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江三爺本不愿意理會東來的私下登門拜訪的,但是一聽到東來是裴丞吩咐讓過來的之后,立即就松口了,帶著三名衙役,跟著東來一起來到城南的酒樓。 其實開門做生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一大早店里就迎來帶著刀棍的衙役,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酒樓的掌柜在看到江三爺帶著衙役走進來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特別開心的走上前,將江三爺跟衙役給迎來,帶著這幫人朝著二樓的廂房走去。 一邊走,酒樓的掌柜還一邊對著江三爺說:“裴少爺帶著他的那兩位客人都來了好一會兒了,隔壁廂房早就給知府老爺您留著了,剛開始草一下,還是開口詢問道。 酒樓掌柜一開始沒聽到江三爺說了什么,依舊笑瞇瞇的走在最前面,于是江三爺又重復了一次,酒樓掌柜摸了摸后腦勺,說:“兩位,一位是裴家民還擔心您不會來了。嘿嘿?!?/br> “裴丞他帶著誰來了?”江三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 酒樓掌柜仿佛現在才反應過來,他說:“兩位兩位,一共是兩位。一位是裴家主,就是裴少爺的父親,一位就是江大夫人。也就是您的大嫂?!?/br> 胡夏云? 江三爺的腳步一頓,若是說裴丞專門找裴父過來的話,這話還是能信的,畢竟裴母的死因幾乎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裴父動手的,雖然說他們現在還沒有查到證據是裴父下手毒死裴母的,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墒沁@胡夏云怎么可能會動手?為什么裴丞會找胡夏云? 走了兩步,剛踏上最后一層階梯,江三爺看著走在最前面引路的酒樓掌柜,仿佛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什么。難不成裴丞懷疑裴母的死因并不僅僅只是裴父動手的?難道還有胡夏云的手筆在里面? 江三爺一開始時否認這個答案的,畢竟胡夏云這么多年給江三爺的印象是,她雖然為人潑辣了點,但也不至于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墒寝D念一想,連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的裴父動能動手殺死自己的發妻了,胡夏云又怎么可能不會替裴父做幫兇? 走在最后面的東來低著頭,在江三爺帶著他的衙役們走進了裴丞隔壁的廂房之后,東來的腳步一頓,沒有跟著他們走進去,反而是閃身走進了配城所在的廂房。 東來走進來的時候裴丞剛好在跟裴父胡夏云繞圈子,他一走進去,屋內的三個人的眼神全部看著東來。 胡夏云看著東來,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若不是東來現在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她都差點忘了自己之前投放了一個棋子在裴丞的身邊。 裴丞收回視線,神情淡淡的,對東來的到來沒什么特殊的表現。 一直在暗中盯著裴丞的面部表情的裴父皺著眉,他總覺得裴丞今天將他們叫來有詐,但是見裴丞這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裴父又覺得這裴丞應該是真心實意想來跟自己談事情的??墒桥岣傅膬刃纳钐幙偸怯X得有一股淡淡的不安縈繞。 裴父有些不自在的是:“裴丞,家里的商鋪很忙,你若是真的沒事的話,我就要回去了。還有,你母親現在還被扣在衙門里,這華城的規矩是人死必定要在七天內回到家里,不然……既然那個知府老爺是你招來的,現在你也負責將人解決掉,早點把你母親從衙門帶回來。那個地方陰氣太重了,不適合你母親?!?/br> “父親為什么要走這么快?難道父親忘記了,您最開始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裴丞似笑非笑的看這裴父,等裴父看過來了,裴丞才說:“我在信中說,我知道誰是殺害母親的兇手了,難道父親您就不好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父正欲起身的動作一頓,隨后又坐下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直說吧?!迸岣付⒅嶝┑难劬?。 