她,見此皺了眉:“剛才撞到了?” 黎酥看了他一眼氣笑了:“剛才你捏的?!?/br> “……”那漢子吭哧了半晌方悶聲問:“我幫你揉揉?” 黎酥:…… 因為回來的晚了些,怕黎酥餓到方青山也沒再做什么費時的飯菜,燒熱了鍋,在上面刷了層買來的豬油,待那成塊的豬油化去,先撒上一小把方才準備好的蔥姜末,翻炒幾下香氣就出來了。 蔥姜末不敢多炒,方青山聞到味就趕緊把早上剩下的包子倒進去,立時就是滋啦啦幾聲,他也沒急著翻炒,待那聲響過去,包子吸足了油水這才一個個的翻,不多時,鍋里的包子就便成了脆黃脆黃的水煎包,香的黎酥都忍不住進來看。 方青山盛了幾個水煎包出來給她,囑咐:“小心燙?!?/br> 黎酥也怕燙拿筷子夾了一個吹了吹這才咬了一口,“咔嚓”一聲兒,外頭香脆里頭香濃,比它做包子的時候還要好吃。 黎酥瞇著眸子忍不住道:“那劉……咳,看你五大三粗的還挺聰明的嘛,才幾頓飯的功夫就做的有模有樣了?!?/br> 她夸他,那漢子剛毅的面上便忍不住的帶了笑,收拾鍋灶:“別吃太多,一會兒玉米排骨湯就好?!?/br> 黎酥點頭,想了想給他出主意:“你做飯這么好吃又有天分,再多學學日后去皇宮當個御廚給皇帝做飯豈不是光耀門楣了!” 那漢子在案板旁切著排骨,拒絕:“不去,我做飯不是給皇帝吃的?!?/br> 黎酥挑眉:“那你是做給誰吃的?” 她又明知故問,方青山有些悶氣:“你知道!”他這話一出果然就聽到那人兒的鶯啼般的笑聲。 他沒理她,自個兒想了會兒忽然轉過臉來道:“我會打獵,有力氣能掙錢,你……”頓了頓:“你想住鎮上都可以!” “我想住鎮上?”黎酥挑眉看他。 那漢子面色開始漸漸悶紅,卻沒像往常一樣別開眼去,一直看著她認真的點頭。 黎酥也看他:“那我要三進三出的大院子?!?/br> 那漢子思量了下:“行?!?/br> “我還要穿綾羅綢緞?!?/br> 那漢子想了想,面上竟悶紅更甚:“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