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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逢場作戲(作者:池總渣)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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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周君失魂落魄地從警局出來,嫂子今天去抓藥時,順便看了大夫。沒想到一看就看出了喜脈,嫂子和大哥結婚有些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小生命此時剛降臨,就遇上了這種壞時機。嫂子不讓他同大哥說,要是她出不去了,這消息會讓大哥更難受。

    嫂子的話讓周君很心驚,他只祈禱著嫂子和共黨沒有半分關系,不然真有萬一,大哥會活不下去的。周君第一次惱恨自己的無力,也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阻止嫂子,為什么急著這些日子退出來鴉片生意,何必著急,慢慢來也可以。

    他難受得不得了,回到家中時,大哥還沒有回來。周君只好動用了自己手上能用的所有關系,一個個電話撥了過去。然而這些平日里一起玩樂的人,一聽緣由久忙不迭地推搪。這種敏感時候,沾什么也不能沾共黨這事。

    那對于周君,是萬分煎熬的一個下午。年剛過完,家就散了。他抽著煙,把屋里燎得到處都是霾。周君揉了揉眉心,搓了把臉,只能繼續打電話。這時屋外傳來汽車熄火聲,周閻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周君趕緊站起身,迎了上去:“大哥,怎么樣了,有什么法子嗎?”

    大哥卻意外地對他沒有使臉色,他只眼神復雜,甚至有些愧疚地看了周君一眼,同他說:“你和我來書房一下?!敝芫行┎话?,但看大哥不再是急昏頭的模樣,想必也是有了法子。他安靜地跟在大哥身后,兩人一起進了書房。

    周閻先是在書房的暗格處取了鑰匙,還啟動了一個機關,書房一副畫框往上推,露出里面的保險柜。周君從來不知道這書房的門道,可大哥竟然就在他面前打開了,這代表什么?周君還未想明白,就見大哥把保險柜打開了,拿出了一打文件。

    周君猛地像是明白了什么,大哥面色灰敗地將文件小心地放在書桌上,落座在周君對面。他們兄弟倆一同默契地安靜了下來,周君伸手去翻看那些文件,果然是家中產業的。大哥聲音極低道:“我去見了容老爺,他有路子能救蘭芝?!?/br>
    大哥的聲音非常疲憊,很沉重。難過傷心皆有,周君已經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了,大哥不過是確定了他的猜測罷了?,F在到處都在打仗,給官方捐一筆不菲的錢,至于落在誰的口袋里,也就不說了。但上面如果肯開口,嫂子現在還沒進憲兵隊,就能從中干涉,將人放出來。

    可這筆錢,數目想必是極龐大的。以至于大哥竟然將這些文件都拿了出來,這是要變賣家業,用以湊錢。大哥垂著眼,在文件里翻了許久,然后拿出了好幾份遞給周君:“大哥沒用,大姨當年是留了東西給你,這些年大哥一直給你留著,大姨說等你成器再交給你?!?/br>
    周君啞了,他看著那些東西,是三家門面和兩間廠,還幾套房產和一把銀行保險柜的鑰匙。周閻繼續道:“這次是你嫂子的錯,我無論如何也要救她。但這些是屬于你的,大哥是時候交給你了?!敝芫龘u頭:“為什么這時候給我,我不要,我還不成器?!?/br>
    周閻嘆了口氣:“那邊要的數目太大了,有可能……我連周家這老宅都保不住。大哥是無顏去面對列祖列宗,也沒有臉面對你。從今往后,我們周家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你也是,大哥對不住你,再也沒法讓你當一位無憂的小少爺了?!?/br>
    說罷周閻極痛苦道:“不要怪我,我真的沒辦法……不管你嫂子?!敝芫劭魸駶櫫?,他抹了把臉:“胡說什么呢,嫂子是一定要救的。我本來就不太有所謂,不就是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時都在玩嘛,沒關系的,我也不小了。還能玩到幾時,大哥不要怕,我會幫你的,”

    接下來的日子大哥跑了許多地方,周君陪同著一起忙碌,大哥見天地瘦了下來,每日也吃得很少。周君急得要命,可他也勸不動大哥,只能繃緊神經,能替大哥辦的事都辦了。周府的下人遣散了一半,許多人走之前,去和周君告別時,都是抹著淚的。

