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怎么,哥哥,離了我你連路也走不了了?”他有意無意地嗅著謝關雎頸邊的氣味。 謝關雎略微不自在地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站穩后,對沈宜完道:“對了,我以前在樹下藏了一壺酒,本來是打算有一天我們兩個人一起逃出去之后,再回來喝的,你現在就拿來吧?!?/br> “本來是打算,一起,逃出去?”沈宜完嗤笑一聲,看著謝關雎,不知怎么心情忽然變差。 若這個人不提起以前的事情,他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暫時忘記,但這個人一旦提起,他就如鯁在喉。 他嘴角笑容冷卻下來,拂袖走出幾步,道:“可實際上是你一個人拋下我逃走了啊,那這壺酒現在喝,不覺得可笑嗎?” 這些話無疑是個死結,即便譴責上一千次一萬次,過去的事情都已經無法可解。 謝關雎知道在他心中是個永遠的心結,便嘆了口氣,不語。 沈宜完眉間紅紋隱隱浮現一秒,戾氣又很快被他壓抑下去。 他在原地立了幾秒,拂袖離開,冷冷道:“那便喝吧,哥哥,你過來?!?/br> ………… 兄弟二人從院中樹下挖出了那壺酒,隨便找了個屋頂坐下,不言不語地喝了起來。 沈宜完一直沉著臉不說話,謝關雎也無話可說,一個勁兒悶頭喝酒。 昨夜剛剛下過大雪,整片山上全都白雪皚皚,看不見什么野獸的蹤跡。 沈宜燈這具身體無疑是不擅長飲酒的,本來功力深厚的時候,酒能夠從之間排出,也就從不會醉,但是現在已經差不多沒了修為,他很快就有些醉意。 又喝上半壺,就頭重腳輕起來,臉上也逐漸出現一層薄薄的紅色。雖然謝關雎很清醒,但是沒辦法控制這具身體渾身軟綿綿的,完全沒力氣,朝著屋頂后方倒去。謝關雎索性攤開四肢,在屋頂上舒舒服服地平躺。 沈宜完喝得不比他少,但是眸間一片清明,沒有絲毫醉意。 他側目看了謝關雎一眼。本來心中郁悶之氣沒有疏解,想要說上幾句嘲諷的話讓他這個該死的罪人哥哥也難受,但這一看,就讓他忘了要說什么。 這個人半瞇著眼睛躺在那里,眸子里倒映出來的是天上的顏色,因為醉倒的緣故,紅色從耳根那里一直蔓延到胸口鎖骨上。那種白皙的肌膚上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有種顛倒眾生的美,簡直在是勾人犯罪。 沈宜完從小到大,一直知道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生得極好看,也一直偷偷學著哥哥穿衣服、梳頭發,甚至是模仿著哥哥的言行舉止,神態姿容,可這一刻,不知是不是若干年未見的原因,卻覺得他較之多年前,又多了幾分令人沉迷、勾人魂魄的感覺。 沈宜完捏了捏拳頭,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拿腳踹了踹謝關雎,冷冰冰地道:“你喝醉了,難不成還要我抱你下去嗎?” “我自己……”謝關雎搖搖頭,勉強支撐自己身體爬了起來,正要下屋檐,卻一下子腳下一滑,朝著下方跌去。 沈宜完瞳孔頓時猛縮,飛身下去,將他從空中攬進懷里,隨后落地。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本能反應。 他氣急敗壞道:“你如今修為連御飛術都不行了嗎?” 懷中這個人雖然醉得不清,可這句話也極大的傷害到了他平日心高氣傲的自尊心,于是掙脫了下,從沈宜完懷中掙開,勉強站穩,頭也不回地回屋子去了。 卻不是沖著他自己的那間屋子去的,而是沖著西側另一間積塵已久的屋子去的。 沈宜完怒道:“這邊,你走錯了!” 謝關雎已經搖搖晃晃地走向了那間屋子。等沈宜完過來阻止,一道真氣打在門前,逼他后退,已經來不及了,他雖然后退了,但那道門已經被吹開了。 一時之間空氣詭異地死了幾秒。 謝關雎吃驚地看著這間屋子里墻壁上掛著的畫像,那儼然就是他自己,眉眼都畫得十分清晰,一筆一道不知道用了多少心力。不止一副畫像,是無數副,所有墻壁上都掛了,有些是半成品,被人心虛煩躁地揉成一團扔掉后,又重新撿回來,展開碾平掛了起來。 包括桌案上,還有一副未完成的畫作,依然是他的面孔。屋子外頭雖然積了灰塵和落雪,但里頭卻是極為一塵不染。 謝關雎看著眼前,顯然是心頭驚駭萬分,扶著門框不知說什么。 沈宜完站在他身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沒想到掩藏了多年的秘密,就這么一朝之間被撕掉皮落于人前。他埋在心里最丑陋的東西,就這么被他哥哥看到了。 雖然這個人喝醉了,有可能第二日就不記得這一刻發生的事情了——但,這是他在自欺欺人,沈宜燈此時的酒量雖然不好,但從來沒有醉酒后不記得前一日的事情過。他會記得,會如同看了丑惡的一幕般,刻在心上,日后每當想起來,就覺得惡心想吐。 沈宜完緩緩捏起拳頭,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憤怒還是該不堪,還有該感到解脫。 “你……”謝關雎說。 沈宜完上前一步,在謝關雎面前將門重新重重關上。他轉過身來朝著謝關雎時,臉上的神情無比冰冷:“現在你知道了,哥哥,你怎么看我?” 謝關雎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來。 沈宜完看著他,忽而自嘲一笑,伸手落在脖頸處,緩緩從那里揭開一層薄薄的皮。謝關雎愣愣地看著他—— 只見他將那層薄皮面具揭掉之后,露出另外一張更加俊美的臉來,眼角有一顆幾不可察的淚痣,五官和原先并沒太大相似,只不過神態中的冰冷和陰寒,讓人知道還是他。當年沈宜燈離開時,沈宜完還不過十來歲出頭的孩童。之后下山幾次,也是以和沈宜燈相似的面容示眾。 可原來,他長得并不像沈宜燈,而是…… 怪不得,謝關雎之前的疑問得到了解答,就連系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都吃了一驚。要不是謝關雎一時頭重腳輕,走錯了屋子,怕是這輩子都沒人會知道沈宜完的真正長相。 大約是,在沈宜燈走后幾年內,他不知如何自處,于是一點點將自己變成了那個人吧。 第64章 萬人迷 這對于謝關雎而言, 完全是任務中的一個意外。他的大腦死機了那么一瞬之后, 心中怦怦直跳。寒風凌冽,沈宜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變幻莫測。 謝關雎猜不透他,只是覺得他身上有股殺氣。那股子殺氣令他全身真氣澎湃, 衣袍鼓起來,在風中獵獵作響。以他的神經病程度而言,現在殺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關雎覺得自己此時只能裝醉。便忽然捂著嘴巴,蹲到旁邊吐了起來。這身體本就不勝酒力,那壺酒又埋葬了多年,這么一大缸灌下去, 胃里說是翻江倒海也不為過。所以演起來叫人真假難辨。 他吐完了, 扶著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沈宜完就站在他身后, 看著他。 謝關雎勉強站穩,轉過頭來,酒勁上臉的紅色半點沒有消褪。 他剛準備說些風言風語, 來顯示自己喝醉了神志不清, 剛才什么都沒看到。但還沒等他醞釀出口, 沈宜完就上前一步,將他抵在了墻角,左右進退不得。 “醉了?可既然已經看見了, 就不要裝作事情沒有發生了?!彼麗毫拥啬笾x關雎的下巴,破罐子破摔地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待怎么看我?” 謝關雎被壓在墻上,后背貼著冰冷的墻且烙得慌,前面卻又全都是沈宜完的體溫,瘋狂而灼熱,是一種進攻的姿態。 他一時舌頭有些不清晰:“我……” 沈宜完面無表情地等著他的答案,除了身體僵硬萬分之外,并沒有在臉上流露任何情緒。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 既然這個惡心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那么,哥哥一定想象得出來吧,他的弟弟是怎么在深夜輾轉反側肖想他的身體的,甚至還偷偷爬上過他的床,將頭埋在他的懷里貪戀過他的體溫,在他對弟弟心里那些齷齪的想法一無所知的時候…… 他應該也能猜到,將他鎖在那寒冰床上,不僅僅是怕他逃跑,而是因為見到這樣的哥哥,作為弟弟的心里面會忍不住地戰栗,興奮,并且覺得心生歡喜…… 已經這樣了,所有齷齪的都被發現了,那么,他就算變得更骯臟也無所謂吧。 他在哥哥面前偽裝了那么多年,以前將自己偽裝成哥哥乖順的好弟弟,現在偽裝成恨不得殺了哥哥的仇人……可只有他知道,真正憎恨哥哥的原因是什么。不是恨他出爾反爾無情拋下自己一個人逃命,也不是恨他是那個把自己害慘了的神經病的兒子,而是……恨這份變態的愛為什么得不到他的回應。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又不是什么好人,為什么不可以先得到哥哥的身體,管他什么心不心的呢? “為什么不說話呢?”沈宜完逼近,手指上越發用力。 謝關雎能夠聽到自己下巴上的骨骼咯噔作響,他臉色更加白了白,張開嘴巴想要說什么,但是—— “算了,閉嘴?!鄙蛞送贻p聲而嘲諷地笑起來,顯得有幾分瘋癲:“我并不在乎你怎么看我,哥哥?!?/br> 他偏要叫這個人哥哥,提醒他自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并非血緣,但從小相依為命,這個人將他當作親弟弟看待,可他只想將這個人按在身下日日夜夜。所以是一種禁忌的關系。 他數千次提醒自己,而在此刻,秘密被發現,他破罐子破摔了。 肯定會下地獄的。沈宜完心里想著,可是沒什么關系了,反正,十三歲的時候連養父都殺了。 “哥哥?!彼麊玖艘宦?,鼻息忽然靠近,瞬間落在謝關雎臉頰上化作灼熱一片,在謝關雎毫無防備之際,他用嘴唇壓上謝關雎的唇舌,用舌尖用力撬開。