第138章 揭露 胡夏云瞇著眼睛,看看裴丞又看看裴父,覺得這對父子有些古怪,但胡夏云卻又實在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是哪里覺得奇怪了,所以只能將自己內心的古怪強行壓下,不再過多的理會,胡夏云干咳一聲,等裴丞的視線看到自己這邊過來之后,胡夏云才裝模作樣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昨晚在信中跟我說的事情不妨現在就直接跟我吧,我待會還要去需要學堂接麒兒?!?/br> 裴父看了一眼胡夏云,“裴丞,你昨晚說叫我來,說好這里只有我們兩人的,為什么胡夏云也在這里?!?/br> “先等我說完吧?!迸嶝┎⒉恢?,他仿佛是沒有看到胡夏云剛剛臉上閃過的深思,也沒有看到裴父臉上閃過的一抹殺意,他自顧自的給自己斟茶,喝了一口,有些涼了,轉頭吩咐東來,“出去叫一壺熱茶進來?!?/br> 東來還以為裴丞是在故意將自己支開,神色有些不情愿,但是屋內此刻只有自己,所以便還是順從地走出去,不過東來離開的腳步加快,應該是打著要早點趕回來聽這三人到底要說什么小秘密。 裴父看著裴丞拖延了這么久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不免臉上閃過更加著急的神色,他盯著裴丞的眼睛,自顧自的說:“怎么現在還沒有說,難不成你這是在故意騙我?” “難道父親到現在還以為主動權在您的手中?真是笑話。我還以為父親風里雨里這么多年了,腦子再不靈光也該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很多事情就真的由不得父親做主了?!迸嶝┒⒅岣傅难劬?。 裴父卻條件反射的躲開裴丞的眼神,等裴父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么之后,裴父的臉色一黑,面無表情的看著裴丞,那模樣有些生氣了,“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裴父察覺到裴丞今時不同往日的強勢,裴父這番話不免的帶上了威脅。 裴丞卻絲毫不受裴父的威脅,不過裴丞也知道自己到目前為止的確實該說些什么了,不然要是再拖延下去,估計這裴父跟胡夏云反應過來后,自己的計劃就會泡湯了,于是裴丞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直接開口道:“我先說母親的死因吧。驗尸官前兩日跟我們說,母親的死因是由于半年前就開始中的慢性毒引起的,按照下毒者定時定點給母親下的毒來推理,這個人應該是母親身邊的人?!?/br> “像我這樣長期被困在江家偏宅的人是絕對找不到機會定時定點的給母親下毒的。父親也不必說我用錢買通下人給母親下毒,我不信我能做這個程度上。我即便再恨母親這些年來對我的不公平,再恨裴家這些年來對我的不聞不問,我也不會心狠手辣到眼下這個程度?!迸嶝┱f但胡夏云卻嗤笑一聲,她應該是不相信裴丞這番話吧,所以胡夏云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裴家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雖說我一個外人,還是個女人,理應不能對別人家的這些家事插嘴的,但是裴丞你這番話卻讓我很是懷疑你在你母親的死中到底是……” “胡夏云,你在疑心我之前,先顧好你自己到底有沒有摻和進這件事?!迸嶝﹨s不給胡夏云誣陷自己的機會,所以當胡夏云表達出要誣陷自己的意思時,裴丞立即毫不留情的反擊,“若是我在此事中稍微有一點不對勁,我猜,知府大人應該會立即將我抓起來,而不是讓我還待在這外面。 咔噠一聲,東來端著熱茶跟一份早早就準備好的甜糕走進來,然后擺在裴丞的面前,隨后站在一邊。 屋內的三個人都沒有理會他。 “知府大人?我猜他肯定是不舍得讓你被困在里面的?!焙脑婆恋目戳艘谎叟嶝?,“老三對你的心思,難不成你到現在還不知情?” “閉嘴”裴丞怒斥一聲,然后看著裴丞,“你繼續說?!?/br> “前段時間我回家的時候,其實我在裴家看到了一個屬于江家西苑的家仆?!迸嶝┒⒅趯γ娴膬蓚€的表情,胡夏云在聽到裴丞這句話時候,臉色剎那間大變,而裴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下意識的一抽搐。 裴丞篤定了,胡夏云跟裴父在暗地里肯定是謀劃過怎么弄死裴母的。不然這兩人的表現不會這么古怪的。 胡夏云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古怪了,抿著唇,迅速的反應過來:“裴丞,你該不會是因為你母親的離世而導致腦子有病吧,江家的家仆怎么可能會出現在裴家?你不要以為這樣說就能誣陷,我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我胡夏云做人光明磊落的,就算我再不喜歡你,我也不可能會害死你的母親?!?