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林楓,你說過會娶我,我才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托付給你,現在你說這種話……” 許是太過傷心了,關曉曉說不下去,捂著臉蹲在地上,哭得喘不過氣來。 那邊祁瑩瑩冷著看著這一幕,換男朋友如換衣服的她,只覺得關曉曉裝可憐,讓她十分倒胃口。懶得看下去,她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前面林楓瞧見了這一幕,趕忙丟下了關曉曉,快步追上祁瑩瑩。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林楓,你這個混蛋……” 不知在地上蹲了多久,覺得雙腿都失去了知覺,關曉曉雙眼通紅,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覺得自己難過得快要窒息,仿佛下一秒就會死掉一樣。 “曉曉,站起來,別哭了!不值得……” “嗯?”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感覺到一只帶著涼意的手牽住了自己的手,關曉曉抬起眼睛,入眼的是一張模糊的臉。 藍悅握著關曉曉的手,神色復雜地摘下了墨鏡,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跟曉曉相見。 “你是?小悅悅……” 愣愣望著面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臉,關曉曉擦了擦眼淚,又瞪大了眼睛,震驚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她微微張大嘴巴,任由藍悅將她扶起來,帶著她朝著停車的地方走過去。 “我一定是在做夢!這怎么可能呢!” 坐在車上,關曉曉接過藍悅遞來的濕紙巾,目光卻還是緊緊黏在藍悅的臉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在這一天里面,相愛了三年的男朋友怎么會突然出軌,死去五年的好朋友怎么會活生生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曉曉,你不是在做夢,我是藍悅,我回來了?!?/br> “小悅悅,你怎么選在今天還魂?” 關曉曉還是云里霧里,有些害怕地望著藍悅。 藍悅無奈嘆了一口氣,抓住了關曉曉的手,將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慢慢告訴你吧!” 擔心在外面被再次遇到熟人被認出來,藍悅讓司機老王開車,將他們送回場館。 經過一路顛簸,下車之后,陽光刺眼,關曉曉瞅了瞅地面上藍悅被光線拉長的影子,已經確定她是一個大活人。 藍悅帶著關曉曉走向場館內部,門口警衛恭敬地幫她們推開大門,場館里面北歐宮廷風格的裝修,金頂大吊燈和天鵝絨窗簾,以及擺放在各處的臻品古董,無不彰顯著奢華和矜貴。 關曉曉不禁咋舌,“小悅悅,這是你家?” “算是吧!是我先生名下的產業,這五年我一直在國外生活,所以才沒有回來看你?!?/br> “你先生?額,是祁少?不對呀,祁少當初不是跟你離婚娶了許妙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年前,你乘坐的飛機失事,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見關曉曉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藍悅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第五十八章 攔住他 場館里的傭人送來了熱茶,她有條不紊地倒滿白瓷杯,回憶起五年前的事情,臉上浮現了悵然之色。 “當初我從醫院醒來,知道孩子流掉,我就已經心死了,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離開祁家,再也不回那個對我來說如同噩夢般的地方?!彼{悅淡淡訴說著當年發生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歷歷在目,“走投無路,我懇求我現在的先生幫我,我知道他有能力讓我離開海城。但是我沒想到他為了騙過祁宴君,居然花費了那么大的代價制造了飛機失事……” “所以說當初你是跟那位慕醫生一起離開的?然后你們去了國外結了婚,在一起五年還生了一個兒子?”藍悅抿唇,“聽上去好浪漫呀!” “不是這樣的,我跟慕寧是后來到了國外才相遇的,皓皓也不是我跟慕寧親生的,他是我收養的一個孩子……” “小悅悅,對不起,作為你的朋友,當初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卻沒能幫上你什么忙?!?/br> “沒事,反正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這次回來,一是因為慕寧他受邀參加國內學術研討會,二就是想給皓皓找到親生父母。完成了這兩件事情,我們就會帶著皓皓回到米國?!?/br> “你這么快就要回去呀!我會舍不得你的,小悅悅?!标P曉曉傷感地眨巴了下眼睛,“不過你回去也好,省得在海城碰到祁家的人,我現在算是清楚了,祁家根本就沒有好人?!?/br> 搶走關曉曉男朋友的人正是祁瑩瑩,祁家傲慢驕縱的大小姐居然會做小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藍悅也不會相信。 見關曉曉的眼角紅紅的,泛著水跡,藍悅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曉曉,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留戀,真的,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早點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好,早點斷了你以后也能少吃一些苦頭?!?/br> “小悅悅,我知道的,我肯定會跟林楓分手的,現在我想起來還有一點后怕。當時我太沖動了,居然打了祁瑩瑩一巴掌,我現在好怕她真的會找人報復我?!?/br> “錯的人不是你你問心無愧,祁瑩瑩如果找你麻煩,我幫你解決。只是曉曉,你跟林楓分手了,你們又在一個公司,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關曉曉下巴抵在沙發的靠枕上面,視線落在冒著熱氣的白瓷杯上,她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手指幾乎將自己的掌心摳出一個洞來,關曉曉茫然無助地望向藍悅。