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妃要種田,爺莫怕、浮生游戲、小甜橙、80年代技能大師、豪門密愛:你好,靳先森、九零年代、紅豆生民國、農門命婦、神級獵殺者、渣攻們全都追上來求復合
于是,這只跟容辭有著各種愛恨情仇的雞還是逃不過命運,終結在了飯桌之上。 一起吃完了飯,容辭聽到蘇景陽邊收碗嘴里邊在那不停地嘀嘀咕咕,“讓你不要取名叫陽陽,不要取名叫陽陽,現在凍死可好了?真是不吉利!” 容辭見他這股憤憤的勁頭,就知他壓抑多時的心緒釋放了,人也變得正常了,便抬了抬下巴,微微揚聲道:“那你想怎么樣?” 蘇景陽抬起頭來,滿臉嚴肅的告訴他自己需要一個紅包壓壓晦氣。 容辭就當真在第二天一早給了他個紅封,蘇景陽接過打開,看到里面裝著的是……一百兩的銀票??! 蘇景陽整個人都懵逼了,他這是討吉利,又不是真的討錢,更何況隨隨便便就給一百兩,這可是能買兩間小屋子的價格了。 蘇景陽忙把錢還給他,說換一個銅板就行了,容辭頓了頓,對他道:“我沒這么小的錢?!?/br> 最后蘇景陽非讓容辭拿碎銀子過來,自己給他換了相應數量的銅板,然后又讓容辭重新裝一個銅板到紅封里,這才收下了。 容辭被他逗笑了,盯著他滿意的神色,低聲道:“沒見過比你更能折騰的?!比蒉o覺得他好像總是喜歡在一些小事上固執較真。 蘇景陽收好了紅封,聽他這么說,滿臉不高興瞪他:“你不給雞取名字的話,哪來這么多事,還不是怪你!” 兩人不痛不癢的吵了會兒嘴就各自分開,容辭好像出門有事,蘇景陽就跟陵離還有阿軒去林記小館。陵離發現蘇景陽是真的好了很多,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 店里請了小二后,蘇景陽就收收錢,忙不過來的時候會親自幫忙。這兩天稍微閑時他就在柜臺后發呆想事情。 現在陵離在鎮上雖然肯定還是處于不受歡迎的那類人里,但也比從前的境遇要好上了許多,就算沒有他在的話,林記小館也能維持下去了,再加上還有梁路的照拂,陵離以后定然能過的富足無憂。 按照蘇景陽原本的計劃,目前這個階段就該出發,一路上去尋找本文的主角了,可是自從上次陵離說了此生的愿望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之后,蘇景陽心里又難以割舍。 難不成,要將林記小館轉賣,然后帶著陵離一起走?可是阿軒還需要到容城去繼續治療呢,那到底要怎么辦才好? 蘇景陽的煩憂沒多久,店里突然遠到而來兩名很特別的客人,令之前看過無數愛情話本的蘇景陽登時胸口激蕩,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作為一本書的主角,最重要的是什么? 容貌。 不管是看過的那些書,還有原本世界里那些女同事們討論的那些小說,男主女主的臉都是好看的,至少也得落個清秀,這樣才能引起讀者繼續看下去的欲望。 而作為一本生子文的主角,最重要的,當然要有一個是男人,一個是雙人子。 蘇景陽站在柜臺后用書遮擋住臉,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壓抑著滿心的狂喜激動,偷偷打量著那邊分桌而坐卻又仿佛情愫暗暗涌動著的兩個年輕人。 一個淺紫色衣衫,衣袂飄然,黑發如墨,膚白似雪,眉眼長得無比精致,眸光流轉間媚色天成。剛才他親自上菜的時候,看到了紫衣人手心的紅痣,是個雙人子。 另一個深藍色緊袖衣衫,黑發束著,雖然是簡單的劍客打扮,卻又瞧著有幾分矜貴,眉目清朗,渾身透著股沉靜的氣質,瞧著要比紫衣人年齡小些。 這兩人雖然分開坐著,但那藍衣少年卻不時的回眸去癡癡的凝望紫衣人,似想開口說話,卻被紫衣人瞪了一眼后,又不敢開口,隨即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委屈的低了低頭。好一會過去,他面前的飯菜都還沒動。 蘇景陽越看越激動,妥了妥了!穩了穩了??!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兩個人?。?!主角肯定就是這對了?。?! 蘇景陽正準備找個借口過去打探打探,那紫衣人眸子一掃,剛好跟蘇景陽視線相接,蘇景陽順勢放下手里的書,沖著他笑。 紫衣人也一笑,眸色盈盈動人。 