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書迷正在閱讀:浮生游戲、小甜橙、80年代技能大師、豪門密愛:你好,靳先森、九零年代、紅豆生民國、農門命婦、神級獵殺者、渣攻們全都追上來求復合、這個時候要裝傻
夏鈞堯緩緩的轉過視線,看了眼碗里黑糊糊的東西,慢慢的抬起手,接了過去。 他低下頭,看著懷里不哭不鬧的阮半夏,輕聲道,“夏夏,喝了吧?!?/br> 阮半夏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的,雙眼只是盯著自己的肚子,呆呆的,整個人就像沒有靈魂一般。 夏鈞堯深吸了一口氣,將碗送到了阮半夏的唇邊,嗓音低啞得就像被大煙熏過一樣,“夏夏,乖,喝了……” 碗在阮半夏的嘴邊輕輕的抬了下,藥汁順著阮半夏的唇角快速流下,她沒有張嘴,甚至還緊緊的咬住了牙齒,抗拒著任何一滴藥汁進入她的嘴里。 夏鈞堯的心就像被無數根利箭穿過心臟一般,疼得他呼吸一滯,他知道,阮半夏不會喝的,她要孩子! 可……現在,不是她想要,這個孩子就能留得住的。 將碗送到自己唇邊,夏鈞堯張開唇,喝了一大口進去,然后低下頭,唇抵在阮半夏的唇上,即便她緊緊的咬住牙齒,可夏鈞堯還是蠻橫的將她的齒關撬開,將嘴里的藥汁全數喂進了阮半夏的嘴里。 “呼呼”兩聲,阮半夏將夏鈞堯好不容易才喂到她嘴里的藥汁全部吐了出來。 夏鈞堯痛苦的擰了下眉,輕嘆一聲,“夏夏,相信我,我們一定還會有孩子的,只是,現在……” 他端起碗,將碗里剩下的藥汁全部灌進了嘴里,將碗一下摔在地上,他抬起手,掐住阮半夏的嘴,迫使阮半夏張開嘴,他低下頭,將藥汁再次送進阮半夏的口中,然后捏著阮半夏嘴的手,倏然用力,強迫藥汁順著阮半夏的喉嚨滑了下去…… “咳咳……”阮半夏剛剛得到自由,就趴在床邊不停的咳,那藥太苦了,苦的她想吐出來,吐出來…… 她抬起手,不管不顧的朝著口中扣去,嗓子里一陣難忍,她難受的干嘔起來。 夏鈞堯一見,趕緊抱住她,將她死死的壓在床上,“夏夏,不要吐出來,乖,你再忍忍,再忍忍,就什么都過去了,聽話,不要再鬧了……” 他越說,嗓音越啞,說到最后,竟壓在阮半夏的身上,傷心的抱著她。 阮半夏知道,夏鈞堯哭了,因為那guntang的淚水燙在她脖頸的肌膚上,很難受,她睜著眼睛,雙眼無神的盯著床帳,唇角卻突如其來的彎了起來…… 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懷孕的機會了吧。 就她這副身子,夏鈞堯還能再讓她懷孕? 藥汁在阮半夏的胃里沉淀,藥效慢慢的朝著阮半夏的小腹襲去,一陣又一陣的劇痛鋪天蓋地般的朝著阮半夏壓了下來,她蒼白著臉,緊緊的咬著唇隱忍呢。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個孩子正從她的體內流走…… 一天一夜,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一般,阮半夏終于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那張憔悴的側臉,她的心竟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孩子沒了…… 而身邊的男人還在,陪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可她,為什么卻……有那么一點恨呢? 盯了他兩秒,阮半夏轉過身,把自己冷漠的背留給了他。 從知道懷孕開始,阮半夏每晚都在想象,等著孩子生出來以后,她,夏鈞堯,孩子,三個人在一起會是怎樣幸福的畫面。 而這一切美好的夢,都被那一碗墮胎藥給破滅了…… 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肚子,阮半夏冰涼的指尖微微的顫了下。 “醒了?” 耳邊忽然一道低聲的呢喃,隨后她的身子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阮半夏沒有抗拒,只是任由他抱著。 夏鈞堯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手上,感受著她平坦的小腹,低聲道,“夏夏,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一定會把你體內的余毒解了?!?/br> 解了? 