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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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現在去找工作賺錢也來不及了,只好求助系統,讓它暫時幫個忙,系統卻惡狠狠的說:“死給!餓死你!” “……”可去tm的吧。 好在蘇景陽又晃蕩了一會兒,發現竟然有大戶人家在施粥,他兩眼冒綠光,興沖沖的忙跑過去排隊,夾雜在一堆衣著破爛臟污的乞丐里也不覺得丟人。 先飽了肚子最重要,有力氣才能去找活兒干。 饑腸轆轆的他不時的拉長脖子看還有幾個人才輪得到自己,他太全神貫注了,以至于過了好半晌才意識到排在他身后的那個人不時的在輕聲咳嗽。 蘇景陽不由自主回頭一看,發現身后居然是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輕男人,看起來比他年齡要小一些,容色白皙,眉眼標致,嘴唇顏色很淡,身上穿著洗得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舊衣,身形十分纖瘦,咳嗽的時候身體輕輕顫動。 蘇景陽打量了一下他臉色,關心低聲問了句:“你沒事吧?” 剛止住咳嗽的那人顯然沒想到他會搭話,愣了一下才抬眼看他,正好撞進蘇景陽那雙溜圓澄亮的眼睛里。 抿了抿蒼白的唇,那人淺褐色的眼瞳里面有著淡淡的疏離,對蘇景陽道:“我沒事,謝謝?!?/br> 蘇景陽聽出他語氣里的冷淡,無所謂的淺笑了一下,遂轉回身去。 這之后,身后的人還是偶爾咳嗽兩聲,不過明顯克制了許多。 蘇景陽排了好半天的隊,終于輪到他了,喜滋滋的準備喝粥,卻在人家舀滿了熱粥的勺子遞過來時,傻眼了。 沒,沒碗! 他腦子里仿佛有烏鴉嘎嘎飛過,剛才看見吃的都興奮的差點直接起飛,根本就忘記了這茬兒! 負責施粥的仆人見他手里連東西都沒有,便不耐煩的開始驅趕他,“走走走,別擋在這里?!?/br> 蘇景陽滿心的遺憾,目光在鍋里流連著,舍不得離開。他怎么也沒想到,在孤兒院都沒餓肚子的自己,竟然會有這么一天。 “不嫌棄的話,用我的吧?!痹菊驹谏砗蟮娜诉f來一只粗瓷碗,蘇景陽驚喜的轉過頭去,在那人眼神的示意下將碗接過,蘇景陽不停的說感謝,那人轉開臉,表情始終淡淡的。 蘇景陽總算是討到了一碗粥,不過他知道人家也只有一只碗,要等著用呢,為了不耽誤時間,粥剛盛滿就開始往嘴里猛灌,燙的他直跳腳,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粥棚里幫忙的幾個小丫頭見他形狀狼狽,都湊做一堆小聲取笑他。 蘇景陽喝完了感覺嘴里都起泡了,忙一抹嘴,把空碗還給后面的那人,那人默默地接過去的時候,蘇景陽這才發現他手心里有紅痣,不由愣了一下,原來他是雙人子。 蘇景陽原本是想在旁邊等他出了隊伍再好好感謝他一番的,可是,那施粥的仆人卻不知為何突然發難,空勺將鍋沿敲得框框作響,刻薄著一張臉,態度蠻橫的道:“你們是一家的吧?一家人只能領一份,快走快走!” 蘇景陽見狀忙又跑回去,使勁的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不是一家的,我們都不認識?!?/br> 那人手里拿著空碗,斂著眸也不作辯解,整個人無波無瀾,沉靜的仿佛一灘死水。 蘇景陽又待解釋,那仆人竟不耐煩,直接動手趕人,十分的不客氣,后面排隊的人也開始不耐煩的催促讓快些,旁邊一個小丫頭過來嘀咕兩句:“算了算了,別為難人家了,一碗粥而已……” 那仆人卻還是滿眼惡意的譏嘲,最后舀滿了一勺粥卻又故意倒回鍋里一大半,然后就給那人伸出去的碗里裝了四分之一都沒有。 “賞你了,滾吧滾吧,別在這礙眼!” 那人抿了抿唇什么也不說,端著那可憐的一點粥,轉身就走了。 蘇景陽目睹這一切,感到一陣怒火。