蘇景陽順勢借口給添茶水屁顛顛的跑過去,哪料他還沒開始開始套話,紫衣人就主動請他坐下來,態度十分熟稔的就跟他聊起來。 蘇景陽這才知道這紫衣人叫許寐。 蘇景陽目光下意識里朝旁邊桌的藍衣少年掃了眼,藍衣少年沖著蘇景陽微微頷首,“慕今?!?/br> 許寐如玉般的纖長手指在桌上輕點兩下,忍俊不禁的笑起來:“你看看,你看看,沒人問他,他自己倒主動湊過來?!?/br> 慕今也沒有生氣,只有悶聲的轉過頭去了。 蘇景陽以為這兩人出門在外,多少會隱藏一下身份,孰料他們兩人卻十分坦誠,都自報了家門。慕今是望月山莊的小公子,許寐是江南富商許龍之子。慕今十九歲,許寐二十九歲。 蘇景陽盯著許寐那張水靈靈的臉,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看見他,還以為頂多二十出頭。 許寐卻摸了摸自己的臉,飯也不吃了,氣郁道:“就算看起來年輕又怎么樣,可實際上卻是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這點是怎么都改變不了的?!?/br> 慕今低低喚他一聲,他卻兀傷神不理,眉頭輕蹙著。 蘇景陽瞪圓眼睛,盯著許寐落寞的臉色瞧了一會兒,發現他不是在故作矯情的在感嘆,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在意和厭棄自己的年齡。 許寐應該是喜歡上林記小館的菜了,幾乎每天中午晚上都會來吃,慕今一直都是如影隨形的,基本上很少說話,視線也很少離開許寐。 許寐好似跟蘇景陽很投緣,雖然認識不久,可是心思坦蕩,什么話都跟他說。 蘇景陽跟他接觸幾天,更是發現他這人性子跟他那嫵媚精致的外貌看起來有點不符合,很簡單很純粹,甚至有幾分天真。 有時候晚上不小心吃多了,許寐還會淚流滿面的擔心自己長胖,毀掉現在的身形,變成發福的老男人。 蘇景陽幾天了解下來,總算是將許寐跟慕今之間的故事弄明白了。 原來許寐在十九歲的時候去望月山莊作客,遇到了才九歲的慕今。慕今對許寐說長大了要娶他當妻子。許寐自然把一個小孩的話當成戲言,但是覺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好玩,就逗他說:“等你成了天下第一,我就嫁給你?!?/br> 許寐卻根本沒想到這孩子會傻乎乎的將自己的一番玩笑話刻骨銘心的記在了心間,并且開始苦心練劍,就是為了能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到時候上門去提親。 許寐兩年后就嫁給了自己心儀的男人,將慕今完全拋到了腦后。只是許寐甜蜜的日子沒有一年,就因為一直懷不上遭婆婆厭棄,許寐悄悄的去看了大夫,才知道自己沒辦法生。婆婆知道后變了臉色,夫君為了難。拖拖拉拉兩年,在許寐喝下無數幅藥之后還是沒有懷,丈夫終于扛不住家里的壓力,對許寐訴說了無盡的苦衷,然后答應了納妾,婚前婚后的誓言全部喂了狗。 許寐失望又心寒,態度堅決地提出了和離,他的丈夫留戀他不肯答應,他的婆婆卻是火冒三丈,最后不僅沒有答應和離,反而是逼著兒子寫了封休書把許寐給休了,理由就是許寐嫁進門三年無所出,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的許寐,讓他顏面掃地。 許寐的身世說出去好聽,其實他只是個庶出的,家里的兄弟姐妹加起來有快二十個了,大娘鐵腕手段,他們這些個庶出的跟螻蟻一樣,在家里大氣都不敢出。許寐被休了以后丟盡了家里的名聲,自然是不能回家的,于是他就拿著自己的積蓄在江湖四下行走散心。 慕今一直默默的關注他的動向,第一時間聽聞了消息后,就馬不停蹄的到處找許寐,最后終于找到了他,然后家也不回,從十五歲開始,在許寐身邊一跟就是四年,任憑許寐怎么趕都趕不走。 蘇景陽聽完第一個感受就是……慕今這個娃可真夠早熟的! 而第二個感受,蘇景陽發覺許寐一直咬死了不肯答應慕今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不喜歡,他的嘴里總是重復著“我都成過婚了,還是被掃地出門的?!薄拔沂莻€老男人了?!薄八€小,以后肯定會后悔的?!薄皠e人指指點點的,多難聽啊”“會被人笑話的?!薄拔?,我又生不出來孩子,會被他爹娘嫌棄的,他干嗎總固執不聽呢?!?