    這么多年了待在一塊,都是感情。這突然就散了,周君也很不好受??伤F在實在太忙,也沒時間去傷懷。周閻帶著周君,將本該屬于周君的東西都轉給周君后,就把家業賣了大半。因為賣得急,要錢快,遇到了不少的刁難砍價。周閻無法,周君也見識了許多,被氣得不輕。

    可當他氣性上來時,反而是一貫脾氣臭硬的大哥按住了他。大哥第一次在周君面前展現了他作為商人的圓滑,請吃飯,陪喝酒。酒同不要命的灌,待灌到到半夜,回程的路上大哥就不行了,發了病。小傅熟練地儲物盒里拿出鴉片膏和煙具,遞給后排的周閻。

    周閻狠狠抽了一口后,將窗子開了。他強打精神讓小傅將車靠邊停,讓他們都下去。大煙不是什么好東西,他不愿讓他們吸著二手煙。小傅靠邊后,去雜貨鋪給周閻買水。周君跟了上去,他惶惶道:“我哥剛剛是來癮了嗎?為什么看起來更像痛慘了?”

    小傅付了錢,又買了包煙。他這些日子也很累,聽到周君的追問,也知瞞不?。骸按笊贍斣缇陀羞@毛病了,之前還能忍的住,后來忍不住了,就抽了大煙?!苯酉聛硪膊槐囟嗌倭?,從依賴再到有癮,這過程不過是極短的時間。

    周君接過小傅遞過來的煙心想,等這些事結束了,一定要帶大哥去醫院查一查身體。他母親給他留下的銀行儲物柜的鑰匙,他去開過。是些首飾和金條還有現金,加上手頭上的鋪面和工廠。雖然說沒法和以前一樣富裕,但日后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嫂子是半個月后才被放出來,情況比周家兩兄弟想得還要好一些,至少周家大宅和幾間鋪面保住了周閻剛將嫂子接回家中,轉頭容家的車就來了,要將嫂子接走。周閻還在房間里陪著自己的妻,聽到李嫂進來傳的話,不由皺眉道:“怎么這么突然?”容蘭芝拉著周閻的手:“我有事沒和你說……本來早就該告訴你的?!?/br>
    此時周君在前廳招呼容家來的客人,自從哥嫂團聚后,周君才算是徹底放松下來,可容家一來人,周君就覺得不對勁了。在嫂子這件事上,他不能說容家沒有出力。畢竟光是介紹人,指明路,也是擔了不少風險。

    嫂子是容家的小女兒,這次周家散盡家財,才剛把人接回來。容家就來人了,也不像是來看嫂子是否安好。以為只來了一位管家,坐在那里吃茶。周君讓丫頭去端茶點,管家就忙道:“不用了,周二少爺。我這次來是容夫人想女兒了,讓我將她接回去?!敝芫α诵Γ骸吧┳舆@才剛到家,肯定累得很。等她修養幾天,我哥肯定會陪著她回去的?!?/br>
    他話音剛落,容管家就搖了搖頭:“周二少爺,我們小姐有了身子,容夫人實在放心不下,這次是過來接她回去養胎的?!敝芫恢?,臉色瞬間變了??伤缓枚嗾f什么,這幾乎是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是扇在大哥臉上的。

    周君笑容也掛不住,他僵坐在沙發上,直到大哥和嫂子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抬眼望大哥,卻見大哥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嫂子仍舊紅著眼,手一直拉著大哥的衣服。還是大哥輕輕拍了她的腰,柔聲道:“回去以后,好好讓你娘給你補補身體,不要哭,你現在哭太傷身?!?/br>
    第69章

    嫂子眼淚一下就冒出來了,死死地拽著大哥的衣角搖頭。周君不忍再看下去,他起身去往后院,躲在那處抽煙。留在周家的不剩幾個人,明明是大白天,卻同死一般寂靜。偶爾有幾聲鳥鳴,都是意外之喜。

    周君的靴子陷進雪里,他茫然地盯著那片白。在這萬籟俱寂時,他想他了。想到雍晉走時,留下的那串足印,一步接一步,被后來的雪淹沒。想到接電話時,同樣的煙花聲,周君笑了。有半個月他都沒去關注雍晉的消息。

    許是還沒到吧,也許已經到了,戰事開始了嗎,何時結束。報紙上的消息也不多,軍隊離開這座城市后,版面又恢復了一派祥和的模樣,都是報道一些時事,反倒少了前線的消息。他摸了摸手指,在中指上旋了一圈。身后傳來腳步聲,他回頭,大哥披了大衣,抱著手爐踱步過來。