不是阮半夏不相信他,而是如果真的有辦法,當初他們在江南時,也不會那樣絕望……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皇帝在宮中,聽到福公公稟告,說阮半夏流產了,并且以后……都不能再懷孩子,他拿著奏折的手忽然一松,奏折順著他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皇上?!备9珦牡目粗?,“還請保重龍體,太子還年輕,多娶幾房側妃,孩子總會有的?!?/br> 皇帝疲憊的靠在龍椅上,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夏鈞堯對阮半夏的情誼。 夏鈞堯真是像極了當年了他,對于感情從一而終,對待心愛的女人,更是愿意付出一切。 只是……夏鈞堯比他更甚罷了。 自古以來,皇帝最忌諱動情,像夏鈞堯這樣的性子,真是不如讓他做一個閑散王爺。 可,如果還有別的選擇,皇帝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 吩咐福公公準備了一些補品送到太子府,皇帝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 阮半夏的事,一時間在整個朝堂上引起一片嘩然,那些家里有女,想要急功近利的大臣們,紛紛開始給皇帝進言。 沒人敢說廢了阮半夏太子妃的話,但都還是在勸皇帝要趕緊給夏鈞堯納妃。 皇帝一臉疲憊,問及此事,皺眉,卻并不表態。 就在這時,魏經年終于按捺不住了。 “殿下……”七月跪在夏鈞堯腳邊,偷偷的睨了眼躺在床上的阮半夏,低聲道,“今日京城里忽然涌進來大批商販,將整個京城的客棧全部住滿,還有一些在城外的樹林里搭起了火?!?/br> 夏鈞堯本來沒什么心情管這些事,可七月的話,明顯話里有話,之前聽說過魏經年秘密的訓練了一支軍隊,一直找不到線索,也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就連王獻之都不知道。 而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城內卻忽然涌進來這么多人,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些人的身份。 “魏經年那邊有什么動靜?” 七月抿了抿唇,“他……他像往常一樣,看不出什么異常?!?/br> 越是平靜,越是暗藏洶涌。 夏鈞堯伸手拿出懷里的龍王令,交給七月,“調動御林軍,將皇宮增加巡視,派一支分隊,每隔一個時辰在京城巡視一遍?!?/br> 七月接了龍王令,“是?!?/br> 待七月退下后,夏鈞堯轉頭看向阮半夏,都整整七天了,阮半夏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吃也吃的少,就連房間都不出了,每天都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肚子發呆。 夏鈞堯心里很擔心,他害怕阮半夏沉浸在悲傷里,永遠都出不來。 “夏夏……”夏鈞堯伸手拉住她,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京城馬上要動蕩了,你就在太子府里,哪也別去,嗯?” 阮半夏低著頭,眼神渙散,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夏鈞堯的聲音一般,只是安靜的坐著。 夏鈞堯垂下眼瞼,自嘲的笑了一聲,“這話很多余,是嗎?” 現在的阮半夏,別說出府,就連下床都不下了,又怎能沒事出去? 夏鈞堯站起身,讓紫月和明月守在房間外,他回頭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阮半夏一眼,抬起腳走了…… 御林軍一旦開始巡視京城,對客棧嚴密排查,魏經年就更坐不住了。 丞相府,魏經年聽著屬下匯報,說今日被趕出京城的人不下百人,他的手在桌上倏然握成了拳,“夏鈞堯動作還真快!” “丞相?!惫蛟诘厣系哪腥舜┲簧砥胀ǖ睦习傩找律?,可他精健的體魄讓人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一個常年習武的練家子。 “我們的人,已經差不多陸陸續續的趕到了城外,就連兵器也隨著馬車運了過來,你看……什么時候動手?” “什么時候動手?”魏經年冷哼了一聲,“夏鈞堯的軟肋在哪?” 那人愣了一下,緩緩道,“太子妃!” “這就對了!”魏經年站起身,攤開紙,拿起毛筆就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下去。 將奏折寫好以后,魏經年將奏折遞給了自己的侍衛,“將這個傳上去?!?