/br> 蘇景陽覺得許寐雖然長得漂漂亮亮的,可字里行間好像總是透著股不自信。蘇景陽聽他具體說了家里的情況之后,大概明白了一些為什么會這樣了。許寐頭上有兩個嫡出的jiejie,從小就是盛氣凌人,又嫉妒他容貌美麗,便時常對他進行語言上的攻擊,將他貶低的一無是處。年長日久,許寐的心里就受到了深刻的影響,雖然看上去看開朗,內心卻是自卑的,總是覺得自己真的不怎么樣,配不上別人的喜歡。 蘇景陽摸著下巴瞇著眼,肚子里的小心思開始咕嚕嚕的冒泡。 小時候的戲言和許諾,長大后的錯過和重逢,多么像故事里的情節!撮合這對的話肯定是沒錯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不是主角,促成一段美好姻緣的話,也是能收集到能量的。 慕今不用說了,那雙癡情的眼睛幾乎是長在許寐身上,而許寐,蘇景陽看得出來,他其實暗暗里對慕今也是有情意,別看他平日里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可視線也會裝作不經意去尋找慕今。這么多年的跟隨和默默守護,不心動應該是很難的。 這兩人其實就是兩情相悅,只是許寐顧慮太多太多實在太多了,現在需要推他一把才行。 許寐住在客棧,每天來林記小館吃飯比較麻煩,許寐跟蘇景陽混得很熟了,這天就扯著蘇景陽的袖子央求:“蘇老板,你怎么不開客棧,我住和吃在一起多方便呀。我干脆晚上就睡在你們這里吧!好不好?” 蘇景陽跟他合得來,再加上他疑似主角,蘇景陽哪能不上心。當即拍板決定給許寐還有慕今買床還有被褥,等晚上收工了,就擺到二樓的包廂里去。結果許寐卻撇撇嘴,說不用給慕今準備,他要一個人睡在這里。 慕今最后就一個人去住客棧了,走的時候大高個子垂頭喪氣的,顯得有幾分可憐。許寐望著他的背影,撐著面頰,憂傷的輕輕嘆息。 蘇景陽這天收工后就給許寐把床擺好鋪好,還給他準備了干凈的毛巾和熱水方便他洗一洗。 許寐坐在床邊,望著蘇景陽,一臉向往:“蘇老板你真好,我都要愛上你了,不如,我們兩個在一起吧?!?/br> 蘇景陽知道他是玩笑話,也沒太在意,只是道:“我跟你一樣?!?/br> 許寐光華閃動的黑眸盯了他須臾,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知道啊,不過男人可以跟男人在一起,女人可以跟女人在一起,雙人子當然也可以跟雙人子在一起啊。只不過都是禁忌的戀情罷了,禁忌的戀情一樣是戀情,你管別人怎么說呢?!?/br> 蘇景陽收拾好,回頭應道:“對啊,你這不是想得挺開的嘛,管別人怎么說呢,你考慮慕公子的時候也這么想,不就完了嗎?” 許寐似乎被他戳穿了心事,眼神一慌,低著眸撥弄自己身上的衣帶。 半晌了他才悶聲道:“情況根本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了?” “我成過一次親了,而且比他大十歲?,F在他是對我真情??墒鞘旰?,我就快四十了,他才不到三十。到時候,他肯定會嫌棄我,還是會把我休了的。太丟人了。況且……他們望月山莊在江湖中名望頗高,要是慕今娶了我,會連累著他們家的名聲,他爹娘也不會喜歡我。所以,還是算了,唉?!痹S寐撲到了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蘇景陽拖著凳子坐到床邊,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是慕公子能給你幸福,還是那些說閑話的人能給你幸福?那些人根本不能對你的人生負責,為什么要在意呢。我就覺得慕公子挺好的,家世好,人又深情?!?/br> 被子下鼓起的一團似乎動了動。 蘇景陽眼珠子轉動兩下,彎了彎嘴角,說話的語調也故作蕩漾起來,“你要是實在不想跟他在一起的話,那我就行動了哦,嘿嘿,畢竟我還挺喜歡他……” “不要!不準!”許寐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瞪向蘇景陽。 蘇景陽不解道:“為什么???你不跟他在一起,不還準他跟別人在一起嗎?那你這樣未免太自私了點。況且就算沒有我,慕今條件又那么好,早晚也有別人將他搶走,到時候你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哦?!?