    大哥同他借煙,其實大哥雖然吸鴉片,但從來也不抽煙。周君不敢給整根的,只把自己手上剩半根的遞了過去。大哥怒視他一眼,卻無言將其接了過來,悶悶地抽了口。兩兄弟擠在長廊下,看天看雪看遠方,冷冷清清好半天,終于有人開了口。大哥說:“你嫂子有了身子,在這里也照顧不好。她回去也挺好的,你別怪她?!?/br>
    周君舔過嘴角,笑了:“我能怪她什么,她是你老婆?!蹦呐滦闹性贇馊菁业膽B度,他又能同誰發作。大哥還不夠累嗎,他還能鬧什么。最不想嫂子走的是大哥,現在還要來和他說,不要怪嫂子。他哥這心里都快苦成黃蓮了,還要想著是為自己妻好。

    他心里覺得憋屈,容家看他們家落沒了,竟然第一時間就將女兒接走了。不說他,就是大哥,虧待誰也不會虧待嫂子。說是帶回去養胎,誰又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他甚至害怕容家不讓嫂子生下這孩子,好另外嫁。也許是他思維過于新派,他覺得現在的獨立女性,離婚也不是什么大事。

    嫂子人美家世好,改嫁也不難。周君越想越煩憂,倒是大哥抽著煙便咳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還是周君一把奪回了煙,踩滅在雪地里。大哥用手帕捂著嘴,好半天才笑道:“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蘭芝,她會回來的?!?/br>
    大哥說這話時,眼里都是沉甸甸的暖意,幾乎要融了這初春里的第一捧雪。周君也跟著笑:“那是,她是你老婆?!彼种貜土艘槐檫@句話,只是語氣不再同之前一樣那么糟糕。

    寒冬剛過,百業待興。周君最近通過人脈認識了南邊的生意人,明面上是生意人,但暗地里是倒賣藥品了?,F在戰事吃緊,什么都缺,藥這種東西,送到物資急缺的地方,幾乎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南邊的生意人想拉周君入伙,將周君發展成當地的一個供貨點,因此提出帶他跑一趟。

    周君思前想后,這事是有幾分兇險的。且不提運送的路上貨品的安全問題,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人更危險。本來還在猶豫,不成想,在這關頭,李嫂將電話撥到他公寓,說大哥在家中暈過去了,現在已經緊急送往醫院,讓他趕緊過去。

    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是家中管家陪同大哥過來的。周君急切地撲了上去,管家眼眶通紅。大哥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食道癌中晚期。周君腿一軟,直接摔在了人來人往的走道里。

    管家聲音如隔了一層水般震動這傳來,他坐在地上,好像一灘爛泥一樣,再也沒有力氣起來。手腳都是麻的,指尖發冷。癌癥這個詞太可怕了,周君不是沒有接觸過。他母親就是這么走的,走之前的每個月在醫院,都是煎熬。

    他永遠記得有次他去看母親時,瘦成一把骨頭的她牢牢抓著他的手,在哭。永遠堅強不屈,獨自帶孩子長大,也不畏懼流言的周家小姐,哭得跟孩子一樣,說疼,說太疼了受不了,求他讓醫生給個痛快。管家拉他起身,周君起不來,只爬里幾步,挨在了墻邊,抱著腿蜷在那處。

    周君想,他還不夠成器,大哥不能就這么走了。嫂子剛懷孕,大哥以后還要看著孩子長大結婚,怎么能病成這樣。他揩了揩眼眶,胸腔處酸漲得不得了,他用力往那里敲了敲,才把一口氣緩了過來。大哥是一個小時前就被急救過來,人在病房中。

    他不敢進病房,只能等身上的酸軟都過去了,才用力地支撐起身體,去找醫生。醫生聽明他的來意,竟然同他說,他一直都是大哥的治療醫生。病情大哥半年前就知道了,也一直配合著治療。只是發現時已經是中期,有些激烈性的療法需要住院治理。

    病人并不同意,只好一直拖著,直到這次發作,又被送進醫院。醫生同周君說:“勸勸你大哥,他的身體現在已經非常糟糕了,必須住院。他總說他還有許多事放不下,天大的事也沒有命重要啊?!敝芫B連點頭,心頭滿是愧疚。