/br> 語氣停頓了一下,胡夏云又說:“更何況,半年前的你還在江家的偏宅好好地待著,我哪里有心思會來管著裴家的事情,還給你的母親下毒。裴丞,你即便想要拉我下水,也不至于編這種不管是誰,一眼就能看穿的話嗎?” “你胡夏云的心思再怎么惡毒,那也不關我裴丞的事?!迸嶝┧菩Ψ切Φ目粗脑频难劬?,在胡夏云不安的轉開視線后,裴丞才一字一頓的說:“但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若是真的心里一點鬼也沒有,為什么要在收到我的信之后,第二天就按照我信中的要求跑來找我?”“還有。父親,按理說母親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有機會有能力向母親下毒的,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你?”裴丞將炮火轉移到裴父的身上。 裴父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么。我跟你母親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我再怎么看不慣你的母親,我也不至于向她下這種惡毒的手段吧?”“再說,昨天知府不是審問了我一個晚上,最后還是好好地將我放掉了?!迸岣缸I笑,“若是我真的毒害你的母親,你覺得我能坐在這里跟你談心?” 裴丞不畏懼,反擊,“那是因為知府沒有證據,所以他才能放走你?,F在我裴丞有證據了,我當然就能說這件事是你做的。父親!”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裴父跟胡夏云同時說出聲。 裴丞看了一眼這兩人,不猶豫,繼續說:“衙門的人將華城的藥鋪全部搜尋過了,但是卻沒有調查到母親身上的毒藥到底是在哪家藥鋪配的,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因為母親身上的毒根本就不是在藥鋪配的,而是父親您自己親手配的!” “裴丞,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裴父就像是一只被踩中了痛腳的毒獸,不斷的朝著裴丞叫囂。 “大概五年前,江家運進來一批花,這批花是江家長子專門從帝都運回來的花,這批花很好看,在華城也很難養活,但是江家長子卻專程從帝都運回來了一批帝都的土,所以才能在江家的前院以及東院養活了這批花?!迸嶝┛粗脑频难劬?,對方的眼神開始躲閃,裴丞冷笑一聲,繼續說:“我問過三爺,三爺跟我說,那批花一開始整個江家都有,尤其是在西苑,但后來西苑卻將話全部移植到前院跟后院,一枝花也不留在西苑?!?/br> “所以五年后,讓江家長子專門從帝都運回來的這批正規的名畫只有在江家的前院跟后院,以及江家二子的東院才能找得到?!迸嶝┐瓜卵垌?,壓下眼底的陰霾,他繼續說:“至于原因,無非就是有人想借著這批花在無形中殺人!” “裴丞,你!”胡夏云蹭的一下就站起來。 裴丞卻不看胡夏云,繼續說:“這批花本性五毒,但是卻跟一種名叫三菱草的葉子放在一起養殖后,會產生劇毒。所以知道藥理的江大夫人才會將這些花移走西苑,并且每年都送一批花進江家東院,對不對?” 裴丞并沒有忘記最開始前幾個月自己在東院看到的那一幕——花匠將從根子底部就開始壞死的名貴的花鏟走,一開始裴丞沒反應過來,但有一天他不小心看到江凜之隨手放在矮榻上的關于藥理的書籍后,裴丞才終于明白過來。 江凜之是故意讓裴丞看到那本書的,而裴丞自然也將自己從書中看到的內容銘記于心。隔壁廂房的江三爺卻在聽到裴丞這番話的不小心手一抖,他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還專程詢問裴丞,需不需要從前院移植一批花到他的小院子中,但是卻被裴丞拒絕了。江三爺當時還納悶,他以為特意跑到前院,蹲下來觀察那批花草的裴丞是在欣賞那些花,結果卻沒想到,裴丞是在確定那些花是不是真的有劇毒。 江三爺不說話了。 因為江三爺還想起了,當時裴丞是在深秋的時候去看花的,而那個時候前院的花只剩下一些根莖,沒有花。 他早就該想到的,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會在深秋的時候,專程去看只剩下根莖跟殘葉的“花”? 第139章 陷害 裴丞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胡夏云以及裴父坐在一起當面對質,當然,裴丞也不會因此感到害怕,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后,看著胡夏云那快要噴火的眼神,笑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把那些花送給東院,是因為我別有用心?”胡夏云絲毫不買賬,當然她也不打算就這樣承認。 