/br> 許寐眼睛突然就紅了,神情溢滿了自棄,“我,我成過婚了,我配不上他?!?/br> 又來了!蘇景陽一臉嚴肅的反問他:“男人娶妻又納妾不也是相當于成了幾次婚嗎,為什么他們都覺得天經地義,旁人也都津津樂道,你只不過是和離再正經找一個相愛的人,就像是帶著罪過,又總覺得自己不配呢?你到底是哪里不配了?” 許寐瞪大了眼睛,盯著他許久都沒有出聲。 良久他才換了個坐姿,抽了口氣,表情似疑惑似琢磨又似恍然,嘴里喃喃道:“……我怎么覺得,你說的這么有道理呢?!” “因為我說的,是實話啊?!碧K景陽松了口氣,他很慶幸許寐雖然內心隱隱自卑,但是思想并沒有僵化,說出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這樣的話來,“男人能在婚姻之內娶了又娶,你為什么不能嫁了又嫁?更何況你已經離婚了,名正言順??!” 許寐仿佛如夢初醒,手狠狠的一拍床,憤憤的道:“是啊,那個男人能在我離開之后,納妾又重娶,我這些年,為什么還要委屈我自己呢?為什么,我為什么????慕今喜歡我又對我好,我為什么要拒絕,為什么?”許寐想了想,臉色暗淡了些,望著蘇景陽傷心的問:“之前家里的人都嫌我被休了敗壞家風,罵我罵得可難聽了,讓我覺得,我自己根本配不上慕今的喜歡,為什么,就沒人像你這樣跟我說這些呢?” 蘇景陽想了想也難以回答,因為這并不是只有這個時代才有的問題。就算是他所在的文明社會里,許寐這種因為不孕不育離婚的,就算你漂亮就算你有能力,也不乏會有人覺你很丟人抬不起頭來,更別提許寐要是要再嫁一個家世好的單身少爺,遭到非議是定然會有的。 可是如果感情堅定,覺得值得的的話,這些也都不算什么了。蘇景陽覺得慕今雖然年紀小,心性卻很穩,就憑他為了許寐真的刻苦練功多年,打敗了別人成了天下第一劍客,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是真的很重守承諾,值得托付。 大概是蘇景陽說的話起了點效果,第二天許寐的確有點不一樣了,視線時不時的瞟向慕今,慕今看向他,他眼神又有點不自然稍稍避開,慕今懇請跟他坐在一起吃飯,他別開頭,也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 蘇景陽看出來許寐肯定還是在苦惱和糾結,畢竟有的想法不是一時半會的能別過來的。 不過蘇景陽肯定,這兩人最后定然是能成的,只是時間問題。 蘇景陽在心里算著,現在進度條有4.7%,如果他們真的是主角,到時候就會有90%的能量爆發,加起來就是94.7%,再繼續幫助幾個人,就完全有希望回家了!只是到時候跟阿離的分別,恐怕又不可避免的得難受一場了。 正好有幾個熟客來了,沉浸在思緒中無法自拔的蘇景陽忙起身親自去接待,招呼好之后他準備往后廚去一趟,眼睛不經意一瞟,卻發現林記小館對面那兒他認識的那個老乞丐在跟容辭說話。 蘇景陽不由覺得奇怪,想了想邁著步子朝著那邊走去,想看容辭在干什么。 “既無法探詢到這個夢的真相,那么我想讓這個夢徹底消失,到底要怎么做?”容辭蹙眉問著。 容氏一族族長的能力無疑是最強的,可是他的某些感知能力卻要等到幾年,甚至十幾年才會覺醒?,F在的他只能請教夢師,可是夢師對于他幾次三番的找過來也很無奈。 “族長,我之前就說過,你就把它當成個簡單的夢就好了,真的不用太在意?!?/br> 容辭哂然,“五日一次,從未變過,我想這并不能被稱為簡單?!?/br> “時機到了,這個夢自然就會消失的?!?/br> “多久才是時機?” “時機……正向你走來,或早或慢,總是會到的。再多的,我也不好說了?!?/br> 容辭沉著臉,壓下心中隱隱的煩躁,站起身來,回頭就見著蘇景陽朝這邊走來,容辭轉身給了夢師一錠銀子,迎上去。蘇景陽訝然道:“你也太有錢了吧,一給就是幾兩銀子!” “我說了我有錢,你不信?” “信信信,你是土豪?!碧K景陽剛跟著容辭一起回到了林記小館,許寐就喊他過去,蘇景陽忙不迭就把容辭丟下,跑過去了,兩人湊做一堆又小聲唧唧哇哇去了。 容辭看得極其無語。他知道蘇景陽最近跟店里的兩個客人正打得火熱,也知道他又要撮合人家,每次來了,都跟他說不上幾句話。 容辭覺得他一天到晚的可真是cao心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