    他想到上次的大夫其實提醒過他一次,他不信,總覺得大哥只是被鴉片掏空了身子。等他想到法子讓大哥戒掉鴉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想到真相殘忍,大哥還瞞了所有人。他去結算這次醫院的醫藥費,不出所料是極大的一筆。

    周君還得先出門坐黃包車,去銀行一趟,取一筆錢。坐在黃包車上,他想到現在手里的門面,生意勉勉強強過得去,每個月的盈利也不多。還有工廠,也是年年虧損。他從銀行出來后,去給南邊生意人撥了個電話,在電話里他答應了生意人,但他的錢要得急。

    所以他愿意去跟他跑一趟,但是錢必須先結。生意人顯然不滿意他這個條件,兩人談了好一會,終于一方先妥協,說可以先結一半,而且價格要比原來低二成。周君咬咬牙,應了。時間也定了下來,下個星期二就出發。

    他掛了電話,趕赴醫院,大哥已經醒來,半靠在病床上,管家在給他喂水。管家從小看著他倆長大,早就把他們當作自己孩子。如今傷感得不行,不時扯著袖子去壓眼窩。大哥也不習慣不茍言笑的管家這個模樣,正低聲勸了幾句,就見周君立在門邊,跟個孩子一樣,紅著鼻子看他。

    管家找了個由頭出去,留他們倆兄弟獨處。周君坐到床邊,他沒有去質問大哥為什么要瞞著這個事。只是將大哥病后,幾間鋪面他怎么安排的,工廠那邊也找的小傅去看顧。他冷靜低安排著各項事宜,大哥滿意點頭:“不錯,做得很好?!?/br>
    周君勉強地抬起唇角,笑了:“那是,我可是你弟呢?!痹捯魟偮?,他就沒能忍住情緒,顫抖著下唇,眼睫快速地垂了下去。他眨了眨眼,去了眼中那層濕霧,又努力笑道:“我剛剛才和別人談好一項合作,要跑趟南方,下個禮拜就要走了?!贝蟾绮毁澩溃骸艾F在世道那么亂,你最好不要去,是什么生意,我認識那位老板嗎?”周君搖搖頭道:“大哥,我都大的人了,你還擔心這些。是好差事,很安全的?!?/br>
    第70章

    路線先走海運,等到了地會有安排的車輛。他們需要跟車一段時間,抵達收貨點。聽起來倒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但南邊老板,現在該稱呼許老板。許老板臨出發前一天帶他去挑家伙,那是在許老板府邸的一間地下室,槍支彈藥都被裹在干草里。

    許老板見周君看到這么大量的槍械,也沒有被嚇到,心中更是欣賞,他拍著周君的肩膀:“周老弟,你會不會用,需要我教你嗎?”周君搖搖頭,隨意挑了一把在手中擺弄了一下,重量和長度都很適合,也好隨身攜帶。因周君過于熟練的姿態,讓許老板不由好奇:“周老弟,你這……”

    周君含笑道:“許大哥,看來這路上不太平啊?!彼p輕巧巧地把話岔了過去,許老板也配合道:“那是,現在兵患馬亂的,哪有太平日子。要我說啊,能安生掙錢,誰又不愿意呢?!痹S老板的話觸動了周君的心思,確實這段時間,他才發現生意有多難做。

    周家元氣大傷后,原本的老顧客也不再給面子。新客戶難找,周君跑客戶的這段時間,也算是看遍人生百態,吃夠了前半輩子都沒受過的冷眼和羞辱。本以為還有時間,他撐得住。周君將銀行里的金條都兌成現錢,去談生意,也確實被他談下來一單出口的生意。但這單子用時太長,大哥現在的治療費太急。只能鋌而走險,出此下策。

    許老板帶他看完家伙,然后讓人備酒備菜。周君不好推拒,只等喝得差不多了,他就告辭了。明日要出發,他得先去看望大哥。酒后不好開車,幸好他今日是坐黃包車來,自然也雇車回去。車經過他曾和雍晉相遇的咖啡廳時,他喊停,醉醺醺地下車,脫了手套給錢。