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反正我以后不想見到他們。但是讓我辭職的話,也太便宜林楓了。而且我跟林楓一年多之前就同居了,我們租的房子是他找的。我既然跟他分手了,那房子我肯定是不會回去了?!?/br> “你不回去的話有其他地方住嗎?” “我打算晚上過去收拾行李,先找個酒店住,然后在自己找房子。反正現在網上房源很多,我隨便就能租一個房子?!?/br> 關曉曉在閉著眼睛,按著眉心,思考了許久之后,慢慢睜開紅腫的眼睛,啞著聲音開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沒有準備,臨時做出的決定也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太過狼狽。 她或許沒有祁瑩瑩那么有錢,但是她也有自尊心,不會容許自己在被劈腿之后,還住在渣男的房子里。 “別去酒店住了,先住我這里吧!”藍悅站起身,姣美的面孔露出了溫柔神色,“正好場館這里房間太多,空蕩蕩的,太冷清了,你先搬過來我們一起住,然后我再陪你一起住找房子?!?/br> “這樣好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當然不會,慕寧他是一個非常謙和有教養的人,雖然他看上去有點冷漠,但是相處下來就會非常他又溫柔又心軟?!?/br> “??!那我就不客氣地搬過來住啦!聽你這么夸你先生,我真的好想見見?!?/br> 關曉曉被藍悅眼中那一抹堅強而又樂觀的流光感染,她跟著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堵在心里的大石頭似乎也被搬開了。 “他晚上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他了?!?/br> 藍悅不好意思地撥弄了一下從耳后滑落到肩頭的頭發,拉起關曉曉的手帶她去樓上挑選房間。 得知藍悅的丈夫在海城還有很多像這樣豪華而又別致的場館,關曉曉只能驚嘆不已。 場館里面有五個傭人,每天都會認認真真地打掃,所以每個房間推開來都一塵不染。關曉曉看了一圈,最后選擇了二樓一間朝南的房間。 房間墻壁的木板呈現著淡黃色的色調,窗簾是讓人舒心的天藍色,沒有過多裝飾的天花板上一盞滿天星水晶大吊燈,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曉曉,一樓和二樓你可以隨意走動,但是三樓你還是不要上去了。三樓的書房是慕寧辦公的地方,他工作的時候喜歡安靜?!?/br> “嗯,我知道了?!?/br> 欣賞著房間里的布局,關曉曉連連點頭。 藍悅因此松了一口氣,她之所以不讓關曉曉上三樓,是不想讓她知道祁宴君被關在三樓。她跟曉曉兩個人真的都不該跟祁家扯上關系,祁家的人他們惹不起就該躲得起。 “砰砰砰砰碰……” 關曉曉和藍悅坐在房間里面又閑聊了一會兒,樓上陡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關曉曉被嚇了一跳,詫異地站起身,不安地抬頭看上天花板,聲音顯然是從樓上傳來的。 藍悅蹙起了眉頭,抿著嘴角,神色非常不自然,不消說,她知道這動靜從何而來。她從來沒指望祁宴君被關在這里會安分,但是被尼克看著,還能整出這么大的動靜,他果然還是跟五年前一樣的有能耐。 “悅悅,你們這里樓上是在裝修嗎?” “嗯,對,我想起來了,今天是有工人在樓上裝修。抱歉忘記跟你說了,嚇到你了?!?/br> “沒事,沒事,你肯收留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br> 調皮地沖著藍悅吐了吐舌頭,關曉曉仿佛暫時忘記了跟林楓之間的不愉快。 曉曉還是跟五年前一樣性格開朗又充滿孩子氣,藍悅微笑著挽住她的胳膊,帶著她朝外面走去。 “曉曉,我先讓老王陪你回你原來住的地方,去把行李收拾好了到這里來安心住下?!?/br> “嗯!” 送關曉曉到門口,藍悅叮囑老王確保關曉曉的安全,避免撞上林楓和祁瑩瑩,關曉曉再吃虧。 關曉曉離開之后,藍悅站在場館廊道下,透過三樓窗戶,隱約還能夠聽見祁宴君的聲音。他憋了一個晚上才爆發,也是難為他了。 回到房間去看彩妝雜志,藍悅卻始終心不在焉,色彩艷麗的插畫也吸引不了她的眼球,幾分鐘之后,她鬼使神差地放下了雜志朝著三樓走過去。 三樓的閣樓一片狼藉,閣樓的小門被砸得四分五裂,搖搖欲墜,透過門上的縫隙,只能瞅見模糊的影子。 “發生什么事情了?” 藍悅佯裝平靜,推門走進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但她走到閣樓,腳就控制不住的邁進去。 一進去,藍悅掃視一圈,當即就后悔了,根本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祁宴君除了砸東西之外并沒有做其他事情,而現在他似乎發完了脾氣,很淡定地靠著沙發坐在地板上。 他俊美的面容跟五年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狹長的眸子上挑著,削薄的唇抿著不羈的弧度,妖冶而又迷人。 而尼克似乎也懶得搭理祁宴君,靠墻抱著胳膊,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也沒有阻止的意向。 “祁少說中午的飯菜不合口味,他不吃,要求廚子給他重做一份。我沒答應,然后他就砸了東西?!?/br> “飯菜不合口味?” 藍悅聽完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借口也太爛了一點了,依她看,祁宴君是不甘心被困著,借機發作罷了。 而祁宴君這邊,在藍悅走進來之后,他灼熱的視線就沒離開過。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盯著藍悅,弄得藍悅只覺得毛骨悚然,猜不到他想要干什么。 “尼克,今天我有朋友在,別鬧出太大動靜?!彼{悅強壯淡定,轉身面向尼克,“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先出去了?!?/br> “少夫人,放心,我下面會注意?!?/br> 尼克從墻邊走向藍悅,手貼著腿側,歉意而恭順地低頭。 藍悅對著尼克笑了笑,垂下眼皮,刻意避開祁宴君的視線準備離開。 “站??!” 身后陡然傳來了男人黯啞低沉的嗓音,一聲嗤笑溢出他的薄唇,他狹長而魅惑的眸子半瞇著,盯著藍悅纖細的背影,緩緩站起身。 祁宴君赤著腳一步一步走上前,腳邊的地板上灑落著鋒利的玻璃渣,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玻璃渣扎進腳底,血流如注,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