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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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半夏看著她的背影,眉頭輕輕的擰了一下,看來這阮家的人對她還是不死心啊,到現在,還在覬覦她的東西! 開了門,進了院,猴崽子迫不及待的把背上的背簍取下來遞給阮半夏,討好的笑笑,“阮jiejie,你現在就給我弄這個東西嘗嘗唄?!?/br> 阮半夏看他著急的樣子,就像是手爪子從喉嚨里伸出來了一樣,她接過背簍放在地上,又回廚房拿了一個大碗過來,“來,你們幫我一起把這個果子掰開,把里面的黑色種子倒進這個碗里?!?/br> “啥!”猴崽子一聽,兩只眼睛都瞪大了,“阮jiejie,該不會我們真要吃這個像屎一樣的東西吧?” “哈哈哈!”阮半夏一聽見那個“屎”字真是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她伸手指著自己掰出來的種子,嬉笑著看著猴崽子,很認真的點點頭,“對,我們就要是吃這個像屎一樣的東西,你吃不吃?” 猴崽子縮了縮脖子,嘴上沒說,可表情全寫在臉上了。 阮冬青瞥了他一眼,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遞給阮半夏一個,自己坐了一個,沒好氣的說,“不做,走!” “沒說不做??!”猴崽子趕緊蹲下身,學著阮半夏的樣子,把果子掰開,嫌棄的蹙了下眉頭,然后還是把那個像屎一樣的東西倒進碗里。 等到果子弄好了以后,阮半夏摸了兩個銅板給阮冬青,讓他去村頭的雜貨鋪買點紅糖回來,阮冬青接了錢,什么都沒問,跟著猴崽子一起跑了出去。 阮半夏就把黑色的種子用一塊干凈的紗布包起來,然后放在水里,使勁的揉。 等著阮冬青和猴崽子把紅糖買回來以后,阮半夏這邊已經忙好了,又讓阮冬青去打了井水,然后就把大碗放進水里鎮著。 接過阮冬青買回來的紅糖,她熬了一碗紅糖水,就招呼著阮冬青趕緊練功了。 猴崽子看了眼碗里的水,摸了摸后腦勺,“阮jiejie,該不會一會兒就是喝水吧?” 阮半夏笑了一聲,點點頭,“嗯,喝水?!?/br> 猴崽子一下就沒了興趣,這要是喝水,哪里不是喝? 他怏怏的嘆了口氣,就去跟著阮冬青,學著阮冬青的樣子一起練功。 一個時辰后,阮半夏走到裝著井水的盆前,看了眼碗里的水已經凝固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涼涼的,她笑著進廚房拿了三個碗出來,然后用勺子把碗里的東西盛出來,打散以后,澆上紅糖水,招呼著猴崽子和阮冬青過來吃。 猴崽子剛開始還有點抗拒,可見阮冬青剛喝了一口,就高興的什么似的,然后張開嘴把整整一碗直接倒進了嘴里,他眨巴眨巴眼睛,試著喝了一口,冰冰涼涼中又帶著紅糖的甜味,一口喝下去,全身都涼快了,別提多舒服了,他趕緊兩口喝完,又把碗遞到了阮半夏的面前。 “阮jiejie,能再給我盛一碗嗎?” 阮半夏笑瞇瞇的看著他,“好吃嗎?” “好吃!”猴崽子使勁點點頭,“這也太好吃了!” 阮半夏笑著接過他的碗,又給他盛了一碗遞過去。 猴崽子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那井水鎮著的碗,好奇的問,“阮jiejie,這個就是那個屎一樣的東西做出來的嗎?” “哈哈,你可別再說它是屎了?!比畎胂难谥叫α藘陕?,“這個東西叫做冰粉!” 到了趕集的日子,阮半夏就把冰粉的種子裝進了籃子里,雖然這次去縣里沒有帶什么別的東西,可阮半夏還是讓阮冬青背了一個背簍。 走到村頭的時候,猴崽子忽然冒出來,死皮賴臉的湊過來,“阮jiejie,你們這是要去縣里嗎?” 這不廢話嘛! 阮半夏剛點頭,猴崽子就過去硬是把阮冬青背上的背簍給取了下來,背在了自己身上,笑呵呵的說,“帶上我吧,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去縣里玩過了?!?/br> 看在他這么殷勤的份上,阮半夏也沒拒絕,“那一起去吧!” 到了林府,阮半夏并沒有把冰粉籽交給小廝,而是說要先見李管家。 沒一會兒,李管家就走到后院里來了,看了眼猴崽子背上的背簍里沒放什么東西,他皺了皺眉,“丫頭,這次來,沒有帶東西嗎?” 阮半夏笑瞇瞇的說,“大叔,帶了,但是這次帶的東西要現做,不知道我能不能借一下廚房?” 一般情況下,外人是不能隨意出入廚房的,但是李管家已經跟阮半夏打了很多次交道了,再加上每一次阮半夏帶來的東西都沒有讓他失望,也就是猶豫了一下,他便點點頭。 “可以,但是你要看好你那兩個弟弟,別讓他們亂跑?!?/br> “我知道?!比畎胂亩Y貌的笑笑,“他們不會到處跑,也不會亂動東西的?!?/br> 李管家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就領著阮半夏他們朝著廚房走去。 