    他本意想去咖啡廳里喝杯黑咖啡醒神,沒想到拿著咖啡杯準備離開時,咖啡廳前門的兩位客人在鬧事。周君皺眉,不想湊合,因此從后門小道出去。沒想到撞見一位有些面熟的人,正站在小道旁抽煙。他也沒料到周君會從這里出來,連忙帶上帽子,匆匆從小道走了出去,穿進人流。

    周君也不追,他慢吞吞都從小道走了出去,攔車去醫院。這段時間一直有人跟著他,剛剛是他再一次與暗中觀察他的人會面。那人是之前見過的灰衣男子,他猜測過雍晉往他身邊放了人。不然戒指不會出現在雍晉手上,雖然這僅僅是猜測,可跟蹤他的人從未有過任何傷害他的行為。

    他幾乎能夠確定這是雍晉的人了,也只有雍晉要做這種事。他坐在搖晃地黃包車上,輕輕地笑了:“總是小瞧我?!闭Z調嗔怪,甚至有些甜意。

    此時遠在另一個地方的雍晉,位處于醫療帳篷中。彈片割開了他的右上臂,深可見骨,醫療兵在為他緊急縫合。雍晉面色不變,用沒傷的左手和嘴,拆開了一封信。里面抖落出了一張照片和一封信。雍晉沒去看那封信,而是先捏起了那張照片。

    他手上有血,碰照片上的人臉時,留下血污。雍晉不敢碰了,小心地將手收回來。他看著照片上的人在同別人說話時,臉上所綻開爽朗的笑容,自己也笑了。

    周君到了醫院時,已經比較晚了。大哥還沒入睡,在看賬目。周君倒也沒有阻止大哥,畢竟在醫院這些時間,大哥一直都不太放心生意。不讓他看讓他休息,反而不肯聽。倒不如讓他看了,自己看累了再去睡,心理上也比較滿足。周君也覺得不把大哥當一位病人看,對大哥要好得多。

    大哥知道他明天要出發,面上雖然不顯,實際很擔心他。甚至要求他出去一個星期電話或者電報回家,不夠條件的話,也得寄信。周君苦笑不得:“哥,親哥!我起碼要在船上漂半個月才能落地,怎么發消息給你。你就別擔心了,最多兩個月我就回來了?!?/br>
    在病房耗了一會,周君回到家中收拾行李。他把裝著懷表和銅錢的錦囊取出,銅錢用紅繩系了一下,就戴身上。第二日他拿著行李箱,穿著一身便衣打人力車去碼頭。如今他不再像以前一樣那么講究了,也無法穿皮鞋。最開始四處奔波時,皮鞋打腳,出了不少水泡。

    家中李嫂心疼他,給他納了一雙千層底。穿起來雖然不算太好看,但勝在舒適。周君一身粗布麻衣,但樣貌和周身氣質還是不一般。剛到碼頭上,許老板就很快認出他來,揮著帽子叫喚他。和許老板在一起的還有三個伙計,周君沒有來生意場上的那一套,和人家握手,伙計們也不興這些。

    伙計里個子高的叫大腳,說是跑得比較快。皮膚黑一些的叫老毛,水性很好。一位面相機靈的叫小任,長得還挺清秀。聽說跑過好些趟,是老手了。對打聽各地的消息,也比較精通。周君客客氣氣說:“你們叫我小周就好?!?/br>
    幾個人聚頭后就檢票上船,周君放下行囊,就和伙計們還有許老板湊在一起喝酒。不止喝酒,還要打牌,說些風流韻事。周君模樣出眾,自然就被起哄讓他說自己的事。還說等到了地,要帶他去找最好的小姐。周君當然不會去找小姐了,他現在哪里還有這些心思。

    只好從懷里掏出那個懷表,在幾位伙計面前亮了一眼:“我媳婦送我的,等完事了還得回去娶他?!贝竽_哈哈大笑,拍著膝蓋說周君是不是男人,怕自家媳婦。小任年紀不算大,因此也成了下一位被圍攻的對象。小任倒是放得開,竟然開始和他們說起了哪個地的女人皮膚嫩,比較好弄。

    第一天就這么過了,周君喝得微醉。這些行商人帶得酒都很烈,大概是經常要露宿,烈酒暖身。剛入喉時辣,后勁還足。周君中途退出,回去睡覺。這一覺睡得不算安穩,半夜突然驚醒時,床邊竟然坐著一人。周君嚇了一跳,那人顯然也沒想到周君會醒。