不過沒關系,裴丞本來就不打算三言兩語就從胡夏云的嘴里問出來一點什么,他自顧自的說:“或許你會否認你曾經的惡毒想發,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你這個人的確是做事太有分有寸了,要不是因為我上次在東院看到一盆是專程送來東院的三菱草,我根本就不知道原來你胡夏云的心思這么惡毒。你還想否認什么?三年前被你專程送到東院的那幾盆三菱草,難不成不是你送的?” “即便是我送過去的那又怎么樣。三菱草是個能助人休眠的藥草,這個藥草長期放在屋內會對人的身體有好處。江凜之的身體向來不好,我得到幾株三菱草,難道專程給東院送去一點,難道這還有錯嗎?”胡夏云似乎是不屑于裴丞所說的話,她甚至覺得裴丞就是在故意陷害自己,她冷哼一聲,繼續說:“再說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會懂得這個藥草不能跟那個花放在一起?” “你不懂,可是我的父親卻懂?!迸嶝┑囊暰€刷的一下就轉到裴父的身上。 一直在暗地里盯著裴丞看的裴父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怎么可能會懂這些東西。我不過是個商人?!?/br> “難不成父親真的以為兒子忘記了?”裴丞似乎是笑了,“前兩日我去看母親的時候,發現母親的院子種著兩株花,這兩株花我問過嚇人嗎了,他們說是半年前您從外面搬回來的,特意擺在母親的房里,當時母親還開心了很久?!?/br> “除此之外,母親的院子角落也種著幾株三菱草,這三菱草跟那花放在一起就會產生慢性劇毒,怎么,父親,難道您還不想承認嗎?”裴丞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的通透,所以語氣停頓了一下,又說:“那三菱草放眼整個華城,只有胡家才有。而半年前的胡大小姐,似乎剛好從家里運走了一車的三菱草?!?/br> 事情說到現在,若是裴父跟胡夏云還聽不懂裴丞這番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們就真的是愚蠢的不行了,裴父抿著唇,先是看看裴丞,又看看胡夏云,突然哈哈大笑了好幾聲,最后他在胡夏云幾乎是絕望的眼神下,裴父惡狠狠的看著裴丞,是“你的母親簡直愚蠢到不行,明明這么簡單的事情,她卻看不透?!?/br> “你為什么要殺她?”裴丞紅著眼睛可能裴父,一只手將喝完茶水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低聲怒吼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裴丞對裴母這個母親有多深的母子情。 可是裴丞卻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卻絲毫沒有一點波動,裴母還在的時候,裴丞一直在向著裴母為什么會舍得對自己這么壞,但是對另外兩個裴家兄妹卻這么好。但是當裴母死了,當這個不管是從精神上,還是從身體上一直在折磨著他的母親徹底死掉之后,裴丞卻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以往想象中的那么激動。 或者說,裴丞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會感到難受。 裴父眼神陰冷的盯著裴丞,也不知道他這是想跟裴丞徹底撕破臉皮了,還是覺得這里只有裴丞跟東來兩個外人,裴丞根本就不足為懼,他冷笑一聲,是:“我剛剛不是跟你說過了,你的母親實在是太蠢了,我哪里有心思跟她一直耗著。她從商鋪到家里后院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全部但幫不到我,你說,這樣的女人我還繼續留在身邊,我豈不是真的愚蠢到不行?真是開玩笑?!?/br> “更何況,只要她意思,我們家里的生意就會得到江家的幫助?!闭f到這件事,裴父看著裴丞的眼神就更加的陰森了,他的語氣就更加的糟糕了,裴父沒好氣的說:“要不是你從嫁到江家之后一點好處也沒有往家里拿的話,你的母親就不會死的這么快。裴丞,要我說,這一切的一切還是應該怪罪到你的頭上。你說,若不是你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是即便有我,你也還是會殺了她?!迸嶝┛粗岣?,第一次覺得有口難言,裴父現在為了裴家已經付出了自己一輩子,現在居然還要付出自己發妻的命,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不滿足,他還是覺得這一切不該怪罪到自己的頭上。這樣的裴父讓裴丞感到很惡心。 聞言,裴父的身子一僵,他定定的看著裴丞,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裴丞卻不再看裴父,他自顧自的說:“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也不必再管這么多。