這還是阮半夏第一次進入林府內院,外院那么大已經讓她很驚訝了,可是走到內院,她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大戶人家! 人家就是一個花園都比她十個家要大。 李管家也沒有帶他們參觀,就直接進了廚房。 猴崽子和阮冬青乖乖的站在一邊看著。 廚房里的東西阮半夏可以隨便用,東西齊全,她很快的就把冰粉籽揉好了,李管家看著那一碗水,眼底露出失望,“丫頭,你這次就是帶了一碗水來?” 阮半夏擦了擦手,笑著點點頭,“對,就是一碗水,可是一會兒大叔就知道,它并不是一碗水那么簡單?!?/br> 李管家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看著阮半夏拎了一桶井水進來,把碗放了進去。 “就是這樣?” “對,大叔,鎮一個時辰就可以吃了?!?/br> 李管家可沒有那么多時間驗證這碗水最后能變成什么樣,他招呼小廝拿了幾個凳子來,又拿了幾盤點心放著,讓阮半夏他們打發時間,就匆匆的走了。 一個時辰后,阮半夏把冰粉盛出來,澆了紅糖水交給小廝,“麻煩你把這個端給李管家,謝謝?!?/br> 小廝端著碗走了,沒一會兒,李管家就喜笑顏開的來了,見到阮半夏,抬起手就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和藹的說,“那東西還真是好吃,我是真沒想到,小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藝?!?/br> 說完,他讓阮半夏盛了幾碗出來,吩咐小廝跟著他去給小姐們送去,又讓阮半夏他們繼續等著。 猴崽子看著碗里剩下的冰粉,饞的舔了舔舌頭,“阮jiejie,我也想吃?!?/br> 阮半夏把面前的糕點推過去,“先吃這個,等回家,我再給你們做?!?/br> 猴崽子瞥了眼那剩下的冰粉,只能怏怏的扁扁嘴,隨手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里。 村里的孩子哪里吃過什么糕點,更何況還是林府做出來的,猴崽子和阮冬青吃著好吃,便大口大口的把整整兩盤糕點吃了個精光。 這時候,李管家也回來了,遞給阮半夏一個很沉的荷包,“小姐們特別喜歡,說讓你把做法交給府里的廚子,以后他們想吃的時候,就有的吃了?!?/br> 冰粉做法簡單,阮半夏就跟廚子說了怎么做,又把滿滿一籃子的冰粉籽留下。 出了林府,阮半夏摸了摸自己的懷里,沉甸甸的,那里面可都是銀子。 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就把所有的銀子都帶在了身上,因為上次葉卿堯說錢莊的事,她很動心,想要自己去錢莊存錢。 到了錢莊,阮半夏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她年齡不到,根本就不能開戶存錢,而且錢莊里的利息只有兩分利,想想葉卿堯說的五分利,她郁悶的扁了扁嘴。 摸了摸懷里的銀子,她抬起頭看著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怎么這么??!怎么就這么??! 到了街上,她先去之前的家具店,定了一張和之前買的那張一模一樣的貴妃椅,又在街上買了一些rou,又買了一些瓜子花生和糖果,想到夏天過了就是秋天冬天,她和阮冬青還沒有一件像樣的冬衣,又去扯了一些布,買了一背簍的棉花,才往家里走。 他們滿頭大汗的回到村,阮半夏忽然想到今早上從阮家門口過的時候,劉氏站在門邊一直盯著她,突然心里就覺得有點不踏實,總感覺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顧不得太陽有多大,天氣有多熱,她提起腳就朝著家里跑。 剛跑到家門口,阮半夏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院門大開著,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她走過去,看了下掉在地上的鎖,那很顯然,一眼就看出來鎖是被利器強行劈開的,她手里拿著鎖,心里的火氣一下就升了上來。 心急如焚的跑進屋里,床上的被子不翼而飛,她的衣柜大打開著,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就連阮冬青那間屋子也是一樣的遭遇,她四處檢查了一下,發現屋里那張貴妃椅沒了! 想起上次劉氏在她家門口轉悠,還有今早上那眼神,阮半夏真是恨不得手撕了她! 沖進廚房,阮半夏提起菜刀就出了門。 猴崽子和阮冬青這時候剛好回來,看見阮半夏提著菜刀就出來了,阮冬青忙拉住她,“姐!咋,了?” 阮半夏氣得雙眼通紅,握著菜刀的手狠厲的爆出青筋,她咬咬牙,一把推開了阮冬青,“瑪德,我今天要是不給他們一點厲害,我特么就把阮字倒著寫!” 