    這次許老板對他們不算小氣,沒讓他們擠十來人一間的,而是兩人一間。周君和小任是一間的,周君起身把煤油燈點亮了。船體搖搖晃晃,煤油燈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小任是醉了,坐在他床頭,有些癡癡地對他說:“你眼睛真好看?!?/br>
    室內有兩張固定床,周君并不認為這人大半夜坐在他床邊,只是在耍酒瘋。他對一些事敏銳得不得了,因此他將身體往后退了退:“小任,時間不早了,快去睡吧?!毙∪紊敌α税胩欤骸澳阏f你有媳婦,我不信?!敝芫嫔蛔儯骸拔掖_實有?!毙∪紊钌畹乜粗骸澳忝髅骱臀沂且粭l道上的,我看得出來?!?/br>
    第71章

    周君裝傻充愣:“我們倆確實一條道?!毙∪坞p眼一亮,還未說話,就聽周君接著說:“這一路還要多仰仗小任兄弟了?!敝芫∪未蛱珮O,小任怔忪著,聽他繼續道:“我和我媳婦一時半會雖然見不了面,但他一直陪著我呢?!?/br>
    說罷他拍拍胸口的位置,小任瞧見他連睡覺都沒取下懷表來,而是貼身放著,心情更糟了,甚至懷疑自己的直覺是否出了錯??刹粦?,周君給他的感覺,便是一條道上的。他們這樣的人,多是靠著隱晦的眼神、動作,幾乎一眼就能確定是不是。

    本來想偶爾來段露水姻緣,也未嘗不可。小任喜歡周君這樣的,看著謙謙君子,懂禮貌,也能放下身段。本來他們幾個都怕來個少爺,不想周君雖然長得很少爺,但脾氣討人喜歡。尤其是那雙眼睛,今天打牌的時候,周君修長的手指擒著那幾張牌,桌中的煤油燈照亮了他唇邊的微笑,和那雙眼睛。

    小任只那一眼,便跑了神,連輸了好幾把。他覺得周君的眼就像櫥柜里乘著的灰寶石,奢侈的鉆面底下還有琉璃金,讓他一看再看,看得心頭癢癢。于是當晚借著醉意,坐到了周君床頭,想碰他一碰。他怎么被弄都可以,好歹也長得不賴。這長途漫漫,周君許是愿意同他玩樂一番。

    不料周君提起媳婦的表情過于逼真,那深愛模樣也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弄得小任一時半會也不敢篤定。他順坡而下,細細地看了一眼周君的懷表,說自己醉了困了,先去睡了。船體被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著,圓窄的窗戶外,天黑沉沉的。小任回到自己床上后,沒多久就傳來熟睡的聲音,周君卻被弄沒了困意,耳邊的海浪聲不停。

    他想他將雍晉這么用上一用,也不過分。更何況雍晉本人不在這里,他這番謊話,只要不給本尊聽到,周君都不覺得丟面子,反而很起勁。胸口處的懷表滴答滴答,周君聽著那聲,思緒慢慢安穩下來,好似連心跳都連著滴答聲一塊,有節奏地彈跳著。

    他熄滅了煤油燈,靜靜入睡。第二日運氣不算好,遇上了暴雨,狂風大作。船艙里的東西被搖落大半,連人都站不穩了。許老板憂心藥品的保管,很想要下去看。要是碰了碎了潮了,他們不但損失慘重,怕是就此得打道回府。

    可惜儲存貨物的船艙并不允許他們去查看,許老板求了半天,給船員塞錢都被拒絕了。周君拍了拍許老板,留下一句我也許有辦法,就往第三層走去。許老板留在原地等,不多時,周君竟然真的帶了個副手回來,副手讓船員把門打開,放了他們倆進去。

    許老板終于露出了笑,連連感謝。周君跟著許老板進去,所幸藥品沒有損傷,許老板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偷偷問周君:“你從哪找來的人,一發話就讓咱們進來了?!敝芫龓兔⑺幤贩夂?,箱子蓋好,隨意道:“之前見過,幫過他忙?!?/br>
    當然不能說他如何認識的這個人,灰衣男一天到晚跟著他就算了。竟然為了跟他混進船隊,還成了副手。雍晉找的什么人,也太能干了點。那人見周君來找他,本能想躲,誰知道周君卻在狹窄的走道上先發制人,和他動手。那人本來不想弄傷周君,結果幾招接下來,發現周君身手的厲害之處,也不由認真對付。