只是,你欠她的命難道就想這樣抵消了?” “這是你們裴家的事情了吧,跟我一個外人沒什么關系?!弊谝贿叺暮脑仆蝗徽f。 裴丞沒有理會已經害怕的胡夏云跟,以及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裴父,他自顧自的說:“從半年前,你們倆就在背后謀劃她的死,一個是為了家族,一個是為了什么?難不成是想拿一個人的人命做實驗,看看那些花跟那些草放在一塊是不是真的會讓人死去?毫無知覺,毫無證據的讓一個人死去?!?/br> 胡夏云的神色剎那間大變,她控制不住的站起來,“裴丞,你在胡說什么,我沒有,那些花跟草我不知道你父親是從哪里得到的,但是你母親的死去跟我毫無關系。我可以這樣說?!薄拔矣凶C據,你沒有?!迸嶝┰谶@兩人的視線下,慢吞吞的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才慢吞吞的將自己的證據拿出來,“這是口供。知道這份口供是誰交到我的手上的嗎?我猜你們應該也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口供了?!?/br> 裴父只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蹭的一下就站起來,盯著裴丞,粗聲粗氣的說:“把東西交給我!” “如果我不肯交給你呢?!迸嶝┒⒅岣缚?,“看來父親應該知道這是誰的口供了。胡夏云,你以為你將那個家仆從江家打發走了之后,我就找不到他嗎?現在他的口供在我手上,等我見東西交給知府之后,你們兩個殺人兇手就知道……” 碰的一聲,裴父狠狠的將面前的茶壺舉起來,朝著裴丞的方向潑去。 裴丞下意識的用手擋著臉,但是站在一邊的東來反應超快的飛奔跑過來,然后擋在裴丞的面前。 裴父咬著牙,沖過來,欲要搶走裴丞拿在壽山的口供。 裴丞乘機收手,不讓裴父搶走,還揚聲大喊,“裴石歧,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你想要裴家的生意搭上江家的順風車,你居然就聯合胡夏云下手毒害母親,你這個人真的是好狠的心!胡夏云,若是有朝一日你也下了陰曹地府,你敢不敢跟我母親對視!你敢不敢在閻王爺面前說你這一輩子做的事情問心無愧!” 胡夏云一張臉被裴丞這一番話給氣的通紅,“你母親她本來就該死!若不是她貪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要錢,我會跟你父親聯手害死他嗎。你父親要錢,我要她永遠閉上嘴巴不再朝著我伸手要錢,我只能這樣做!裴丞,你跟我說,我哪里做錯了!” 可能是真的被裴丞這一番話給刺激到了,所以胡夏云竟也不顧及此地是在哪里,直接大聲的喊回去,雙眼瞪著裴丞。 “你終于承認你們聯手害死我的母親了?!迸嶝┱驹谠?,任由撲上來的裴父將自己拿在手上的口供給搶回去,他呆呆的看著裴父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質疑,最后是不可置信,裴丞這才開口道:“這根本就不是口供。那個家仆都被胡夏云被派人毒啞了,他也不會寫字,哪里能給我寫東西?” 最重要的是,當裴丞的人找到那個曾經在暗地里幫著裴父跟胡夏云還裴母的家仆時,對方已經從一個正常人被毒成了啞巴。 一個大字不識的啞巴,你覺得他能說什么?他能跟人解釋什么? 什么也不能。 裴父跟胡夏云的表情剎那間大變,他們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剛想離開包廂,卻見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陰沉著臉的江三爺站在門口。 胡夏云掩唇尖叫一聲,“這,這,這,你,小叔,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好半天之后,胡夏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裴父刷的一下轉頭,盯著裴丞,咬著牙,面目猙獰,一字一頓的說:“裴丞,你居然敢用手段害我!” 聞言,裴丞笑了,“父親,這不是害人,這是讓您實話實說?!?/br> 裴父怒吼一聲,沖過來,一把推開正欲擋過來的東來,狠狠的朝著裴丞的臉打了一拳,裴丞吃疼倒在地上,但裴父卻絲毫沒有要放過裴丞的意思,沖上去,狠狠的朝著裴丞的肚子踹了兩腳。 碰的一聲巨響,花瓶用力地砸在腦袋上,破碎開的聲音。 下一秒,還想踢第二腳的裴丞的裴父動作一頓。眼一翻,撲通一聲,頂著后腦的血倒在地上。 東來舉著只剩下一半的殘破的花瓶站在裴父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