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賀云欽沉默著斟酌詞句,說來他跟紅豆認識時日不長,可是自茶話會見她通過橋牌游戲,到后來她去找王彼得幫忙,再及刮破她的褲子,到最后一起對付陳金生,雖說前后不足半月,但他們共同遇到了極多不尋常之事。究竟何時起的意,何時動的心,早已無從覓跡,然而為了讓她安心,他仍試著以理性的態度進行分析。 “那時我們找人,一見你從樓上下來我就舒心,我喜看你的妝束,喜聽你跟你哥哥撒嬌,喜誘你跟我們一道分析案情,每回你哥哥托我照顧你,我都從未有過半分不耐,當時我不明白為何,后來才知此即為‘動心’之始。你來我母親壽宴,那晚你出奇的漂亮,雖然恥于承認,但我們兩個待在橋牌室時,我一度有跟你親近的沖動,事后想起你當晚的模樣,更是時常生出些不該有的念頭,這種源自本能的欲|望,是為‘動情’?!?/br> 紅豆紅云上頰,她并不懵懂,自然清楚地知道,正是自那一晚開始,兩人的關系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以前未有過戀愛經驗,有些事堪稱駑鈍,那日在你家,因為秦學鍇的緣故,我一激之下向你求婚,說來此舉的確過于沖動,然而是晚回家,我靜下心來回想,竟半分悔意也無?!?/br> 他望著她泛著瑩瑩柔光的臉頰:“這種事不可言傳,無法用工程學或是痕跡學的法子進行剖析,我只知道等待我明白過來時,你已經藏在我心里了,昨晚你出事,我從未如此痛悔過,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若能找到你,務必清楚明白告訴你:紅豆吾妻,我喜歡你,愛你,想要你——” 紅豆喉頭微哽,心跳得無法自抑,不知不覺間,她軟頓在他懷中。窗外天已全黑,兩人只顧說話,室內未開燈,惟牛乳般月光透過光潔如新的落地窗灑入房中。 她耳邊只有他心臟的跳動,滿是寂靜,彼此相偎,即便不言不語,心頭也縈繞著充盈寧謐的感覺。 可就在這時候,忽聽他道:“所以請你務必讓為夫教會你德語?!?/br> 她一愣,只覺美好氛圍瞬間一掃而空,不免又羞又氣,這人怎么這樣! 她還在發懵,他已有了旁的念頭,埋頭到她敞開的衣領里,細細地啄吻。她自然明白他想什么,想起今日仍未沐浴,臉一紅,推開他道:“你讓我先去洗澡?!?/br> 賀云欽已然意動,怎肯罷休:“不如我幫你洗?!?/br> 她瞪他:“你怎么幫我洗?” 他干脆將她抱起,執意推開盥洗室的門:“昨晚又不是沒給你洗過?!?/br> 她的確仍記得昨晚的事,可彼時她畢竟尚在昏睡,今晚兩個人卻要在浴室中面對面,出嫁之前母親可從未教導過她這個,光想想便覺得羞恥難言。 “不好!我自己洗,你放我下來?!?/br> 賀云欽卻將她抱到盥洗室的桌臺上,吻她,將她身上小衣褪下,撫弄她,待她準備好,不容分說擠入她腿間。 她被他抵靠在后頭的大鏡面上,冰涼的觸感惹她后背起了一層細細的輕栗。 竟還可以如此? 她羞得忘了掙扎。 賀云欽趁她發怔,幫她環住自己的腰,這番光景他早醞釀多時,怎肯半途而廢,捧著她的臉頰吻她,道:“ih liebe dih?!?/br> “ih liebe dih?” 吃痛地低呼一聲。 他已然得逞,聲音低啞得幾不可聞:“我愛你?!?/br> 第61章 因著一份失而復得的狂喜,賀云欽這番折騰, 幾乎可以用逞欲來形容, 桌臺上、浴缸里、鏡面前, 乳白色氤氳蒸汽中, 盥洗室不同角落, “粉汗香融流水霧, 蘭麝細香聞喘息”, 她被迫跟他嘗試各種新鮮花樣,從起初的抗拒、羞澀、到后來的意亂情迷, 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骨頭都幾乎散架,虧得年輕底子好,不然非虛脫不可。