/br> 侍衛拿著奏折轉身就走,魏經年卻還覺得這樣不夠,陰險的彎了彎唇角,“把夏鈞堯逼到絕望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 翌日,以魏經年為首的二十四位大臣,同時寫了奏折,肯定皇帝以國家社稷為重,給太子納妃。 他們很是貼心的,連那家有女,年芳多少,擅長什么,全部寫了進去。 皇帝看著那一堆奏折,很是頭痛! 如果換做別人,納妃的事,他只要一道圣旨便行了,可偏偏這個夏鈞堯…… “福公公,去請太子來御書房?!?/br> 福公公抬起眼眸看了皇帝一眼,心里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了,特別是皇帝那一臉凝重的表情,這件事看來還不輕。 他才轉身出去沒走多遠,皇帝又叫了另一個太監過來,“去把太子妃請到后宮去?!?/br> 末了,他還故意囑咐了一句,“注意,一定要避開太子,決不能讓太子知道!” 在御書房又坐了片刻,皇帝算了算時間,站起身,抬起腳走出了御書房。 夏鈞堯倒御書房的時候,里面除了內侍,并沒有皇帝的身影,他轉身,問福公公,“父皇叫我來是何事?為何不見他人?” 福公公干笑了一聲,“太子殿下切莫著急,陛下想必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吩咐咱家在這里陪著太子殿下,等他一會兒就來?!?/br> 夏鈞堯倒也沒有想太多,福公公伺候他坐下,又有宮女端來茶水和點心,他便耐著性子等皇帝。 而皇帝從御書房出來以后,直奔后宮。 他才剛剛走進院門口,就看見阮半夏沒什么精神的從另一邊被丫鬟攙扶著走了過來。 皇帝定定的看了阮半夏兩眼,抬起腳走了過去,“丫頭,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阮半夏禮貌的拂了一禮,點點頭,卻沒吭聲。 皇帝嘆了口氣,尷尬的笑了兩聲,“好了就行,來,隨朕進去,靜妃給你做了好吃的點心?!?/br> 與阮半夏走進去,靜妃一見皇帝和阮半夏兩人來了,便把他們迎了進去,本以為皇帝又是叫阮半夏來打牌的,可剛剛進去坐下,皇帝就對她下了逐客令,“靜妃,你且出去走走,朕與丫頭有些話要說?!?/br> 靜妃也是個心里通透的主,她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也沒敢走多遠,就是和宮女們在院里修剪著花草。 “丫頭?!被实圩谥魑簧?,抬眼看了眼阮半夏還是沒有血色的臉,雖然心里不忍,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朕這些年愈發感覺身體不行了,老了,說不定哪天,朕就這么去了,你知道,朕現在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嗎?” 阮半夏低著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勉強應付皇帝的話都沒有一句,安靜的坐著,不發一言。 皇帝早就聽說了阮半夏現在的情況,他也沒奢望阮半夏能給自己什么回應,繼續道,“朕最不放心的就是堯兒?!?/br> 他落寞的嘆了口氣,“要說,這以前,有你在堯兒身邊,我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可現在……” 瞄了眼阮半夏的肚子,皇帝的臉愈發難看了起來,“朕也知道,你和堯兒的感情,所以,朕今日支開了堯兒,只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說這事?!?/br> 繞了半天,皇帝都還沒繞到正事上,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窘迫。 狠心的咬了咬牙,他沉聲道,“堯兒現在還年輕,又是未來的皇帝,太子府里只有你一個太子妃,朕琢磨著,還是要給他納幾房側妃?!?/br> 他說這話的時候,阮半夏總算有了點反應,唇角輕輕的勾了勾,有些嘲諷的意味。 皇帝看見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丫頭,你不要怪朕,朕也是沒有辦法啊,堯兒這個太子當得不容易,你也要心胸開闊的,為他想想啊?!?/br> 看見阮半夏嘴角的弧度愈發深邃,皇帝破罐子破摔的說道,“不能說你不能懷身孕了,還不讓堯兒和別的女兒生吧,他怎么也是未來的皇帝,怎可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