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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入聊齋怎么破在線閱讀 - 第120節

第120節

    有酒樓的老板,說看到這人跟個道士在一起,要欺負一個絕世美女,后來使了妖法定住眾人,才叫他們逃掉了。

    有客棧老板王氏說,這人和一個道士開了兩間上房住了大半個月,最近才退房。

    有書生王子服說,看到這書生在客棧后院喂馬,并且聽表妹說他拒絕過卞胭脂的好意,可能卞胭脂離家就是這個原因。

    知府覺得卞胭脂這名字耳熟,一問師爺,正是最近身死的那個女子,趕緊留下王子服,仔細詢問細節。

    “你是說,你表妹說,死去的卞胭脂向這個書生表達過愛意?她失蹤,書生離開,然后卞胭脂的尸體就出現了?”

    王子服身為秀才見官不用下跪,但這會腿肚子發顫也差點跪了:“大、大人,我表妹嬰寧的確是這么說的,因為前幾日胭脂失蹤了,大家都找不到原因,她總和胭脂在一起玩,于是卞醫生下跪求她透露線索,她才將這個說出來的。我不認為兩個有什么關系,畫中的人只是被胭脂愛慕,并非殺死她的兇手,胭脂就算因為情傷離家,但更大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壞人,與這位王公子并無關系?!?/br>
    王子服隱約覺得因為自己的話,可能叫王公子背上殺人的罪名,連忙解釋。

    人生七苦八難加之各種災禍,其中的“牢獄之災”足可以破家滅門,任何人都不想沾。

    知府一拍驚堂木:“你話這么多,難道要替本府斷案嗎?”

    王子服不敢吭氣了,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知府一擺手:“你說的話,本府記住了,先退下去吧,若有需要,本府會隨時傳喚你?!?/br>
    王子服屏住呼吸,退了出去。

    而知府則敲擊著一份臨摹的王公子畫像,凝眉思忖,這人跟殺人案扯上了關系,但他又是巡撫大人要的人,這可難辦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把畫像散布出去。

    他猶豫不決,左右為難。

    而這時衙役來報,說卞大夫又來了,還帶了幾個鄉下的親戚,一起在衙門前哭訴,要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知府最怕鬧騰了,影響忒惡劣,忙吩咐師爺:“趕緊弄進院子來,別在外面嚎了!”

    很快師爺領著一夜老了十歲不止的卞大夫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王公子的畫影圖形。

    “青天大老爺,這畫上的人我認識,他曾來我家,讓我給他醫馬,他在我家見過胭脂。而且我聽說王子服和嬰寧說了,我家的胭脂曾經他有過接觸?!北宕蠓蚝鴾I道:“大人,您公布畫影圖形,是不是認為他就是害死胭脂的兇手?所以捉拿他?”

    知府總不好說實話,皺眉道:“本府做事自有本府的道理。他作為一個陌生男子與胭脂有接觸,而且胭脂失蹤后,他亦離開本地,確有可疑?!?/br>
    “一定是他,我聽酒樓老板說了,和他在一起的道士會妖法,我女兒是從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咱們本地沒有高山,若是妖法作祟就好解釋了,一定是他?!北宕蠓虼反蜃约海骸岸际俏业腻e,引狼入室?!?/br>
    卞老三扶住這個遠方堂哥:“哥,這王公子看起來不像壞人,咱們還是別把話說死了?!?/br>
    卞大夫失去女兒,只覺得痛徹心扉,心都剜掉了一般,喪女之痛叫他失去了理智。

    他現在看誰都像是兇手,要求他理智的看待殺害女兒的兇手是不可能的,他現在就要人給女兒抵命。

    知府頭疼,畫中的王公子與人命案有牽連,鬧得人盡皆知,民意洶涌,實在不好保他了。

    他叫師爺先應付一下,起身去了后堂,修書一封給巡撫大人,拐彎抹角的用曲筆描述了當下的情況,暗示他不如放棄尋找這位王公子。

    巡撫的回復書信很快來了,周宗晨在里面義正言辭的告誡他,為官要為民做主,不要顧及太多,只管秉公執法,將人擒拿歸案。

    有了巡撫的話,知府心里有底兒了,走到大堂,宣布:“下轄各縣鎮村,張榜懸賞,捉拿畫中嫌犯!”