那種柔軟而炙熱的觸覺仿佛不像是真實的東西。 謝關雎睜大了眼睛,雙手被高壓過頭頂,口腔內壁和牙床被瘋狂舔舐,香甜的酒氣在兩人唇齒之間擠壓,變成空氣中令人面紅耳赤的旖旎聲音。沈宜完仍然覺得食不知髓,用力舔咬。 太暴力了。 謝關雎只感覺舌尖破掉了,流血了,散發出血腥的味道,然后舌尖被用力吸出自己的嘴巴,被吸到了沈宜完的嘴巴里。 他嘴唇上裂開了,也開始滲出血珠,被沈宜完伸出舌尖,充滿占有欲地舔掉…… “哥哥,你看著我?!鄙蛞送曷曇艉鋈蛔兊幂p柔起來,帶著幾分虛假的柔情蜜意,將謝關雎轉了個身,擁在自己懷里。然后從后面伸出手去,抓住謝關雎胸前的衣襟,用力一扯,衣服在空氣中破成碎片,露出謝關雎的胸膛。 聲音輕柔,動作卻粗暴瘋狂得可怕。 謝關雎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他這個時候再不掙扎,難道被按在地上本壘打嗎? 沈宜完冰涼的手指探了進去,摸到對方肌膚的時候,他舔了舔舌頭,感覺到一陣心靈rou體上的滿足和觸犯禁忌的快感。他瞇起眼睛,側過頭去將謝關雎的耳垂含到了耳朵里。 謝關雎恨自己喝多了酒,居然渾身無力,全身僅剩的真氣在沈宜完這小子的壓制下,半點調動不起來。 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后,動彈不得。 “怎么哥哥,想抗拒我?”沈宜完雙手禁錮著他,放過了他的耳垂,將嘴巴湊到他嘴角去,可憐地皺著眉頭,說道:“為什么這么對我呢,前幾天不是還剛說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而現在我又沒有要你的命,不過是想要你的清白而已呀?!?/br> “嗯……”謝關雎掙扎得渾身燥熱,喘了口氣,繼續裝醉,說:“我頭暈……” “誰讓你喝了那么多酒呢,原來哥哥是個酒鬼,要不是喝了那么多,也不會發現我的秘密……”說到這里,沈宜完臉色如同變戲法一般,瞬間冰冷森寒,陰測測地說:“哥哥現在醉成這樣,看來是想讓我把你綁起來,再對你行不軌之事?嗯?” 謝關雎頭皮發麻,裝作一灘爛泥,全沒將他的話聽進耳朵里。 沈宜完又湊近,輕咬了一下謝關雎的臉頰,留下淺淺兩排印子,忽然又笑起來:“哥哥真是不乖,這一下權當懲罰?!?/br> “要是乖一點,還會有獎賞哦?!?/br> 謝關雎大腦飛快轉動,他感覺這下子自己是逃不過挨艸的命運了。挨艸就挨艸吧,可是沈宜完即便艸了也不會開心,積分肯定也不會提升。而且這邊挨了艸,主要攻略對象秦容那邊被戴了綠帽子,黑化度肯定會隨之狂飆,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一簣? 于是他慢慢地在沈宜完懷里停止了掙扎,身體軟成一團如同爛泥,渾身都是酒氣,仿佛實在醉得神志不清的樣子。 沈宜完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見哥哥醉成這種軟蝦模樣,反而更好。 他笑起來,將謝關雎打橫抱起,朝屋子里走去,然后袖中真氣激蕩,將放置了被子的那張床上拂開,將哥哥放在了床上。 見謝關雎半醉不醒,臉頰酡紅地歪倒在床上,他撐著頭看了半晌,開始將裂開的衣服從謝關雎身上扒下來。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么便一起下地獄吧…… 沈宜完嘴角笑著,眼底中的瘋狂卻夾雜著一絲晦暗不清。等到哥哥清醒過來,應該會徹底恨死自己吧,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來。那樣的話,自己真的成功地把兩個人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是仇人,沒關系。永遠得不到這個人的眷戀,也沒關系。只要永遠將他鎖在自己身邊就好。他會想要尋死嗎,曾經不可一世的魔修被人壓在身下玷污,也許還會對自己破口大罵?都沒關系。只要他的眼睛永遠只能看到自己一個人,耳朵永遠只能聽到自己一個人,兩個人一起生一起死,就都沒關系。 這樣想著,他的手愈發將謝關雎的上半身扒了個精光,然后帶著癡迷的神情,緩緩將手心貼上對方的心口……真想扒開這個地方,將心臟掏出來,然后看看,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正當他上了床,跨坐在謝關雎身上,想要進一步扒開謝關雎的褲子時—— 身下的人模糊中似乎張了張嘴巴,發出一聲囈語:“對不起,我不該……” 他似是極為難受,掙扎也不是因為身上多了一人,而是因為被困在夢靨和酒意當中。 沈宜完動作頓了頓,俯身趴到他嘴邊,誘哄性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問:“哥,你在說什么,你對不起誰,你不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