最讓她羞窘的是, 事后他執意用皂角給她洗身也就算了,還將她光溜溜的兩條腿高高架在自己寬闊的肩上, 埋頭去品嘗她的…… 于極端的顫栗羞恥中, 她竟然體會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隱秘的巔峰快樂。 幸而太累了, 沒多少時間讓她難為情, 等從盥洗室出來, 便從他懷里掙出來, 一頭倒在床上, 睡死了過去。 早上她比他先醒, 一抬頭就看見他的臉龐, 眉目依然清峻, 但因為額發睡得凌亂,隱約比平日透著些孩子氣。 她心底充盈著不可言喻的滿足感,抬指去輕輕描摹他的眉眼,怕吵醒他,又悄悄收回手,從他懷里鉆出來,到里頭梳洗。 她這一動,賀云欽也醒來了,怔忪一會,也跟著到了盥洗室,仗著身高優勢,從后頭攬著她,奪過她手里的牙粉:“起這么早做什么?” “上學呀?!彼粖Z之下沒能奪回來,干脆抬起他的胳膊,就著他的手刷牙。 他一怔,竟還可以這樣?只覺她溫軟嬌俏得不可思議,低眉笑看她用這法子刷完牙,這才道:“瑞德囑你這幾天靜養,我給你學校請了假?!?/br> 紅豆鏡子里看他:“那我再休息一天,顧筠也未上課,我們兩個功課都沒處溫習,前些時日為了成親我已請了許久的假,要是再不復課,我擔心很多功課都趕不上?!?/br> 賀云欽摸摸下巴道:“有什么不懂之處,我教你就是了?!?/br> 她臉一紅,推開他:“沒見過像你這么好為人師的人?!?/br> 強教她德語就算了,連別的功課也要攬過去。 他正要刷牙,聽了這話,斜眼瞥她:“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我可是正經要教你功課?!?/br> “我想歪什么了?” “沒想歪你臉紅什么?!?/br> 她睜大眼睛:“我臉紅了?我哪里臉紅了?你這人怎么總喜歡倒打一耙?!?/br> 他戳她的臉蛋:“這里不是紅了?你自己看看,跟水蜜桃一樣?!?/br> 她才不要看,仍要駁嘴,他捧著她的臉頰,低頭便吻了下來。 紅豆想跑沒跑掉,好不容易掙開,被他親了一臉的泡泡,只得重新洗臉。 推開他到了外頭,打開衣柜,挑外出的衣裳。 賀云欽洗漱完出來,看她只穿件輕薄的白色襯裙,胳膊和小腿全光光露在外面,迎著晨光,一對豐盈飽挺之處更是若隱若現,一時也不敢多看,若由著性子來,一上午怕是也下不了樓,只得走到外頭書桌前,撿了腕表戴上,抬眼看著窗外道:“我嗓子未好,暫教不了課,但手里有幾個課題還等著我去課研室布置,等從學?;貋?,還得去找王彼得,你和顧筠都在學校出的事,為免再遭那人暗算,在我們找出兇手前,最好別去學校。你要是在家里閑不住,我去王彼得處前,順道回來接你?!?/br> 紅豆左挑右選,最后從柜里挑了件玫瑰紅蜜絨旗袍,坐到妝臺前,歪頭將一頭烏發挽到一邊胸前,對著鏡子系衣領上那排珍珠紐扣:“我上午想回趟娘家,前晚我哥哥那么擔心,我既好了,總得回家讓他親眼看看才放心,何況我還想問問我母親我小姨當年的事?!?/br> 這時下人敲門進來送茶,待下人走了,賀云欽端起茶正要喝,聽了這話,又放下茶盅。紅豆不止一次提到她小姨的事,難道真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紅豆低頭想了一晌,拿了梳子梳頭發: “當年小姨被判定為自縊,可是據我母親說,小姨自縊的那間教室也有很多煙頭,說起來跟許奕山那幾起案子有點相似,可是我小姨都死了十一二年了,我母親似乎也不認識許奕山他們,說來實在扯不上關系,但問問總沒壞處?!?/br> 賀云欽走到她邊上,隨手拿起一對珍珠耳墜遞給她:“你外婆家當時住在春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