    卞大夫聽了,跪下高呼:“青天大老爺在上——”

    ——

    王瑞跟何云一吸取了胭脂的教訓,總覺得住客棧人多眼雜太不省心,到了這個叫長原縣的地方,見這里街上熱鬧,氣候宜人,想在這里住上一段日子。

    茶館是消息集散地,王瑞帶著何云一進來喝茶,朝婆子打聽一下當地哪里租房,不成想這婆子手里就有房源,當即看了房,雙方滿意就交了錢,先住一個月再說。

    這個院子原本的主人攜妻帶子去京城趕考了,落榜后索性就留在京城等著再考,家里的屋子空屋子,托附近開茶館的婆子代租。

    四個院不大,但勝在地點好,出門就是一條繁華的街道,王瑞他們剛才打那兒過,熙攘熱鬧。

    唯一不好的是屋子許久沒人住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王瑞認真的檢查了各個屋子,做出了決定:“我去找那婆子,讓她找幾個婦人過來打掃,價錢好說?!?/br>
    何云一攔住他:“你叫這些人來,人多嘴雜,問東問西,實在是討厭?!?/br>
    王瑞便挽起袖子,露出兩條雪白的小臂:“那就我來吧,我估摸著兩天怎么也擦完了?!?/br>
    何云一笑道:“你覺得我會讓你親自勞動么?!睂⑼跞鹜炱鸬囊滦浞畔?,牽著他的手往屋外走:“咱們找土地暫時借個幾個仆人用用?!?/br>
    “土地的仆人?”倒是讓他想起了前幾天那個富態的老太太。

    土地作為天庭最基層的公務人員,香火供奉頗多,而且這個縣城看起來很富足,這里的土地也不會太窮,家里肯定有富余的仆人。

    何云一取出紙鶴,揚手放出去:“告訴他,咱們不白用仆人,改日會買香燭給土地廟供上香火?!?/br>
    紙鶴越飛越高,很快就不見了。

    王瑞笑道:“如果有幫手那敢情好?!?/br>
    何云一心想,我把你從家帶出來,可不是讓你受苦的,就算請不到幫手,我來做也用不著你,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哪里做得來這些,他好歹還燒過煉丹爐呢。

    “你就沒有那種一下子讓灰塵都飛走的法術么?”王瑞問道。

    “沒有,招來旋風的法術倒是有,不過強風一刮,不僅是灰塵,怕是連屋子都沒了?!狈ㄐg不是萬能的,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這時候王瑞看到院內有個葡萄架,綠藤纏繞在架子上,因為缺少打理,藤蔓生長的兇猛,密密麻麻的藤蔓遮蔽住了陽光,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棚頂,是個供納涼的好去處。

    “嗯……葡萄架……”作為一個讀書人,有些經典的梗還是知道的,他的表情不禁很微妙。

    何云一道:“怎么了?”王瑞晃腦袋:“沒什么?!?/br>
    兩人一起走進去,找個地方坐下,享受綠蔭下的清涼。

    王瑞伸出胳膊,讓透過藤蔓縫隙漏下的陽光落在自己手上,光影斑駁,閃閃發亮。

    何云一笑著看他,雖然有的時候這家伙又是喝花酒又是招爛桃花,叫人窩火,但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他一派天真爛漫,叫人喜歡的不得了。

    他看著他,忽然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又平靜又溫暖。

    氣氛有幾分曖昧,時機正好,他攬過他的肩膀,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下:“咱們在這里多住一段日子?!?/br>
    王瑞也喜歡這里,點頭應允,腦袋搭在何云一肩膀上:“這樣的日子真不錯?!?/br>
    就在這時,突然從眼前的地里冒出個人腦袋,驚得王瑞當即坐直了身子,與其同時,地里的人頭連帶上半截都冒了出來,是個中年婦人,很快整個人都地底升了起來。

    “何真人,是本城土地派我來的,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br>
    何云一道:“請將屋子打掃一下,有勞了?!?/br>
    “客氣了?!眿D人在水井邊提了一桶水,進屋子去了。

    王瑞跟何云一的感情還沒到能忽視旁人“膩歪”的程度,那婦人進進出出的打水換水,他來坐在葡萄架里的舉動,都被她的一清二楚。

    王瑞坐不下去了,起身提議:“咱們出去轉轉吧,順便吃點東西?!?/br>
    何云一可怕他餓著,一起出了門,往正街走去了。

    王瑞發現熱鬧繁華的街道上,飯館和酒館不多,最多的竟然是賭場,一條街望去,店面大的地方,都是賭坊。

    另外在墻根下的陰涼處,不時擺著三五人的小賭局,有人不停的玩莊家那里拋銅板。

    王瑞咧嘴:“這里是賭城?”風氣可不大好啊,賭棍沒救,這城的官員不管的么。

    正納悶呢,就有一個穿著短打的人走了上來,捧著一個小竹籠子:“公子,我這蛐蛐可了不得,個頭頂大,青脖子金翅膀……”

    王瑞對蛐蛐沒興趣,抬手擋?。骸凹依镉辛?,你去問別人吧?!?/br>
    “公子這話說的,這城里誰家沒幾個蛐蛐,還能嫌多咋地?!边@人見王瑞都不瞅他的蛐蛐一眼,嘀咕一句,失望的走了。

    王瑞這才發現,墻根下賭博的人群面前擺放著一個矮盆,眾人盯著里面看,雙手握拳給里面的東西鼓勁兒:“咬啊,咬死它!”