雖然施粥的確是善舉,不能要求別人太多,可是這個仆人很明顯就是在借機故意刁難,充滿了十足的惡意。 蘇景陽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忙拖著步子追過去,跑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將已經走遠了的人給攔住。 “真的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碧K景陽滿眼的愧疚,向他道歉。 那人眼中原本因為被攔住有幾分不解,聽蘇景陽說對不起,他望著蘇景陽被太陽曬的通紅的面頰,眼底仿佛滑過一絲詫異,嘴角動了動,才低聲道:“跟你沒關系,不是你拖累我?!?/br> 蘇景陽以為他是給自己寬心,很是感動,卻又聽到他說:“你剛來這鎮上吧?”蘇景陽十分驚訝,不知道怎么被他看出來的,他道:“別放在心上,他們就是故意針對我的?!?/br> “針對你?為什么??”眼前這人雖然眉眼疏離,但滿身的少年清氣,怎么都看都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之人,為什么會招致別人的針對?蘇景陽蹙眉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搖搖頭,不答話,只是對蘇景陽道:“沒事的話就請讓開吧,我家中還有急事?!?/br> 蘇景陽聞言忙移開步子,不再擋著他的去路,但還是跟在他身邊,隨著他一起往前走,“今天真的非常感謝你,等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 他端著粥碗冷淡的丟下一句:“不用了?!比缓缶蜕陨约涌炝瞬阶?,混入了人群里,很快身影就消失了。 蘇景陽也不好再追,有些遺憾的站在原地,嘆了口氣,還以為能交個朋友呢,也不至于太孤單。 一碗并不算濃稠的粥根本無法讓蘇景陽已經空空如也的肚子滿足,可是沒辦法,能弄到點吃的已經不錯了。 蘇景陽決定還是趕緊著手找份工作比較穩妥,最好是可以包吃包住的,這樣什么問題都暫時可以解決了??墒堑人诮稚蠁柫艘蝗B環遭到拒絕后,他才發現自己實在想的太天真了! 因為每問一家,人家就會找你要身份牌,蘇景陽心想肯定是跟身份證差不多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可他是天外飛來的黑戶,哪里有這種玩意? 后面別人再問,他就推說身份牌掉了,還在補辦。然后人家見他是雙人子,有的直接不要,有的就問他成親了沒有。 蘇景陽說沒有,人家揮揮手讓他走了。蘇景陽過后又換了一家,別人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他學乖了,就道已經成親了,然后人家又問生娃了沒,蘇景陽耳根一紅,說沒有,然后……然后就又被趕走了。 蘇景陽滿頭的問號,怎么都想不明白,就跑去旁敲側擊的找人打聽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當朝的皇后頒布的一條律令,在工的女人還有雙人子在成親和生產的時候都有相應的假期,假期中老板工錢要照發往常的一半,且不可無故辭退。所以導致大多數店子里干脆就不收女人還有雙人子做工。 這不是跟現代社會有點相似么?蘇景陽親自遭受到這些不知不覺中的歧視,不由有些如鯁在喉。 蘇景陽找了一處陰涼,滿臉憂郁的蹲下,整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耷拉著眉眼渾身透著股喪氣。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系統這時候出來了,嗤笑一聲。 蘇景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撩起眼皮子望天,不想搭理它。他喪了會兒,又鍥而不舍的跑到一家成衣鋪子去問,里面正好招人。 “雙人子?”管事的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成親了嗎?” 蘇景陽用力的點頭,“成親了!” “生孩子了嗎?” 蘇景陽也非常不要臉,絲毫不心虛,回答得鏗鏘有力:“生了生了!”不管怎么樣,先混兩天工錢再說。 管事的卻睨他一下,又問:“婆家同意了嗎?” “同意同意?!碧K景陽眼見似乎有戲,格外的積極,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我還年輕嘛,都同意我出來賺錢補貼家用!” 管事似乎哂然無聲笑了一下,收回視線繼續打算盤,緩聲道:“等身份牌辦好了,就過來吧?!?/br> 蘇景陽原本擠出的燦笑漸漸消失,嘴角抽動兩下,還是要身份牌啊,怎么辦,也不知道那東西能不能造假…… 蘇景陽不想放棄這個希望,正待想辦法糊弄過去,管事一眼瞧到門外進來的人,立馬堆起笑容迎過去,蘇景陽回頭一看,是名身著錦衣的年輕男子,修眉鳳目,面容也算是有些英俊的,就是走路歪歪斜斜沒個正形,有些吊兒郎當。 一進來,視線就落在蘇景陽身上,掃蕩一番,最后歪著嘴角露出個深深的笑來。 蘇景陽聽管事的喊他東家,便知他就是這個店里的老板,見他沖自己笑,也忙回了一個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蘇景陽其實長得還不錯,眸正神清,高中時還入圍過校草評選呢,可就是因為那雙過于圓乎的大眼睛讓他原本俊秀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明朗稚氣,不符合當時少女們冰山美男的審美,所以最后的關頭他落選了,青春期的蘇景陽還為此沮喪過兩天。 他這一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特別討喜,那東家少爺一直盯著他,也像是被戳中了某處一般,也跟著笑,還笑出了聲,像是蘇景陽很好笑似的。 他立馬問管事的,管事把蘇景陽的情況說了,那東家立馬拍板,讓蘇景陽不用等了,直接來上工。 他發話了,管事自然是稱喏,蘇景陽喜不自禁,然后屁顛屁顛的開始著手在店里幫忙。 那少東家也不走,坐在待客的桌邊喝茶,好整以暇的盯著在給客人介紹衣服的蘇景陽,瞧那熟絡的樣子倒看不出是第一天才上工。 蘇景陽肚子不住咕咕叫鬧饑荒,他回了幾次頭,終于是憋不住厚著臉皮跑過去問那少東家討桌上的糕點吃。少東家二話不說,將一盤糕點都端給他了,餓死鬼投胎的蘇景陽也不客氣了,一連塞了好幾塊到嘴里,差點被噎死。少東家還很好心的給他遞茶水,然后目光帶著幾分熱度的注視他喝水。 “我叫梁路,以后就叫我梁少爺?!?/br> “唔唔……”蘇景陽含糊了兩聲算是應了,喝完了就繼續狂吃,根本就沒注意他的視線。 蘇景陽就在這樣在梁記成衣鋪留下來了,幫忙賣衣服,雖然只包中午的飯,但是蘇景陽已經很滿足了,他每天在店里幫完忙,晚上就回去破廟里睡覺。這天鋪了草正準備躺下系統冷咻咻的聲音響起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五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而他手心里的痣并沒有顏色加深。 于是……他又做了一晚上人家春夢的主角。 蘇景陽心里苦,大概是因為覺得在夢里,那人真的是對他毫無體貼可言,肆無忌憚,逮著他他就一通兇猛的橫沖直撞,而且年輕體力又好,輕易根本不肯放過他。他就算苦中作樂逼著自己享受一下也不行。 除了疼就是疼,他奶奶的。 蘇景陽第二天到店里的時候,腿還在顫顫發軟。梁路又來店里巡視,店里沒客人,蘇景陽精神不濟的拿著抹布擦柜臺,臉上還有個被蚊子叮的包,梁路便跑過去同他搭話,關心他。 “怎么搞的這么狼狽,被蚊子咬不說,衣服還皺巴巴的,你不會是沒地方住吧?”梁路問道,蘇景陽手下的動作一聽,錯愕的看向他。 