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卻沒有見過像阮家這么不要臉的! 劉氏和薛氏坐在院里,一人手里拿著一個簸箕,正有說有笑的掰著玉米。 忽然,院門被人從外面狠狠的踹了一腳,緊接著就是什么東西砸鎖頭的聲音。 劉氏心里一驚,忙轉頭看向薛氏,聲音都抖了起來,“娘……” 薛氏心里也是嚇得不輕,阮半夏以前雖然也橫,但從沒有這么大的陣仗過,連門都不敲,直接開始砸了! 但是想到一會兒阮富貴他們就該回來了,那門還能頂一陣子,她壓住心里的恐懼,緩了緩神,對身邊的劉氏說,“沒事,那小丫頭才多大的勁,她進不來的?!?/br>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鎖頭落地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下一秒,院門就被人一腳踹開,阮半夏手里握著菜刀,站在門口,紅著眼睛,陰狠的看著她們! “娘??!”劉氏嚇得一下就從凳子上跳起來,躲在了薛氏的身后,顫顫巍巍的說,“你,你,你不是說,說她,進,進不來嗎?” 薛氏也是嚇得不輕,手里的簸箕早就扔在了地上,一臉恐懼的看著阮半夏,“我,我怎么知道!” “薛氏!”阮半夏連大嬸都懶得叫了,直接提起菜刀就沖了進去,伸手用菜刀指著薛氏,氣怒的吼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 “啥玩意?”薛氏完全沒有聽明白后面那句話,剛問出口,菜刀就朝著她砍了過來,她嚇得趕緊朝著旁邊竄去,“哎呦,夏兒啊……啊……你別砍我啊……” 劉氏躲在薛氏的身后,薛氏一跑開,她就完全暴露在阮半夏的視線里,也沒時間考慮那把菜刀是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她忙追著薛氏的屁股跑了過去,“娘……娘……你別跑啊……” 薛氏邊撒丫子的跑著,一邊吼道,“你個不要臉的娼婦,老娘不跑,還等著她砍??!” 阮半夏拿著菜刀就朝她們追了過去,薛氏和劉氏嚇得屁滾尿流的,看著院門打開著,就趕緊朝著門口跑去。 剛要跑到門口,阮冬青和猴崽子正巧追了過來,站在門口。 “啊……兔崽子,趕緊給老娘滾開!”薛氏一邊跑,一邊叫。 阮冬青看著自家jiejie正追著那兩個女人,不但不讓開,反而站在門口堵住了。 薛氏一見,臉上的冷汗霎時間就掉了下來,趕緊拐彎…… 劉氏就像一片狗皮膏藥似的,緊隨其后的追在薛氏身后。 阮半夏半天砍不到人,心里的火氣“蹭蹭蹭”的直往上冒,她猛吸一口氣,用盡渾身力氣,猛跑了上去,眼看著劉氏就在眼前,她舉起手里的菜刀朝著劉氏的背上砍去…… 身后一陣疾風吹來,劉氏條件反射的凹了一下腰,菜刀劃破她的衣服,險險的躲了過去,當阮半夏手里的菜刀再次朝她舉起來的時候, 劉氏眼看著自己前面的薛氏,伸出手一把抓住薛氏的衣服,然后用力朝后一推…… 薛氏一個猝不及防,直接撞到阮半夏的身上,阮半夏倏然抬頭,狠厲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薛氏嚇得趕緊爬起來就跑,沖著前面的劉氏憤然罵道,“你個黑心肝,腸穿肚爛的死東西!” 趕集回來的鄰居們,經過阮家,看見這樣一出好戲,哪里還邁得動腳,全部圍在籬笆外面,捂著嘴,笑著看著里面阮半夏追著兩個婦人跑。 跑了十幾圈,阮半夏真是累到不行了,本來就才從縣里回來,連歇都沒有歇一下,就跑到阮家來了,她停住腳,單手撐著膝蓋,惱火的看著薛氏和劉氏。 那薛氏和劉氏看見阮半夏不追了,趕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劉氏望了一眼阮半夏手里的菜刀,眼睛就一直盯著門口,她知道,不管阮半夏再橫,阮半夏都是怕阮富貴的,只要阮富貴回來,就有人給她們做主了。 阮半夏休息了一會兒,心里的氣還沒有消,看著坐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她站起身體,拿著菜刀一步一步的朝她們走過去。 薛氏和劉氏早就跑不動了,劉氏看見阮半夏提著菜刀又走了過來,她瞅了眼外面站著的鄰居們,大聲的嚷嚷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個死丫頭今天大逆不道的要砍死我們這家人??!” 阮半夏本就不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她也懶得跟外面那些人解釋什么,想起劉氏之前狠毒的話,和做的種種,她提起菜刀朝著劉氏身上狠厲的砍下去…… 一菜刀下去,劉氏躲了一下,還是砍到了她的手臂上,殷紅的鮮血一下就冒了出來,劉氏兩只眼睛疼得一蹬,差一點就暈過去。 她捂著手臂,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哎呀我的娘啊,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