    原來在斗蟋蟀。

    王瑞身為紈绔子弟,唯獨對斗蟋蟀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周圍也沒人玩,沒想到這里如此流行,果然每個地方的風氣都不一樣。

    還是找酒店吃飯是正經事,王瑞四下看著,一個個匾額掃過去,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間酒店,進去了,食客也在斗蛐蛐。

    他瞬間沒胃口:“咱們再找別家吧?!备卧埔怀隽碎T。

    才出門走了幾步,這時就聽有人兇道:“告訴你成名,你十天后交不出蛐蛐,你就得賠銀子,早半個月前就該交貨了,你卻還什么都有,別廢話了,要是三天后再沒促織交上來,你就得挨板子?!?/br>
    被訓斥的人,清瘦斯文,年紀三十余歲,擦著額頭的冷汗:“師爺,您跟縣大人求求情,再多寬限我幾天吧,其實我昨天得到了一個壯碩的蟋蟀來著,不想被我兒子調皮給放跑了,我罵了他一頓,他竟然跳井尋死了,現在就剩一口氣兒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br>
    “……嘖,你啊你啊,成名你身為里正,負責交蟋蟀給縣衙里,你每年都完不成上面的交代,我替你求情,被縣官罵得也快沒臉了?!?/br>
    “我兒子……真的跳井了……”

    “哎呀,好了好了,頂多再寬限你五天?!?/br>
    師爺說完,拂袖而去,留著這個叫成名的人原地抹淚。

    王瑞皺眉,怎么覺得這個情形和這個人的名字如此耳熟呢,在聊齋內,叫成名的人……

    這時,王瑞突然聽到一陣蟋蟀響亮的叫聲,他循聲一望,就見成名的肩膀上蹲著一只黑亮的促織。

    成名掃了眼,失望的道:“你個頭太小了,交上去要挨罵的,唉?!?/br>
    王瑞愣住,記起來了,是《促織》!課堂里學過的!

    何云一見他呆住,碰了碰他:“怎么了?”

    “有戲!”王瑞上前一步,對成名道:“我看這小蟋蟀體型雖小,但叫聲響亮,說不定有大本領?!?/br>
    何云一有點懵:“你不是對斗蛐蛐沒興趣么?!?/br>
    “那是見到這個小蛐蛐之前,你看它形狀像螻蛄,長著梅花樣翅膀,方頭長脖子,像是好品種!”

    見這華服的公子夸獎這小蛐蛐,成名這才仔細看了眼,發現它渾身黑亮,確實不錯。他從袖中取出小籠子將這蛐蛐收了進去。

    他們這個城池的人,出門都得帶籠子,跟帶帕子一樣尋常。

    王瑞慫恿道:“它雖然看起來不錯,但獻給官府還是太冒險了,不如先比試一番,我賭它贏?!?/br>
    何云一越發看不懂了,怎么就突然要賭起博來了。

    “別出聲,咱們賺錢的機會來了?!边@個小促織就是成名的兒子化作的,一路斗敗天下促織無敵手。

    所以現在只要買它贏,必然賺得盆滿缽滿。

    成名人老實,覺得這位公子說得有道理:“確實該試試,萬一不中用就慘了?!彼南驴戳丝?,隨便走進了一家賭坊。

    王瑞不讓何云一進去,一會小蛐蛐贏了,其他人別說是道術不認賬,所以何云一還是站在外面吧:“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給咱們贏個吃飯錢?!?/br>
    何云一當然不能答應了,賭坊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匯集,什么人都有,亂得很:“我得跟著你?!?/br>
    “不行,一會我贏了,萬一人家質疑是用道法贏得就麻煩了?!?/br>
    有意思了,王某人第一次斗促織就覺得自己能贏,何云一輕笑:“那好,我看著你贏?!闭f完,人就從王瑞眼前消失了。

    王瑞感覺后背被看不到的力道拍了下,知道何云一隱身術跟著自己,笑了笑,邁進了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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