他呆呆的樣子有些好笑,梁路用手里的扇子敲他的頭,“得了,別裝,一瞧你之前說的是假話,只是少爺我不愿意追究罷了,說吧,是不是容城那邊跑過來的?” 他這語氣輕飄飄的聽起來不像是質問,反倒像是調情,蘇景陽扯著嘴角僵笑了一下,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撒謊啊,不著痕跡躲開他太過貼近的身體,蘇景陽去擦柜臺的另一邊。 這梁少爺對他挺好的,見他每天穿同一件衣服,送了他一套新衣不說,還主動給他預支了部分的工錢。 蘇景陽應該是感謝的,可是他越來越察覺這梁少爺對他有些過分的關注了。 蘇景陽覺得他人品相貌都還可以,但是他可沒打算在這個世界談戀愛,遲早都要走的。 蘇景陽對他的話也沒有直接否認,容城是什么地方,他還沒聽說過,系統也沒告訴過他。 梁路并沒緊追不舍,倚在一旁搖著折扇,了然的笑了笑,“容城主前段時間剛下令,允許子民與外族通婚,我們這緊挨著容城的邊界,我最近也都察覺到了,魚龍混雜的多了不少陌生年輕的面孔。你肯定就是打那兒來的?!?/br> 蘇景陽對他所說的那個容城不明覺厲,繼續沉默裝深沉,他這么想就隨他吧。 梁路最后又對他說,“你實在沒地方住就住在店里吧,剛好店有個小隔間,以前有伙計就是打地鋪睡那兒的,就是窄了點,不過你瘦,應該是沒問題的?!?/br> 蘇景陽一想,睡在店里也有前例,并無不妥,便點頭感激的應了。前天下雨了,破廟漏雨,他幾乎是在水里泡了一夜,可難受死他了,而且他現在沒錢生不起病啊,現在能有個陣風擋雨的那正好。 剛好有顧客進來選衣服,蘇景陽正好借機不再跟梁路閑扯,跑到門口去接待,客人看了一圈就走了,蘇景陽又送他們出去,剛好目光不經意朝外面一掃,讓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纖瘦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他!那個借他粥碗的人。 蘇景陽為了那天的事情,心中十分的愧疚,莫名的總惦記著他,此時看到他還有幾分不可言狀的小激動,可還要守著店鋪又不好去追,不免拉長了脖子追隨著他的背影多看了幾眼。 梁路挨蹭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問蘇景陽:“你盯著他看做什么?” 蘇景陽聽他這么說,訝異無比的回頭問他:“你認識他???” 梁路扯著嘴角不清不楚的笑了一聲,道:“認識,當然認識,當年的事情鬧得還挺大,這鎮上的人可沒幾個人不認識他的?!?/br> 第4章 蘇景陽到了晚上在店子的地鋪睡下了,還還是覺得從梁路那里聽來的事情實在不可思議! 那個人叫陵離,今年差不多二十一歲,他從小就被家人拋棄了,被鎮上的一個沒有家室的老捕快給收養長大。因為陵離是雙人子,他長大以后,鎮上有不少關于他跟老捕快的風言風語,鄰居更是嘴碎的到處噴唾沫星子,說這兩人表面是父子,其實每天都在家里亂搞,著實有傷風化。 老捕快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陵離個性也比冷淡,總之兩人當初都對那些傳聞置若罔聞,不曾出來應對一句話。也不知怎么,陵離后來在十六歲的時候和鎮上一戶姓劉的人家的兒子好上了,那個男人叫劉玥,除了有個愛賭的毛病,長得倒是一表人才,花言巧語的很會哄人開心。 劉家雖然自家條件也不好,但是遠遠瞧不上陵離這種傳言中已經被玩爛了的破鞋,對兒子跟陵離走得太近十分的痛心疾首,劉玥的父親雷霆震怒,極力反對,劉玥的母親更是撒潑打滾,以死相逼,要他們兩人斷絕來往。 就這么要死要活的鬧騰了幾個月,劉玥絕望憤怒之下,竟然和陵離相約自盡殉情。孰料,等心急如焚的劉家人破門而入找到兩人看到的畫面確是,劉玥已經喝了毒酒死透了,而陵離卻像是失了魂魄,跌坐在劉玥已經僵硬的尸體旁,還是好生生的活著! 守在一旁的還有閉著眼,滿臉死寂的老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