    周君故意漏了個空子,被他一腳踢到了腰側。他撞在墻上,悶哼一聲。男人神色慌亂,又聽周君怒道:“你們少將不是讓你來保護我的嗎?”這話讓男人表情完全控制不住,變化全落周君眼里。他確定了,不由笑道:“還真是雍晉的人?!?/br>
    這話一聽,哪還有不明白。男人自知被詐了,周君也不多說,求了他件事,拜托他帶他們進倉庫?;乙履姓鎸嵜炙麤]有問,船上的人都叫他明啟。明啟寡言少語,幾乎沒有和周君說過一句話。周君也是不言,他知道雍晉找得是有本事的人來跟他,但人家只是奉命行事,心里未必愿意。

    周君求過這件事后,就再也沒有去接觸過明啟。但或多或少也有注意到,跟著他的人有兩位。一位是明啟,另外一位是水手鐘慶。他們幾人不來往,倒是許老板有心去拉攏明啟,接觸過兩回,便怏怏而歸。周君正和大腳老毛打牌,看著許老板鎩羽而歸,便笑道:“許大哥,快過來打牌?!?/br>
    船上漂泊的日子很漫長,閑下來的時候,周君就會抱著畫板去甲板上畫畫。他的閑情雅致也能吸引來不少女客,偶爾周君也會和其中幾位調笑一番。這天他照舊畫,照舊同人談天說地。怎知一回頭就能見鐘慶在不遠處和別的水手聊天,周君啞了,其中一位嬌小姐還要他接著說,問他嘴里的故事結局。見周君呆愣,還用戴著蕾絲手套的掌心搡他。

    周君回了神,三言兩語把故事說完了,結局倉促,很不得勁。嬌小姐撅起嘴來,不滿意,又小聲問他要不要去四樓吃茶,船上的點心不好吃,茶還可以。周君搖頭,指著自己的畫板,說畫還沒好。甲板上風大,吹得小姐們的裙擺搖搖晃晃,像不同顏色的喇叭花。頭紗亂了,頭發散了。

    雖然不情愿,但為了儀容,小姐們漸漸也散了。周君心里不太舒服,他覺得自己跟被套了項圈的狗似的,如此聽話。他落下最后幾筆,然后收了工具,提著折疊椅回去。他心里悶,晚上也就多喝了幾杯。這些天下來,周君招蜂引蝶的本事,小任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后悔自己那晚的沖動,偶爾兩人在房間的時候,都是尷尬的靜默。

    周君假裝沒覺出小任的尷尬,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時間長了,小任自然也就放開了。等到了落地的那日,大家都很高興。這漫長的旅途終于結束,總算可以在結實的地面上踩,而不是晃來晃去??上н€沒等他們樂一樂,許老板就要求開始趕路了。

    他租了一輛貨車,幾個人輪流著開。一路上不算太坎坷,也許是因為太過順風順遂,抵達過關處時,意外發生,周君甚至沒反應過來。關口處的兵就這么被射殺在周君面前,那一朵朵血花爆開,濺在擋風玻璃上。許老板抓著過關文書連滾帶爬地想跑回車邊,大腳拔出槍朝敵人的方向放了幾炮。

    周君踢開了車門,他聽到了許老板的慘叫聲,許老板被打中了大腿,趴在地上哭嚎著。周君當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許老板死了,他錢也跑空了,大哥還要治病。子彈在地上打出一個個坑,泥土被沖得揚了起來,全是刺眼的沙塵,周君朝開槍的方向判斷了一下,認定了基本上是邊上的哪幾個土坡。

    他借著車身掩護,朝那處開了幾槍。還真被他打中了一位,彈雨停了一瞬,周君撲了過去,將許老板拖了回來。有子彈驚現地擦過了他的臉,危險時刻,周君爆發出大力,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將許老板拖上了車,他大吼:“開車!”而下一瞬,不遠處轟然爆炸,整個貨車被炸得掀了起來。

    第72章

    那大概又是極漫長的一個夢了,周君被裹在貨車的鐵皮里,高高拋起。頭不知撞在哪處,他眼黑了一瞬,整個人像陷入海里。他好像聽見了雍晉的聲音,那是他并不熟悉的一個地方,他摟著雍晉的腰,一同仰倒在柔軟的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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